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5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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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鎮(zhèn)將少兵弱,唯有虎大威一營頗有幾分戰(zhàn)力,卻被原山西巡撫吳甡帶去河南了?!蓖踔衣勓圆挥纱笙驳馈?/br> “除了末將一營精銳以外,其余萬余主力駐守在雁門、偏頭和寧武三關(guān),山西腹地空虛?!?/br> “所謂‘天予弗取,反受其咎’,今天以晉授秦,秦豈有不受之理乎?” “這……”張順聞言也愣住了,萬萬沒有想到山西竟然如此空虛。 “真的只有一營人馬?”他又反復(fù)確認(rèn)道。 “確實只有一營人馬,其他守卒,禹門渡三五百人,蒲坂七八百人,風(fēng)陵渡二三百人。”王忠不由肯定道。 “孫傳庭自將千余新兵駐守在平陽,將軍只需遣一偏將,即可擒殺此老賊?!?/br> “到時候山西群龍無首,豈不是任秦王遂心如意?” 張順聞言頓時怦然心動。 如今義軍雖然占據(jù)三邊四鎮(zhèn)外加河洛、南陽等地,看似威震天下,銳不可當(dāng)。 其實自家人知自家事,無論是三邊四鎮(zhèn)還是河洛、南陽,都是較為貧瘠之處,很難養(yǎng)活張順麾下近二十萬大軍。 如今義軍能夠拿下山西,那么黃河沿岸的延安、同州、潼關(guān)以及孟津都不需要駐扎兵力。 不但可以吃進去肥沃的河?xùn)|之地平陽府,更能夠把解縣鹽池、潞安的銅鐵納入義軍統(tǒng)治之下,大大增強了義軍的實力,擴展了義軍的戰(zhàn)略空間。 到時候太行山、嵩山以東一馬平川,任憑義軍騎兵馳騁,天下孰能御者? 從南直到北直,從山東到河南,中華大地最大的華北平原任我宰割,天下…… 張順真沉浸在美夢之中的時候,霍然想起占據(jù)遼東的后金來。 “不行,不行,此事斷不可行!”張順不由一口拒絕道。 開玩笑,別看張順計算糧餉的時候,對著二十萬士卒心疼不已。 等到要打仗的時候,他又要對著二十萬人哭喪著臉了。 二十萬精兵,按理說完全足夠縱橫天下了,可是誰讓中華大地過于廣大呢? 別的不說,但這二十萬精兵,三邊四鎮(zhèn)分去十來萬,就少了一半。 然后剩余十余萬,再分別駐守在南陽、汝州以及嵩山以西等地,義軍基本上就沒有太多機動兵力了。 張順若想憑此奪取天下,那是萬萬不夠。 而與之相反,地處遼東的后金由于先后解除了東面朝鮮、西面蒙古和北面索倫部的威脅,雖然治下只有百萬之?dāng)?shù),卻也能動員起十萬大軍入關(guān)。 如此一增一減,義軍哪里有什么優(yōu)勢? “秦王?”王定聞言也不由有幾分訝然,這白送的便宜,為何不去占? “后方不穩(wěn),楊承祖圍剿‘山賊’未歸,此事需從長計議!”張順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不由找了個由頭推辭道。 “那……那就這樣算了?”王忠有幾分悻悻道。 “哪能算了,且看我嚇唬嚇唬這廝!”張順冷笑道。 現(xiàn)在不打山西,并不代表以后不打山西,好歹給他留點心里陰影,以后也好對付一些。 “那……那秦王如何打算?”原山西總兵王忠遲疑了一下問道。 他原本以為自己本是榆林將門出身,又可以借此大功扶搖直上。 結(jié)果沒想到素來“侵掠如火”的秦王,居然對山西不感興趣,他找誰說理去? “借你人頭一用,我要給孫傳庭送一份大禮!”張順冷笑一聲道。 “???”王忠聞言大吃一驚,不由心神動搖。 “咳咳,是借你獻上的人頭一用。”又聽到張順改口道。 麻麥皮!王忠差點被張順閃了老腰。 原來雖然如今天寒地凍,時值十月底,但是活生生一個人頭也會腐爛。 王忠輕車熟路的命人用生石灰進行了防腐處理,所以雖然過去了幾日,那孫秀枝的首級依舊栩栩如生。 所以張順便把此物“還”給了孫傳庭,順便附帶書信一封,邀請孫傳庭前往禹門渡會面。 張順料定山西空虛,孫傳庭不敢不來。 果然過了兩日,那孫傳庭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并試圖把時間推到三日以后。 雙方經(jīng)過了一陣討價還價,最終定在兩日以后。 時值十一月一日,寒風(fēng)咧咧,禹門渡河水滔滔。 那張順和孫傳庭各自率領(lǐng)三百人,隔河相對。 雙方各據(jù)黃河兩岸的龍門山,夾河對峙,相距不及百步,眉目口舌幾乎不得見。 孫傳庭遠遠盯著張順看了半晌,見其似乎十分年輕,又不知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他不由高聲喊道:“舜王,不知今日見我何事?” 結(jié)果,半晌河對岸才傳來三個字:“你說啥?” 第118章 離間計 禹門渡附近河面不甚寬,但是水流湍急,水聲甚大,也難怪張順聽不清楚。 彼時,“順賊”與“撫軍”相會乃是一件千年難見的“奇景”,早有附近百姓蜂擁而來,紛紛沿河南翹首以待、洗耳恭聽。 他們聽了張順這句話,不由爆笑了起來。 山西巡撫孫傳庭皺了皺眉頭,懷疑“順賊”故意羞辱自己,但是他沒有證據(jù)。 “不知舜王約見本撫,有何貴干?”孫傳庭不得不又大聲重新問道。 其實孫傳庭想喊“順賊”來著,只是如今宣大總督張鳳翼未到,他麾下只有新募標(biāo)營千余,還有參將鄭嘉棟所帶千人,除此之外幾乎別無兵馬。 若是他驟然觸怒了此賊,恐怕他發(fā)兵攻打山西,那時候才是萬事皆休,所以不得不委曲求全行事。 “你這賊子……,我本無心攻取山西,你這賊子如何……,不知孫撫軍欲戰(zhàn)耶,欲和耶?” 這一回張順好歹聽明白了他問的什么,果然大聲呵斥他起來。 只是風(fēng)聲大、水聲大、圍觀群眾嘈雜聲亦大,孫傳庭也聽不甚真切。 好在多少能聽到一些字句,連猜帶蒙,孫傳庭也能知曉個大概:這是“順賊”向自己問罪呢! “此事純屬誤會,本撫聽聞韓城出現(xiàn)了亂民,故而派兵助舜王一臂之力而已!”孫傳庭不由笑道。 他這一句話,一語雙關(guān),竟是連造反的礦主、黨守素、張汝魁和張順等義軍一起罵了進去。 張順聞言也不鬧,反而哈哈大笑道:“感謝孫撫軍送來的……,若非……,我等……,到時候大家……” 不是你這是聽不懂人話咋滴? 孫傳庭聽著河對面?zhèn)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應(yīng)答,聽了個一頭霧水。 聽“順賊”那意思,估計也沒能夠聽全自己的話,他不由清了清嗓子,又追問了兩句。 如此你來我往,雞同鴨講,雙方談的那叫一個不爽利。 過了半晌,張順果然忍不住了,用盡全力喊道:“孫撫軍,此處人多……,不如我書信一封,言辭盡在信里,請你……” 孫傳庭一聽張順這話,也不由忍住幾乎沙啞的嗓子,高聲應(yīng)道:“好!” “中這事兒咱們就這么敲定了?。 睆堩樳肿煲恍?,忙讓士卒取了筆墨紙硯,當(dāng)場磨墨揮毫,寫下了書信一封,名士卒射往對岸。 孫傳庭早命士卒尋了,打開一看,里面不過是些尋常之詞。 大致問候了一下他家中老母,及兄弟子嗣等家常話而已。 只見那筆跡歪歪扭扭,想必那“順賊”不甚好讀書。 此書信又是當(dāng)場寫就,那么里面頗多涂改之處,想必也是合情合理……個屁! 直娘賊,中了這賊鳥廝的離間計了! 孫傳庭暗罵了一聲,當(dāng)場就要撕毀那書信,結(jié)果被贊畫陳繼泰一把攔住了。 “撫軍,你這是要做什么?”陳繼泰不由愕然道。 “是本撫大意了,竟然中了賊子的離間之計!”孫傳庭不由懊惱道。 他素來苦讀兵法,精于邊事,從來只有玩弄別人的時候哪里想得到還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玩了這一手。 陳繼泰接過張順射來的書信一看,不由苦笑道:“我的撫軍吶,這要是撕了,咱們就更說不清了!” 沒錯,張順這一手離間計,不是陰謀,卻是陽謀,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孫傳庭上眼藥。 其實這倒不是孫傳庭不小心,而是他深知如今山西空虛,若是“順賊”率兵殺將進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所以從頭到尾滿門心思是如何阻攔“順賊”入晉,這才有了兩人會面之舉。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張順居然不準(zhǔn)備入晉,反倒給自個玩了這一手? 這就好比一個美女被色鬼堵在巷子里,她窮盡了一切辦法以防對方侵犯自個。 結(jié)果沒想到這廝根本沒有打算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反而故意采取一些讓人誤解的行為,聲稱他倆是姘頭,這特么誰料得到? “這事兒怎么辦?”孫傳庭心情亂糟糟的,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不由低聲詢問道。 “這事兒這么辦吧!”陳繼泰沉吟了一下,揮退了左右道。 “一則,這事兒只要不上達天聽,根本算不得什么?!?/br> “回頭我支取五百兩紋銀,送于那鎮(zhèn)守太監(jiān),這事兒就算截止了……” “憑什么?”孫傳庭聞言便不樂意了。 “本撫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難道還敢污蔑我不成……” 孫傳庭在山西清理屯田,整頓士卒的時候,那些山西的士紳和衛(wèi)所軍官沒少通過這廝給自己上眼藥,所以他對這個死太監(jiān)的觀感非常差。 “哎呦,我的大人吶,這都什么時候了,您就不能妥協(xié)一次嗎?”陳繼泰苦口婆心道。 “若是您要是被他們拱下去了,那山西豈不是全完了?這天下還有得救嗎?” “這事兒您放心,由我親自處理,無論成與不成,絕對不會牽扯到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