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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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眾人一一落座。 張安世掃視了眾人一眼,便道:“過幾日,你們也去作坊那兒,瞧一瞧軍工作坊的蒸汽機?!?/br> “這……”朱金笑了笑道:“小人已看過了,七日之前便看過,主要是花了太多銀子,所以小的特意去看看,哎呀,咋這樣花錢啊,這東西……倒是真嚇人……” 張安世看著他吃驚的樣子,微笑道:“花錢是花錢了點,但是有了這個,以后很多事就好辦了,不過……這蒸汽機車倒還可以再好好改進一下,只是……我思來想去,這鋪設軌道的事,卻需趕緊提上日程了。” 朱金聽罷,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眼睛下意識地睜大了,道:“都督……在地上鋪鐵條?” “怎么?”張安世看了朱金一眼:“你怎么看?” 朱金苦著臉道:“這花費可不小啊,不不不……何止是花費不小啊……這……” 看著他糾結的樣子,張安世笑道:“花費確實很大,所以呢,才找大家來商量。你先別著急,你啊,只看到了花費,可花費是什么?花費不過是金銀而已,金銀這東西,你說它值錢,它倒確實值錢,可往細里想,這東西又是一錢不值,不過是貨幣而已!真正值錢的是什么呢?是糧食!是鋼鐵!和這天下的物產!所以考慮問題,可不能只看花費,你得想一想,這會帶來什么收益?!?/br> 朱金訝異地看著張安世:“收益?” 張安世今兒心情不錯,此時很是耐心地道:“現如今,這左都督府治下,糧食的問題,算是足以解決了,商業(yè)也還算繁華,聽聞不少商賈,還有咱們的棲霞商行,現如今……都積累了不少的財富吧?如此算下來,這資本的原始積累,算是有了??蓱{這個,卻還不足,這商貿到了一定的程度,成日只曉得紡織、打制家具,造瓷器和陶器,是有瓶頸的,再者說了,我來問你……” 張安世看著朱金道,問:“太平府織布和絲綢等等商品的產量,近來可有增加?” “這……”朱金一愣,他不明白張安世怎么突然問到了這個,但還是想了想,如實道:“雖說有了不少的作坊,可實際上,去年勢頭倒是極好,可是今歲嘛,倒是有些緩慢了。” 張安世道:“這是為何?” 朱金毫不猶豫道:“這還不簡單,當然是左都督府還有右都督府現在都清丈土地,而且也都照著太平府的規(guī)矩來,不少知府上任,除了清丈土地,干的第二件事,便是鼓勵作坊,振興商業(yè),正因如此……所以有不少紡紗作坊,還有織布作坊,以及其他諸多作坊,見那里地價更低廉,人工費用也更低,便也愿意去那兒開設作坊?!?/br> 張安世便道:“這就是了,太平府可以靠這些作坊振興,可整個直隸,難道可以靠這個作坊嗎?那么……我們再想一想,若是將來,天下都效仿太平府,難道教天下的州縣都如此?到了那時,只怕依靠這些作坊,百姓們早就餓死了?!?/br> 朱金認真一想,便不由點點頭道:“都督這樣一說,倒是頗為幾分道理。這樣說來,豈不是……其他地方……哪怕是推行了新政,也沒有什么作用?” 張安世便道:“卻也不可以這樣說,現在就好像全天下,就這么一個餅子,現在這個餅子是太平府在吃,可隨著新政鋪開,分這餅子的州府越來越多,到最后,可能大家只能分到這么一點殘渣了。所以啊,我們要做的,就是趕在這餅子分出去之前,創(chuàng)造出更大的餅來,而且動作要快?!?/br> 朱金便下意識地問道:“都督的餅子在哪里?” 張安世直接吐出三個字:“修鐵路?!?/br> “啊……”朱金又是一臉驚訝。 張安世便又道:“創(chuàng)造出需求,同時……會有更多的鋼鐵作坊、機械作坊,甚至還有蒸汽機的作坊,除此之外,對橡膠、煉金,木器加工都有極大的提升作用?!?/br> “可是……這可是鐵軌啊……”朱金顯得有些擔憂。 張安世道:“不要總覺得鋼鐵昂貴,你把產業(yè)帶動起來,這獲得的利益,卻比這些許的東西,價值要高十倍百倍。鋪設鐵軌,就是要制造出鋼鐵、機械、煉金等產業(yè)的旺盛需求,讓人愿意將更多的銀子,投入到這里頭去,也愿意不惜一切代價,去培養(yǎng)這方面的人才?!?/br> “除此之外,這東西建成之后,又可對我們帶來巨大的便利,同時也能獲得更多的收益,若是畏手畏腳,害怕貪功冒進,那么……便什么事都干不成了?!?/br> 高祥在一旁細細地聽著,他這個新府尹其實對于工商的事,已經有了不少的自己的理解,可張安世這一次,卻又提出了一個新的理論,需要他慢慢地去消化。 朱金道:“那么都督的意思是……” 張安世道:“就讓左都督府來牽頭,募集資金,發(fā)行公債,進行鐵軌的規(guī)劃和建設。棲霞商行,還有你這下頭的錢莊,這公債你們至少要認領三四成,我用左都督府的稅賦來作保。” 說罷,他認真地思索了一番,又道:“今歲我們的稅賦有兩百多萬兩,其中一百萬兩是上繳朝廷的,你算算有多少結余,至少要預備一筆銀子來,作為項目的資金。其余的……統(tǒng)統(tǒng)可以通過公債來籌資,這發(fā)債的事,還需聯合錢莊這邊予以配合?!?/br> 朱金道:“都督打算發(fā)行多少?!?/br> 張安世道:“先建幾條吧……前期的規(guī)劃,人員培訓,以及勘探還有路基的修建,鐵軌和枕木的鋪設,這一些……前前后后,只怕要不下千萬兩銀子……不過……好在這些銀子,是分攤到未來數年的時間內?!?/br> 頓了頓,他想到了什么,才又道:“等鐵路修成之后,還可賺取一些利潤來償還……這樣算下來……資金的問題應該不大,先發(fā)行三百萬兩銀子吧,不夠了再追加便是?!?/br> 張安世記得,清末的時候鐵路的建造成本大致是在一萬三兩銀子一公里左右,當然,那個時候鐵路技術已經比較普遍,不過鑒于當時清末的技術水平,只怕絕大多數東西都需高價進口,再加上明朝的銀價比清末時期的銀價要貴得多。 所以從理論上,一萬三千兩銀子每公里的成本,應該能拿下來,此后隨著鐵路工程的成熟,張安世甚至覺得,這個成本還可大大的房降低。 南直隸這個地方,雖說右都督府所管轄的州府,并非是最富庶的區(qū)域,卻也屬于大明的精華地帶了,在這里鋪設鐵路,應該不會虧本,將來成本應該可以收回。 可帶動的各種產業(yè)所得來的好處,卻是難以想象的。 可張安世報出來的數目,卻還是嚇了朱金一跳。 這可是千萬兩銀子規(guī)模的資金啊,雖說分攤在每年,是可以承受的,可也太耗費銀子了。 只是張安世的話,他哪里敢不聽?最后咬咬牙道:“都督吩咐就是,無論是商行還是聯合錢莊,都督要多少,小的就籌措多少,多余的公債,商行和錢莊兜底就是?!?/br> “要的就是你這一句話?!睆埌彩佬廊恍Φ溃骸八赃@些日子,還需辛苦你了。” 朱金忙道:“不敢?!?/br> 張安世隨即看向高祥:“高府尹?!?/br> “在?!备呦檫B忙起身,朝張安世行了個禮。 張安世道:“接下來,就看你了,鐵路鋪設前期的工作,你來進行,土地的征用,以及民工的調集,太平府這邊,要承擔大部分,當初……太平府預留了不少土地,現在……也可派上用場?!?/br> “下官敢不盡力?!?/br> 張安世也長長舒了口氣,不得不說,他現在頗有幾分豪賭的味道,賭的就是這鐵路一旦開始修通,那么百業(yè)也隨之興旺。 可若是修路的事搞砸了,那么怕要債務纏身,張安世思來想去,也只有連夜跑路去新洲一途了。 說干就干,錢莊開始放出公債,公債的利息,比將銀子儲存在錢莊要略高一些,這聯合錢莊在朱金的授意之下,已開始大肆宣揚儲蓄不如購置公債,以及公債的種種好處。 另一方面,左都督府下設的鐵路司成立,除此之外,一個全新的鐵路作坊成立。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護路巡檢司,配備了三百人馬,主要的作用是保護未來鐵路沿線的安全,對鐵路線以及站點進行巡視,維持治安。 而消息一出,各大商行的東家,幾乎都已經開始接受到了暗示,這些大商賈,絕不是傻瓜,他們做買賣除了有自己獨到的眼光之外,對于情報的搜集,卻也是十分看重的。 一聽要修建鐵路,這鐵路這玩意的消息便都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而后……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各大作坊開始拼命砸銀子,預備承包各府縣的鐵礦和煤礦。 顯然……未來這鋼鐵的需求會十分旺盛,這個時候若是不趕緊不惜一切代價的擴產,只怕便連口湯都喝不著了。 而且據聞棲霞商行,已經在蕪湖等縣,發(fā)現了大量的煤礦和鐵礦。 …… “老爺,老爺……” 一處巨大連綿的建筑里,這建筑之外,竟還懸掛著進士門第的金漆牌坊。 有人朝內里的人行了個禮道:“劉公子從京城回來了?!?/br> “噢?快,快請他進來?!?/br> 沒多久,便見一個綸巾儒衫的青年入內,在這幽森的府邸深處,他朝內里的一個老人作揖行禮道:“恩師……” 這老人呷了口茶,才抬頭看了一眼這青年,道:“京城的情形如何?” 這青年氣呼呼地道:“糟透了,有人引狼入室,竟是請去了蜀王,那蜀王狼子野心,哎……” “這些事,老夫從邸報中也知曉一些,真沒想到……”這老人搖搖頭,幽幽地道:“聽聞京城之中,所謂的新政,就是給佃戶分土地?” “正是。” “借諸士紳之頭顱,邀買小民之心,哎……”老人繼續(xù)搖頭苦笑。 “恩師,情況并沒有這樣壞?!?/br> 老人詫異地道:“嗯?何以見得?” 青年便道:“學生在京城,倒也和不少人了解過,學生得來的消息,有些不同。” “說來看看?!?/br> 青年道:“這蜀王和威國公不僅借查抄隱田之名強迫沒收土地,而且強迫雇農接受這些田地,對于一個有志氣而自食其力的農人而言,這種不勞而獲的收入,無疑是一種羞辱!” “所以在南直隸,不但受害的士紳們對蜀王與威國公有怨言,就是從前的佃農和雇農,也都有不滿。” 老人不由道:“是嗎?真沒想到……” “這是士林之中,學生所了解到的實際情況,這直隸可謂已是干柴烈火,人人對蜀王和威國公恨之入骨了,只是他們畢竟勢大,人們敢怒而不敢言,只好受他們欺辱?!?/br> 老人嘆道:“禮崩樂壞,禮崩樂壞啊……” “恩師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此時該站出來,為天下生民說一說話了。” 老人道;“說了又有何用,昏君在朝,jian臣當道,你以為三言兩語,幾句仗義執(zhí)言,就可教他們幡然悔悟嗎?” 青年憤憤不平地道:“難道我們就一點作為也沒有嗎?任由他們搶占土地,羞辱農戶?” 老人沉默片刻,便道:“莫急……莫急,還不是時候……對啦,有一封書信,自爪哇送來,你的師兄,倒是頗為關心你的學業(yè),你去看看吧?!?/br> 這人一臉詫異,而后點頭:“是?!?/br> …… 右都督府里門庭若市,為了制定鐵路的計劃,許多左都督府的佐吏,紛紛往各府調查。 除此之外,便是組織大量的勞力進行前期的培訓。 來此任職的少尹楊溥,早就忙碌開了,他已被組織去了一趟軍工作坊調查蒸汽火車的情況,又了解了各地土地勘探的情況之后,整個人,到現在還是暈乎乎的。 在這太平府,他已干了一個多月,大抵的情況,已經熟悉了,他仍然驚詫于,這太平府的新政情況。 如今,見識到了這蒸汽車,又見識了張安世即將頒布的宏偉藍圖,此時也不由得意識到了什么。 他匆匆來見張安世,道:“都督……” 張安世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隨和,微笑著道:“來,坐下,你不必這樣客氣,畢竟你是詹事府的大學士,這少尹只是你的代職?!?/br> 楊溥卻是道:“少尹就是少尹,既是都督的佐吏,自當要有上下尊卑。” 張安世便沒有再往這上頭多說什么,轉而道:“我命你去了解情況,你已了解了嗎?” “大抵了解了。” “可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 楊溥便露出幾分憂色,道:“錢糧的事,會不會帶來巨大的負擔?” 張安世道:“鐵路不是水利,未來鐵路是可以盈利的。” “據下官了解,江南多水道,有些建設較難的地方,倒是可以繞過去,可有些地方,卻需鋪設橋梁不可……” “所以我才命人勘探,勘探之后,命人想辦法建橋,不能因為難,就不造了是不是?如若不然,那么就什么事也別想辦成了。實在解決不了的?!?/br> 楊溥道:“那下官沒有什么疑問了,不過據我了解,現在市面上,工價上漲了不少……” 張安世便道:“這是肯定的,突然有了如此大的人力需求,這工價錢上漲,是必定的事。所以一方面,得吸引周遭府縣的人來務工,另一方面嘛,便逼著大家用上工具?!?/br> 楊溥狐疑地看著張安世:“用上工具?” 張安世笑了笑道:“你可知道,在太平府,從前的時候,大家為何都不用牛馬來耕地,而如今用牛馬耕地的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