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她姝色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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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掌心浸著冷汗,她沒有猶豫太久,最終選定了“成”字。 安民立政曰成。 比起文武昭貞或是雙字謚號,“成”字顯得沒那么出眾,但這個字卻是最能詮釋沈霜天一生的。 他為官的時間不短,歷任四州刺史,雖性子桀驁,在為政上卻從未有過疏忽。 沈希躬身向蕭渡玄行了一禮,說道:“多謝陛下?!?/br> 他的指尖落在書冊上,掃了一眼,沒再說什么,只輕聲交代道:“回去吧?!?/br> 她沒想到這一切會結(jié)束得這樣快。 蕭渡玄將書冊闔上,送她到門前,沈希仍有些緊張,身軀亦是微微繃著,臨到離開的一剎那,他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肩頭。 要討要報酬了嗎? 沈希眸光顫動,貝齒亦是重重地咬住了朱唇。 然而蕭渡玄只是俯身少許,向她指了指外間的花樹。 “還記得長樂殿后面的那棵梨樹嗎?”他輕聲細語道,“你來那年矮它半寸,如今已經(jīng)參天了?!?/br> 沈希朱唇微張,她抬起眼眸,撞進了蕭渡玄眼底的月色。 那雙眼分明是玄色的,盛著的卻是微芒。 既美麗,又如淵水般深不可測。 她記不清自己是怎樣給出的反應,沈希只知道她攤開掌心的時候,指縫里全是冷汗。 * 沈?;氐较g的時候,樂平公主仍然沒有回來,直到宴席快結(jié)束時,她才終于歸來。 她的妝容依然艷光四射,但眼底卻滿是倦色。 沈希敏銳地注意到,駙馬陳青識沒了身影,這可是公主的生辰,他去何處了? 但她沒能想太多,因為蕭言過來了。 他仍然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方才選擇此刻過來。 其實蕭言不必著急的,婚姻大事,乃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王那邊還沒有首肯,便是沈家想要退婚也難。 等了幾日,當平王妃那邊也一直沒有傳出聲音的時候,沈希便知道蕭言此番是還未告訴他們。 于是她便更放心了。 沈希從來就沒有想過退婚這件事,她要做的只是瞞過蕭渡玄罷了,哪怕到時鬧得再難看,這婚她也是一定要結(jié)的。 不過現(xiàn)在想想,幸虧她攀上的是平王府。 帝王的權(quán)勢滔天,但在至親的跟前,到底還是有些約束的,沈希不信蕭渡玄會為了一個玩物似的她,強奪平王最疼寵的獨子的妻子。 至于他會不會有暗里的報復,那就到時再說。 沈希心里千回百轉(zhuǎn),面上依然掛著矜持的笑,她看向蕭言,在他出聲之前輕聲說道:“表哥,我想好了,我們不退親,我們還是成親罷?!?/br> 第十八章 高大的花藤遮擋住了外間的視線。 蕭言垂眼看向沈希,他臉上的喜色溢于言表,既欣悅又激動,像是快要忍不住擁住她。 “真的嗎,表妹?”他的聲音顫抖,“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心意已決,真的不愿再嫁給我了?!?/br> 沈希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會的,表哥?!?/br> “先前的確是有人脅迫我,”她的眼睫顫了一下,“不過都過去了?!?/br> 沈希輕輕地撫上了蕭言的手,眸光晃動,似是想要安撫他。 但蕭言哪里能夠咽下這口氣? 那些人卑劣,知道平王府惹不起,便在暗中百般給沈希使絆子。 蕭言看向沈希的眼睛,直接地問道:“是不是顧家的人又來尋你的麻煩?” 沈陸兩家的政敵關(guān)系人盡皆知,主要爭斗都在朝堂上。 與顧家則是私怨,且糾纏多年,弄得十分難看,最關(guān)鍵的一回是在燕地沈慶臣危難,顧家反水并徑直退親,置沈家于險地。 但這事是沒法說的。因為顧家選擇的是背棄齊王,投靠朝廷。 當年的事鬧得并不愉快,被退親后沈希當機立斷,立刻與平王府搭上了線,沒多時就與蕭言定親,顧家卻覺得她是早在暗里就與蕭言有了首尾,因此被退親時才那般利落。 沈希從來都看不上眼這些人,也沒有為之煩心多久,對于那般卑劣難纏的人,多給他們一個眼神都是在浪費心神。 至于那位出身尊貴、圣眷深厚的未婚夫,她亦沒了半分好感。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蕭言竟真的愿意為她和顧家杠上。 蕭言見沈希愣神,還以為她是在害怕,他急忙安撫地說道:“你別怕,表妹?!?/br> “顧家有把柄在父親手里,”他壓低聲解釋道,“前任武寧侯在北地的時候……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被父親尋到了蹤跡。” “那事極難看,”蕭言繼續(xù)說道,“足以令顧家滿門忠烈的聲名毀盡?!?/br> 他的眉眼依然溫潤,眸底卻帶著些狠戾,但那抹戾氣僅是一閃而過,轉(zhuǎn)眼就沒了影子。 北地?八成就是軍務上的事。 沈希敏銳地想起前朝的一樁舊事,邊將戰(zhàn)敗,卻屠戮百姓,假裝是殺死的敵人,謊報軍情,最后半座城都被殺空了。 她聽蕭渡玄提起的時候,都覺得膽寒。 也不知道老武寧侯做了什么。 沈??聪蚴捬?,說道:“我相信你,表哥。” “抱歉,那時候是我太慌亂了……”她眸光晃動,“我不該那樣不信任你的,表哥。” 蕭言看向沈希微紅的眼眶,心里的憐意多到快要溢出來。 “哪里是你的錯,表妹?”他按捺情緒,強忍著擁住沈希的沖動,“陸家不仁,顧家不義,我應當早就留意的,平白讓你受了這般多的委屈。” 沈希撫上蕭言的手,說道:“沒事的,表哥?!?/br> “那些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她繼續(xù)說道,“他們再如何,也不能改變我即將成為你妻子的事實?!?/br> 壓在胸口經(jīng)久的大石終于抬起。 蕭言的眉眼都忍不住地上揚,聽見沈希說出如此繾綣的情語,心中更是止不住地澎湃。 他忽然極是想要將她攬在懷里。 但沈希抬起眼眸,打斷了蕭言的思緒:“表哥,我們能不能先不聲張,就當是仍要退婚,使一使障眼法,好亂了他們的謀劃?!?/br> “馬上武寧侯就要回朝了,”她咬了下唇,“我還是有些怕到時會出亂子。” 武寧侯顧長風就是沈希的前未婚夫,出身尊貴,圣眷深厚,十六歲時就承襲爵位,成為顧氏掌門人,的確是個極出挑的人物。 無論是謀反的齊王還是新帝蕭渡玄,都十分倚重這位青年重臣。 不然沈希也不會挑中他做夫婿。 現(xiàn)今她倏然發(fā)現(xiàn),用顧長風來做幌子也是極好的選擇。 蕭言也深深地怔了一瞬。 當初他和沈希定親的時候,采取的就是出其不意的計謀,那邊沈希退親的消息剛一傳來,他后腳就去提的親。 在蕭言順遂的一生里,他再沒見過比顧長風更大、更可怕的敵人。 都說反水退婚的主意是顧長風敲定的,畢竟他這人冷情寡淡,的確是個沒什么柔情的人。 唯有蕭言知道,他去提親的那日晚上,顧長風在沈府外站了整整一個雪夜。 “好,好。”蕭言緊緊地握住沈希的手,“表妹,我都聽你的?!?/br> 沈希笑了一下,她沒有再與蕭言多說。 得知平王手里握著顧家這樣大的一個把柄,她的心情也舒快許多。 兩人正在花藤后說著,前方忽然傳來了壓低的爭吵聲。 賓客已經(jīng)散得快要盡了,爭吵聲十分的壓抑,加之有侍女和護衛(wèi)遮擋著,并不是十分刺耳。 沈?;剡^頭,瞧見是樂平公主和駙馬陳青識在拉扯,急忙帶著蕭言快步走了過去。 樂平公主似是有些崩潰,她壓低聲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你的事奔走了多久,你以為是什么人都能在御前當值的嗎?可你為什么一點都瞧不見我的付出呢?” “那個女人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她近乎有些凄厲地說道,“你若是想永遠賦閑在家,就盡情同她廝混去吧!” 陳青識甩開樂平公主的手,冷冷地說道:“樂平,你理智些?!?/br> 他看樂平公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即便已經(jīng)暗里撞見過他們二人爭吵,沈希仍是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神情悲哀、瘋狂的人居然會是昔日明艷張揚的樂平公主。 她拉住樂平公主的手,扶穩(wěn)了她的身子。 回眸看向沈希的一剎那,樂平公主的眼淚陡地便落下來了。 今日可是她的二十歲生辰,然而她深愛的夫君竟是做出了這般折辱她的事情。 她可是公主,可是皇帝的親meimei。 不,不是陳青識膽大包天到敢于折辱樂平公主,而是樂平公主無底線地后退,將這個權(quán)力也交到了陳青識的手里。 沈希心底止不住地生出寒意。 她從來都不知道,情愛竟是這般可怖的物什,能叫一個人面目全非,連尊嚴都甘愿叫人踩在腳下。 蕭言的眉頭也皺了皺。 都說樂平公主和駙馬相愛多年,最是琴瑟和鳴不過,怎么聽她的話似在說陳青識有了旁的女人? 尋常男子,娶得高門妻子尚不敢肆意尋歡。 陳青識娶的可是公主,他怎么敢如此胡來?這可不僅僅是移情別戀的事,說得嚴肅些這就是藐視皇室的權(quán)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