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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776節(jié)

    次日拂曉,晨光剛剛灑落大地。

    張安世預備動身,王府內已是掌燈。

    此時,張家的兩個小子,小的才五歲,而大的已有七歲了。

    長子張長生,已被人從暖呵呵的被窩里拎了出來,開始了一日的晨課。

    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卻不得不乖乖地開始誦讀著詩書。

    當然,張安世是不可能教他去讀什么四書的,不過卻要求他能背誦唐宋詩詞,還讓人教授他識文斷字,再之后,便是學習算數,同時,準許有人教授他百科。

    所謂的百科,大抵就是張安世讓人編纂的《十萬個為什么》,里頭涉及到了許多軍事、物理和化學的小知識,都很粗淺,不過這樣的小故事,卻又往往能夠引起人們對大自然的好奇心。

    當然,這種百科書,并不止于此,其中還有海外的各種風土人情,也有一些歷史上的小故事,總而言之,包羅萬象,可與此同時,卻絕不精深。

    在張安世看來,這個年紀的孩子,此時恰恰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似這樣寓教于樂的百科,是很容易讓孩子們對某一些事物產生濃厚興趣的。

    現在,他們尚在產生興趣的階段,教授過難的知識,反而拔苗助長。

    可即便唐詩宋詞的背誦,還有每日的體cao,以及百科和算數的學習,也幾乎將張長生足足大半天的時間塞滿了。

    等到了八歲,等這些大抵都已進入門徑的時候,張安世甚至覺得應該讓這個家伙進入學堂里讀書。最好的官校學堂的附屬小學堂,那地方學規(guī)森嚴,正好治一治這個小子,何況這樣年紀的孩子,還沒有生出上下尊卑的觀念,恰好是最以平等目光待人的時期,這對張長生的性子磨礪大有裨益。

    作為父親,張安世平日雖然忙碌,可對兒子的成長也算是盡心安排,在養(yǎng)育孩子這事上,雖做不到事事親力親為,卻也是用心的。

    此時,張長生在書齋里高聲背誦詩詞。

    而張安世則在這郎朗的讀書聲中出了寢殿,他已穿戴一新,一身簇新的蟒袍,前往前殿。

    陛下因為要觀看韃靼、瓦剌、朵顏三部博克,所以設宴的位置,就不可能在宮中,而是選在了羽林衛(wèi)的大營,張安世需提前至羽林衛(wèi)布置。

    等到他抵達羽林衛(wèi),三兄弟便來了。

    張安世劈頭蓋臉就道:“你們把我姐夫咋了?”

    朱勇:“……”

    張(車元):“……”

    丘松:“???”

    張安世不等他們吭聲,便又道:“人在何處?哎呀……我心疼姐夫?!?/br>
    朱勇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在營房里?!?/br>
    張安世聽罷,立即又道:“沒缺胳膊少腿吧?”

    “沒……沒有……”朱勇很慶幸,幸虧自己是以誠待人。

    如若不然,得罪了太子,還得罪了大哥,那還有好日子?

    張(車元)則是眼睛一亮,忍不住對張安世這個大哥又多了幾分欽佩。

    真不愧是大哥啊!永遠都是這樣足智多謀,雞蛋永遠不放在一個籃子里。咱們cao練太子,他就心疼姐夫,等將來太子登基,要找俺們算賬的時候,大哥便可赦無罪,到時有大哥在,又可設法營救,亦或者照顧俺們的妻兒老小。

    張安世道:“領我去?!?/br>
    見不到人,張安世還是不放心的。

    只是當張安世急匆匆地去見到了朱高熾的時候,眼前似是一花。

    “姐……姐夫……”張安世有點不確定。

    眼前的朱高熾,面色黝黑,人很精壯,早和數月之前的太子,判若兩人。

    這并非是五官產生了變化,而是整個人,好像都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細細看來……這神韻……竟像陛下。

    不錯,同樣的膚色,同樣的膀大腰圓,再加上慢慢失去了贅rou之后的五官,竟和陛下竟是如此之像。

    可從前,卻為何一丁點也不像呢?

    可見這不是陛下的基因問題,純粹是肥胖所致。

    “你還曉得來?”朱高熾搖搖頭,對這個內弟多少有點埋怨。

    此時想罵張安世,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吞咽了回去:“你阿姐和朱瞻基可好?”

    “好的很?!睆埌彩赖溃骸鞍⒔銦o一日不在想念姐夫,眼睛要哭瞎了……”

    接著壓低了聲音:“其他人怎么樣,我便不知了。對啦,姐夫,來,讓人取秤來,稱一稱?!?/br>
    古人稱重,尤其是稱朱高熾這樣的大家伙,采用的卻是曹沖稱象之法。

    所以頗耽誤了一些功夫,等最后結論得出時,張安世驚喜地道:“二百三十斤,嘖嘖……少了七十斤……”

    對于這個數目,張安世還是很滿意的。

    朱高熾則是吶吶地道:“本宮倒沒覺得自己瘦了?!?/br>
    “兩百三十斤,也不算少了?!睆埌彩勒f著,輕輕地捏了捏朱高熾的胳膊,道:“這rou結實得可怕,肚腩也不小,不過……姐夫看上去,好像……好像……”

    “好像……”

    “好像與陛下一般無二?!?/br>
    “不要拿父皇取笑?!敝旄邿胙垡坏?,板起臉來道:“這是大不敬?!?/br>
    張安世看著朱高熾這個表情,更覺得像了,樂呵呵地道:“姐夫,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若我說姐夫與陛下毫不相干,那才叫大不敬呢?!?/br>
    朱高熾:“……”

    好吧,這話無從反駁,你贏了!

    沉默了一會兒,朱高熾才道:“本宮何時可以回去?”

    “隨時都可以?!睆埌彩酪荒樓檎嬉馇械氐溃骸霸蹅兡7稜I,又不是賊窩,誰敢攔得住姐夫?只要姐夫愿意便可,隨時來去自如。”

    朱高熾道:“既如此,那么本宮這便離營。”

    “好,好,好。”張安世見卓有成效,此時的心情是笑開了花。

    若是一點效果都沒有,莫說陛下,即便他阿姐那邊也無法交代。

    他一面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而后給了朱勇一個眼色。

    朱勇頓時意會,氣定神閑地道:“隊中校尉聽令?!?/br>
    這營房里的校尉們紛紛站定,齊聲喝道:“在。”

    朱勇道:“該隊缺勤一人,現在起,本月……”

    朱高熾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地立即道:“罷了,本宮再住幾日?!?/br>
    朱勇為難地道:“殿下,這不好吧,您是大佛,咱們廟小……”

    朱高熾是個仁慈的人,何況這些校尉這數月來,一直都照料著他,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有此進步,身體也不可能打熬得這樣快。

    現在因他的緣故,而讓其他人受罰,他心中不忍。

    至于干涉模范營的事,朱高熾是不會干的。

    他很清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反正他對這里已漸漸地適應,多呆幾日,也沒有什么妨礙。

    “姐夫……”張安世道:“怎么好端端的……”

    朱高熾道:“你這小子……”狠狠拍了拍張安世的肩。

    而后,朱高熾露出一絲真心實意的微笑,道:“本宮是萬萬沒想到,本宮也有精氣十足的今日!”

    這一句,自是大大的夸獎。

    知道自己身體好壞的人,永遠都是自己。從前走幾步便氣喘吁吁,因為身體超重而步履蹣跚,每日都是無精打采,總覺得渾身都是不適的日子,朱高熾自己再清楚不過,這已一去不復返了。

    此時,有宦官來,道:“陛下駕到,陛下的圣駕要來了?!?/br>
    張安世不敢怠慢,跟朱高熾無聲地打了個招呼,轉頭便對朱勇道:“我去迎駕,你在此布置?!?/br>
    說著,張安世拔腿便走。

    圣駕抵達大營,隨來的有百官,也有各國的使節(jié)。

    酒宴早已預備妥當了。

    是在一處大營帳進行的。

    朱棣下了步攆,便領著眾臣至大帳。

    在這大帳外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朱棣的視線掃過,其中一人,令朱棣的目光稍稍地停頓。

    他忍不住輕挑眉頭,這個校尉看著有一丁點的面熟啊。

    不過到底是誰,他一時想不起來。

    只是朱棣并不在乎這些細節(jié),只覺得這個人……有些像自己的次子朱高煦。

    當然,朱高煦又怎會出現在此呢?

    他隨即莞爾一笑,便收回了視線,相像之人,多的是。

    等他至大帳中升座,近臣與瓦剌汗、韃靼汗、朵顏汗紛紛列席。

    無數的美味佳肴,自是呈上。

    明朝的皇帝,可能是因為太祖朱元璋的緣故,所以膳食都十分的油膩。

    譬如這個時候的朱棣,供奉他的御膳,按照規(guī)格,往往是按酒四品,焚羊rou,清蒸雞,椒醋鵝,燒豬rou,豬rou攛白湯,飯用鵝,雞三只,羊rou五斤,豬rou五斤,白粳米二斗,茶食九斤,香油餅九十片,砂糖八兩,赤豆一升,雪梨鮮菱并二十斤。

    基本上,都是大魚大rou,肥膩無比。

    若是皇帝設宴,膳食便又要增添,如胡椒醋鮮蝦、火賁羊頭蹄、羊肚盤、粗腰子、蒸鮮魚、絲鵝粉湯等等。

    這些膳食,看上去琳瑯滿目,色香俱全。

    不過張安世,卻是從來不吃的。

    其實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御廚和御醫(yī)一樣,都是世襲的。

    一個廚子做菜做的好,在太祖年間入了宮,那么他兒子是御廚,孫子也是御廚。

    因而,一般宮中的膳食,貴人們都吃不慣,往往會增設內膳房,讓擅長烹飪的宦官,做一些拿手的小菜吃。

    所以朱棣落座,隨口嘗了一塊羊rou,其余之人,也都干笑著動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