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396節(jié)
隨著隔音屏障籠罩房間,他才示意:“可以開始了?!?/br> 塞拉十分滿意路禹的謹慎,贊許地點了點頭,而后…… “捏我的人偶,現(xiàn)在璐璐一定誤會了,路禹你一定是故意的,這段時間你一直在使壞,看來約定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不經(jīng)意地牽手就算了,抱她、摟她都不加以掩飾……” 路禹真怕塞拉說激動了直接撲過來,但好在她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克制。 塞拉說的他都認,這段時間他確實與璐璐越來越親密,原本與塞拉約定下應該回避的場合不經(jīng)意地被一次次打破。 有時候是璐璐猝不及防地主動,有時候是他下意識的反饋,也有時候……他可恥地想要做出一些改變。 就盟約而言,這做法確實有一些“梭倫”了,這點他認,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 “塞拉,能讓我說說嗎?” 在憤怒的開火幾分鐘后,有些頭暈的塞拉坐在了椅子上,惡狠狠地瞪著路禹,想看看他又有什么樣的辯解。 “我?guī)湍闩郧脗?cè)擊,略加暗示,看看璐璐對于你們之間關(guān)系的看法吧?!?/br> 塞拉愣了幾秒,超出她預期的話語不知該如何消化,醞釀好的反駁也咽了回去。 好一會,她才試探著問:“你……幫我?” “對,我?guī)湍?。”路禹索性坐在地上,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早就想和你攤牌了,我有些厭倦現(xiàn)在的這種狀況了?!?/br> “既然我們都喜歡璐璐,為什么要弄成如今這樣偷偷摸摸,誤會頻出的局面呢?難道你指望著璐璐一輩子無法認清自己的情感,把她能夠成長這一目標無限推遲?” “該承認了,在有了晨曦領(lǐng)之后,璐璐有了很大的進步,她學會了與人溝通,不只專注于魔法,而是學會了魔法之外的知識,并樂此不疲的鉆研,比方說那些可口的糕點。” 路禹笑著回憶起璐璐炫耀自己天賦的模樣:“她在享受,不再是只會釋放魔法,討論魔法的精致人偶,塔妮婭為她刻畫的軀殼正在破碎,新的她已經(jīng)開始‘出生’。如果我們?nèi)匀徊粩嗟囊运谋Wo者自居,左右、干涉著她的意志,我們和塔妮婭又有什么區(qū)別?!?/br> “坦率一些吧……扭捏捏捏下去,我們?nèi)齻€人都會很累,我能感受到璐璐正在把你當做情敵……不要瞪我,事實如此?!?/br> “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你不覺得有些難受嗎……想要阻止這種局面只有搶先破局,而不是鎖死現(xiàn)狀?!?/br> 塞拉沉默許久,她猛然發(fā)現(xiàn),路禹在這件事上看得遠比她透徹,真正無法面對自我的……反而是她。 她一直以來都害怕與路禹競爭,這是她唯一一件還未開始就認為自己會輸?shù)谋仍嚒?/br> “她會覺得我變態(tài)嗎?” “可你也是她的朋友吧,你似乎對璐璐有些不太自信了?!?/br> 第384章 目標,浸染巨人 一切等浸染結(jié)束后再談,這就是路禹給塞拉的承諾。 在喊來璐璐等人之后,路禹向他們解釋了自己將凡妮莎的畫像、書稿丟向黑泥的原因。 “璐璐,還記得你手把手教我召喚出的第一只召喚物嗎?” 坐在桌子上的璐璐愣了一下,略微回憶之后,悚然一驚。 “那只除草機?等等……”璐璐驚愕不已,“確實,如果根據(jù)你事后和歐爾庫斯他們交流得到的經(jīng)驗來看,早期存在的召喚物必然在‘池子’中,也就是說,除草機是有原型的……它就是原型?” 路禹說:“第一次浸染災厄期間,巨鸮轟然倒塌,梅拉大陸上的各個抵抗據(jù)點聯(lián)絡不變,被分割為一個個孤島,因此極有可能,有一位召喚師目睹過那團黑泥,并以此為原型嘗試過召喚,并得到了響應?!?/br> “可我不太理解,如果說第一次浸染災厄期間召喚整個流派尚未斷絕,那么在你成為先驅(qū)者時應該可以被形容為……”塞拉斟酌了一番,選擇了一個不那么傷人的說法,“快斷氣了?” “可以這么說?!?/br> “可你剛剛學會召喚時仍未被祂選中,也并不是先驅(qū)者,依據(jù)你對那個除草機的描述,它竟然可以蠱惑人進行超額支付,我可以理解為第一個見到浸染的人被它污染了神智,因此賦予的元素有些詭異?!?/br> “但問題是……那些血rou素材并非只有你才能描述之物,許多癲狂的魔法師創(chuàng)作了比之更為恐怖的畫像,也有召喚師進行嘗試……你是如何在尚未成為先驅(qū)前召喚出這樣一個顯然已經(jīng)無法被正常召喚出的召喚物?” 塞拉發(fā)現(xiàn)了重點,房間里因為路禹對召喚有了許多了解的大家也紛紛疑惑地望向他。 路禹曾說過,他是幸運的,璐璐心血來潮的推薦讓他走上了召喚的道路,恰好進入了祂的視野,在他之前,許多召喚師窮盡一生,利用可見之物排列組合都無法跳出那個鎖死的“召喚池”。 第一次召喚的路禹,為什么可以? 在召喚神殿,已經(jīng)有所猜測的他詢問了塞格羅。 塞格羅避開了歐爾庫斯,笑著對路禹說:“在那之前,你仍不是祂的孩子?!?/br> 路禹一頭冷汗,剛剛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他根本不在祂的規(guī)則之內(nèi),也許在正式成為魔法師,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后,他才被正式接納,這期間召喚的許多禁忌區(qū)域?qū)λ允强梢噪S意進出的。 除草機與一號顯然都屬于祂召喚數(shù)據(jù)中的危險分子,也許早就貼上了各種禁止的標簽,可偏偏路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他受到煤球璐璐的啟發(fā),恰好將浸染根源召喚了出來。 “如果不是璐璐,你那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還想成為先驅(qū)者,呵呵……嗯,你好不好奇第一位召喚它的人是什么下場?” 塞格羅惡趣味的笑容讓他沒有半點去了解的興趣,但對于這位召喚師……他隱約有種猜測。 路禹淡定地解釋:“也許還是運氣,我們不該在這個上面糾結(jié)太多,說這些只是為了讓你們理解,那團黑泥毫無疑問就是浸染的本體,而根據(jù)這次經(jīng)歷來看,在第一次浸染災厄期間,浸染根源也曾離開過載體,獨自行動,并且被人目睹?!?/br> 蝴蝶也好,巨人也罷,不過是方便浸染根源活動的容器。 第一次浸染災厄并未有過蝴蝶與巨人的記載,也許與當時的信息交流被切斷有關(guān),在那個通訊只能靠人rou信使和魔法信使的時代,有效的記錄基本都在戰(zhàn)敗中隨著火焰化為灰燼。 米萊舉起了手,她恭敬地詢問:“路禹大人,您為我們解釋了黑泥與召喚物的聯(lián)系,但我們更想知道……凡妮莎的畫像,為何能讓它停下腳步,戰(zhàn)斗時我觀察到,哪怕是在被你用盾牌重創(chuàng)的最后一刻,它仍然是有機會反擊的,可它選擇了繼續(xù)注視畫像。” 路禹看了一眼璐璐,發(fā)現(xiàn)她在呆呆地注視著自己,隨即笑了笑。 “我和璐璐在一個叫做沉默山脈的地方遇見過水晶巨人與蝴蝶這個組合,同樣是人偶,同樣構(gòu)造精密,而他們不斷逡巡、守護的那個秘密是一處小屋。” 沉睡的記憶因路禹的話語被喚醒,塞拉想起了璐璐跟她說過的旅行軼事。 “凡妮莎……小屋?!?/br> “準確來說,是凡妮莎與薩耶爾·盧卡米亞的小屋,也許大家并未聽說過凡妮莎的名字,她也是一位高階魔法師,雖然她對于以位階形容自己的實力比較抗拒,但是種種跡象都表明,她與薩耶爾一樣,都是九階?!?/br> 路禹強調(diào):“而且是六百年前的九階,在那個時代,梅拉的魔法師平均位階不過二三,最高不過五六。” 房間內(nèi)的各組組長面面相覷,戰(zhàn)斗組的阿爾文較為博學,他帶著對強者的恭敬,顫聲問:“如此強大的九階……為何我們只聽說過薩耶爾?” “很抱歉,這我也無法解答,在小屋中找到的書籍中,我們發(fā)現(xiàn)疑似薩耶爾最后一次回來時留下的筆記,其中提到了這么幾句……” “我不知道這么做能不能讓你回到我身邊,但是我必須去嘗試?!?/br> “這一次,我會把我擁有的一切賭上去……如果最后只有你能蘇醒,也好。” 時過境遷,再次咀嚼薩耶爾留下的這些文字,璐璐忽然脊背發(fā)涼。 她抬起頭,與路禹視線相交,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中似乎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傷感。 根據(jù)現(xiàn)有的書稿筆記,以及薩耶爾回返梅拉時的表現(xiàn),留下戲弄魔法學派的把戲,種種跡象都表明,薩耶爾并非一個樂觀的人,他審視任何事物都超乎常人的冷靜與淡漠,仿佛像是一個局外人。 第一次回返梅拉,看著大雪當中饑民倒斃于酷寒,法師們飲酒作樂,他書寫的每個文字都透露著寒冷與冷漠,只有在結(jié)尾譏笑學派時才能看出他的情緒波動。 對于大地上隨處可見的慘狀,那只巨鸮末期荒唐的暴政,他是如此描述的。 “盛極必衰,時間會公平的對待每個人,只不過不是每個人所期待的那種公平?!?/br> 第二次回返梅拉時,他為各大學派分享自己造詣最深的精神魔法,但卻將那些關(guān)鍵要門隱去,傳授的每一項魔法都刻意復雜化,引得往后數(shù)百年間,精神魔法的各大學派始終只能仰望他,并痛苦地進行解密,用自己的方式重筑。 這是他跟凡妮莎爭執(zhí)了一生的辯題。 凡妮莎始終認為魔法應該分享,唯有這樣才能推動魔法發(fā)展,迎來更多的變化。 但薩耶爾認為凡妮莎的想法很可笑,即便深愛著凡妮莎,他依然反復強調(diào),無論有過多少次分享,閉塞依舊會到來。 人是自私的,自己艱難獲得東西越不希望別人輕松獲得。 薩耶爾帶著凡妮莎去了一趟集市,他在集市上連續(xù)光顧了一個rou販的生意七天,每次都包圓,極為高調(diào)。 七天之后,被他光顧生意的小販攤位資格被領(lǐng)主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人。 凡妮莎認為是薩耶爾的高調(diào)令領(lǐng)主注意到了他這個好“宰”的外鄉(xiāng)人,間接導致了那個小販失去了販賣資格。 薩耶爾卻笑著告訴凡妮莎,領(lǐng)主對此并不在意,零星的幾枚銅幣并不能讓他們放下身段,真正害了攤販的人是他的同行們。 “從第四天開始,他的同行就不分晝夜的舉報,甚至是花錢買通領(lǐng)主宅邸的護衛(wèi)們舉報。他們似乎從沒有想過,在領(lǐng)主眼里,所有的商販都是一樣的,如果領(lǐng)主一時興起,整頓集市,他們都會失去生計來源?!?/br> “你可以認為他們的目光短淺看不到長遠,但我更喜歡通俗一些的解釋:看別人賺錢,比殺了他們還難受?!?/br> 凡妮莎覺得薩耶爾是在用兩件不同概念的事情強行詭辯,薩耶爾很灑脫地承認了,但是他也告訴凡妮莎,學派與小攤小販無異。 小攤小販販售商品,學派兜售知識,大家都是生意人,只不過魔法更為深奧,故而大家習慣性認為魔法師們必然是是學究天人的通達之人,并為學派魔法師們賦予了熱愛知識的標簽。 其實大多數(shù)學派魔法師愛的不是知識,他們只是享受知識帶來的地位。 有了地位,學徒會為了知識積極地服務于大魔法師;各大學派之間不可明說的利益也有資格分一杯羹;壟斷帶來的知識財富使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能給魔法學界帶來巨大的動蕩。 財富、地位、名利,都在他們緊握的知識中,因此他們才會無比熱衷于讓環(huán)境變得閉塞,越閉塞,手中的知識越值錢,學派也才會固若金湯! “無論你做出多大的努力,多么慷慨的向他們投放自己的知識,你的書籍或許會流通,但那些從你書籍中總結(jié)凝練出的新知識,必然會出現(xiàn)于學派高塔之上,凡人難窺其貌?!?/br> 這場爭吵被凡妮莎完完整整地記錄了下來,雖然在筆記最后,她并未因薩耶爾的話產(chǎn)生動搖,但仍不可避免地認可了他的部分觀點。 “也許時間會證明他是對的,但卻無法證明我將行之路毫無意義?!?/br> “至少我留下的書籍,能照亮一個時代……不,也許只要照亮一個人,便就是成功?!?/br> 作為薩耶爾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凡妮莎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引著他前進,希望以實際行動化解薩耶爾內(nèi)心的堅冰。 一生之中,薩耶爾只對凡妮莎敞開過心扉,也只在乎過她。 薩耶爾失去凡妮莎的那天起……他就又一次回到了過去,找回了那具冰冷的軀殼。 “浸染之靈……是他制造的!”璐璐顫抖著,在路禹眼神的引導下,說出了那個猜測。 房間內(nèi)死一般寂靜,口水的吞咽聲此起彼伏。 梅拉以及周邊大陸奉為魔法師之光的薩耶爾,親手制造了能夠摧毀一個大陸,屠殺諸多生靈的災難,這樣的事情說出去…… “他還沒死?”塞拉忙問。 “我個人傾向于死了,克洛倫斯就在眼前,九階同樣逃不過衰朽,即便天賦卓絕如薩耶爾,他也是個人類。” “時間對不上?。 贬t(yī)療組的新綠將薩耶爾視為偶像,她迅速在腦海中找尋到了反駁的根據(jù),“薩耶爾最后一次回返梅拉已經(jīng)十分老邁,行將就木,此時巨鸮尚未倒下,浸染也足足還有幾十年方才來襲,他怎么可能活這么久!” 路禹說:“兩種可能,第一,浸染根源就是他本人,第二……浸染根源是他的造物。” 塞拉拍了拍路禹的肩膀,示意他先等等,她對第二點有些疑義。 “薩耶爾并不會制作人偶,他魔法起步初期被人偶……” “扇腫了臉,因此一生未曾踏足人偶制作,對嗎?”路禹笑著搶答。 “凡妮莎在人偶制作上的天賦令同樣是九階的克洛倫斯自愧不如……當然克洛倫斯的九階可能存在一些水分,畢竟他那個時代無法接觸到更完整的知識。與凡妮莎相處,耳濡目染多年,追求在魔法上得到突破的他,真的一點也不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