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情人
從醫(yī)院回了學校。 剛好是鋼琴比賽的最后一天。 江肆這天并沒有很早回家,而是朝著鋼琴教室過去。 天光大作,天氣依舊冷冽,教室并沒有開暖氣,還開著窗戶。 江肆站在窗戶邊上,再一次看到了她。 這一次,她穿著莓色長裙和一件針織外套,高高馬尾上系上莓色發(fā)帶,一切和那天重合在一起。她彈的很認真,面頰上凍得通紅,仿若不怕冷一樣。 江肆聽了一會兒,本想走上前去打聲招呼。 一個男生推門進來,穿著淺藍色校服手上還帶著一個保溫杯,“以檸,我們一起回去吧,今天我媽做了紅燒魚。”男生看著,屬于陽光開朗的性格,和喬以檸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喬以檸收好琴譜,今天也練習的差不多了,所以她也答應了:“嗯?!?/br> 就這樣,站在窗戶外的江肆下意識怔住,在兩個人走出教室時,他轉身靠在一根白色大理石柱子后頭。 等到教室門被關上,二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江肆這才走出來。 此后,每次到了鋼琴比賽,江肆都會下意識地往鋼琴教室過去。 可,自從上次的比賽,他就再也見不到喬以檸了。 趙煜明鬼精鬼精的,每次都會給江肆帶有關她的消息。 因為他meimei趙思佳也在一中附中上學。 據(jù)說,還跟她是同一個班級的。 江肆知道,在職校,是遇不到喬以檸的,因為她很優(yōu)秀。 偶爾的,他會跑去一中附校去,倒還真的能碰到喬以檸。 只不過,兩人見面,他都是最先閉開視線的那一個。 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她打招呼。 她或許不會喜歡跟壞學生打交道的。 …… 一場鋼琴比賽,時間很快過去。 江肆全神貫注,倒還頗有耐心的聽完全程。 不出意外,喬以檸還是獲得了金牌,落落大方站在舞臺中央。 兩個人走出會堂,喬以檸被老師叫過去交待了一些事情,比賽完她還是要跟著大巴車一起回去的。她點頭,卻又想到了江肆在等自己,“老師,我今天家里有人接,我就自己回去吧?!崩蠋熗屏送蒲坨R,掃了一眼喬以檸,又看了一眼站在太陽底下的男生,倒也懂了,“好,不過注意安全,到家了記得在班級群里跟老師報平安?!?/br> “嗯嗯,謝謝老師?!?/br> 喬以檸轉身,走過去,“江肆,太陽很熱,你站在下邊不熱嗎?” 江肆走過來,拿著一頂白色漁夫帽給小姑娘戴上,“不熱。” 他猶豫一下才問,“寶貝兒,老子是你家里人?。俊?/br> 剛剛聽到喬以檸跟老師說家里有人接時,喬以檸分明都向他看過來了。 說不激動是假的,他高興的都要瘋了。 喬以檸抬眸,“這個……”當時,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知道江肆是來看她比賽的,就想著不想讓他就這么回去了。她想陪陪他。 “就算只是合約情侶,也是情侶。我知道,江肆你為了來看我比賽,是起早過來的,所以,我要是走了,你大概會心里不開心的吧……” 思佳從他哥那里打聽的,江肆早上很早就離開滄浪街了,今早一大早就在一中門口等著,說是要來看她比賽。 說實話,她是感動的。 江肆:“寶貝兒,你今天,很乖?!彼焓秩嗔巳嘈」媚锏念^,心里感嘆,就算是當p友也挺值,起碼喬以檸心里還會想起他。 “我等會兒,要見個朋友,江肆你會在這里等我,對吧?”喬以檸想了一下開口。 朋友? 江肆挑眉,“當然,多久老子都等?!?/br> 他話剛剛說完,這時斜里走出來一個男生。 男生穿著黑色T恤,一頭銀發(fā),耳朵上還戴著黑色耳釘,眉宇神情慵懶,隱約一看還有些野性不羈的意味。他走過來,看了一眼喬以檸,“喲,是你啊,喬以檸?” 喬以檸適時轉身,與他視線相迭。 她差點沒認出來,打量了一下,才上前說話:“江徜?” 少年嘴里咬著煙,少見的西裝革履打領帶,要不是那一張欠揍的臉,喬以檸還認不出來。 話說,當年見面,還是在上小學那次。易慧女士帶她去虞城,是在一場雙胞胎生日宴上,彼時十三歲的喬以檸第一次見到了江徜,當時,他脾氣很古怪,她光是看一眼都能被嚇得掉眼淚。那時候江徜總是會嘲笑她好哭包,其實真正二人交流,是在兩年前的一場名人堂鋼琴比賽上。二人一個金牌一個銀牌,江徜似乎對鋼琴不怎么喜歡,所以總是漫不經(jīng)心的去贏得一場比賽,總是喬以檸第一,他第二。今年,他被報上了鋼琴比賽,她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他好像不大喜歡,卻為何總會來參加比賽。 兩個人走到一邊說話。 江徜抬手摸了摸后脖子,“哎,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我這不是被我老子給逼過來的,沒辦法?!?/br> 喬以檸忍不住笑了,“江徜,還有人能逼迫你?” 印象中的江徜脾氣執(zhí)拗暴躁,毛躁起來都會反抗江叔叔的。 “哼,你是不知道,我爸那皮帶,都抽斷好幾根了。來了就應付應付唄,再說了,我又不是皮糙rou厚的,再打下去,指不定連機車都騎不了了?!?/br> “有這么嚴重嗎?” “嗯?!?/br> “要不是江徉攔著,我現(xiàn)在早躺床上了。對了,”江徜剛要點煙,就看到站在樹下,時不時往這里看的男生。嘿,那一頭銀發(fā)挺有品味的的一哥們。他忍不住問了一句,“那誰???你小情人?。俊?/br> 喬以檸尷尬一笑,“江徜,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 這話要是給江肆聽到了,指不定兩個人暴脾氣都能打得頭破血流。 嘖,那哥們兒眼神,跟粉紅巷子的那條小狗似的,江徜就差沒說出這句話了。 “那就是男朋友?” “嗯……可以這么說。” 江徜差點沒給煙嗆住,“那…姓楊那小子嘞?你不要他了?” 喬以檸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江徜。” 冷的不行,江徜倒也沒再說下去。 倒是開始提起一件舊事,“喬以檸,當初我老爸給你我定親,到后來聽說你拒絕了,難不成就是因為他?”他點了點下巴,示意她看著遠處站著的江肆。 喬以檸勻了口氣,如實回答,“不是。還有我喜歡的向來是專一專情的,你……”起碼在她當年的了解下,就倆字:浪子。 江徜不樂意了,“喲,老子有這么亂嗎?” 喬以檸保持沉默,不說話。 這時,江肆站在一邊,看著喬以檸和其他男人講話,心里躁得不行。 他煩躁,就想要掏出一支煙,可是下意識地摸口袋時,卻發(fā)現(xiàn)煙早就丟了,他在戒煙來著。所以只能握著打火機,差點沒給打火機捏爆了。 喬以檸慢慢抬眸,落在江肆身上,少年額頭沁出熱汗來,卻沒有上前來??上乱豢蹋妥吡诉^來,熟練地握住她的手,竟然還好脾氣的跟江徜打招呼:“你好,我叫江肆,喬以檸男朋友?!?/br> 他媽的,他忍了好久了,江肆在想,要是喬以檸再跟這小白臉有說有笑他會忍不住上前抱著她宣示主權的。 就當他是瘋了吧,卻想要瘋這一次,哪怕喬以檸會生氣,覺得他唐突,但真的就是忍不住啊。他沒辦法,再次看到她和其他男生說笑,他承認自己是過于自卑敏感了,眼前這小白臉長得還不錯,要是喬以檸一時間反悔又看上這小白臉怎么辦? 喬以檸怔了一下,隨即垂眸笑了,跟江徜介紹:“這是我男朋友,江肆?!?/br> 江肆挑眉,心里意外,高興得不行。 江徜渾拉拉站起身來,嘴里咬著煙,“江徜。” 還真是巧了,都姓江。 “兄弟,你這發(fā)型,很rou啊?!苯洳坏貌怀姓J。 江肆摟著喬以檸,“謝了,你這銀發(fā)染得也不錯?!?/br> 話音剛落,兩個少年皆都笑了。 兩個人好像,有些地方還挺像的,起碼是在騎機車這件事上不謀而合。 時間將近下午,喬以檸和江肆才從一中籃球場出來。 江徜打了那么久籃球,這下反倒是遇上對手了。 在籃球場打了好幾場,兩個人楞是沒分出高下來。 后來,江徜因一通電話離開了。 后來才記得打電話過來,說要寬款待喬以檸,畢竟很長時間不見了,要帶她去南虞好好逛一逛。 喬以檸掃了一眼正在換上衣的江肆,還是拒絕了,“不了,還是下次吧,今天有些累了?!?/br> “行吧!下次再來南虞,老子請你跟你那小情人吃頓飯。” “不是情人?!?/br> “對對對,是你小男友。不說了,我現(xiàn)在在酒吧,吵得不行,掛了!” 喬以檸無奈,看了一眼時間,隨后把手機放兜里。 這時,江肆換好衣服,恍惚里,喬以檸不小心看到他腰間的一條傷疤,挺長的,就好像好了沒多久的樣子。 這時,少年適時回過頭,笑著:“喬以檸,剛剛是誰說不看來著?” 聞言,小姑娘立刻臉紅了。 哪里有,她又不是故意的。 喬以檸立刻抽回目光,低垂腦袋,沒吭聲。 江肆扯下衣服,將球衣丟進衣柜里,轉而走過來看她,“剛剛老子大大方方的脫了,半天不見你看,你倒好等我快穿完了,才舍得看我一眼。要不,我再換一套,你再看看?” 這是什么虎狼之辭。 喬以檸驚了一跳:“”不…不用。我不看。 “真不看?免費的?!苯辽焓謥砘剌p撫她的臉頰,聲音低啞隱約帶著故意誘惑。 他還真是,不害臊。 喬以檸自問活這么大,還從未見過一個這么厚臉皮的男生,江肆平常不都挺兇挺暴躁的嗎?為什么,為什么這么……這還是他不?喬以檸深刻懷疑,這會不會是他最真實的一面。 她咽了咽口水,堅定搖頭,“我不看。江肆……我們,早點回去吧?!?/br> “也行,回去看也一樣?!彼喼笔菍⒛樒ず?,發(fā)揮到了極致。 喬以檸:“江肆?!?/br> 這是,要看? 江肆走過來,抬手正要摸摸她的頭,喬以檸伸手指著他的腰間,“你腰上那道疤,什么時候的事,看起來剛好沒多久的樣子?” 少年漆黑的眸子陡然一顫,他摸了摸她的頭,俯身過來,“沒事,就是一道疤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br> 挺長的,上頭還泛著紅來著,真的沒事嗎? 雖說兩人在一起,沒多久,但是這道疤反倒是出現(xiàn)也沒多久,之前,她都沒注意到呢。 而且,那個位置,像是做了腰部手術,上頭還有縫合痕跡。 喬以檸猶豫一下,抬眸,“江肆,你去做手術了?” 江肆忍不住笑了,“沒有的事兒,別瞎想,等會兒還有芭蕾舞比賽,搞完了我?guī)慊乇庇莩圆ぬ}火鍋。” 最近滄浪街新開了一家火鍋店,據(jù)說還是創(chuàng)新改良版本的火鍋,配料也是聞所未聞。像什么草莓芝士火鍋、酸奶辣條火鍋、總的來說怎么稀奇怎么來,稀奇古怪的。 喬以檸好奇:“菠蘿…火鍋?” 這是什么黑暗料理。 吃了,不過拉肚子吧? “嗯?!?/br> “還挺,創(chuàng)新的……” 很快,舞蹈比賽的負責老師在群消息里發(fā)布了晚上比賽的事宜。 晚上八點整,凌云樓十二層舞蹈教室。 舞蹈比賽的人挺少,一眼望去,也就零零散散的的十個人。 但由于,主辦方是名人堂的優(yōu)秀資歷深厚的老師,好多學生和業(yè)界人士皆都慕名而來觀摩比賽。 還沒臨到喬以檸,所以她只能坐在休息室等待。 趙思佳已經(jīng)跟著大巴車回了北虞,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