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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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咕嘟”,傷口裂開的地方正冒著深色的水泡。大概是惡臭熏天,二五也忍不住鉆回了竹簍。 “去找些殮布,遮擋在尸體四周?!眾浜喩w好草席,起身朝著一旁的衙役道。 “你又在磨蹭什么?”夏驚秋每一個字眼里都帶著敵意。 婁簡收起紅傘放在竹簍里,笑而不語,視線被掙扎的動靜吸引。 只見角落里,一名身高八尺半漢子被五花大綁按在地上。他膚色黝黑,臉龐輪廓大開大合,眉眼深邃卻帶著稚氣,蜿蜒的鼻梁像是錯落有致的山峰,細細打量才發(fā)現(xiàn),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此刻,他發(fā)絲上正掛著冰溜子,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起伏的臂膀與背脊清晰可見。 “鶴拓 鶴拓:南詔的另一種叫法。 人?”婁簡輕語。 鶴拓少年力氣很大,需得三四個衙役才能將人按在地上。他一邊掙扎一邊嚎叫,罵急了還蹦噠出幾句鶴拓話,眼眶發(fā)紅,委屈巴巴地喊阿母。 夏驚秋揉皺了眉心,心想:這烏蠻 烏蠻:又稱南蠻。 小子實在太能哭了! 衙役拿來斂布,將尸首圍在中央。婁簡雙手合十放于鼻尖下,虔誠念道:“百無禁忌,有冤必平?!?/br> 他抬頭看向陳之初:“陳縣令,還請無關人員速速離場,只需留下一位官吏佐驗記錄便可?!?/br> “好,好!”陳之初得令,立刻遣散了眾人。 “婁先生架子倒挺大。”夏驚秋嘲諷著從衙役手中拿來紙筆,“怎么,看家功夫不愿讓人瞧見?我不是仵作,先生大可不必擔心被我學了本領去?!?/br> “尸體是女子,驗尸需檢產(chǎn)門。”婁簡從竹簍里拿出一把剪子,不緊不慢,逐一剪去自己的指甲。 “所以呢?”夏驚秋看著婁簡拖沓的模樣,有些不耐煩。 “赤身裸體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是對逝者不敬。即便是死了,也該尊重?!眾浜喼钢慌缘您Q拓少年道,“放了他吧,這女子的死和他沒關系。我有話要問他。” “你聽見了沒有小白臉!放了你爺爺我!”少年聽到婁簡這話,像是打了雞血。 “驗你的尸,旁的與你無關?!?/br> “你這青皮蛤蟆怎么聽不懂人話,小爺我心善,把人從水里撈上來,你黑白不分,偏說我與這女子的死有關!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害了她?!鄙倌暝胶霸酱舐?,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別吵別吵?!标愔趼犚妱屿o,從斂布后頭鉆了進來,“這少年穿著遺失的官靴……”陳之初指著少年的腳。 少年的靴子上,用黃色絲線繡了五個字:江河縣府衙。 婁簡想起,三月義莊最近收斂的官差尸體里,有幾具的確沒了鞋子。眼下世道不好,窮人家在死人身上扒衣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起先,婁簡也沒太在意。 “夏主簿是覺得,此人或與山匪有關,所以才扣了下來?!?/br> 婁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么!”夏驚秋惱怒,眉毛擰在了一起。他合上筆箋質問。 “你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說笑話?!眾浜喪蘸眉糇?,在十指指尖處纏上棉花。 “你!”夏驚秋強壓怒火,握著紙筆的手咯咯作響。高門宅院里的教養(yǎng)讓他扯不下臉皮來:“沒想到,婁先生與這烏蠻來的小子還挺熟啊。” 夏驚秋的言下之意是,此二人是一伙兒的。 “這尸首也不是你撈的,怎么腦袋進水的卻是你。”婁簡聽懂了夏驚秋的意思,揶揄道。 “他好好一人,跑到擒拿山匪的地方作甚?若是沒去過,這雙官靴又是從何而來?”夏驚秋質問。 “衙役們身上的傷口是刀傷,這位小哥使的是劍?!眾浜喛粗慌匝靡凼种袆倓偫U獲的兵器道,“而且,看他這愣頭愣腦的模樣,估計連人都沒殺過,你要是不信燒壺釅醋驗一驗他的兵器。距離擒拿山匪至今不過七八日的樣子,若是劍上有血,必然原形畢露。” 兩人僵持不下。陳縣令見狀笑呵呵地打圓場:“要不,先驗尸?!?/br> 婁簡瞥了陳之初一眼:“我的確有話要問這位少年。還請陳縣令通融一下?!眾浜喒笆种轮x。 陳之初讓人綁了鶴拓少年,隨便尋了一件棉衣蓋在他身上。 婁簡問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的?” “今日早上,我渡江而來,皮筏子剛靠岸便看見這具尸首從上游漂了過來。” “你確定,是從上游來的?而不是從水里突然冒出?” “我確定?!?/br> 婁簡剪開女尸的衣裳,仔細將手足腕、腰肢、脖頸查看了一番。腐爛的皮rou一碰便碎了滿地,露出森森白骨來。 不一會兒,婁簡大致丈量了死者胯寬,又曲起她的雙腿,一手按在尸體的小腹處,一手伸入產(chǎn)門。 夏驚秋只覺得耳根發(fā)漲,側過臉去。 “夏主簿連這都瞧不得的話,不如還是換個人來吧?!?/br> “不必麻煩!”夏驚秋下意識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回過身來。 婁簡摩挲片刻,一塊黑色的血rou從尸首身體里涌了出來。夏驚秋往后退了一步:“這是什么?” “胎衣?!眾浜喅暤溃骸八勒?,女,年約十六,肢干未有勒痕。死前數(shù)日,曾產(chǎn)育一嬰。死因嘛……溺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