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生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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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萬眾矚目的簽售會現(xiàn)場這樣給自己所有的讀者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她只說,會的,他們會再見的。 像是所有的急切尋求終于是得到了答案,捧著書的讀者們這才舒了一口氣,惴惴不安的心才緩緩放下。 人群中后知后覺地響起一陣掌聲,像是為了那等待中的happy ending而歡呼。 佟聞漓在所有人的掌聲中抬頭,她打算離開這個舞臺后就再也不碰那個故事了,剩下的所有空間都交還給讀者朋友自己。 只是目光匆匆掠過人群,像是機械的掃描儀每日流水線上按照流程熟練地工作了千萬遍后突然報警,所有的零件都立刻死亡宕機,甚至連緊密器械的分子都在那一瞬間粉身碎骨。 她竟然在人海中看到他了。 就在她說過,他們會再見面之后。 他正坐在人群中,就在那兒,在21世紀到來的倒計時中,驕傲又自豪地給她鼓掌,就如同當年她從河內(nèi)國立大學(xué)畢業(yè)的那天一樣,突然地出現(xiàn)在她每一個值得驕傲和分享的時刻里。 她……是不是在做夢? 簽售會結(jié)束,新世紀的鐘聲敲響,千禧年在所有的期盼中到來,人流匯聚又沖散…… 她見到他一步一步地逆流而上穿越人海來到她身邊。 大腦的突然死機讓她有許久的不知所措,藏在口袋里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她有些不敢眨眼,怕那又是她時常魔怔的幻覺,直到他的聲音真實地響起。 “怎么,不認識我了?” 她確定那就是他。 佟聞漓的唇瓣微微抖動,她站在離他半步之遙的地方,看著燈火和人流倒影在他的眼眸底,見他還帶著那對寓意著生生世世的不分離——關(guān)于悲壯又浪漫的寄托的她送給他的青白玉菩提串子,她的聲音發(fā)出來是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的: “您、您怎么……怎么會在這兒?!?/br> 他往前一步,張開手臂,在人潮褪去的世紀末尾不由分說地擁她入懷。 “因為,我不喜歡你故事的這個結(jié)局?!?/br> 第75章 我想,我真的愛你。 人群離散。 佟聞漓沒想過他會出現(xiàn)在那里。 他牽過她的手, 像是為了躲開那些看到他們擁抱而紛紛好奇還未來得及從簽售會現(xiàn)場走完的人。 佟聞漓跟在他身后,她從她腦海中提出逐漸模糊的關(guān)于他背影的記憶,不管是在西貢他莊園的石板臺階上, 還是在他替她攔下當時她姑姑的一個巴掌時教她不要低頭地走出人群……這些年來,原來她是因為他的出現(xiàn)和存在才會變成自己當時也想象不到的被稱為“未來”的自己的樣子。他的背影永遠讓人有安全感。 他大步往前走,她的步子因為想要跟他的節(jié)奏而有些急切, 她的眼神落在被他牽起的手上,指縫之間漏進來的光讓她感覺不真實。 他帶她走出側(cè)門, 厚重彈簧門一關(guān), 嘈雜被隔絕在身后。 他轉(zhuǎn)過身來, 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佟聞漓抵著那彈簧門,在因為他而形成的那半片擋住路燈光的陰影下,看見巷子里他身后落下的溫柔的雪花, 哆哆嗦嗦地順著自己的氣息, 她被他放開的手在那兒攥緊,心臟因為太過于緊張和興奮直突突地疼起來, 她霎那間紅了眼。 “是國際出差嗎……”佟聞漓這樣抬頭問他,她說出來的話帶著哈氣,鼻子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是出差……然后來看看我是嗎……” 他伸手, 掌心攏上她下頜角的的時候, 接過她當下的五味雜陳。 那熟悉的踏實的感覺再度傳來, 在大門之后嘈雜的關(guān)于千禧年的到來充滿期待和希望的倒數(shù)中, 他靠近她,眼睛里倒影出站在人群中無助又不敢相信的她, 向當年很多個場景一樣,微微彎腰,遷就她的身后,柔聲說:“傻瓜,不是來出差,是來找你,是想代表你的所有讀者,監(jiān)督著你拿起筆,把結(jié)局改了?!?/br> “怎么會……”她猶豫、彷徨又難以相信,她明明把他留在巴黎那個雪夜里了。 “怎么不會?!彼衷偻吧欤阉霊牙?。 她聞到很久很久都不曾聞到的味道,她靠在他胸膛里,聽到他心跳的聲音,她想到過去那段漂泊的人生,依舊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好像只有他出現(xiàn),才能證明那所有的記憶全是事實,但她仍舊害怕他因為來與她重逢而放棄了很多東西,所以她下意識說的是——他是不是來出差。 他卻像是能看穿她,抱著她的手攏進她的發(fā)梢里,像是安慰,又像是解釋:“別擔心,卡斯蒂耶家族,現(xiàn)在我說了算。” 佟聞漓抬頭看向他,像是要驗證那是不是為了哄她。 他指腹摩挲著她的耳垂,眼里還映著巷子那盞路燈的光,“現(xiàn)在沒有什么不得不要的聯(lián)姻,也沒人有能力去反對我做的任何決定,只是抱歉,我現(xiàn)在才來?!?/br> 其實佟聞漓沒想過他會來的,他們當年一別,誰也沒有對未來有過許諾,或者是害怕無法兌現(xiàn),又或者是害怕兌現(xiàn)的成本,又或者,佟聞漓從來就是個不敢奢求的人。 “所以這兩年來……你一直都想來……找我嘛。” “是,其實之間很多次,總想問你愿不愿意等我,但又害怕自己許一些讓人傷心的承諾。我不敢用承諾捆綁你,但你知道,我多害怕等我真的有能力回到你身邊的時候,你卻愛著別人,那會讓人發(fā)瘋。” 佟聞漓泛著淚光彎起唇角:“哪有別人?!?/br> 說完之后她又去抱他,把臉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那一定很難。” 她是親眼見過他當年的分身乏術(shù)的,職場幾年,她更是知道,人心難猜,因為財富和前途爭得頭破血流的大有人在,更別說他在那樣一個詭異又復(fù)雜的局勢里,坐在他談判桌面前的還是自己的父親和兄弟。 他身形更瘦些,想必這兩年,過得不像他結(jié)果說的那樣的輕松。 “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彼牧伺乃念^,輕飄飄地這樣說,“外祖父從小就教我,商場上能談攏的都是朋友,婚姻自然是最保險也是最快的。但他十五歲就能白手起家,在我長大成人后更是把所有商場之道都教給了我,我想,我總也能找到困局之中的解決辦法?;蛘呤撬先思冶S樱屛艺业搅寺┒?,雖然原先的家族生意多有折損,但貪利冒進的人永遠都只會作繭自縛?!?/br> 近兩年的籌謀和掙扎被他概括成這樣簡單的幾句話。 佟聞漓心疼他略顯瘦削的下巴,他卻晃了晃她的手,“不害怕,新世紀的中國市場,多的是機會,只要能再見到你,一切都不是問題?!?/br> 那個時候的佟聞漓其實對他的判斷并沒有太多的信心,也可惜他在那一場要回國發(fā)展的決策會因為遭到阻攔的自斷羽翼,但在未來的十年內(nèi),她真的親身經(jīng)過了那些時代變遷,看到國內(nèi)市場的風云巨變和經(jīng)濟的飛速發(fā)展,才知道他當下做了一個無比準確的決定,他更是憑借這個決定,在后面牢牢地坐穩(wěn)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眼淚還沒有收干,遙遙地望著她的愛人,他眼里那些經(jīng)過歲月的磨礪和沉淀后的從容和柔情也因為這一場飄雪變得感性又難抑。 她站在那路燈下,在北京一月的寒風里,帶著笑容,伸出手來與他握手: “易先生,祖國歡迎你?!?/br> 他輕輕地握上:“你呢,佟小姐?!?/br> 她踮腳靠近他耳邊: “我也歡迎你?!?/br> 她想,她的書,她的故事,終于能有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了。 —— 阮煙在窗臺上讀完了佟聞漓寄過來的那本書。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在她的故事里,有那樣好的一個結(jié)局。 這讓她想起他們曾經(jīng)在西貢的那些夜里,小阿漓總是醉得臉紅紅地說,搖滾不死,夢想不死,在她表達她真的要放棄音樂的時候,她眉眼耷拉下來,為她心碎且惋惜。她也送給過她滿車的四季海棠,安慰她說沒關(guān)系,每個女孩子都有自己的花期。 她很多次醉著說,煙煙,我好愛你。 她真的很愛她,哪怕在書里,她自己的故事即便帶著遺憾,但給她的 結(jié)局卻格外美好,書里的她那個時候已經(jīng)把演唱會開到了全球各地,她的唱片銷量很高,她是劃時代新世紀的樂隊女主唱,她會在東京的大銀幕上看到在臺上揮灑熱血的自己,那仿佛印證了那些夜里,阿漓篤定的說,煙煙,你一定會成功的。 她笑著把書合上,她最后的那點不圓滿在她的世界里開出四季都開的鮮花來。 但隨之而來的悵然若失讓她有些覺得透不過氣來,她打開抽屜盒子,發(fā)現(xiàn)為了提高她和ken能有一個寶寶的概率她已經(jīng)許久不抽煙了。 她在學(xué)著做一個全職太太,按照時間點來說,她應(yīng)該要去準備一頓晚飯。 她真的有認真學(xué)做飯。 但那種煩躁揮之不去。 她最后還是下了樓,跑進便利店里,像是煙癮發(fā)作了一樣掏了錢換了包煙,最后坐在拐角的高墻上,貪婪地在那兒瞇著眼抽煙。 她抽到煙了,整個人才舒卷開來,夕陽下湛藍的天空里她翹起二郎腿,三兩根電線懸在高空,好像這才是她自己,沒法困頓于廚房和家庭的自己。 周圍低矮的居民樓外幾個閑散的音樂愛好者在那兒彈著吉他。 他們躬身禮貌,互相夸贊,好像不需要考慮能不能憑借手里的吉他吃得起飯,能不能因為這一首歌賺得到錢。 她笑笑,撣了撣手里的煙,正要撳滅后丟進垃圾桶,旁邊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阮煙小姐?” 因為他說的是越南語,這太少見了,阮煙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到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一臉詫異地看著她,還叫出了她的名字,這讓她詫異。 他身邊停著一輛車,穿著光鮮,雖然有些眼熟,但是阮煙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認識了個有錢人。 “您不記得我了?是我啊,當年你在橋洞下唱歌,我流落街頭想找人幫忙,你和阿漓小姐資助我返回故鄉(xiāng)!”像是怕她想不起來,他又在那兒比劃,“你忘了,她要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我,你卻說她是個笨蛋?!?/br> 阮煙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啊。 當年她和阿漓為了這個事不止吵過一次架。 “原來是你這個騙子。”她丟煙的動作做了一半被他打斷,這會又重新擲進垃圾桶里。 “我不是騙子,阮煙小姐,您誤會我了,我當時真的是來河內(nèi)找合適的唱片公司的,當年我遇到扒手沒錢回家,幸虧遇上了你們,我后來來找過你們,但那個橋洞下我再也沒有遇上你們了。阿漓小姐呢,她在嗎,我要把錢還給她。”他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疊嶄新的鈔票。 “回國了,在中國?!比顭熯@樣回答他。 “?。磕钦媸沁z憾。”他有些失落,而后又把錢給阮煙,“您能幫我轉(zhuǎn)交給她嗎?” 阮煙聳聳肩,慵懶的眉眼一瞥:“哥們,這是日本,我也見不著她。” 對面的人這才后知后覺地有些抱歉:“抱歉,我太想還給她了,她的人情太大了,當年要不是因為她,能讓我在窮途末路中回到故鄉(xiāng),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對了——” 講到這兒,他忽然想起來:“阮煙小姐,您還做音樂嗎?我現(xiàn)在在做音樂制作人,開了一個自己的唱片公司,您有興趣嗎?” 他邊說邊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 阮煙的眼神落在那鎏金鑲邊的黑色底色的名片上,只見那唱片公司名字logo設(shè)計得十分高級,。 她挪開眼,淡淡地說:“謝了,我不做音樂了。” “啊……”對面像是很驚訝:“那真是好可惜……” “沒什么可惜的。”她笑笑,“我要買菜去了?!?/br> “阮煙小姐——”身后的人叫住她,他幾步跟上來,“我想了想,還是想說,您不應(yīng)該放棄,我當年在橋洞下見過您唱歌,您應(yīng)該站在聚光燈下,應(yīng)該站在舞臺上——” 他把那卡片塞進她外套的口袋里,真誠地說:“您考慮一下?!?/br> …… 那人走了,阮煙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她任由那卡片塞在自己的口袋里,沉甸甸地,壓垮她去買菜的步子。 用日元計算的物價從來都讓她手足無措,盡管ken說她不用去換算成越南盾,一個超市的物價貴又能貴到哪兒去呢,他又不是賺不起。 算了算日子,今天是俱樂部休假的日子,按照習慣,ken會回來。 她把買來的“教你如何做菜”的dvd放進影碟機里,屏幕里那個說著日語帶著圍裙的女孩子在聲情并茂地介紹著步驟。 阮煙一邊拿著遙控器一邊暫停,一邊學(xué)著那些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