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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879節(jié)

    ……

    棲霞內(nèi)外,此時又開始振奮起來。

    新的部堂,就意味著又有一大批人,將有任用。

    大量的空缺,勢必帶來大量人水漲船高。

    這個鐵道部,下設(shè)十三司,還有各種衙門,甚至還包括了護(hù)衛(wèi)和巡檢,乃至于連學(xué)堂,都要籌建。

    這也意味著,又有許多人,要實(shí)現(xiàn)階層的躍升了。

    跟著張安世辦這新政,是最有奔頭的,一條咸魚只要安分守己,也能翻身。

    多少曾經(jīng)的小小文吏,如今搖身一變,非但有了官身,更是有人為政一方,光宗耀祖。

    尤其是鐵路司這邊,這新部堂,主要涉及的還是鐵路方面的業(yè)務(wù),勢必宋王殿下,要從直隸的鐵路司里抽調(diào)骨干。

    這就如當(dāng)初漢高祖和本朝太祖高皇帝打天下時一樣,天下的人這樣多,可漢高祖打天下的時候,功臣名將多出于小小的一個沛縣。

    當(dāng)時秦王朝的郡縣這樣的多,區(qū)區(qū)一個沛縣,卻出了無數(shù)猛將名臣,自然不可能是因?yàn)榕婵h之人突然基因突變。

    這自是因?yàn)?,很多時候,你跟對了一個人,而后……這個人帶著大家水漲船高,此人給你許多的機(jī)會,給了你施展才能的平臺,且通過這些平臺,不斷的打磨你,使你變成有用的人才,最終如蕭何、曹參、樊噲、夏侯嬰這樣的人,方才可以大放異彩。

    也如太祖高皇帝一般,明初的名臣和猛將,多出于淮西一樣。

    現(xiàn)如今,幾乎整個直隸的骨干,除了最早一批如高祥人等,其余的骨干,則多出自官校學(xué)堂或是算學(xué)學(xué)堂以及武備學(xué)堂等。

    現(xiàn)今,大家已隱隱感覺到,宋王殿下,又要點(diǎn)將了。

    各大學(xué)堂,接受的,乃是新政之后的教育體系,就如那些儒生一般,因?yàn)槭艽私逃木壒?,再加上他們本就受了新政的恩惠,因而,對于推行新政,各大學(xué)堂畢業(yè)的文武吏們,對推行新政,都頗為狂熱。

    對他們而言,開拓新政,建功立業(yè),宛如自己肩負(fù)的使命一般。

    尤其是對于舊有官吏,他們大多顯出不屑。

    此番的新部堂,其實(shí)市井之中已開始出現(xiàn)了小冊子,灌輸?shù)氖且栊虏刻?,制衡舊有的官吏,算是要準(zhǔn)備打一個翻身仗。

    正因如此,不少年輕的文武吏們,竟都有極大的熱情,只恨不得自己能調(diào)至新部堂之中,雖說到時可能要背井離鄉(xiāng),遠(yuǎn)離繁華的直隸,可即便是去貧瘠之處,若能建功立業(yè),且能打擊這些舊有的官吏,也不知是多少人的平生所愿。

    張安世素來是個行動派,于是數(shù)日之后,張安世便召人至新成立的部堂,而后宣讀了陛下的旨意,緊接著便開始招募和調(diào)度人手了。

    這可是讓許多學(xué)子樂開了花,三大學(xué)堂,以及其他諸學(xué)堂,今年的畢業(yè)生,至少需要抽調(diào)四成,直接進(jìn)入新部堂以及下設(shè)的鐵路司以及諸衙。

    直隸鐵路司,也開始調(diào)撥骨干。

    除此之外,直隸各府縣,也需抽調(diào)一些人手。

    再就是募工了,無論是匠人,還是勞力,有多少要多少。

    大抵交代了一些之后,張安世便沒有多說什么,吩咐大家各行其是便是了。

    倒是朱瞻基很是不解。

    他等眾人走盡了,方才道:“阿舅,這么大的事,就只交代幾句嗎?”

    張安世自是明白朱瞻基的意思,笑著道:“若是事無巨細(xì)都要去管,那阿舅現(xiàn)在只怕早已活不成了,總要信得過大家才好。對了,鐵道都指揮使司,我打算教張軏來任這都指揮使,你怎么看?”

    “張軏?”朱瞻基皺起眉頭,沉吟道:“張軏在模范營,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張安世搖頭:“瞻基啊,看來,你還是太年輕了,依舊還不明白這里頭的玄妙,你真以為……這鐵路司是來護(hù)路的?”

    朱瞻基一愣,更不明白了,于是愣愣地道:“不是嗎?”

    張安世笑道:“你錯了,這是用來李代桃僵的。”

    朱瞻基:“……”

    張安世看著不明所以的朱瞻基,便道:“鐵道部的本質(zhì),就是一個新的朝廷,而且是一個可以將觸角伸向天下府縣的小朝廷,是在廢墟上,自行建起的一個建筑,表面上,你以為阿舅是要修鐵路,可實(shí)際上,是圍繞著這個鐵路,建立一個可以分庭抗禮,甚至取而代之各府縣的系統(tǒng)!”

    “這就相當(dāng)于……是讓各省的鐵路司,代職布政使司。用鐵路司的護(hù)路衛(wèi)隊(duì),取代未來遍布天下的衛(wèi)所。用鐵路司下屬的學(xué)堂,取代地方上的教育。用附屬的醫(yī)學(xué)院,去傳播醫(yī)學(xué)。用鐵路的司法來對他們?nèi)《?。而后,再以鐵路為骨干,將天下相連起來,不但互通有無,且還可快速的流通,最終達(dá)到天下改弦更張的目的?!?/br>
    朱瞻基此時算是明白了。

    張安世繼續(xù)道:“所以,這里頭的每一件事,咱們舅甥二人,都要正兒八經(jīng)的去辦,鐵路司的人員,官俸,行政能力,都要嚴(yán)格。鐵道都指揮使司,就照著模范營的方式來cao練,至少……也該是輕裝的模范營,務(wù)求訓(xùn)練有素,這各衛(wèi)的鐵道官軍,才可取代諸衛(wèi)?!?/br>
    “還有醫(yī)學(xué)院,學(xué)堂,按察司、刑司、以上種種,是要向天下的軍民百姓,做一個表率,要教天下人要評判,到底是地方三司呢,還是各省的鐵路司對他們更為有利。”

    朱瞻基眼眸微亮,略帶興奮地道:“阿舅……原來是暗渡陳倉。”

    張安世卻是搖著頭道:“談不上暗渡陳倉,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到了今日這個地步,再不改,遲早要生亂了。瞻基啊,阿舅一切都是為了你?!?/br>
    說著,他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而后突的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噢,對啦,你這個侍郎,只怕……得辛勞一些?!?/br>
    朱瞻基立即道:“阿舅有什么,盡管吩咐就是了?!?/br>
    張安世道:“眼下鐵路開修,首先要聯(lián)通的就是江西,江西乃是江南之樞紐,最是緊要。只是此地,文風(fēng)鼎盛,可文風(fēng)鼎盛,卻也意味著……此地頑固守舊者甚多。當(dāng)初,陛下在此修建鐵路,就鬧出不少的事來,即便陛下大加殺戮,可殺人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說到這里,張安世嘆了口氣,才又道:“此番,這鐵路又要開修,而江西鐵路司的大使……只怕你這個侍郎,需要兼任,你來開這個先河?!?/br>
    朱瞻基一聽,頓時磨刀霍霍:“阿舅,我能成嗎?”

    張安世道:“這個鐵路司的大使,權(quán)力可不小,下轄鐵路沿岸的民政、軍政、刑獄、教育、財(cái)稅,可以說……一言九鼎,此番去,你的擔(dān)子可不輕?!?/br>
    朱瞻基臉上更多了幾分神色,眉飛色舞地道:“這個……阿舅放心便是啦。”

    張安世笑吟吟地道:“除此之外,去了江西,我有一些事,請你去辦?!?/br>
    朱瞻基看著張安世此時笑嘻嘻的樣子,頓時……又生出了熟悉的感覺。

    ……

    文樓。

    朱棣正背著手,立于御桌跟前,眼睛時不時地瞥向案牘上張安世上的一道奏疏。

    半晌后,他苦笑搖頭。

    一旁隨伺的亦失哈也賠笑。

    于是朱棣瞥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

    亦失哈立即板起臉道:“奴婢……沒笑什么?”

    朱棣卻不打算放過他,于是繼續(xù)道:“你沒笑什么為何要笑?”

    亦失哈立即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可憐巴巴地道:“奴婢見陛下笑,所以……”

    朱棣頓時一臉無語的樣子,道:“你以為朕是在笑?朕這是苦笑,朕這是想哭!”

    亦失哈:“……”

    朱棣搖搖頭道:“每年調(diào)撥鐵道部五千萬兩紋銀,這邊又要增加官俸,草擬出來的預(yù)算,只怕每年也要四五百萬兩。這是敲骨吸髓啊。”

    說著這話,朱棣感覺心里越發(fā)的rou疼。

    亦失哈自是了解朱棣對銀子是何等的熱衷,于是勸道:“陛下……這銀子沒了,再掙就是了?!?/br>
    朱棣苦笑道:“銀子哪里有這么好掙?再好掙,也經(jīng)不住這樣的花。”

    說著,他重重嘆了口氣,才無奈地又道:“可不花又不成,張卿有一點(diǎn)是對的,要永絕后患,將這些人棺材上的最后一顆釘子釘上!”

    說著這話的時候,朱棣的眼眸掠過一抹狠色。

    亦失哈卻是不敢回應(yīng)了。

    朱棣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像是做了一項(xiàng)重大的決定,接著便又苦笑道:“奏疏……準(zhǔn)了,銀子……就當(dāng)……朕這些年的銀子都白攢了吧,哎,一年近六千萬兩,十年就是六億,一百年……除此之外,朕還要下西洋,還有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和子侄們,在海外,隔三岔五來借銀子……”

    亦失哈又覺得自己找回聲音了,便道:“陛下乃是天子,自然天下人都仰仗著陛下?!?/br>
    朱棣叨叨道:“朕是知曉輕重的,朕只是心疼銀子罷了,好不容易才攢下來……”

    他繼續(xù)搖頭,繼續(xù)rou疼。

    歲末。

    龐大的船隊(duì),自松江口出發(fā),隨著季風(fēng),一路沿著航線抵達(dá)歐洲,足足花去了八個月。

    此番之所以如此順利,卻是因?yàn)椤嵑驮缫验_辟出了航道,且船隊(duì)并沒有在沿途進(jìn)行較長時間的逗留,而是在一路補(bǔ)給之后,繼續(xù)揚(yáng)帆。

    可即便如此,這個速度,還是讓鄭和大為不滿。

    此時,鄭和正坐在最大的一艘旗艦的船艙之中。

    他皺著眉,嫌棄地看一眼一旁的丘松。

    丘松沒有察覺到一向和顏悅色的鄭公公所流露出來的心思,而是道:“這就是歐洲?我瞧大哥……說的歐洲,也不過如此……此前還以為需要一兩年功夫,才能抵達(dá)這天涯海角呢,誰曉得……竟只用了八個月。”

    他絮絮叨叨,有時自言自語。

    鄭和只得又無力地嘆了口氣,這一路,他實(shí)在被絮叨得煩了。

    誰能想到,在陸地上沉默寡言的小丘將軍,登上了船,就成了好奇寶寶呢?

    或許是因?yàn)椤I媳揪图拍伞?/br>
    鄭和只好道:“蒙古國主窩闊臺在位的時候,咱聽人言,這歐洲的教宗,曾派使臣帶著書信,前往和林……噢,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無和林了,那地方,在我大明官軍的征討之下,幾乎已成廢墟。此地在草原的深處,這教宗的使者,花費(fèi)了七個月,才抵達(dá)和林,這樣算下來,咱還是多花費(fèi)了一個月。這其一,自是因?yàn)榇?duì)需要等待季風(fēng),其二……還是航線的問題。其三,則是咱們的人馬太多的緣故……”

    丘松卻是一臉遺憾地道:“可惜大哥沒來,大哥成日只窩在京城,沒見過什么世面,這么黑的人,他也沒見過,真是嚇人的很,如黑炭一般,鄭公公,你說……這些黑炭一般的人,火藥對他們有用嗎?”

    鄭和:“……”

    鄭和再次感到頭痛。

    用力地深吸一口氣,鄭和才道:“前頭有一處港灣,可以暫時補(bǔ)給……到時丘將軍可以下船,散散心,不然在船上悶得慌……會悶出病來的?!?/br>
    丘松卻搖著頭道:“不下去,俺喜歡上船上,你瞧,多舒服??!”

    鄭和又忍不住嘆息,卻不知該說什么好。

    卻在此時,有人匆匆而來,卻是二蛋和驢球來了。

    抵達(dá)歐洲不遠(yuǎn)之后,二蛋便請求船隊(duì)給予一艘快船,火速先行去羅馬,面見教宗。

    如今,他往返了一趟,匆匆又與船隊(duì)接應(yīng)上。

    登上了旗艦,二蛋便興沖沖地入艙行了禮。

    “鄭公公,丘將軍,我?guī)砹私套诒菹碌臅??!?/br>
    鄭和看一眼丘松。

    丘松依舊呆著不動,臉色不變,顯然對此無甚興趣。

    于是鄭和只好伸手接過了書信,卻抬頭看二蛋道:“你那主人怎么說?”

    二蛋“教宗對你們表示歡迎,并且愿意,提供一些補(bǔ)給,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希望你們能夠信守約定……關(guān)于那些該死的威尼斯人……當(dāng)然,若是您不介意的話,熱那亞城邦……也與威尼斯人一樣,褻瀆教宗……只要大明能夠信守約定,那么……教宗陛下,愿意予以豐厚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