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8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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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在大明,重臣是不會輕易上書彈劾的,畢竟彈劾乃是御史的職責(zé)。
畢竟重臣身份高貴,若是輕易彈劾人,會顯得自己格局不夠。
另一方面,位置越高,就越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立場,這彈劾攻訐的事,交給下頭的御史和翰林們?nèi)ジ删秃昧恕?/br>
只是……這一次張安世卻破天荒的開始秋后算賬。
他彈劾了以國子監(jiān)祭酒鄒緝,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當(dāng)初彈劾過張安世的御史以及翰林。
在楊榮和胡廣這樣的人看來,身為大臣,被人彈劾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某種程度而言,地位越高,彈劾的概率就越大,而被彈劾之人,往往會展現(xiàn)大度的。
何況鄒緝這些人,確實(shí)人品都還不錯,名聲也算好,且并不屬于那種賣直取名之人。
這樣的人,人家彈劾了你,即便是彈劾錯了,也認(rèn)了錯,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誰想到,張安世居然不依不饒,竟反過來彈劾鄒緝?nèi)说荣u直取名,貽誤軍機(jī)。
楊榮輕輕皺眉,狐疑地道:“奇怪,張安世何時心眼這樣小了?”
“他就是這樣的人?!焙鷱V氣惱不已地道:“別人且先不論,這鄒緝……是何等正直之人,且在殿中也認(rèn)過錯了,張安世還不肯饒他,非要窮追猛打。你說……人的氣量怎可這樣的???即便是陛下,也不會如此?!?/br>
楊榮不禁失笑道:“好啦,好啦,胡公你且先別生氣。”
胡廣道:“我有什么好氣的?只是為之不忿罷了!這鄒緝當(dāng)初,也曾彈劾過我的,可你看,我可有動怒嗎?”
楊榮卻是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覺得,張安世此舉,似乎別有所圖?!?/br>
胡廣眼一瞪,道:“你啊,總是想為張安世絞盡腦汁的辯解。張安世這個人,倒是有才干的,唯獨(dú)缺了一樣……德行!”
楊榮道:“好了,你別吼叫了?!?/br>
胡廣道:“好,那我輕聲細(xì)語的說,這份奏疏,怎么處置?你我如何票擬?”
胡廣緊緊地盯著楊榮,大有一副你不給出準(zhǔn)確答案,我就跟你急意味。
楊榮道:“依我看,還是對張安世的彈劾,進(jìn)行辯駁吧,駁回這篇奏疏,如何?”
胡廣顯然滿意了,道:“這才像樣子,不過這擬票的事,還是楊公來。我現(xiàn)在名聲壞了,在陛下眼里,我定是那尸位素餐,名不副實(shí)之人。若是我來擬票,陛下未必借重?!?/br>
楊榮則是語重深長地道:“胡公啊,你也不要這樣妄自菲薄,你至多不過是為人率真,容易被人欺騙而已。”
胡廣道:“……”
他這是受了夸贊,還是被罵了?
楊榮隨即提筆,開始擬票,他思慮了片刻,便開始筆走龍蛇,擬過票之后,將奏疏擱一邊,等著呈送到陛下的面前。
到了正午時分,從文淵閣送來的票擬,便到了朱棣的御案前。
朱棣只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大多時候,他還是尊重文淵閣大學(xué)士們的建言,所以幾乎都是提朱筆,在這擬票的下頭畫了個圓圈,這便算是同意了文淵閣大學(xué)士們的措施。
可翻到了張安世的彈劾奏疏之時,朱棣那提著朱筆的手卻是頓住了,他微微瞇著眼,細(xì)細(xì)沉思起來。
先是看過彈劾,而后再看楊榮的票擬,這楊榮的票擬寫著:國朝設(shè)都察院、準(zhǔn)予翰林進(jìn)言,正有廣開言路之心,倘以彈劾而論罪,只恐群臣百官恐懼,不敢輕言國事。蕪湖郡王所奏,雖有道理,臣卻竊以為,陛下不必懲處鄒緝?nèi)说?,以免斷絕言路。
半晌后,朱棣才喃喃道:“張安世這小子……心眼倒是小的很啊?!?/br>
亦失哈正在旁給朱棣整理著票擬,聽到朱棣的話,笑道:“陛下,這又是怎么了?”
朱棣抬頭看了他一眼,倒是大抵地說了前因后果。
亦失哈卻不吭聲了。
“怎么……”朱棣不免好奇起來道:“今日怎么這樣謹(jǐn)慎?”
亦失哈恭謹(jǐn)?shù)氐溃骸斑@是大臣們的事,奴婢可不敢輕言孰是孰非?!?/br>
朱棣此時倒是顯得隨性,道:“無妨,你說一說,朕也是兼聽則明?!?/br>
亦失哈想了想道:“鄒緝等人,確實(shí)有過,不過……若是論罪,確實(shí)也不妥。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也有因言論罪的事,可但凡只要是言官或者學(xué)官風(fēng)聞奏事,太祖高皇帝卻大多聽之任之,即便有說的不對的地方,也并不加罪?!?/br>
朱棣聽罷,若有所思地頷首點(diǎn)頭。
亦失哈又道:“不過奴婢倒以為,蕪湖郡王殿下雖是率真,卻也極少會因此這般為難人,此番特意上書彈劾,或許……有其他的想法?!?/br>
朱棣:“……”
朱棣覺得自己聽了個寂寞。
好話壞話你都說了,是吧?
見朱棣的臉色陰沉下來,亦失哈倒不害怕,他伺候朱棣不是一日兩日了,朱棣是不是真發(fā)怒,他也是看得出來的。
于是笑了笑道:“奴婢的意思是,何不問明蕪湖郡王的想法呢?”
“嗯?!敝扉β犃T,竟是立即吩咐道:“那叫人去問一問?!?/br>
亦失哈忙道:“奴婢遵旨?!?/br>
過了一個時辰,亦失哈便來稟奏:“陛下,蕪湖郡王殿下希望……將鄒緝?nèi)说取H至和州……”
“和州……”
朱棣念著這兩個字,雙目則死死地盯著亦失哈。
亦失哈確定地道:“是……”
朱棣不由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微微低垂著頭,喃喃道:“鄒緝這些人……書倒是讀了不少的,可是本事大抵是沒有,只怕……和那胡廣也沒什么分別?!?/br>
朱棣又皺眉道:“卻讓貶了他們的官職去和州……這不是給朕的孫兒添亂嗎?”
亦失哈看朱棣很是糾結(jié)的樣子,便道:“其實(shí)奴婢也詢問了,不過蕪湖郡王殿下卻說的語焉不詳,好像……藏著掖著什么……”
朱棣便冷哼一聲道:“這個家伙……就喜歡賣關(guān)子。不過……他再怎樣,總不會坑害自己的外甥。至于鄒緝?nèi)说取摺薇静幌爰幼锼麄?,不過當(dāng)初他們彈劾張安世,張卿非要追究,那就將他們貶至和州去吧,教文淵閣擬詔!”
亦失哈道:“奴婢遵旨?!?/br>
亦失哈點(diǎn)過頭,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來,于是又道:“陛下……東廠這邊……”
卻是在說到這里頓住了。
朱棣道:“說!”
亦失哈這才接著道:“東廠這邊偵知,如今天下各省,乃至各府各縣,似乎都有許多的妖言……這些妖言,甚是厲害……”
朱棣警惕起來,瞇著眼,看著亦失哈:“什么意思?還有人敢謀反?”
“這……”亦失哈遲疑地道:“奴婢可吃不準(zhǔn),不過大抵……應(yīng)該是人心思亂。想來……是因?yàn)楹幽虾完P(guān)中的事,嚇壞了不少人?!?/br>
朱棣冷哼:“真要亂起來,朕先殺這些人祭旗!真以為朕老了,提不動刀了?即便朕不成,朕的兒子,朕的孫兒,也照樣殺他們滾滾人頭落地?!?/br>
亦失哈笑了笑道:“這是自然的,只是奴婢以為……這背后……或許有人煽風(fēng)點(diǎn)火……”
朱棣瞇著眼,更是露出了警惕之色,沉聲道:“那就好好的查一查?!?/br>
“是?!币嗍Чc(diǎn)頭。
朱棣接著道:“東廠吃了這么些年的干飯,總該有得一點(diǎn)起色了。”
亦失哈汗顏,忙道:“倒怪不到東廠上下頭上,都怪奴婢平日里……怠慢了東廠的事,奴婢往后,再不敢懈怠了?!?/br>
朱棣頷首,隨即冷聲道:“妖言惑眾,壞人心術(shù),這些人為了反對新政,真是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現(xiàn)在我大明的國策已定,豈容他們更改呢?朕的孫兒,都去了和州,任知州去了。朕的態(tài)度,已是不言自明,這些人倘若膽敢螳臂當(dāng)車,呵……河南、關(guān)中那些人的下場,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br>
“陛下所言甚是?!?/br>
“下去吧?!?/br>
……
突如其來的一場貶官,倒一下子讓百官人人自危起來。
要知道,大家可都沒少罵張安世,往日也不見張安世多計較,誰知道張安世這一次竟較了真。
不過這也不過是一場波瀾而已。
此時,張安世卻將一份章程送到了和州。
朱瞻基接了,于是便開始忙碌起來。
反而張安世卻是清閑無比,近來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錦衣衛(wèi)的上頭。
此時,有人從朝中下值回來,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便徐徐踱步進(jìn)了家中的小廳。
在這里,卻早有幾個人候著他了。
看到他的身影,便立馬有人率先起身道:“陳公,我等久候多時了?!?/br>
此人從容不迫地落座,呷了口茶,才道:“今日部堂中有一些俗事,倒是耽誤了,諸位請坐?!?/br>
“陳公可聽聞了消息嗎?陛下貶了鄒緝等十?dāng)?shù)人,哎……”
“鄒緝?nèi)说?,都是仗義執(zhí)言的君子,他們被貶官,難道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這人笑了笑道。
倒是有人急了:“這樣下去,可怎么辦才好!現(xiàn)在人人都在說,天下要大亂了,哎……”
這陳公微微一笑道:“亂有什么不好,可仔細(xì)想一想,若這太平天下,不是咱們家的,那么……即便再清平,又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所以啊,天下治亂,不必看的太重。”
“陳公……話是這樣說……只是現(xiàn)在朝野內(nèi)外,所有人都憂心忡忡,朝廷也沒什么說法,反而這新政,更加如火如荼,先是直隸,后是河南和關(guān)中,再這樣下去,真要天下大亂了?!?/br>
陳公繼續(xù)笑起來:“我看啊……之所以朝廷無動于衷,就是因?yàn)檫€不夠亂,人心還在思定……所以啊……還得再加一把火……”
“陳公的意思是……”
陳公站了起來,從袖里掏出了一樣?xùn)|西,道:“這是朝中最新的一些動向,爾等大可以拿去看,對啦……看過即焚,可不要給人留什么把柄。”
眾人個個心里期待,其中一人接過了一份手稿,隨即畢恭畢敬地道:“這樣做有用嗎?”
陳公嘆口氣道:“殺又殺不過,新政又是大勢所趨,今日被他們蠶食河南,明日是關(guān)中。將來……你我之輩,就沒有容身之地了。眼下……雖說是病急亂投醫(yī),可細(xì)細(xì)思來,這也并非不是辦法,只要天下人心思亂,倒要看看,這新政如何推行的下去。”
第481章 欽犯落網(wǎng)
非議已是愈演愈烈,甚至已開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而此時的張安世,卻是穩(wěn)坐釣魚臺。
他現(xiàn)在的心思,則是放在了農(nóng)業(yè)上。
河南和關(guān)中,都有大量的農(nóng)田,一旦開始分地之后,那么糧種和新農(nóng)具的推廣,就成了最緊要的問題。
而在這方面,張安世就不得不求助于鄧健了。
畢竟重臣身份高貴,若是輕易彈劾人,會顯得自己格局不夠。
另一方面,位置越高,就越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立場,這彈劾攻訐的事,交給下頭的御史和翰林們?nèi)ジ删秃昧恕?/br>
只是……這一次張安世卻破天荒的開始秋后算賬。
他彈劾了以國子監(jiān)祭酒鄒緝,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當(dāng)初彈劾過張安世的御史以及翰林。
在楊榮和胡廣這樣的人看來,身為大臣,被人彈劾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某種程度而言,地位越高,彈劾的概率就越大,而被彈劾之人,往往會展現(xiàn)大度的。
何況鄒緝這些人,確實(shí)人品都還不錯,名聲也算好,且并不屬于那種賣直取名之人。
這樣的人,人家彈劾了你,即便是彈劾錯了,也認(rèn)了錯,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誰想到,張安世居然不依不饒,竟反過來彈劾鄒緝?nèi)说荣u直取名,貽誤軍機(jī)。
楊榮輕輕皺眉,狐疑地道:“奇怪,張安世何時心眼這樣小了?”
“他就是這樣的人?!焙鷱V氣惱不已地道:“別人且先不論,這鄒緝……是何等正直之人,且在殿中也認(rèn)過錯了,張安世還不肯饒他,非要窮追猛打。你說……人的氣量怎可這樣的???即便是陛下,也不會如此?!?/br>
楊榮不禁失笑道:“好啦,好啦,胡公你且先別生氣。”
胡廣道:“我有什么好氣的?只是為之不忿罷了!這鄒緝當(dāng)初,也曾彈劾過我的,可你看,我可有動怒嗎?”
楊榮卻是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覺得,張安世此舉,似乎別有所圖?!?/br>
胡廣眼一瞪,道:“你啊,總是想為張安世絞盡腦汁的辯解。張安世這個人,倒是有才干的,唯獨(dú)缺了一樣……德行!”
楊榮道:“好了,你別吼叫了?!?/br>
胡廣道:“好,那我輕聲細(xì)語的說,這份奏疏,怎么處置?你我如何票擬?”
胡廣緊緊地盯著楊榮,大有一副你不給出準(zhǔn)確答案,我就跟你急意味。
楊榮道:“依我看,還是對張安世的彈劾,進(jìn)行辯駁吧,駁回這篇奏疏,如何?”
胡廣顯然滿意了,道:“這才像樣子,不過這擬票的事,還是楊公來。我現(xiàn)在名聲壞了,在陛下眼里,我定是那尸位素餐,名不副實(shí)之人。若是我來擬票,陛下未必借重?!?/br>
楊榮則是語重深長地道:“胡公啊,你也不要這樣妄自菲薄,你至多不過是為人率真,容易被人欺騙而已。”
胡廣道:“……”
他這是受了夸贊,還是被罵了?
楊榮隨即提筆,開始擬票,他思慮了片刻,便開始筆走龍蛇,擬過票之后,將奏疏擱一邊,等著呈送到陛下的面前。
到了正午時分,從文淵閣送來的票擬,便到了朱棣的御案前。
朱棣只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大多時候,他還是尊重文淵閣大學(xué)士們的建言,所以幾乎都是提朱筆,在這擬票的下頭畫了個圓圈,這便算是同意了文淵閣大學(xué)士們的措施。
可翻到了張安世的彈劾奏疏之時,朱棣那提著朱筆的手卻是頓住了,他微微瞇著眼,細(xì)細(xì)沉思起來。
先是看過彈劾,而后再看楊榮的票擬,這楊榮的票擬寫著:國朝設(shè)都察院、準(zhǔn)予翰林進(jìn)言,正有廣開言路之心,倘以彈劾而論罪,只恐群臣百官恐懼,不敢輕言國事。蕪湖郡王所奏,雖有道理,臣卻竊以為,陛下不必懲處鄒緝?nèi)说?,以免斷絕言路。
半晌后,朱棣才喃喃道:“張安世這小子……心眼倒是小的很啊?!?/br>
亦失哈正在旁給朱棣整理著票擬,聽到朱棣的話,笑道:“陛下,這又是怎么了?”
朱棣抬頭看了他一眼,倒是大抵地說了前因后果。
亦失哈卻不吭聲了。
“怎么……”朱棣不免好奇起來道:“今日怎么這樣謹(jǐn)慎?”
亦失哈恭謹(jǐn)?shù)氐溃骸斑@是大臣們的事,奴婢可不敢輕言孰是孰非?!?/br>
朱棣此時倒是顯得隨性,道:“無妨,你說一說,朕也是兼聽則明?!?/br>
亦失哈想了想道:“鄒緝等人,確實(shí)有過,不過……若是論罪,確實(shí)也不妥。太祖高皇帝在的時候,也有因言論罪的事,可但凡只要是言官或者學(xué)官風(fēng)聞奏事,太祖高皇帝卻大多聽之任之,即便有說的不對的地方,也并不加罪?!?/br>
朱棣聽罷,若有所思地頷首點(diǎn)頭。
亦失哈又道:“不過奴婢倒以為,蕪湖郡王殿下雖是率真,卻也極少會因此這般為難人,此番特意上書彈劾,或許……有其他的想法?!?/br>
朱棣:“……”
朱棣覺得自己聽了個寂寞。
好話壞話你都說了,是吧?
見朱棣的臉色陰沉下來,亦失哈倒不害怕,他伺候朱棣不是一日兩日了,朱棣是不是真發(fā)怒,他也是看得出來的。
于是笑了笑道:“奴婢的意思是,何不問明蕪湖郡王的想法呢?”
“嗯?!敝扉β犃T,竟是立即吩咐道:“那叫人去問一問?!?/br>
亦失哈忙道:“奴婢遵旨?!?/br>
過了一個時辰,亦失哈便來稟奏:“陛下,蕪湖郡王殿下希望……將鄒緝?nèi)说取H至和州……”
“和州……”
朱棣念著這兩個字,雙目則死死地盯著亦失哈。
亦失哈確定地道:“是……”
朱棣不由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微微低垂著頭,喃喃道:“鄒緝這些人……書倒是讀了不少的,可是本事大抵是沒有,只怕……和那胡廣也沒什么分別?!?/br>
朱棣又皺眉道:“卻讓貶了他們的官職去和州……這不是給朕的孫兒添亂嗎?”
亦失哈看朱棣很是糾結(jié)的樣子,便道:“其實(shí)奴婢也詢問了,不過蕪湖郡王殿下卻說的語焉不詳,好像……藏著掖著什么……”
朱棣便冷哼一聲道:“這個家伙……就喜歡賣關(guān)子。不過……他再怎樣,總不會坑害自己的外甥。至于鄒緝?nèi)说取摺薇静幌爰幼锼麄?,不過當(dāng)初他們彈劾張安世,張卿非要追究,那就將他們貶至和州去吧,教文淵閣擬詔!”
亦失哈道:“奴婢遵旨?!?/br>
亦失哈點(diǎn)過頭,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來,于是又道:“陛下……東廠這邊……”
卻是在說到這里頓住了。
朱棣道:“說!”
亦失哈這才接著道:“東廠這邊偵知,如今天下各省,乃至各府各縣,似乎都有許多的妖言……這些妖言,甚是厲害……”
朱棣警惕起來,瞇著眼,看著亦失哈:“什么意思?還有人敢謀反?”
“這……”亦失哈遲疑地道:“奴婢可吃不準(zhǔn),不過大抵……應(yīng)該是人心思亂。想來……是因?yàn)楹幽虾完P(guān)中的事,嚇壞了不少人?!?/br>
朱棣冷哼:“真要亂起來,朕先殺這些人祭旗!真以為朕老了,提不動刀了?即便朕不成,朕的兒子,朕的孫兒,也照樣殺他們滾滾人頭落地?!?/br>
亦失哈笑了笑道:“這是自然的,只是奴婢以為……這背后……或許有人煽風(fēng)點(diǎn)火……”
朱棣瞇著眼,更是露出了警惕之色,沉聲道:“那就好好的查一查?!?/br>
“是?!币嗍Чc(diǎn)頭。
朱棣接著道:“東廠吃了這么些年的干飯,總該有得一點(diǎn)起色了。”
亦失哈汗顏,忙道:“倒怪不到東廠上下頭上,都怪奴婢平日里……怠慢了東廠的事,奴婢往后,再不敢懈怠了?!?/br>
朱棣頷首,隨即冷聲道:“妖言惑眾,壞人心術(shù),這些人為了反對新政,真是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現(xiàn)在我大明的國策已定,豈容他們更改呢?朕的孫兒,都去了和州,任知州去了。朕的態(tài)度,已是不言自明,這些人倘若膽敢螳臂當(dāng)車,呵……河南、關(guān)中那些人的下場,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br>
“陛下所言甚是?!?/br>
“下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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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一場貶官,倒一下子讓百官人人自危起來。
要知道,大家可都沒少罵張安世,往日也不見張安世多計較,誰知道張安世這一次竟較了真。
不過這也不過是一場波瀾而已。
此時,張安世卻將一份章程送到了和州。
朱瞻基接了,于是便開始忙碌起來。
反而張安世卻是清閑無比,近來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錦衣衛(wèi)的上頭。
此時,有人從朝中下值回來,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便徐徐踱步進(jìn)了家中的小廳。
在這里,卻早有幾個人候著他了。
看到他的身影,便立馬有人率先起身道:“陳公,我等久候多時了?!?/br>
此人從容不迫地落座,呷了口茶,才道:“今日部堂中有一些俗事,倒是耽誤了,諸位請坐?!?/br>
“陳公可聽聞了消息嗎?陛下貶了鄒緝等十?dāng)?shù)人,哎……”
“鄒緝?nèi)说?,都是仗義執(zhí)言的君子,他們被貶官,難道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這人笑了笑道。
倒是有人急了:“這樣下去,可怎么辦才好!現(xiàn)在人人都在說,天下要大亂了,哎……”
這陳公微微一笑道:“亂有什么不好,可仔細(xì)想一想,若這太平天下,不是咱們家的,那么……即便再清平,又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所以啊,天下治亂,不必看的太重。”
“陳公……話是這樣說……只是現(xiàn)在朝野內(nèi)外,所有人都憂心忡忡,朝廷也沒什么說法,反而這新政,更加如火如荼,先是直隸,后是河南和關(guān)中,再這樣下去,真要天下大亂了?!?/br>
陳公繼續(xù)笑起來:“我看啊……之所以朝廷無動于衷,就是因?yàn)檫€不夠亂,人心還在思定……所以啊……還得再加一把火……”
“陳公的意思是……”
陳公站了起來,從袖里掏出了一樣?xùn)|西,道:“這是朝中最新的一些動向,爾等大可以拿去看,對啦……看過即焚,可不要給人留什么把柄。”
眾人個個心里期待,其中一人接過了一份手稿,隨即畢恭畢敬地道:“這樣做有用嗎?”
陳公嘆口氣道:“殺又殺不過,新政又是大勢所趨,今日被他們蠶食河南,明日是關(guān)中。將來……你我之輩,就沒有容身之地了。眼下……雖說是病急亂投醫(yī),可細(xì)細(xì)思來,這也并非不是辦法,只要天下人心思亂,倒要看看,這新政如何推行的下去。”
第481章 欽犯落網(wǎng)
非議已是愈演愈烈,甚至已開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而此時的張安世,卻是穩(wěn)坐釣魚臺。
他現(xiàn)在的心思,則是放在了農(nóng)業(yè)上。
河南和關(guān)中,都有大量的農(nóng)田,一旦開始分地之后,那么糧種和新農(nóng)具的推廣,就成了最緊要的問題。
而在這方面,張安世就不得不求助于鄧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