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207節(jié)
在嗅到危險氣息之后,歐爾庫斯硬扯了一通召喚學說,硬是讓比迪利斯聽得有些云山霧繞,最終不得不打斷他的話。 比迪利斯的焦慮完全體現(xiàn)在了這個問題上。 大權旁落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而光是想象一下,便會讓比迪利斯憂慮不已。 如果新舊貴族都不買自己的賬,那游戲規(guī)則就會再度回到佐列高斯時期的分封,國內(nèi)的大貴族們各自統(tǒng)治自己的城邦,他的權利將不會如同現(xiàn)在這般集中。 偏巧,比迪利斯還真有一張牌能夠解決這錯綜復雜的局勢。 戰(zhàn)爭。 并且是以返回佐列高斯做準備的練兵式戰(zhàn)爭。 既能暫時將國內(nèi)各種各樣的矛盾暫時轉移出去,又能憑借戰(zhàn)爭的勝利鞏固自己的權威,讓所有人明白他并非一個托庇于祖輩福蔭的皇帝。 因此,他不僅要開戰(zhàn),還要親自在戰(zhàn)爭中進行一定程度的指揮,堵住悠悠之口。 同時,打出返回佐列高斯這張牌,也會讓塞列爾從上至下暫時消弭彼此之間的矛盾,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 至此,商人滿意了,因為一旦戰(zhàn)爭開始,他們就能獲得更多的異族奴隸,攫取更多的利益。 貴族也滿意了,擴張則意味著地盤的增多,新舊貴族在是否有分封領地上的矛盾也就有了緩和的余地。 底層的民眾滿意了,戰(zhàn)爭的到來使得上升渠道又多了一條,還能擁有更多的奴隸資產(chǎn),何樂不為呢? 歐爾庫斯看得很透徹,因此從一開始就滿心焦慮。 因為大家都滿意的前提是,這仗能一直贏。 起初貴族們和皇帝一起制訂的計劃只是占領摩斯塔納中部的沃土,但是在幾次議定之后就變成了根據(jù)抵抗強弱,決定最終是否繼續(xù)推進,這也就有了塞列爾三線出擊的那一幕。 如今,聽從陛下命令兵進藍水的十八萬士兵只有六萬余人回歸,其余全部戰(zhàn)死。 十二萬人戰(zhàn)死的大敗仗總歸有人來背鍋,放在以往,比迪利斯陛下還能找人背一下,可這一次為了耀武,他偏生找了許多貴族來見證自己的豐功偉績…… 去時心懷壯烈,返程時幾萬人的隊伍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即便塞列爾中部要塞海門拉圖就在不遠處,士兵們也沒有因為即將可以休息而感到輕松。 在與路禹的召喚物一戰(zhàn)之后,塞列爾大多數(shù)士卒都有些精神恍惚,好幾個夜晚,跟著面包一起散步的歐爾庫斯都能聽到熟睡的士卒忽然驚醒,語無倫次地大喊大叫。 經(jīng)過簡單地詢問,大多數(shù)士兵都在夢中再度回到了那尸山血海當中,耳邊不斷地回蕩著同伴們被吞咽,嚼碎時發(fā)出的凄厲叫喊聲。 海門拉圖要塞在確認大軍的信息后,打開了大門。 沒有歡呼聲,沒有列隊歡迎,寒風沖撞在士兵的身上,留下一個個瑟瑟發(fā)抖的靈魂,然后又咆哮著奔向遠方。 入城之后,歐爾庫斯正在跟面包無聊地哈著白氣玩,并且打算用短暫的休憩時間帶面包去周邊的塞列爾城鎮(zhèn)轉轉,素那法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了。 因為素那法拖延路禹召喚物的緣故,他們才能如此安全地撤退,因此歐爾庫斯也沒給素那法臉色,而是直截了當?shù)貑査墒裁础?/br> 鑒于上次素那法似乎想要對面包下手,因此歐爾庫斯對她十分警惕。 素那法只是瞥了一眼躲在歐爾庫斯身后的面包,便談起了正事。 “我的家族信使說,西線出事了?!?/br> 歐爾庫斯眼睛逐漸睜大。 就在歐爾庫斯等人死磕藍水城時,在西線一直不斷轉進的精靈聯(lián)軍消失了。 和此前的每一次轉進消失差不多,西線的幾個軍團也沒當回事,繼續(xù)按部就班地整理侵占的土地。 然而西線精靈聯(lián)軍這一次竟然不是后退,而是集合了近一萬精銳,依托于大雪天氣,繞過了塞列爾軍團,偷偷抄到了西線的重鎮(zhèn)庫澤。 因為距離前線遙遠,負責糧草囤積轉運的庫澤,守軍不過千余人,面對一萬多精銳的西線聯(lián)軍瞬間淪陷。 這一萬多西線聯(lián)軍連續(xù)攻下塞列爾三座城邦,并以塞列爾對待精靈領地的方法,盡數(shù)焚燒成白地。 唯一沒有效仿的,只有屠城。 邊關被破,塞列爾舉國震驚,西線回返的軍隊,國內(nèi)增援的大軍紛紛趕往庫澤所在的一帶,勢要殲滅聯(lián)軍。 然而西線回返的軍隊卻在行軍過程中遭遇了精靈聯(lián)軍的埋伏,損兵折將。 這場戰(zhàn)斗之后,跟精靈聯(lián)軍在戰(zhàn)場上走散的數(shù)百聯(lián)軍竟然組成了敢死隊,再次殺入塞列爾邊關,搶奪下了一座城邦。 因為心懷死志,這群殘軍徹底放下了底線,他們釋放城內(nèi)的奴隸,開始屠城。 兩頭著火的情況下,援軍最終選擇了先行殲滅殘軍,解救塞列爾民眾。 而奇襲成功的聯(lián)軍,又一次擊敗了回援的塞列爾軍團,配合上蟄伏已久的精靈大軍推進,竟然反而合圍了還在西線戰(zhàn)場上的三個軍團。 因為總體兵力,加上馳援兵力足夠,因此西線目前還未糜爛,但是已經(jīng)不復之前的優(yōu)勢,而是變得無比膠著。 歐爾庫斯急忙問:“東線呢,龍族在干什么?” 他最害怕的就是龍族嗅到機會,趁機在東線發(fā)動大規(guī)模戰(zhàn)斗,雖然這不至于讓塞列爾戰(zhàn)局崩潰,但是肯定會加劇物資調(diào)度的壓力。 “龍族和之前一樣,按兵不動,偶爾和東線聯(lián)軍在一些關鍵位置發(fā)生小范圍的戰(zhàn)斗,但是并無大戰(zhàn)?!?/br> “聽說東線聯(lián)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龍族產(chǎn)生了不滿,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聲音?!?/br> 素那法嘆了口氣,望向了南方。 “沒想到最讓我們頭疼的不是看似強大的龍族,而是西線那群只會逃跑的精靈,以及南邊那群頑固的蘑菇人?!?/br> 感慨完,素那法提醒:“那只狐貍盡量藏起來一些,陛下最近情緒不太穩(wěn)定,已經(jīng)處死了好幾個異族犯人暗中泄憤了,等一會與陛下見面,多注意一些吧。” 素那法離開后,歐爾庫斯摸著面包的頭,望著南方,一聲嘆息。 和路禹接觸,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似乎越來越難了…… 第191章 這就是資格嗎? 抵達海門拉圖的南方戰(zhàn)線高層都要接受比迪利斯的單獨問詢。 對于藍水城慘敗這件事,穩(wěn)坐后方的比迪利斯以及各大貴族至今仍還沒有緩過來,即便一撥又一撥的信使將戰(zhàn)場的信息傳達到了,但是最后怪物滅軍的內(nèi)容實在太過離奇了,以至于他們想象不出具體的畫面。 歐爾庫斯是第一個接受問詢的人,因為他是整個塞列爾對于召喚研究最深的學者,唯有他才能直觀地解釋清楚大敗的根由。 歐爾庫斯進入比迪利斯的臨時行宮,一眼就看到了分列兩邊的,穿著紫袍的貴族們,他們有點神情肅穆,有的面色冷峻,有的與歐爾庫斯眼神交匯的瞬間散發(fā)著森森冷意,敵意十足。 比迪利斯今天穿了一件湖藍色的內(nèi)襯,外披著一件紅如火焰的狐裘,以便裝示人,這倒是與統(tǒng)一議事著裝的貴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比迪利斯把手放在一個炭盆上烤著火,瞥見歐爾庫斯進來,臉上毫無情緒起伏,只是揮了揮手,讓隨從給歐爾庫斯抽了一把椅子,讓他落座。 歐爾庫斯沒有坐下去,這讓比迪利斯眉頭微蹙。 “怎么了?” “陛下,為了等一會能夠有效解答各位的疑惑,我還是站著為好?!?/br> 比迪利斯皮笑rou不笑地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的侍衛(wèi)全都退下,這也預示著問詢正式開始。 比迪利斯坐到鋪了絨毯的椅子上,提出了所有人最在意的問題。 “吞食了塞列爾十二萬大軍的怪物,真的只是一個召喚物?” “是?!?/br> 伴隨著歐爾庫斯的聲音落下,周圍的貴族們窸窸窣窣地討論著什么,最終一位黑發(fā)的中年人站起身。 “你如何能判斷那不是某種邪惡的魔法構造出的魔物?” 歐爾庫斯知道貴族和皇帝疑心之處在哪。 召喚這個流派實在太羸弱了,路禹的召喚物真的是千余年來唯一一個以一己之力扭轉戰(zhàn)局的,在此之前,召喚物也只是能在小規(guī)模戰(zhàn)斗出起到作用,更多時候則是充當著召喚師保鏢的角色。 沒有任何歷史可以給他們參考,因此身居后方的他們無法相信。 歐爾庫斯直視那名貴族,少見地,以譏誚地語氣回答了他的疑問。 “因為我是召喚學者,比在座的各位都懂召喚,如果你不信我的判斷,這個話題就無需進行下去了?!?/br> 一向極為不合群,沉默少言的歐爾庫斯此刻表現(xiàn)得極為強硬,即便在場的人里就有比迪利斯,他也不在乎。 其他人可以嘲諷他不合群,孤僻,嘲諷他沉迷召喚把女兒和妻子都給氣走,但是唯獨不能質疑他的專業(yè)性。 這是一個召喚學者的尊嚴。 比迪利斯敲了敲椅子扶手,將覺得被冒犯紛紛站起的貴族壓了下去,緊接著問道:“對方召喚師是個人類,并且還是這場戰(zhàn)斗中藍水的指揮者,這個消息可靠嗎?” 歐爾庫斯遲疑了片刻,回答道。 “根據(jù)在行軍過程中抓到的俘虜,以及對方在戰(zhàn)術層面上執(zhí)行的一連串cao作來看,應該?!?/br> 有貴族冷笑:“戰(zhàn)術層面,你說的戰(zhàn)術是指對方用糞便來據(jù)敵嗎,多么骯臟丑陋的手段。” 歐爾庫斯懶得回嘴,任由他們批判。 比迪利斯玩著狐裘上的絨毛,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見過對方的召喚師嗎?” 歐爾庫斯平靜地回答:“沒有。” 比迪利斯注視歐爾庫斯的眼睛良久,這才緩緩收走了充滿不信任意味的目光。 貴族多有察言觀色的人,他適時地發(fā)出了疑問:“同樣是召喚師,你應該也可以召喚出那樣的召喚物吧?” 這個問題點燃了在場貴族的討論熱情。 這樣的怪物如果能被己方運用,那么摩斯塔納的征服只是時間問題。 歐爾庫斯很干脆地打斷了這群人的念想,他深知這些貴族只是在幫比迪利斯問出心中所想,于是面向著皇帝回答。 “抱歉,現(xiàn)在的我無法召喚。” “為什么,你們都是召喚師不是嗎,難道對方實力比你更強,是一個七階的召喚師?” 所以歐爾庫斯很討厭跟壓根不懂召喚的人討論,解答問題還要為這些人上課,這實在令他煩躁不堪。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br> “你不是召喚學者嗎,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歐爾庫斯捂著額,他的血壓已經(jīng)開始高了,仔細思考了一會,才想明白該如何和這群壓根沒了解過召喚的人解釋這個問題。 手心向上,一縷火焰于歐爾庫斯掌心跳動。 “請各位回答我一個問題,這個火焰是怎么生成的?” 有貴族不屑地撇嘴:“簡易魔法罷了?!?/br> “回答得不錯,那么請繼續(xù)回答下面一個問題,魔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