殷宮沉默了一下，苦笑道：“說來慚愧，這個門派的創(chuàng)立者正是在下。初衷只是為了諷刺王朝人所謂的‘君子之風’，后來將它傳給了弟子，不知為何竟落到了宛連城手上。不過說句公道話，宛家只與三皇子李思城一人聯(lián)姻，宛連城也把聯(lián)盟運營得很好，我也沒有什么話好說的?！?/br>
    柳扶風嘆道：“你就是太要臉啦，不能給句容華陽天爭取點應得的權利嗎？大可以把君子劍派劃過去??！人雙江城是實打實的堯王朝監(jiān)察機構，都在白玉京混得這么好?！?/br>
    “江家與其他人不同，李家在位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去奉承過，而且在戰(zhàn)爭后期倒戈了，前代江清河就是在寒山寺外被柳蘇安打死的?！币髮m頓了一下，又道，“據(jù)說……是因為林十一殺死了他的妻子，而柳蘇安和李思城卻將她奉為座上賓，江家一再抗議，最終忍無可忍。”

    柳扶風點頭道：“那這是個好男人啊，也算死得其所了?！?/br>
    殷宮苦笑一下，沒再說話；院中的僧侶們已經(jīng)帶著“無月神女”進屋去了。

    十三個僧人手持金剛杵或長棍立在門外，左手捻著一串念珠閉目養(yǎng)神。柳扶風的手指按住了指環(huán)，林花謝抬手握住劍柄，齊齊看向白燕，只等她一聲令下。然而，白燕閉上眼睛掐了會兒手指，搖頭道：

    “今日到此為止，回去從長計議。這些‘神女’已經(jīng)救不回來了，小師弟扇子里的封印也有暴露的危險。況且我們與殷宮前輩并無信任關系，有些事情還是分開算的好。”

    殷宮也松了口氣，拱手道：“正是如此，白師妹言之有理?！?/br>
    作者有話說:

    簡單解釋一下，物陣無人售貨自動結賬，機器壞了或者沒碼了就不行，拔電源或者直接逃單也抓不了；人陣海底撈式人工服務，成本高。小師弟的方案：機器人自動化；寒山寺的方案：蓄奴。

    第58章 27-黑暗功德（1）

    四人離開那處院落，準備原路返回，卻發(fā)現(xiàn)山莊的布局變了。

    殷宮一邊跟著三人在溪水石林間漫步，一邊感嘆道堯王朝的園林藝術果真高深。柳扶風卻說這一看就是九龍閣的風格，黃莊主自己不懂的話哪天被人滅門了都得好幾節(jié)才有人發(fā)現(xiàn)，聽得殷宮又閉上了嘴。

    林花謝噠噠噠地在石頭上跳來跳去，忽然回頭道：“這是誰的月亮？”

    殷宮僵了一下，正要轉移話題，卻聽柳扶風分析道：“月亮越大，女子越強；月亮越圓滿，其主人的自我也更完滿?！疅o月神女’這個名字大概就是因為她們沒有自我，對那些賊禿而言自然是完美的女人。這輪月亮大小一般，不過好歹是個凸月，我瞧凡間女子多是弦月，甚至有些跟無月也沒有區(qū)別了。是兩位殷jiejie之一吧？”

    殷宮漲紅了臉，嘆了口氣，拱手道：“實在抱歉，還請三位海涵。這個……日子總是很突然的，兩位meimei想來也沒有料到，還請不要聲張。”

    白燕挑眉，陰陽怪氣地道：“我還以為表世界沒了堯王朝，發(fā)展得很好呢。”

    殷宮沒聽出她的言下之意，那頭林花謝也詫異道：“愣著干嘛？賞月不吃點心不喝酒嗎？去請黃莊主呀?！?/br>
    柳扶風興致勃勃：“大師兄說得對，我看這‘儀狄百水’最適合此類活動，純天然的曲水流觴耶。糕點與鮮花順流而下，伸手就能舀起一杯映著月色的美酒，嗯，吟詩我不會也最好別讓我作畫，需要的話我們來演一段給大家助助興。什么時候師姐再來一次，肯定美不勝收啊?！?/br>
    林花謝跟他勾肩搭背，已經(jīng)準備帶他飛了：“不過時間有點晚了，我們去拜托黃莊主的那幾個弟子好了。師姐你去請殷jiejie吧？”

    柳扶風苦惱起來，想跟師姐一起去請人，又知道大師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肯定會得罪人。

    殷宮救他于水火之中，干巴巴地道：“幾位弟妹的傷還沒好呢?！?/br>
    那對師兄弟這才想起這茬，都厚著臉皮沒有尷尬。白燕嘆道：“一起去五音苑吧，我先過去，你們等等再來?！?/br>
    殷宮欲言又止，被柳扶風攔下。待白燕走后，后者才道：“女人來月經(jīng)的時候情緒可能會比較敏感，師姐先去探探路，我們等下才不至于說錯話。閑著也是閑著，前輩，您之前說的跟無月神女的交戰(zhàn)經(jīng)歷，能展開說說嗎？”

    林花謝也豎起了耳朵，跳到一塊大石頭上跟殷宮平視。

    一只眼睛還包著紗布的男人斟酌了一下，道：

    “……多謝二位對我?guī)孜弧獌晌籱eimei的關心，算起來還是我疏忽了。至于那次交戰(zhàn)倒是無妨，你們多加小心，總是沒錯的?！?/br>
    那師兄弟對視一眼，林花謝很臭美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柳扶風悄悄開啟了一張符箓。殷宮也是心腸太好，沒有發(fā)現(xiàn)，繼續(xù)道：

    “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世的，也許李家人那里有記載吧，無論如何，還請不要聲張，白師妹那邊也是一樣。已經(jīng)滅亡的東西就該留在歷史的塵埃里，我此生只愿幾位兄弟姐妹平安度日，不要再陷入戰(zhàn)爭的泥潭?！?/br>
    “前輩放心，這件事連清公主……李思城的女兒都不知道呢?！绷鲲L嘿嘿笑道，“李思昊干的齷齪事多了，不過知道的人不多，更沒人關心他當年欺侮過一位殷姓樂師。你不要擔心啦，我是見你面相有點熟悉，給你療傷的時候又驗了一下血脈，剛才隨便猜的。表世界的原住民一般也不會來猜句容華陽天行俠仗義的大俠是李家后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