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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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百戶沒有想到到了這種地步,陳州知州都沒能釋放張順,更加堅信了馬道長的言辭。無奈之下,他只能辭了知州,來尋那馬道長,將此事?lián)觳灰o處說于他聽:“此事亦難亦,府君有送貴人去京師的想法,禍福難料啊?!?/br> 馬道長本是江湖之人,哪里懂什么朝廷之事,只是問道:“這是為何?此事本無實據(jù),又無他利,府君一言可決。為何如此這般?這相貌本天生,未聞違逆何律?莫非二者有仇不成?” “非也非也,二者無仇無怨,奈何府君欲討萬歲爺喜歡也。”李百戶透底道。 “哦,原來如此啊。”馬道長這才明白,可是又納悶地問道,“這府君就不怕楊鶴之事重演嗎?” 原來這馬道長不懂朝政,卻懂人心。崇禎二年的時候,陜西群寇四起,總督武之望無法可施,只能在固原總督府自殺而死。在當(dāng)時官員都不敢接手的時候,楊鶴提出“招撫為主、追剿為輔”的戰(zhàn)略。于是被崇禎皇帝任命為陜西總督,專管這招撫事宜。結(jié)果無錢無糧,招撫的賊寇紛紛降而復(fù)叛,于是楊鶴在今年便被罷官入獄。陜西總督的位置,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李百戶聽此,心中一亮,連忙折回尋那陳州知州。那知州還納悶這李百戶如何再次折回,卻聽他低聲說道:“府君,現(xiàn)在的萬歲爺性急而獨斷。若是府君做成此事,討得萬歲爺歡心,定然能夠立刻高升。到時萬事皆休??!” “本府高升,乃是喜事,如何萬事皆休?”陳州知州心中大怒,這李百戶自己平日里抬舉他,沒想到他如此不知好歹,居然一次不遂其意,便如此惡毒詛咒自己。 “明府息怒!你且想現(xiàn)如今何處有缺?正合為明府所補?!崩畎賾裟睦锔页靶χ?,只是連忙手指西北提醒利令智昏的上司。 “你是說……陜甘之地?”知州嚇了一大跳,仔細(xì)一想,卻是如此。這陜西之地賊寇流串嚴(yán)重,當(dāng)?shù)毓俨涣纳?,被殺、自殺者不知凡幾。若是自己將張順的人頭送與京師,萬歲爺欣喜之下,提拔自己去那處任職剿匪,豈不是平白送了性命。 想到此處,知府嚇了一身冷汗,連忙道:“好好好!你很好,李百戶。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吶,若非你提醒,我自投羅網(wǎng)矣?!?/br> 言罷,這知州卻也果決,直接喊進(jìn)左右,當(dāng)面下令道:“茲有張順,疑有妖言之罪。今查無實據(jù),應(yīng)系流言蜚語所致,本府特令其無罪釋放?!?/br> 卻說那張順被抓入大牢之后,每次吃喝不缺,也沒有禁子為難,除了人身不太自由,小日子過得也算安順。除了天氣漸寒,沒有親人送來棉衣以外,似乎自己平日里在鄉(xiāng)下混日子并無區(qū)別。 這張順雖是個懶散的性子,好歹兩世為人,平日里又愛去論壇灌水,雜七雜八的無用知識積攢了一堆,吹牛打屁起來,無人能及,所以不多久就和禁子們混的滾熟。 話說這一日張順真說的高興之時,不成想一個熟識的禁子走了進(jìn)來,喊道:“張哥兒,莫要再吹了,你快快出獄去吧。老劉頭和一個大官人還在門口等著你呢?!?/br> 第5章 或躍在淵 張順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在獄中待了三四日,自己反而多了三個為自己奔走的朋友。 “馬道長、李莊主,你我這僅有一面之緣,何至于此啊。大恩不知如何言謝……”張順感動的話還沒說完,卻被馬道長使了個眼色給打斷了。 而那李莊主接著話茬說道:“張哥兒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待時而飛啊。且去鄙莊休息一晚,我為您接風(fēng)洗塵?!?/br> 然后,張順便渾渾噩噩的被馬道長拉著去了李家莊,李莊主殺雞宰羊予以款待。酒足飯飽,三人述說起“離別之情”,張順才知道李莊主原來是個衛(wèi)所百戶,還特意為了自己的事情,向知府求了情,自己才得以沉冤昭雪。 他不由感動道:“李莊主,吾本布衣,閣下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日后但凡有李莊主一句話,張某萬死不辭?!?/br> 那李莊主見他不卑不亢,如此救命之恩仍抱拳謝之,不似那動不動就磕頭作揖的蠢民,不由又高看了他兩分。并且見他只謝自己卻不謝那馬道長,心道:果然這馬道長是和他一伙,才出此死力。看來他這人還真有些道行。 其實,這李莊主卻是理解差了。原來這張順本是現(xiàn)代人,不管磕頭作揖的禮節(jié),對誰都是拱手便罷。而不謝那馬道長卻是他早已想的明白:此時本就因其而起,謠言因起而生。如若推官秉公執(zhí)法,自己自是無罪,而那馬道長卻是在劫難逃。當(dāng)然,若是枉法而行,冤死的刀下,卻是多自個一個不多。所以,他此番如此賣力,或有所求,須隨后再與他言語。 如此這般,三人越說越投機(jī),越喝越多,差點都要斬雞頭、燒香拜把子了,才散了宴席,各自休息不提。 張順還是有點不太習(xí)慣住在別人家里,第二天早上便早早醒來。也不喊來下人伺候自己休息,自顧走出客房,在莊子里溜達(dá)。 這李家莊雖說是個莊子,其實卻是個寨子。以李家府宅為核心,附以莊客佃農(nóng),被一道高高的圍墻圍起。圍墻只有兩處開門,分為前門和后門。門口各設(shè)崗樓護(hù)衛(wèi),設(shè)門子主管其出入。 而在圍墻旁邊,又距離七八丈設(shè)崗樓一座,便于戰(zhàn)時護(hù)衛(wèi)圍墻。再往里去,又有十多戶人家圍在李家府邸周圍,均為二層樓房,連接成片,成為村子的第二道城墻。再往里去,便是李家,其院中望樓高聳,即可起警戒作用,又可以觀察敵情,指揮作戰(zhàn)。 張順不由暗中感嘆道:難怪古代稱封建社會,一旦天下有變,此類寨子只有加固一番,變成城堡一座。攻城者若無重型火力或者內(nèi)部jian細(xì),不知道要填多少人才能攻破此類建筑。 張順便琢磨,便走回那李家府邸。突然之間,卻聽得有女子嬌笑之聲,便不由抬頭望去,卻見李家后花園有一綠衣女子一閃而逝。張順正待收回目光,正好為路過的馬道長看到。 馬道長不由笑道:“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張哥兒有意乎?此或為李百戶女子,可堪嫁給你做妾,也算報了李家救命之恩?!?/br> 嘔!張順聽了差點想吐:這是什么鬼邏輯?別人救了你,你要是人家獻(xiàn)上女兒?忘恩負(fù)義,不外如是,張順連忙拒絕。 馬道長不以為意,二人又在人家李家混了頓早飯之后,方才拜別。這事兒此二人才有機(jī)會單獨相處。 張順一拱手,說道:“馬道長,此番禍?zhǔn)抡l是誰非,也不必追究。本來你大可以一走了之,逍遙自在。卻沒想到你如此為我奔走,不知有何事可用得上我,某必萬死不辭?!?/br> “貧道確實有事兒求你,你且隨我來?!瘪R道長聽了呵呵一笑,便又拉著他回到了陳州府。 二人七拐八拐,來到一戶家境不錯的門戶之前,扣其門扉。戶主開門,張順一看,卻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老劉頭。 “您這是劉牢頭吧?”張順見了此人,心中有所猜測,便向馬道長問道,“莫非老先生也雪中送炭,助我一番?” 聽到了馬道長肯定的答復(fù),張順本著人只有一死,死一萬次也沒什么卵用的原則,感激涕零道:“劉老先生,你我本僅一面之緣,便如此又大恩與我,若有用到張某的地方,張某萬死不辭?!?/br> “豈敢豈敢!”老劉頭驚慌道,“你是萬金之軀,萬萬不可折殺老夫也。且進(jìn)屋詳談。” 進(jìn)了屋來,老劉頭喊兒子與自己陪著張順,讓兒媳趕快去做飯,讓孫子趕快去沽酒。 四人且吃且聊,說到性起,那老劉頭喊來兒子,讓他給張順跪下做個仆人。張順聽了,嚇了一大跳:莫非這古人對報恩之事和他理解不同?這一點也不像報恩,反倒像自己前來報仇來著。 不待張順拒絕,那老劉頭的兒子碗筷一摔,卻是不干了:“老頭子你怎么如此糊涂,先不說為這人把家里的銀錢花了個七七八八,又到處求人打點,未給兒子我留下什么東西,現(xiàn)在反倒要把兒子賣個別人做奴仆,莫非兒子我是從街頭撿的不成?” 老劉頭聽了氣的不行:“老子我今年六十又二,不知何時便不能行走。我這是給你留一份富貴,沒想到你卻如此不爭氣?!?/br> 正在鬧騰期間,那兒媳婦聽了,也來鬧將起來,一哭二鬧三上吊,鬧騰個不成體統(tǒng)。 張順夾在中間尷尬異常,只能干巴巴的勸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本布衣,跟著我只能吃糠喝稀,有什么富貴。老先生千萬不要再提此事。” 本來氣的下不了臺,要和兒子兒媳動拳腳的老劉頭聽他這么一說,恍然大悟的拍腿道:“您說得對,兒孫兒孫,兒子不行,還有孫子呢。應(yīng)跪!應(yīng)跪!你過來給貴人磕個頭,以后你就跟他混了,你就聽他的,他讓你干啥你就干啥?!?/br> 應(yīng)跪?誰家給自己孫子起這么奇怪的名字?再說,我說什么孫子了?我這真是黃泥掉進(jìn)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張順心里納悶道。不待他反應(yīng)過來,剛才給他們沽酒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子跑了過來,撲通一聲給張順跪下,老老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張順嚇得,連忙把孩子扶起來,卻見這孩子腦門都磕紫了,不由哭笑不得地責(zé)備道:“你這孩子,咋這么實誠,讓你磕你就磕,腦袋都快磕破了。就是名字叫應(yīng)跪也不能見人就跪吶!” 話還沒說完,那劉老頭的兒子兒媳見劉老頭把自己兒子給賣了,那肯干休?便伸出手去揪那劉老頭。 張順連忙放開那劉應(yīng)跪,轉(zhuǎn)身和馬道長去勸架。誰曾想他們家兒子兒媳也是兩個混人,見他們過來,不由罵道:“你們兩個鳥人也不是好人,一個和老頭子一天到晚嘀嘀咕咕騙老頭子錢財,一個裝神弄鬼騙老頭子孫子!” 便罵還便把拳腳招架到他二人身上。那張順好歹有些武藝,仗著年輕力壯,左支右擋,到?jīng)]怎么滴;那馬道長就吃虧了些,只顧護(hù)著自己的胡子,不小心被老劉頭兒媳揪著了頭發(fā),活生生的被揪下了一撮。 無可奈何之下,二人落荒而逃。好容易逃了出來,二人無處可去,只好回到了張順的張家莊,暫且住在張順家里。 住了兩天,那老劉頭到底還是把自己孫子劉應(yīng)跪送了過來。張順拗不過他,干脆心想:自己本是那現(xiàn)代人,隨便教他點東西,也不枉這老先生的一番美意。于是便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劉應(yīng)跪,還特意給他改名為劉應(yīng)貴,聽起來好聽一些。 結(jié)果呢,三人都不是會洗衣做飯的主,又不會經(jīng)營,在張順家胡吃海喝到過年,都把張順的家底吃的差不多了。張順本打算在農(nóng)村招募幾個小子,教習(xí)些拳腳和數(shù)學(xué)文字,順便收取些錢財。奈何農(nóng)村沒閑人,整日和吃食打交道,哪里閑的住,有錢有閑做這個? 過罷新年,在馬道長的帶領(lǐng)下,三人只好厚著臉皮跑到了李百戶家去“吃大戶”。 這李百戶倒是財大氣粗,不怕養(yǎng)他們幾個閑人。奈何這三人白吃白喝幾個月不算,還老是給他找事兒。 那“真命天子”張順老是打主意結(jié)交他的莊客,試圖開一個所謂的“文武班”,要教習(xí)一些拳腳武藝和詩書算經(jīng)。而那個馬道長老是動不動就明的暗的讓他把女兒送給張順當(dāng)小妾。這倆人真是把李百戶氣的火冒三丈:這兩人是想鳩占鵲巢,霸了他的李家莊呀! 這一段時間,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運。本來常去輸糧的隊伍,前幾日又來了消息,據(jù)說半路遇到了流寇,連人帶貨虧了個血本無歸。就這樣那邊的衛(wèi)所還說剿匪甚急,需要糧食甚多,讓他們趕快再次輸糧。 而本州知州又催之甚急,懷疑自己私吞了上次的買賣。焦躁之下,李百戶也下了狠心,管他什么“真龍?zhí)熳印?,且借我氣運一用,給我糧隊壓陣去吧。 想到此處,李百戶好容易自己做了一次主,便去見那張順和馬道長,言道:“二位久困我莊中,不得待時而飛。今我有一樁買賣,正好缺乏人手,不如二位隨我那侄子去散散心,可好?” 第6章 青梅煮酒 馬道長這些日子過慣了好日子,有心拒絕。卻沒想到被張順提前應(yīng)了下來。 馬道長埋怨道:“這李百戶忒小氣,看咱們吃他的喝他的心中不痛快。這是要趕咱們走,張哥兒為何還應(yīng)下他?” “李百戶畢竟與我有救命之恩,不要說咱們白吃白喝這么久,就是毫無相干,提出來我也得應(yīng)下。道長要是覺得路途困苦,你在這里等我和應(yīng)貴回來也行?!睆堩樞南脒@廝臉皮也忒厚了。 “哪里哪里,您到哪兒,貧道我就跟到哪兒。這輩子能得遇真龍,不知何時便飛,我可得抓緊了?!瘪R道長立刻表態(tài)。 “您這是封建迷信!隨你便,別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不要惱羞成怒怪我就行?!睆堩樢娝痔岬竭@個,心中無奈。 本來年前,自己無辜入牢,又被人無端救出,他一時間也生出了“天命在我”的想法。奈何之后這半年,自己生活還是沒有半點起色,反倒是混到蹭吃蹭喝的地步,哪里還敢奢求什么虛無的東西。 人吶,還是要踏踏實實走好腳下路,過好當(dāng)前日子。本來前段時間他自以為自己掌握著“屠龍之術(shù)”,還試圖拉起一幫人馬,學(xué)文字,練隊列,在亂世有一番作為。結(jié)果自己村的村民不支持自己,這李莊主的莊客也不贊同自己,可見“真命天子”什么都是瞎扯,還是要堅持唯物主義吶。 不過,好歹這半年時光,自己和馬道長學(xué)習(xí)一些繁體字,勉強算個文化人了,順便還把劉老頭的孫子劉應(yīng)跪給教了幾百個字。其實他卻不知,那馬道長知他不曾上過私塾,找過先生,卻學(xué)習(xí)讀寫如此迅速,更是堅信了他擁有“真命天子”的命格。更不要說,因為之前他因為面相命格而入牢,現(xiàn)在陳州城關(guān)于張順是“真命天子”的謠言更是越傳越廣。 只是因為他這些天悶在張家莊和李家莊,不得而知而已。甚至陳州知州,早已因此坐立難安,時不時就催著李百戶,讓他趕快把張順趕的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哪天上級聽說了這個謠言,深究起來牽扯出之前釋放張順的事情。這也是李百戶想把他們趕走的原因之一,生怕自己被牽扯進(jìn)去,丟了自己一家老小性命。 且說過了幾日,天氣漸暖,已至五月中旬。李百戶他們從南直隸購買了五百石糧食,已經(jīng)經(jīng)穎水運至陳州穎岐口岸邊。 時值深夜,李百戶先是帶著他們在莊外等了幾個人匯合,然后,再坐車趕往穎岐口。這穎岐口是穎水之上重要的水上樞紐,他們感到時,只見到水上燈火輝煌,如同白晝。到處一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繁忙景象。就連習(xí)慣了繁華的現(xiàn)代人張順都不由感慨道:要想富,先修路,修路不如走水路! 眾人上了船,匯合了原來的購糧隊伍,繼續(xù)逆穎水而上,趕往洛陽方向。 這一世張順不曾出過遠(yuǎn)門,對道路卻是不熟悉。他不知道正常通往西面的水路,應(yīng)當(dāng)是先逆流而上去扶溝縣,到往朱仙鎮(zhèn)或者新鄭附近,再轉(zhuǎn)路運。而李百戶他們?yōu)榱朔乐贡蝗税l(fā)現(xiàn)糧食數(shù)量和鹽引數(shù)量不符的問題,故意來回不走同一條道路。這次去送糧時的道路為逆穎水,經(jīng)商水縣、西華縣、臨潁縣、許州、襄城縣,至禹州下船,轉(zhuǎn)牛車陸運。 這條道路雖然看似遠(yuǎn)一些,卻是相對扶溝縣方向那條道路,路上檢查的關(guān)卡少一些,利于這種黑白間雜的買賣。張順等人作為北人雖然并不暈船,但是連續(xù)坐了幾日,也個個都臉色發(fā)白。 眾人到了禹州,卻是有一個落腳點。禹州有一個豪杰名叫任辰,與李百戶他們頗有往來。這次諸人便下了船去任辰府中休息,李百戶的侄子一個總旗和知州的錢夫子在岸邊安排卸貨倒運到牛車上的事宜。 這李總旗便是去往南直隸購買糧食的負(fù)責(zé)人,而錢夫子則是之前和他們匯合,一起上船的頭領(lǐng)。這錢夫子本是知府的錢糧師爺,因為懷疑李百戶從中私吞,特意派來監(jiān)督此次買賣往來的。至于有沒有取代李百戶的心思,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這二人片刻也立離貨物不得,而張順、馬道長、部分奴仆已經(jīng)輪休的二十來個衛(wèi)所兵丁都住在了任辰府中。 這任辰本是個好爽的性子,正好當(dāng)日府中也來了幾個豪杰。他見張順、馬道長不似一般人物,便招呼著一起過來喝酒。 到了席上,一番推辭之后,任辰自坐主位,其次又有四人依次陪坐。眾人招呼張順、馬道長坐客位。張順自家人知自家事,連道不敢。那馬道長哪里肯依,只是口稱“公子”,便把他“架”上了客席。 諸人不知深淺,只見他器宇軒昂,卻身著布衣。或以為大家公子,白龍魚服;或以為窮酸無賴,裝模作樣。只是見主人任辰發(fā)了話,才暫時放下心思不提。 這任辰三四十歲年紀(jì),長著一副大胡子,聲音洪亮,頗有些豪杰之氣。一番介紹,方知其次四位豪杰分別是:李際遇、申靖邦、張鼎和陳金斗。 這李際遇長的虎背熊腰,看其筋骨,頗有些武藝在身;旁邊的申靖邦和張鼎雖然也長大高大威猛,卻時不時順著以上二人搭話,看來是兩個跟班。 剩下那個陳金斗最有特點,他上唇留著八字胡,下頜上卻光溜溜的,臉上一雙如斗的小眼時不時咕嚕嚕的亂轉(zhuǎn),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看起來最不體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諸人也熟絡(luò)起來,任辰起個頭,七個人便聊起了天下大勢?;蛟屏骺茈m盛,朝廷派遣精兵,旦夕可滅;或云太祖亦起于微末,或有豪杰可趁時而起也。 說是“煮青梅煮酒”,其實和后世年輕人論壇吹水也差不多。剛開始張順還不敢插話,生怕有所忌諱。后來,看他們越說越不像樣,便起了興致,便說道:“朱家有天下近三百年,而今西南有土司之亂,東南有紅夷之寇,東北有建州之叛,西北有蒙古之余。內(nèi)有亂而天災(zāi)起,稍有不慎,改朝換代可知之矣。” 這時代大多數(shù)人士還是線性思維,言辭之間,只抓一點,不及其余。只有熟讀文章史書的精英才能如此侃侃而談,面面俱到。諸人不由驚而異之。 任辰起身肅然而拜道:“謹(jǐn)受教!不知能得天下者,何人也!” 馬道長聽了,以目視之。張順當(dāng)然知道馬道長的意思,但是作為知道歷史發(fā)展軌跡的現(xiàn)代人,他還舍不下面皮,說什么“舍吾其誰也”,更說不了套話什么“能得天下之望者得之”,只得含糊的回答道:“天下大勢,非凡夫俗子所能預(yù)見,以吾觀之,或為大仁大義者得之,或為大jian大惡者得之?!?/br> “此事我知道也!”眾人失望之間,突然有人尖著嗓子插話道,眾人一看,說話的卻是尖嘴猴腮的陳金斗。 “前幾日,我聽說一童謠,正應(yīng)于此?!?/br> “是何童謠?”任辰不由轉(zhuǎn)過來問道。 “有人帶長弓,夜間射天明;三百單八載,赫赫君威名!”陳金斗搖頭晃腦的吟道。 “此謠何解?”那李際遇突然問道。 “有人帶長弓,便是起兵造反吶;夜間射天明,就是滅了明朝。三百單八載,赫赫君威名。是說這人君威赫赫有名,創(chuàng)立的新朝共坐了三百零八年天下?!标惤鸲芬鈿怙L(fēng)發(fā),這讓他那賊眉鼠眼看起來更為滑稽了。 “那到底是何人坐天下呢?”任辰不由有些急了,卻沒注意身邊張鼎神色有些不自然。 馬道長聽了心中一動,正欲言時,卻聽那陳金斗說道:“莊主休急,聽我細(xì)說。話說我前幾天,正在午睡,懵懵懂懂之間,忽然有丈二神人自天上來,授我天書一卷。我打開剛看幾頁,忽聞吵鬧聲,乍然而醒,也不知自己讀了什么內(nèi)容,只是隱隱約約記得詩歌四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