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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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 “對,陛下有詔,傳你覲見。” 楊士奇:“……” 這是福是禍? …… 南京紫禁城里。 朱棣正在殿中與姚廣孝和解縉、楊榮幾人說話。 不過今日卻是連漢王朱高煦也來了。 朱高煦愛湊熱鬧,尤其是愛湊朱棣的熱鬧,他雖然自詡是李世民,卻知道自己的父皇可不是李淵。 所以無論什么時候,這位漢王殿下總能在合適與不合適的時候出現(xiàn)在朱棣的身邊。 “父皇……楊士奇此人,兒臣沒有聽聞過,不過聽說,他是太子侍講……” 朱高煦頓了頓又道:“他年歲已是不小了,卻是如此默默無聞,聽說連舉人的功名都沒有呢?!?/br> 聽說朱棣要召楊士奇,朱高煦對此大發(fā)評論。 站在一旁的姚廣孝只充耳不聞,他從不過問朱棣的家事。 至于解縉…… 解縉這個人和太子關系是極好的,當然,好歸好,對于太子身邊的人,他卻有所提防。 這其實可以理解,同行是冤家嘛。 朱棣瞪朱高煦一眼道:“你就少說幾句。” 說罷看向解縉,道:“解卿家可知這楊士奇嗎?” 解縉雖是入閣為文淵閣大學士,可同時也在翰林院掛職,對于翰林院的情況倒是頗為了解。 解縉想了想道:“陛下,此人確實如漢王殿下所言,太祖高皇帝的時候,國家缺少儒生,因此雖開科舉取士,卻也命大臣舉薦儒生入朝,楊士奇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入朝出仕,只是他平日在翰林院沉默寡言,也沒有表現(xiàn)出過人的才能,所以臣竊以為……” 解縉的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不過意思已經(jīng)很清晰了。 沒有功名的人進入仕途,是大明開國的時候權宜之計,等到數(shù)十年的科舉之后,有了大量的進士入朝,這些人自然也就沒人愿意看重了。 就比如解縉,著重的提及了科舉,就是解縉是進士出身。 朱棣不露聲色道:“朕聽說這楊士奇是個人才,所以想見一見?!?/br> 解縉一聽,立即住口,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再說什么就是不識趣了。 漢王朱高煦卻忍不住道:“父皇身邊或出了jian人,父皇要明鑒啊?!?/br> 這漢王一向喜歡頂撞,當然,換作其他人這叫觸怒圣顏,可朱棣喜歡這個兒子,卻認為他是心直口快,因此不但不會加罪,反而屢屢稱贊。 不過朱棣臉這次卻是臉拉了下來,道:“你是藩王,國家大事,難道還要你做主?” 朱高煦:“……” “陛下,楊士奇覲見?!?/br> “宣?!敝扉Φ?。 一會兒功夫,楊士奇忐忑入殿,行禮如儀,口呼萬歲。 朱棣打量一眼楊士奇,見他其貌不揚,便道:“楊卿在翰林當值嗎?” “是?!?/br> 朱棣道:“擔負什么職責?” 楊士奇道:“撰寫經(jīng)義,或至東宮值守。” 朱棣不喜歡這些舞文弄墨的家伙,卻還是耐心道:“朝廷的公文往來,可有涉及。” “有,翰林負責抄錄圣旨和奏疏,對其進行存檔,臣對此略知一二?!?/br> 朱棣笑了笑道:“那么朕來問你,你既是常去東宮侍講,你對詹事府有何看法?” 詹事府是東宮的機構(gòu),負責太子的教育以及起居。 楊士奇心里七上八下,他無法理解為何皇帝要召見自己,只是現(xiàn)在事到臨頭,只好應對了。 于是道:“詹事府給太子殿下講授的時候,大多愛進講詩詞文法之術,臣以為不妥。” 朱棣來了興趣:“噢?那么依卿所言,應該進講什么呢?” 楊士奇道:“太子殿下應當留意學習《六經(jīng)》,空暇時候則閱讀兩漢時期的詔令。至于詩歌文法乃雕蟲小技,不足為學?!?/br> 朱棣聽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楊士奇。 此人……倒是和其他的文官不同,在許多文臣那兒,這詩詞文法簡直就是他們的命根子一樣,可楊士奇卻認為只是雕蟲小技。 朱棣道:“學習兩漢時期的詔令有什么用?” 楊士奇道:“歷代天子,在應對不同的情況時所下達的詔令,都有得失?!?/br> 楊士奇頓了頓繼續(xù)道:“若是閱覽這些圣旨,才可更加了解漢朝時各州縣的局面,從而再比照《漢書》,就可得知詔令頒布之后的情況,從而得出詔令所產(chǎn)生的影響,對于國家是福是禍。再以此進行檢討,為何有的詔令無法實施,有的詔令實施之后反而導致天下的綱紀崩壞,有的詔令卻可造福天下。如此一來,便可以史為鑒了。” 朱棣聽罷,精神更足了,他凝視著楊士奇一會,轉(zhuǎn)而看向解縉,道:“解卿家認為如何?” 解縉道:“臣對楊侍講所言的通過詔令來了解民情和國策……有所疑惑?!?/br> 楊士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解縉,解縉是他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是文淵閣大學士,因此他忙道:“還請解公賜教?!?/br> 解縉道:“憑借于此,也不過是管中窺豹而已。” 楊士奇道:“所以才需進行比對,要對照《漢書》、《詔令》、《奏疏》不斷的比對之后,才可找到事情的真相。” 解縉笑了笑:“你久在翰林,憑借這個,可以知道天下事嗎?” “略知一二。” 第027章 朕之伯樂 解縉道:“那我來問你,當今天下,黃冊在冊人丁幾何?” “洪武十四年,黃冊在冊的人口為九百零四萬戶。而自洪武十四年迄今,在冊人口則增長至一千二百三十一萬戶?!?/br> 解縉:“……” 朱棣這時背著手起身,他有些覺得這個楊士奇不簡單了,起座背著手踱了幾步之后道:“只有這些嗎?” 楊士奇道:“臣從洪武十四年的在冊數(shù)目,與我永樂元年的數(shù)目進行了比對,發(fā)現(xiàn)戶籍的情況,有一個巨大的問題。” “但說無妨?!?/br> “那就是北降南升,淮河以北的人口下降了三十七萬戶,而淮河以南的人口卻得到了極大的增長?!?/br> 這些顯然是許多人都沒有察覺到的細節(jié),朱棣皺眉道:“這又如何呢?” “這對朝廷而言,有著巨大的隱憂。陛下,一旦北方的在冊人丁再這樣下降下去,勢必會引發(fā)馬政崩壞,北方各處軍屯的人丁和補給,都會出現(xiàn)巨大的問題,長此以往,百年之后……一旦大漠的異族趁勢崛起,朝廷如何制之?!?/br> “……” 殿中落針可聞,便連朱棣也屏住了呼吸。 朱棣道:“如何得解?” “加強北平行在,拓寬南北運河。促使交流,遷徙民戶至北平行在,或可暫緩?!?/br> 加強北京城…… 這顯然和朱棣以及姚廣孝密謀的定都北京有異曲同工之意,只不過楊士奇還沒有腦洞大到直接定都,而只是希望加強兩京的體制而已。 當然,以楊士奇的身份,所能采取的策略也只能如此,難道他還敢把皇帝趕去北京城? 朱棣這時候,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一步步走向楊士奇。 眾人皆則看著朱棣。 楊士奇有些惶恐:“陛下,這只是臣的妄言,還請陛下……” 朱棣到了他面前,卻一下子扶住了他道:“此謀國之言也,姚師傅以為呢?” 姚廣孝平靜地站出來,鎮(zhèn)定自若道:“此人必能興國。” 楊士奇錯愕地抬頭看一眼姚廣孝。 他當然清楚這位平日里不與百官接觸的老和尚的分量,此人在朝中幾乎從不夸贊別人,當然,也不會隨意的斥責別人,也正因為如此,才成為朱棣身邊的肱骨之人。 楊士奇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朱棣卻是哈哈大笑道:“姚師傅這樣說,那么……楊卿確實是千里馬了,哈哈……” 朱棣滿面紅光,忍不住道:“這樣說來,那郭得甘真是朕之伯樂啊?!?/br> 楊士奇此時又是激動又是詫異。 朱棣道:“楊卿和郭得甘相熟嗎?” 此話一出,楊士奇頓時明白了什么,莫非是一個叫郭得甘的人推薦了他? 可是他與這個叫郭得甘的是素昧平生啊,為何要舉薦他? 于是楊士奇的心里無限的感激起來,要知道,他本是默默無聞,若是沒有機緣,可能這輩子,一眼就可看得到頭了。 對于讀書人而言,這種能夠無私舉薦自己的人,等于是給了自己施展抱負的機會,這說是再生父母都不為過。 楊士奇道:“陛下,臣不知郭得甘。” 朱棣依舊大笑:“是嗎?你不認識他,他卻認得你,說你乃是國士,今日朕這一試,果然郭得甘所言非虛,這郭得甘……確實很有一套。” 解縉在旁,心里五味雜陳。 朱棣隨即又道:“天下竟有這樣的少年,真是讓人嫉妒,可惜啊……生子當如郭得甘也。” 朱高煦:“……” 隨即,朱棣看向楊士奇:“你近來還在翰林院負責太子侍講嗎?” 楊士奇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道:“臣近來受太子殿下所托,為張安世講授經(jīng)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