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5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大家請我當皇帝、穿成惡毒女配,她把將軍撩紅了臉、頂流雙生子的豪門jiejie、重生七零:不慌,我有千億物資!、蕭景千她又A又靚gl、[綜漫] 混蛋,把我的粉毛男友還給我、唐宮、一只駙馬入贅了、夏日午后、女皇只取一瓢
“大錯特錯?!睆埌彩酪槐菊浀氐溃骸白屓俗x書,可不是靠什么憐憫和仁義?!?/br> 朱瞻基很是好奇,便道:“那靠什么?” “利益!”張安世道。 若換做楊溥親來,見張安世給朱瞻基灌輸這個,只怕要兩眼一黑。 朱瞻基似乎對這等奇談怪論,格外的感興趣。 于是他慫恿張安世道:“阿舅,為何是利益?” 張安世道:“因為人讀了書,就能從事更精細的工作,能有更大的價值,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千方百計,鼓勵他們去讀書。” 朱瞻基道:“阿舅的意思是……他們讀書……阿舅才有好處?” “正是如此?!睆埌彩篮敛槐苤M地道:“所謂仁義的那一套,或者靠同情和憐憫,甚或是圣人所謂的教化,是不可能讓人持之以恒的讓最尋常的百姓子弟進學堂讀書的?!?/br> 頓了頓,他接著道:“你瞧,這千百年來,天下的尋常百姓子弟,有幾人能讀書?這讀書之人,不都是那些世家大族子弟嗎?” 朱瞻基聽罷,表情認真地起來,顯得若有所思。 張安世則接著道:“所謂的仁義,不過是同情心,就好像一富人見別人衣不蔽體,因而憐憫,于是施舍給他一些衣食??墒枪膭罡蝗藗內飞坪檬?,就能讓天下清平嗎?若靠這樣就可以,那么天下早就安居樂業(yè)了。” 朱瞻基點了點頭,道:“阿舅說的對,那么……怎么樣才可以呢?” 張安世道:“人只有自覺自己高貴,才會對別人施舍,施舍是不能長久的??茨菤v朝歷代,也不乏有懷有憐憫之人,或者知曉仁義廉恥的君子,可他們能惠及幾人呢?他們所接濟的人可能有十戶、百戶,可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人又有多少呢?” 說著,張安世摸了摸朱瞻基的腦袋,語重心長地繼續(xù)道:“可利益就不一樣了。利益是恒久的,你若是抱著施舍的態(tài)度去搞教育,那么這就永遠是緣木求魚??赡闳羰潜е男膽B(tài),這事反而有成功的希望了?!?/br> 張安世深深地看著他道:“就好像你這小子,將來若是想著,百姓們真可憐,子弟不能讀書,你一定要讓天下人的子弟都讀書,那么這事必定會以笑話收場??赡悴环料?,這么多百姓沒有讀書,產出低下,這樣下去,大明靠這些人,能征幾個稅?棲霞的商行,產出的貨物,又能售予幾人?你這般想之后,那么這事就有成功的希望了?!?/br> 朱瞻基定定地看著他,問道:“阿舅,這是為何呢?” 張安世道:“很簡單,因為……這些百姓,其實并不需要施舍,施舍除了令某些富人所謂自我的精神得到滿足之外,對于整個天下沒有太大的益處。你以功利之心去看待這件事,給他們創(chuàng)造讀過書,便可以改變命運,可以改善生活的機會,那么,不需你去催促這些百姓,百姓們便是節(jié)衣縮食,也要供子弟們讀書不可了?!?/br> “所謂的仁義之心,不過是將自己視為圣人和君子,而將百姓視為草芥而已,因為他們和牛馬一般,必須因為自己的惻隱之心,或者是自己圣人之學中的某種道德,才可以改善百姓的境遇。這不過是王侯將相們的那一套罷了,可你要知道,其實這些尋常百姓,除了出身不好,家境貧賤之外,實則與這朝中所謂的公卿并沒有什么不同?!?/br> 說到這里,張安世抬手,指了指站在遠處的夏瑄和金大洲,道:“你瞧見那兩個傻瓜嗎?他們若不是夏公和金公的兒子,只怕他們和這里頭尋常百姓子弟的相比,還遠遠不如呢?!?/br> “所以說,你要做任何事,首先要做的,不是抱著所謂施舍的心態(tài),要干成一件事,首先要做的事無他,你將他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即可,你設身處地想,這些和你一樣的人,你頒布了一個法令之后,這些趨利避害的人,會想什么,會有什么顧慮,那么針對這些,去盡量解決這些顧慮,而后用功利去鞭策他們,他們自然而然,趨之若鶩,那么你要辦的事也就無往不利了?!?/br> 朱瞻基細細地聽著,道:“我似乎明白了,棲霞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對阿舅有利,對這些百姓也有利,正因如此,所以一切才都水到渠成?!?/br> “聰明!”張安世不吝贊道,欣慰地看著他道:“不愧是我外甥,是我張家的種?!?/br> 朱瞻基卻繼續(xù)問:“可是阿舅,這仁義廉恥,當真無用嗎?” 張安世立即搖頭道:“仁義廉恥當然是好的,可仁義廉恥只是規(guī)范自己用的,是內在的東西??扇羰菍⑷柿x廉恥掛在嘴邊,去約束別人的人,那么這個人……必無仁義,也十之八九沒有廉恥?!?/br> 朱瞻基道:“可是阿舅平日成日教我說,要孝順……” 張安世頓時怒了,提高了聲調道:“我們說的是仁義廉恥,沒說忠孝,忠孝能和仁義廉恥一樣嗎?瞻基,你糊涂啊……” 朱瞻基忙耷拉著腦袋道:“好啦,好啦,阿舅你別生氣?!?/br> 張安世見他服軟,這才放心。 其他事可以商量,可是百善孝為先,這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商量的。 這是漢家的傳統(tǒng)美德,若是這個都沒了,那么千年文脈也就斷絕了。 到了中秋,夏稅的征收終于有了眉目。 這個時候,蜀王朱椿卻從蘇州回京,途徑棲霞,特意來訪。 張安世和朱椿其實沒有多少私人交情,不過是堪堪見了兩面而已。 不過因為同進共退,因此關系比尋常人近了一些。 張安世邀了朱椿到后衙里,朱椿顯得風塵仆仆,臉上帶著明顯的倦意。 張安世道:“這一趟去蘇州,如何?” 朱椿累歸累,卻精神還算飽滿,聽到張安世的話,沒有立即回答,他心思比尋常人深沉,頓了頓,只道:“是有一些阻礙,不過諸事只要肯下工夫,沒有不能解決的道理?!?/br> 張安世道:“蘇松一帶,士紳極多,人們都說此地乃是文脈所在。所謂文脈,不過是讀書人多一些而已,恰恰因為如此,所以阻力也大,倒是我這右都督府,反而清閑一些,所領的州縣之中,說是士紳,可與蘇松的讀書人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br> 朱椿笑道:“當初有人請本王來做這左都督,治應天府和蘇州、松江等地,想來目的就是如此?!?/br> 聽著這話,張安世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可惜他們失算了?!?/br> 朱椿只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么。 當下張安世讓人備上了一桌宴席,他與張安世小酌之后,便道:“本王還需去主持夏稅,就此告辭了?!?/br> 張安世道:“此番左都督府,夏稅應當征收的不少吧?!?/br> 朱椿大笑:“哪里……粗略估計的話,確實不少?!?/br> 不過朱椿沒有往深里說,便與張安世拜別。 從右都督府出來,便需往渡口去,朱椿卻沒有登車,而是直接步行。 他走在棲霞的街巷里,此時的棲霞,又與從前不同了。 他行至半途,不禁感慨:“何時應天、蘇州都如這般,本王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br> 隨扈的其中一人,乃成都左衛(wèi)指揮使同知陳強。 陳強道:“殿下,此番這些蘇州諸紳這般求告,斯文掃盡??梢娝麄円咽歉F途末路,有殿下壓著,他們哪里敢造次?想來用不了多久,殿下便可成功?!?/br> 蜀王朱椿卻是微笑道:“你跟了本王幾年了?” 陳強恭謹地道:“自蜀王殿下就藩,卑下便扈從殿下?!?/br> 朱椿道:“跟著本王這么多年,還是這樣糊涂。你啊……還是看不透?!?/br> 陳強詫異道:“還請殿下示下?!?/br> 朱椿駐足,在一處貨郎的攤子跟前停下,這貨郎賣的乃是糖人,許多稚童圍著,只是他們沒錢,便只遠遠看著“望梅止渴”。 朱椿道:“買一些下來,給孩子們吃,別買多了,凡事吃多了也不好,一人給一支。” 后頭的隨扈便應下。 朱椿卻已先步行走了,陳強繼續(xù)亦步亦趨地跟著。 朱椿這時才道:“你只看到他們跪在本王腳下痛哭流涕,見他們不顧斯文掃地,一個個哀嚎慟哭??赡阆脒^沒有,一個體面的人若是連臉面都不要了,肯如此屈膝奴顏。這樣的人,方才是最可怕的。” 陳強驚異地道:“是嗎?” 朱椿道:“他們今日可以如此,那么明日就敢殺人,也正因如此,所以本王才緊急回京,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br> 陳強卻是不以為然地道:“他們還能如何,不過是案板上的魚rou罷了?!?/br> 朱椿抿抿嘴,一時沒有說話,良久才道:“本王現在想的,是該如何應對。至于你這渾人,動輒什么魚rou,什么他們敢如何的話,就不必再提了。這樣的空話多言無益,對付那些人,需用十二萬分的精神對待?!?/br> “今日與威國公相見,當時倒是有一句話是對的,他們那右都督府的士紳,與左都督府治下的這些人比,實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足掛齒?!?/br> 陳強忙道:“是,是,殿下……打算如何應對呢?” 朱椿微笑,眼神閃爍著,轉眸之間,陡然殺機畢露。 等這目光落在陳強的身上,這眼神又變得溫和起來,輕輕地道:“希望他們不要不識抬舉!” 第368章 孝順的皇孫 朱椿說話之間,卻又恢復了平靜。 唯有那亦步亦趨的陳強,卻似乎若有所思,低頭不語。 左都督府的新政,雖有一些阻礙,可成效還是明顯的。 至少今年的夏糧,增長卻是顯著。 這令朱椿很是欣慰。 當下,他命人造冊,而后及早往戶部那邊呈送。 戶部里頭,氣氛很詭譎。 這主要源自于戶部尚書夏原吉。 士林之中,已傳出許多的流言,說是夏原吉收受了張安世的好處,為張安世鼓動宣傳車站的土地,借此大發(fā)其財。 這消息的版本極多,而且有鼻子有眼,好像人人都親眼所見一般。 戶部之內,自然不免有人用異樣的眼光去看這位夏部堂。 六部九卿之中,有一種奇怪的氛圍,固然是對新政沒有敵視的態(tài)度,卻又絕不敢聲張,只剩下的人,則大多對新政避之如蛇蝎。 千年來的舊俗和傳統(tǒng),可不是鬧著玩著。 這甚至已不是什么故步自封的問題了,而是一種自小便深深烙印在人骨子里的印記。 而對于夏公的“無恥”,他是部堂,當然沒人敢多說什么。 可這戶部下頭的諸官,卻也慢慢的對夏原吉敬而遠之。 有一句話叫做寧可得罪上官,卻也不可壞了清名。 畢竟討好了上官,可能得到一時的好處,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一個人要考慮長遠的利益,就必須在乎自己的羽毛。 歷史上,許多所謂的幸臣,看上去好像一朝得勢,借這種機會扶搖直上,甚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這樣的人,又有幾個人有好下場? 反而那些頗有清名之人,別看一時被陛下或者朝中權臣所嫌,可只要名聲還在,哪怕是被罷官,卻總能重新起復,即便一輩子大志難伸,可家族卻可延續(xù),人人敬仰。 說到底,人是不可輕易的背棄自己的圈層的,一旦背棄,哪怕是一時得志,可后果卻難以承受。 各布政使司,已開始提交了今歲的錢糧,而戶部也開始迎來了一年以來,最忙碌的時候。 自從空印案之后,朝廷就要求戶部和各布政使司、州府、縣必須對上賬目,你征收的錢糧多少,最后又有多少錢糧進入國庫,甚至戶部這邊根據清查,從而得知你所在的州府應該繳納多少錢糧,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必須對得上。 “夏公……” 右侍郎曾光至夏原吉的值房,他行了禮。 夏原吉抬頭,頷首:“何事?” 曾光比之從前,對夏原吉疏遠了一些,可表面上,卻還是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