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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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張安世對此是早有準(zhǔn)備的,于是很是淡定地道:“好辦,那就不下詔,索性直接繞過臺閣、六部,交商行來鑄造?!?/br> 朱棣不禁詫異道:“商行自行鑄造發(fā)行?” “有何不可!”張安世道,一臉的信心滿滿。 朱棣沉吟著,口里道:“可行嗎?” “不可行,也可行?!睆埌彩揽扌Σ坏玫氐?。 朱棣挑眉道:“為何?” 張安世便道:“自古劣幣會淘汰掉良幣,若是商行的錢莊發(fā)行這些金元和銀元,百姓們?nèi)羰堑昧?,必然會收藏起來,舍不得用掉。他們寧愿將那些雜質(zhì)較多的碎銀想辦法花銷出去?!?/br> 頓了一下,張安世接著道:“可如果,這貨幣有一個錨點,就不一樣了。” “錨點?”朱棣感覺自己是越聽越迷糊了。 而后,直接大手一揮,朱棣很干脆直接地道:“你就直說了吧,到底可行不可行?” 張安世也直接,便道:“可行!” 朱棣卻是瞪他:“方才你為何又說不可行?” 張安世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隨即就道:“臣只是揭示一些困難而已?!?/br> “困難個鳥?!敝扉σ琅f瞪著他道:“朕只要結(jié)果?!?/br> 張安世只好道:“臣盡心竭力。” “先試試看吧。”朱棣道。 其實這趙王朱高燧在旁,更是聽得云里霧里。 朱棣已算是金融方面的文盲了,而朱高燧顯然繼承了朱棣優(yōu)良的基因,連文盲都不如。 此時,跟張安世對奏了半天的朱棣,倒是響起了這個兒子,瞥一眼朱高燧,便道:“速速準(zhǔn)備,兩個月之后,預(yù)備成行,到時朕給你壯行,你武有四衛(wèi)所,文有解縉等大臣六十四人,若是在爪哇,還不能建功立業(yè),便羞于做朕的兒子!” 趙王方才被朱棣痛罵一通,已是心有余悸,此時聽著朱棣氣勢洶洶的話,哪里還敢說什么,只能連忙稱是。 朱棣是個脾氣來得快,也去個快的人,看朱高燧態(tài)度不錯,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一些,便又道:“這些日子,多來宮中走動,好好陪一陪你的母后,還有你的皇兄,你大病的時候,他為你牽腸掛肚,你也該多去看看他。” 朱高燧忙道:“遵旨?!?/br> 朱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拍拍他的肩,臉上難得的用著父親對兒子的關(guān)切,道:“哎……兒子長大了,是該讓你自個兒去歷練了。” 說著,朱棣露出了落寞之色,終究……還是有感情的。 朱高燧也顯得失落,卻還是道:“兒臣一定干得不比二兄差?!?/br> 朱棣點頭:“去吧,去吧,朕也該歇一歇了,今日一驚一乍的,攪得朕頭痛?!?/br> 他轉(zhuǎn)過身,揮揮手,像趕蒼蠅一般。 張安世便和趙王朱高燧一齊告辭。 等出了殿,朱高燧卻慎重地朝張安世道:“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倒是張安世笑道:“不必啦,不必啦,我還有事,趙王殿下,下一次,我再去拜訪?!?/br> 說著,張安世顯得心急火燎的樣子,竟是一溜煙的快步出了宮。 而在這宮外頭,早有一群護衛(wèi)在此候著張安世。見張安世一出來,立即有人牽馬上前。 張安世翻身上馬,毫不猶豫,揮起鞭子:“駕……” …… “你是說……” 此時,姚廣孝正邊說邊皺著眉,他接著道:“這張安世……竟是想打火耗的主意?他膽子不小啊?!?/br> 這里是內(nèi)城的一座小寺廟。 這個時間點,晚霞已經(jīng)帶著溫和的光芒露了出來,天色已是不早了。 姚廣孝乃是僧錄司的主官,而且隨時可能接受皇帝的召見,所以平日的時候,他不得不在內(nèi)城的小寺里下榻,只有忙里偷閑的時候,才回他的雞鳴寺老巢去。 現(xiàn)在在這座小寺里,雖處鬧市,卻是格外的幽靜。 今日他這小寺里,迎來了一位客人,正是剛剛下值的兵部尚書金忠。 金忠的表情有點夸張,道:“是啊,當(dāng)時老夫嚇了一大跳,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這是要跟天下百官作對,這樣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難怪這幾日,我看張安世印堂發(fā)黑,原來如此,我料這小子,不日就有血光之災(zāi)。” 姚廣孝倒是微笑道:“阿彌陀佛,你這老驢,怎好這樣咒人?張安世終究還是孩子,不知這其中的深淺。我佛慈悲,貧僧最見不得這樣的事。哎,別提他啦,別提他啦,他要死……也別讓貧僧看見?!?/br> 金忠顯然不打算就此打住,道:“話說回來,這事若是能辦成,當(dāng)真是功在千秋?!?/br> 姚廣孝氣定神閑地道:“成不了的,這樣激烈的變革,所遇的阻力,非同凡響。當(dāng)初那王安石,不過只是小小的修補,虎口里奪一丁點食,也沒落到什么好。何況是這樣呢?” 金忠苦笑道:“人人都說不愛銀子,人人卻又愛錢如命。人人都說春秋大義,可人人都只曉得趨利避害。世上的事,壞就壞在這滿口的荒唐言,滿腹的名利心上頭?!?/br> 姚廣孝瞪他一眼道:“你這是在罵誰?” 金忠卻是道:“誰是這樣的人,老夫便罵誰?” 姚廣孝皺眉皺眉,最后幽幽地道:“善哉,善哉?!?/br> 金忠反而顯得有幾分沮喪起來。 他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看相的術(shù)士出身,可謂身份卑微。 可偏偏自己尚且都能看到的上策,唯獨卻被那些滿口仁義之人反對。 雖說他早就看破了世情,可真正目睹種種怪狀,卻還是不免意難平。 只是這些,又無法找人排解,唯一能訴說一二的,也只要眼前這個和尚了。 姚廣孝自是知道金忠所思,卻顯得無動于衷:“你啊,終究還是沒有看破,你是什么事都想干,什么事都想成。這固然是好,可你沒有三頭六臂,天下可有處處心想事成的事?” “貧僧跟你就不一樣,在貧僧看來,人這一生,只要辦成一件事,便足以慰藉平生了。這件事,貧僧已經(jīng)辦成了,此生已無遺憾,唯有一件教貧僧牽腸掛肚的事,恰是死后能否燒出什么舍利來,可惜……到那時,貧僧永遠看不到了。” 金忠老臉一紅:“我非是想處處心想事成,事事遂我心意。只是……看到那官吏兩頭吃,一個個肥的流油,實在不過眼罷了?!?/br> 姚廣孝道:“看不過眼,就遁入空門吧,遁入空門之后,只要接受了眾生皆苦,人生下來,便是要來遭罪的,一切成空,心也就寧靜了?!?/br> 金忠鄙夷地看他一眼,冷笑道:“你這和尚,在外頭的兇名是大,實則卻是鼠輩。” 姚廣孝沒有氣憤,只是微笑以對,不置可否。 卻在此時,一個小沙彌突的匆匆進來道:“安南侯來訪?!?/br> 此言一出,本還是一派泰然的姚廣孝,臉色微微開始僵硬。 金忠:“……” 二人一個眼神碰撞之后,金忠就立馬站起來道:“你這寺的后墻在哪?” 姚廣孝卻是咆哮起來:“快,快擋駕,別讓他進來。” 小沙彌不禁錯愕。 他可是經(jīng)常聽姚師傅談及這位安南侯張安世的,姚師傅擅長品鑒各色人物,大多都罵罵咧咧,對這位安南侯也會罵,不過罵完了還會夸幾句,按理來說,這位安南侯,已是姚師傅難得能瞧得上的人物了,怎么今日來拜訪,卻會這樣激動的反應(yīng)? 就在小沙彌錯愕的功夫,外頭已經(jīng)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伴帶著張安世的聲音:“姚師傅,我可想死你啦。” 這聲音洪亮,直接傳到了姚廣孝的耳里。 姚廣孝卻是一副要窒息的樣子。 一旁的金忠一時間似乎一副很是無力的樣子,收起方才的手足無措,最終嘆口氣,哀嘆連連地道:“我看錯了,看錯了,原以為是張安世有血光之災(zāi),現(xiàn)在看,是你我的印堂發(fā)黑,有大災(zāi)之相。” 這話才說完,便見張安世已邁步進來。 張安世看著這里頭的兩個人,頓時咧嘴笑起來,殷勤地道:“你看,姚師傅,我給你帶什么來了,這可是上等的茶葉,價格比黃金還貴呢,我平日都舍不得吃……呀,金部堂也在?” 姚廣孝雙手合掌,微微瞇著眼睛,低頭念經(jīng)。 金忠苦笑道:“安南侯誤我二人??!” 張安世一臉無辜地道:“怎么,我來此拜訪,又怎么誤你們了?這是什么話?” 姚廣孝臉色鐵青,這才張眸,瞪他一眼道:“休要裝蒜?!?/br> 張安世依舊很是無辜的樣子,還帶著了幾分委屈,道:“這就沒有道理了,我好心來看望,結(jié)果不但要讓我吃閉門羹,現(xiàn)在還這般嚴詞厲色?!?/br> 金忠也沒好氣地看著他道:“安南侯就不要裝糊涂了?!?/br> 張安世將茶葉擱到了一邊,倒也不客氣,也學(xué)著二人一樣,徑自在一個蒲團上跪坐下來。 金忠道:“你是不是剛剛從宮里出來?” “對呀?!睆埌彩赖溃骸皠倓倧膶m里出來?!?/br> 金忠的臉上更難看了,咬牙切齒地道:“你剛從宮里出來,就來這寺里,這不是擺明著告訴天下人,你和我們有圖謀嗎?” 張安世打算無辜到底,道:“有啥圖謀?” 金忠怒了,聲調(diào)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哼,你見駕時說要鑄幣,此后又私下奏見陛下,轉(zhuǎn)過頭便來此……誰還看不明白?張安世,你這是誤了和尚與老夫啊。” 張安世道:“金公,這就是你不講道理了?!?/br> 金忠氣呼呼地道:“你還要狡辯!” 張安世淡定地道:“我來的是這寺廟,是姚師傅的歇腳下榻之處,又沒去你家!就算誤,那也是誤姚師傅,和金公有啥關(guān)系?” 金忠頓時一愣,而后突的笑了起來:“對呀,你們的事,和老夫有什么關(guān)系,老夫只是湊巧路過。噢,抱歉,安南侯,是老夫誤會你了。沒事,你坐,來人,去將那茶葉泡來吃吃?!?/br> 姚廣孝在一旁只能默默地苦笑。 太坑了。 這滿天下人,都忌憚姚廣孝,認為姚廣孝是個妖僧,更有人認為姚廣孝一肚子壞水,畢竟是慫恿了藩王造反的人,而且一直都在朱棣背后出謀劃策。 今日張安世直接奏言鑄幣的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可這家伙一出了宮,就立即往他姚廣孝這兒跑,姚廣孝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人們只會想,這一定是姚廣孝和張安世沆瀣一氣出的餿主意。 而且極有可能,就是姚廣孝那妖僧唆使的。 這真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同黨,而且以天下人對姚廣孝的印象而言,說不準(zhǔn)還認定這姚廣孝是主謀呢! 張安世看著愁眉苦臉的姚廣孝,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道:“姚師傅,你沒事吧?!?/br> 姚廣孝嘆口氣,而后定定地看著張安世,便道:“要給錢?!?/br> “什么?”張安世詫異道:“這和錢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