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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皇帝 第174節(jié)

    這些衛(wèi)所兵本就不堪戰(zhàn),見死了兵備副使王胤昌,哪里還敢應戰(zhàn)?頓時紛紛轉(zhuǎn)身要逃。

    河南總兵王紹禹看得明白,一咬牙連忙喊道:“來者乃是仁義舜王,不殺不掠,何須再逃?”

    言畢,王紹禹竟然率先棄了武器,跪地請降。其余士卒見自家總兵降了,大多數(shù)也跟著棄了武器,跪地投降。

    第92章 共富貴

    話說兵備副使王胤昌已死,河南總兵王紹禹已降,這堂堂福王府再也無半點抵抗力量。

    張順一邊留下了百余人作為護衛(wèi),處理投降官兵之事,一邊趕快派遣趙鯉子帶領(lǐng)百余士卒沖入內(nèi)宮,去捉那福王。

    只是也不知道是王紹禹等人偷偷報信了,還是福王留有眼線,總之趙鯉子沖到王府內(nèi)宮之中,只是捉了許多宮人奴仆,遍尋不見福王及其王妃、世子。

    趙鯉子僅僅捉了一老者,見其氣度非凡,倒也以禮相待,未敢用強。

    等到趙鯉子打聽了半晌,才得知那福王也算果決,聽聞義軍攻入府內(nèi),竟然匆忙帶領(lǐng)和王妃、世子等人逃出王府。

    趙鯉子不敢自專,連忙將此事報告給張順。張順皺了皺眉頭,生怕此人逃出城外,連忙一邊命令趙鯉子追索此人,一邊親自接手王府。

    正在這個時候,劉成、賀錦和賀一龍等人率眾亦趕回來,報告其余諸門已經(jīng)為義軍所據(jù),飛鳥亦難入城。

    張順心中稍安,連忙一邊傳令四門加緊防守,一邊讓劉成和賀一龍兩人繼續(xù)領(lǐng)兵追索福王及其王妃、世子,一邊帶領(lǐng)賀錦和三四百人進入到王府之中。

    王府內(nèi)宮,東面為練武場和土地廟,西面為花園?;▓@內(nèi)挖掘有人工湖,引附近蓮花寺泉水入湖,終年不干。

    湖岸建有亭臺樓榭,雕梁畫棟;有立有假山奇石,妍姿百態(tài)。哪怕張順乃后世之人,仍然對這種奢華的建筑咋舌不已。

    別看這福王府表面上和后世景點相差無幾,其中細節(jié)卻大為不同。

    看似風格相近的亭臺樓榭,兩相對比,前世的雕梁畫棟粗糙的無法入眼。而福王府的雕梁畫棟卻簡直如藝術(shù)品一般,處處顯示出工匠精湛的工藝手法。

    更不要說王府內(nèi)一花一木,一山一石,處處皆有講究,處處皆有人時時照應了。

    這福王府在張順眼中尚且如此,對出身底層的“左金王”賀錦來說,那簡直如同入了仙境一般。

    他覺得自己眼睛都不夠用了,東張西望,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

    看了看左右無人,他才偷偷摸摸靠近張順低聲問道:“主公,既然咱們占了這里,這是不是就是咱們的了?”

    張順聞言一愣,有點摸不準他什么心思,便點了點頭說道:“暫時算是吧,怎么了?”

    賀錦連忙哀求道:“我這輩子沒有見過這么富貴的地方,若是主公能讓我在此住上一晚,賞我個婆娘,我這輩子都值了!”

    張順一愣,扭頭望去,只見士卒個個也是面帶怯意和貪婪,偷偷地打量著這王府上下。

    王府里女子個個嚇得花容月貌相顧失色,躲在偏僻的地方瑟瑟發(fā)抖。

    張順心里一個咯噔,這才發(fā)覺自己忽視了一個大的問題。這些士卒本來就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底層百姓,之前愿意跟著自己造反賣命,也不過為了一日三餐之飽。

    如今他們跟隨自己來到這花花之地,若是知曉自己掌握這里人的生殺大權(quán),定然會引起一片血腥。

    可是若不能給予他們相應好處,恐怕他們也不會心服口服。甚至和自己反目成仇,亦不是不可能。

    好在張順心思敏銳,聞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住一晚值得什么?當持三尺劍,馬上取富貴耳。若天命在我,王侯將相,我亦不吝嗇,又何必這般斤斤計較呢?”

    “左金王”賀錦聞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張順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

    說實話,別看他們跟著王嘉胤、王自用起兵,風風光光,其實冷暖自知罷了。

    一旦劫掠糧食金銀,看似享用不盡。其實花無處花,用無處用,更沒有一日安心之時。

    一旦糧草吃盡,也常常是饑一頓飽一頓。畢竟家家戶戶能有多少余糧?即便搶了處大戶,又能吃上多久?終不是長久之計。

    如今張順告訴他,不用羨慕這福王府豪華富貴,只要自己跟隨他買賣,有朝一日也會有今日。

    若是往日說來,賀錦只道是張順消遣自己。可是自己去年年底還在懷慶府朝不保夕,今年年初就在盧氏安穩(wěn)了幾個月,更不曾想突然之間大家就奪了洛陽城,攻下了榮華富貴的福王府。

    賀錦心頭一熱,連忙應道:“但凡主公一句話,賀錦水里來火里去,絕不皺一下眉頭!”

    張順見自己激起了賀錦等人的雄心壯志,才稍稍松了口氣,笑道:“那我便記下了,回頭把這府里整理干凈了,大伙都過來體驗體驗將來的日子,也能有些干勁。”

    “至于女人之事,只要你情我愿,三媒六聘光明正大迎進門,我找人給你們說媒去!”

    “???”眾人本來以為既然打下來著福王府,這里的女子都是主公所有,自己沾了沾葷腥也就值了,哪曾想還有如此好事?

    這些人既然肯起兵,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漢子,哪里有錢娶妻?即便勉強取了一個丑婆娘,也在一路逃竄的路上不知倒在哪個水溝里去了。

    “飽暖思銀魚”,眾人心頭都火熱了起來。張順看了,這才心安。他一番言辭,總算安撫下來了眾人。

    雖然“三媒六聘”也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好歹也比讓這些人把這些女子禍害一番強多了。

    等到張順到了福王的住處,早已有人把漂亮女子聚在一起,任憑張順挑選。又有人把福王府的田宅錢糧珠寶的賬冊一并取來,任張順查閱。

    張順看了看,這些女子如同受驚的小鵪鶉一般,擠在那里瑟瑟發(fā)抖。

    他已經(jīng)有了幾房婆娘,也沒有什么興致,便揮了揮手道:“先都散了吧,各司其職便是。若是有事,再行召喚。”

    又讓人把賬冊暫且留下,等到幕僚來了再行查驗,方才作罷。

    張順正想問問賀錦,在那群女子之中,可曾有入眼之人的時候,卻見趙鯉子率著眾人亂糟糟的推搡著一人進了院子。

    更有幾名官員模樣的人物,一并綁著,跟了過來。

    第93章 福王

    那被推搡之人身著錦衣,一步三喘,只因他吃的膘肥體壯,活似一個大rou球一般。

    那“大rou球”見了張順,也不知是被門檻絆著了,還是腿腳不便。他居然一下子撲倒在地,又滾了兩滾,方才趴在地上對著張順哭喊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千萬千萬留下我這條狗命!”

    張順愣了愣,有點莫名其妙地問道:“你誰呀?”

    那“大rou球”聽了,差點想扇自己兩巴掌。賊酋都不認識自己,自己這么早跳出來干嘛?

    原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走出來說道:“此乃福王殿下也。王爺,您身為當家圣上的叔父,怎么能夠屈從于賊寇呢?理當寧死不屈,保全自己的名節(jié)??!”

    福王?張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就是“福祿宴”吶!他別的不知道,這福王被李自成捉了和梅花鹿在一起煮成“福祿宴”事兒,他前世剛好聽說過。

    “福祿宴”福王一聽,不由懊惱道:“你少說兩句成不成?本來說不得大王正準備把我當個屁放了,你再這樣說,反倒惹惱了大王。我聽聞呂先生素來足智多謀,還請救我一救!”

    這福王本就胖的出奇,又在地上滾了幾滾,看起來頗為狼狽。如今又這般一副沒有骨頭的模樣,更是讓人鄙視不已。

    “呂先生”呂維祺倒也沒有嘲笑他,反倒自嘲道:“如今我也是性命難保,又如何有辦法救得殿下呢?人固有一死,仗義死節(jié)正在今日!”

    福王正要反駁呂維祺的言辭,不曾想“賊頭”張順突然問道:“你就是?!M?,不知你多少斤?”

    福王一愣,心中奇怪張順為什么問自己體重。若是別人來問,他定然命令下人把頭都給他打爆了。

    但是“賊頭”來問,他卻也不好不回答,只得低聲應道:“小……小王差不多重三百六十斤!”

    呲……張順倒吸一口涼氣,半晌才回顧左右問道:“這能出多少rou?”

    姬程雖是獸醫(yī),如果治死了牲畜,也常常兼職一下屠夫。他根據(jù)往常經(jīng)驗,下意識回答道:“羊一般出rou五成,豬則出rou七成。像福王這樣的,應該能出二百五十斤左右!”

    那些官吏聞言相顧失色,顧不得氣節(jié),連忙跪了下來。那“福祿宴”更不要說,兩腿一軟癱了下來,一股屎尿味兒頓時充滿了整個屋子。

    那原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大聲喝道:“賊子敢耳!福王殿下乃是大明皇叔,貴重之人。士可殺不可辱,你焉能如此辱他?”

    “?。俊睆堩橌@訝地問道,“這位是呂先生吧?何處此言,你不會建議我把福王殺了煮了吃了吧?福王殿下地位尊貴,你身為人臣,怎么能夠建議這樣處置殿下呢?你們兩人可有舊怨?”

    呂維祺一下子被張順噎的說不出話來。他有心辯駁一番,又怕張順惱羞成怒,反倒真?zhèn)€把福王煮了吃了,那自己真是百死莫贖了!

    那福王聽了更是嚇破了膽子,只得撅著沾滿屎尿的屁股,艱難的趴下去,磕頭如同搗蒜一般,只喊道:“舜王仁義,舜王饒命!”

    張順看到這福王府如此奢華,城外又如此困苦,其實是有心殺了此人。

    他便笑道:“你身為天潢貴胄,上不能歸正皇帝臣工,下不能惠及黎民百姓,奢靡無度,窮極天下,又有何顏面茍活于世間耶?”

    福王聞言沉默了半晌,正當張順以為他無言以對的時候,才磕了磕頭道:“舜王容稟。我本是萬歷神宗皇帝的種,只因托生晚了幾年,成了第三子?!?/br>
    “父皇偏愛,試圖把帝王傳位與我。不曾想,宗法深嚴,百官不依。我從小記事起,便被百官辱罵欺辱到大?!?/br>
    “父皇無奈之下,只好將我分封到洛陽府做這福藩。自我十五歲入府,除了父皇去世之時以外,不曾離開王府半步,也不知道和那養(yǎng)在豬圈里的豬有甚區(qū)別!”

    “賞賜金銀雖多,我不得親手花費。糧食谷物如山,我也不過三餐之飽。家國天下之事,我亦不敢問,不能問,也不想問。士農(nóng)工商之務(wù),皆不可從事。哪怕欲cao祖宗舊業(yè),乞為乞丐,亦不可得?!?/br>
    “我不知如今大明如何,亦不知如今天下如何,更不知百姓如何!天下與我何干也?我與天下何干也?”

    張順聞言倒是一驚,不曾想其中還有這么多緣故。不過他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想了想便看向“呂先生”問道:“此事當真?”

    “呂先生”沉默了一會兒,老老實實回答道:“雖說多有偏頗之處,亦是實事!”

    張順簡直無力吐槽了,朱家宗室生出來之后,往這奢華的王府里一圈,等到養(yǎng)的膘肥體壯,正好留給義軍、滿清來殺,難道這就是“豬家”的“養(yǎng)豬”之道嗎?

    難怪還姓“豬”,怕不是養(yǎng)豬專業(yè)戶出身?

    想到此處,張順倒對趴在下面油膩肥胖又一身臭烘烘的福王起了幾分了憐憫之情。

    不過,又想了想那些饑餓而死,造反而死,甚至被其他義軍劫掠而死的百姓,他的心腸又硬了幾分!

    比起他們來,你這享了半世清福的福王,被人殺了宰了,倒也沒有什么冤枉的了。

    張順便笑道:“你若無辜,那天下的百姓豈不是要冤死了嗎?剛才你府里的賬冊我粗略的翻了一翻。僅僅田畝一項,王府就坐擁良田兩萬多傾,遍及中州、山東和湖廣之地?!?/br>
    “又有故大學士張居正所沒產(chǎn)業(yè),江都至太平沿江荻洲雜稅,四川鹽井榷茶銀及淮鹽一千三百引,僅此數(shù)項每年收入便達八九萬兩。再算田畝夏秋兩季收入,怕不是又有二三十萬石收入?”

    “如此富及一人,禍及天下,焉敢自稱無罪?”

    其余諸臣皆沉默不語,那福王抵賴不得,只得痛哭流涕的求饒道:“此非我本愿,久在王府深宮,不知此事耳。還請舜王同意我捐獻全部家產(chǎn),換我一人身家性命!”

    第94章 奪嫡

    張順聞言倒是笑了,意味深長的看了“呂先生”呂維祺一眼,說道:“你現(xiàn)在有三個選擇!”

    “第一個,如今你屎尿齊流,倒是省卻了清理腸子的功夫,且把你和梅花鹿一起煮了,煮至和骨稀爛。這有個名目喚作‘福祿宴’。你已經(jīng)享盡半生福祿,好歹也讓我們享用一口‘福祿’吧?”

    福王聽了,這下子連屎尿都不敢流出了,只得哀求道:“但求活命,我不選第一個?!?/br>
    張順點了點頭,笑道:“第二個,典出《三國演義》。那董卓長的肥胖,死了之后,被人從肚臍插了一根燈芯,點之數(shù)日不滅,謂之‘點天燈’。今福王與那董卓體態(tài)頗為相像,或可一試,讓我等開開眼界!”

    這下子福王連冷汗都不敢流了,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哀求道:“但求活命,還請舜王開恩,我也不選第二個?!?/br>
    “這第三嘛……”張順剛剛起了個頭,突然扭頭向呂維祺問道,“呂先生,我有一事不明,還未請教!請問當初‘爭國本’是何事也?還請先生詳解一番?!?/br>
    呂維祺聽得莫名其妙,只道此人要捉弄福王,只得勉強長話短說道:“神宗皇帝初有三子,王妃誕下長子,鄭妃次子與三子。次子早夭,唯有長子三子無恙。神宗皇帝偏愛鄭妃,故而欲廢長立幼,立福王殿下為太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