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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我當(dāng)皇帝 第960節(jié)

    “哪里,哪里,不過走些裙帶關(guān)系罷了!”顧亭林不敢自傲,連忙實話實說道。

    “???原來竟是位從龍之臣,失敬失敬!”鄭芝龍哪里曉得這廝不過靠著剛獻上去的meimei當(dāng)上了將領(lǐng),還道他是追隨張順起兵的舊臣,不由艷羨不已道。

    “呃……謬贊,謬贊!”顧亭林連忙“自謙”道。

    且不說兩人如何雞同鴨講,且說眾人來到大殿,分定主客坐下。

    憂心不已的鄭芝龍連忙開口問道:“不知殿下大軍何時趕到,又不知殿下準(zhǔn)備封我個什么官,什么爵?”

    大軍?什么大軍!

    顧亭林暗自苦笑一聲,連忙開口應(yīng)道:“本來殿下準(zhǔn)備封將軍一個南安伯,領(lǐng)江南水師總督一職?!?/br>
    “奈何如今這情形,卻是讓我怎么開口允諾?”

    “呃……”鄭芝龍聞言先是眼睛一亮,繼而有幾分尷尬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還請將軍多多美言,多多美言!”

    鄭芝龍一邊說,一邊連忙派人端了一個托盤奉上。

    顧亭林揭開上面的紅布一看,頓時金光耀眼,何人是一盤金光燦爛的赤金元寶,怕不是有二三百兩。

    “呃……這個就免了!”顧亭林連忙拒絕道,“將軍先前允諾的東西都沒了,只是不知偽明監(jiān)國魯王是否還在?”

    “若是連魯王都不在了,恐怕縱有天大的面子,我也無法向殿下交代?。 ?/br>
    “在在在!”鄭芝龍也曉得自個如今大半兵馬都在鄭芝鳳、鄭芝豹兩人手中,若是連魯王都被人劫走了,那么自個真不值什么價錢了!

    “來人吶,有請魯監(jiān)國!”想到此處,他連忙下令道。

    “有請魯監(jiān)國!”鄭芝龍話音一落,頓時門外傳達聲此起彼伏。

    不多時,只聽見一陣喧嚷,果然有七八個大漢押著一人走了進來。

    顧亭林抬頭一看,只見那人不過從十八九歲年紀(jì),長得是相貌堂堂、氣度非凡,又著一身錦衣,想必這就是什么勞什子“魯王”了。

    “鄭芝龍,大明待你不薄,不意你這卑鄙小人,竟然賣主求榮,早晚不得好死……”那人一見鄭芝龍,張口就大罵了起來。

    “將軍好涵養(yǎng)!”顧亭林聽了,不由肅然起敬道,“你就由他這么罵著?”

    “???這不是要獻于殿下嘛,我這……這也不敢自專……”鄭芝龍不由有幾分尷尬的解釋道。

    “這樣啊!”顧亭林聞言微微一笑,不由開口道,“我倒有個法子,保證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將軍一個清凈!”

    “哦?什么法子?”鄭芝龍不由奇怪道。

    “將軍且看!”顧亭林聞言笑著站了起來,緩緩踱了兩步,來到了朱以海身邊。

    “狗賊,你就是割了我的舌頭,我也不會屈服的!”朱以海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忍不住逞強道。

    “對不住啦!”不意顧亭林遞過去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后“咔嚓”一聲把腰刀抽了出來。

    “將軍,不可……”鄭芝龍吃了一驚,連忙就要阻止。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眾人正要看他如何行事之計,突然只見刀光一閃,好大的一顆頭顱驀地飛了起來。

    熱騰騰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噗嗤”一下噴的到處都是。

    “?。 敝钡侥穷^顱“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然后又滾了兩滾,眾人這才驚叫出聲來。

    “將軍……將軍,你這是……”鄭芝龍一時間都懵了,完全沒有明白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顧亭林也不擦臉上的血漬,反倒先是耍了一個漂亮的挽花,把刀上的血震去,然后才施施然納刀入鞘道:“魯王已死,將軍可持其首招降兩位兄弟、從子,如今一家人方可完聚!”

    “呃……”鄭芝龍愣了半晌,這才連忙拜了一拜道,“將軍真乃天人也!”

    “果然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鄭某卻是服了!”

    原來如今東南沿海,殘明勢力皆以魯王朱以海為首,如今朱以海已死,鄭氏水師群龍無首,要么跟著鄭芝龍投向義軍,要么只能遠走廣州,投靠兩廣總督張鏡心迎立的桂王朱常瀛,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那顧亭林雖非武將出身,但是卻飽讀詩書,對于當(dāng)年班定遠之事他早熟爛于心。

    故而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鄭芝龍無備,還在滿腦子想著拿魯王朱以海做交易之際,他便起了殺心。

    一則徹底斷了鄭芝龍的退路,讓他死心塌地的投向義軍。

    二則斷了其他鄭氏兄弟的想念,逼迫他們立刻在近在眼前的張順和遠在天邊的桂王之間做出一個明確的選擇。

    第696章 畫大餅

    “罪臣鄭芝龍、鄭芝豹,叩見舜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寧波府府衙之中,鄭氏一龍一豹匍匐在張順面前。

    “兩位快快請起!”張順不由欣喜道,“如今正是用人之時,得兩位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呃……”鄭芝龍、鄭芝豹兩人先后爬了起來,斜欠著落了座。

    這是鄭芝龍才有幾分尷尬的解釋道:“舍弟鄭芝鳳牛心古怪,一味愚忠于前朝,自……自率部分水師向廣州去了?!?/br>
    “罪臣費盡口舌,卻也未能說服他,還請殿下治罪!”

    “哎,人各有志,何必強求?”張順聞言卻是笑了。

    原來由于力量所限,張順還以為自個能夠拿下杭州、寧波,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

    萬萬沒想到顧亭林帶了五百人,效法班定遠,殺死了魯王朱以海,逼降了鄭芝龍、鄭芝豹兩人。

    這兩人一投不要緊,金華許都眼見大勢已去,也痛痛快快的投了。

    這兩股勢力一投,整個浙江再無一兵一卒的反抗力量,于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江浙滬包郵區(qū)”徹底落入到義軍之手。

    至于鄭芝鳳、鄭彩兩人,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寧可別走廣州,也不肯投靠義軍。

    不過,好歹也因此留下了鄭氏半數(shù)水師,張順倒也不甚遺憾。

    想到此處,張順不由下令道:“既然如此,鄭芝龍、鄭芝豹上前領(lǐng)封。爾等攜舟師一百余艘,丁壯數(shù)萬,官吏數(shù)百,歸順有功。”

    “著鄭芝龍晉安南侯,領(lǐng)東南水師提督一職,蔭長子鄭森為指揮僉事。”

    “著鄭芝豹初授鎮(zhèn)國將軍,領(lǐng)浙江總兵一職?!?/br>
    “謝殿下恩典!”那鄭芝龍、鄭芝豹聞言大喜,連忙拜謝道。

    雖然無論鄭芝龍還是鄭芝豹比起先前“南明”的職務(wù),要低了一個等級,但是比起兵敗身死,卻是好多了。

    更不要說“南明”連軍餉都發(fā)不出來,哪里有俸祿與他?

    且說張順封賞了兩人,眼見時間尚早,干脆又命董小宛等女做了些飯菜,順便宴請一番,以示恩寵。

    那鄭芝龍、鄭芝豹常年在海上漂泊,后來又身居高位,什么美食沒吃過?

    不過,由于是張順宴請,兩人便欣然接受。

    眾人略微吃了點飯菜,喝了幾盅黃酒,那鄭芝龍忍不住話多了起來。

    “殿下莫笑,實話實說鄭某能走到如此地步,想都不敢想??!”鄭芝龍不由開始吹噓道。

    “哦?此話怎講?”張順伸手敬了一杯,如同好奇寶寶一般問道。

    “殿下有所不知?!编嵵堃伙嫸M,繼續(xù)道,“我本福建南安人氏。幼時家里拮據(jù),不得已前往蠔鏡投奔我的舅舅?!?/br>
    “那里雖然魚目混雜,然而我卻是如魚得水?!?/br>
    “在那里我不僅信了佛郎機人的教,還學(xué)會了佛郎機、紅毛蕃、倭國等語?!?/br>
    “呀,沒想到南安侯還是個天才!”張順聞言不由訝然。

    這也難怪,先前他學(xué)習(xí)所謂的“遠西語”,學(xué)了這么久還是個半吊子。

    結(jié)果沒想到竟然會遇到懂得多國語言的能人,由不得他不佩服萬分。

    “哎,過譽了,殿下過譽了!”鄭芝龍連忙自謙了幾句,這才笑道,“其實殿下有所不知?!?/br>
    “這佛郎機人雖然都是一個稱呼,其實他們并非一國之人,所用言語亦并非一個。”

    “其中一個喚作以西把你亞,另外一個則喚作波爾杜葛爾?!?/br>
    “哦?”這誰不知道啊,不就是西班牙、葡萄牙嘛,張順聞言嘿嘿一笑,也不言語。

    原來自從他攻進北京城以后,好好的命眾女給他翻了一下資料。

    這一翻不要緊,倒讓她們翻出了一副《坤輿萬國全圖》出來。

    雖然這地圖極為抽象,其中謬誤也不少。

    但是張順根據(jù)自己對前世世界地圖的記憶進行對照,倒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不少古今異同的叫法。

    比如意大利一帶被稱為意大里亞,法國一帶被稱為拂郎察,英吉利一帶被稱為諳厄尼亞,而西班牙、葡萄牙卻分別被稱為以西把你亞和波爾杜葛爾。

    這些知識雖然對張順來說并不算新鮮,卻足見鄭芝龍對歐洲的了解程度。

    于是,張順便哄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那鄭芝龍果然見多識廣,又向張順講起了日本、呂宋、暹羅、蘇門答臘等地的風(fēng)土人情,聽得張順如癡如醉。

    當(dāng)然,依照張順前世的經(jīng)歷,雖然沒有去過這些地方,倒也不至于有多少向往。

    他聽來聽去,耳朵里只聽出一個“錢”字來。

    原來由鄭氏掌管的海貿(mào),一年大概有兩三千萬兩白銀的貿(mào)易額,年收入約莫二百余萬兩。

    如果張順?biāo)喜徊?,若是再?qū)逐了“紅毛蕃”,徹底壟斷東亞、東南亞貿(mào)易,僅一年的貿(mào)易收入就達到五百萬之多。

    看著這些錢似乎不多,是吧?

    實際上,張順接手大明中樞以后才發(fā)現(xiàn)每年實際征收解運到京師的銀兩尚不足千萬,而每年的支出少則千二百萬,多則兩千萬。

    也就說,如無意外,崇禎每年至少要背負二百萬兩白銀的赤字。

    這也是為何,張順占據(jù)了京師以后,除了極為重要的遼東以外,幾乎不在大規(guī)模用兵的根本原因。

    兩個字,沒錢!

    想到此處,張順便笑道:“南安侯先前小打小鬧,算不得什么。要是依照本王的心思,保管他財源滾滾!”

    “殿下說笑了!”鄭芝龍聽了張順這話,頓時不服氣起來,“罪臣起于微末,縱橫四海多少載,才開拓如此產(chǎn)業(yè),如何算不得什么?”

    “別個不說,先說那日本國吧!”張順笑道,“我等誠心誠意前去貿(mào)易,卻搞什么朱印船,又限制我國商船出入,實在可恨。”

    “若你肯與本王合作,本王著兵部設(shè)置海軍,造大船千百艘不等,叩關(guān)通貢,責(zé)其不臣?!?/br>
    “名其打開國門,與我貿(mào)易,不數(shù)載收入千萬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