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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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俠且慢》 作者:關關公子 內容簡介: “女俠且慢,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知道,女帝身邊的寵臣,反賊頭目的相好,江湖名門的少主。腳踏三只船,我砍得就是你!” 第一卷 寒池金鱗 第一章 一人一刀一只鳥 大魏,云安城。 初夏的陣雨,便如同夜闖深閨的采花小賊,來時風急雨驟,去時行色匆匆,只留下溝壑間的泥濘水漬,和那一樹帶雨梨花。 風停雨住,京城街頭逐漸活躍,百姓陸續(xù)走出家門,販夫走卒沿街叫賣: “包子——” “賣煤咯……” …… 滿街嘈雜聲中,一支車隊從天水橋的街口緩緩駛來。 馬車在后,前方是十三騎押車武人,皆身披蓑衣頭戴斗笠,腰后橫刀,風塵仆仆。 京師重地,江湖氣這么濃的隊伍著實罕見,不少行人側目打量,卻見車隊為首的是一名年輕男子。 男子蓑衣下穿著黑袍,肩膀上站著一只大白鳥,身材高大、皮膚白凈,雙眸烏黑泛著明亮色澤,一雙劍眉,更是俊氣臉龐多了三分凌厲。 “哇——娘,快看,那個哥哥長得好?。 ?/br> “噓~別亂喊,羞不羞?” “那只鳥好胖~” “嘰?” “嘿?還能聽懂人話!” …… 街上少婦少女的贊譽,黑衣年輕人恍若未聞,目不斜視帶著隊伍,來到街尾的鎮(zhèn)遠鏢局外。 整個天水橋的商鋪,都掛著‘裴’字家徽,鎮(zhèn)遠鏢局亦是如此。 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買下一條街的人家,顯然不是小門小戶,派頭十足,鏢局黃木青瓦的高大門頭外,時常站著兩個撐門面的鏢師。 瞧見不認識的馬隊到了門前,一名鏢師上前拱手,行了個江湖禮: “閣下是?” “夜驚堂?!?/br> 鏢師面露茫然,掃了眼一眾氣勢不俗的武人: “未曾聽過閣下大名。閣下是來運鏢,還是……” “踢館?!?/br> “……” 此言出,街面一靜。 本來閑逛的路人,全都圍了過來,連街邊賣餛飩的小販,都放下湯勺,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踮起腳尖打量: “怎么回事?” “踢館的,這場面在京城著實少見……” …… 鏢局外的兩名鏢師,見黑衣年輕人來者不善,臉色皆沉了下來。 換成尋常愣頭青,應該出言喝退,但門外十三騎,個個帶刀,架勢和滅門似的,不太好惹,鏢師神色還是比較客氣,拱手道: “京師重地,嚴禁私斗。我們東家是正經生意人,遵紀守法,踢館的事兒接不了,閣下若是和東家糾紛,可以去擊鳴冤鼓,咱們去衙門說理……” 此言出,圍觀群眾當即開始喝倒彩: “咦……” “還習武的,人家都打上門了,你讓人去報官像話嗎?” “對呀……” …… 黑衣年輕人自腰后解下佩刀,丟給背后一人,赤手空拳道: “讓你們鏢頭出來,打一場我就走。” 眼見街坊全圍了過來,鏢師面露不悅,旁邊一人往街邊跑去,看模樣想報官。 可惜,剛跑出幾步,就被黑衣年輕人背后的刀客攔住了去路。 “嘿!你……” 此舉一出,鏢局大門后就沖出七八人,手提刀槍,臉色震怒。 鏢局內部,也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 “小子,年輕氣盛可以,但眼睛得擦亮點……” 眾人轉眼看去,卻見鏢局大院的正房里走出一人,穿著一襲錦袍,身材魁梧,滿是老繭的右手,轉著兩枚鐵核桃。 咔咔…… 門外的鏢師見狀,連忙開口呼喚: “陳爺,這小子鬧事?!?/br> 圍觀的街坊,眼熱起來,七嘴八舌說著: “陳彪都出來了?!?/br> “這俊哥兒不會被打死吧?” “京城哪敢出人命,最多打吐血?!?/br> “這么俊,打吐血也心疼呀……” 唰—— 眾人還沒說兩句,忽聽街面?zhèn)鱽硪宦暺骑L輕響。 諸多鏢師和行人,只覺眼前一花,原本坐在馬上的黑衣年輕人,不知如何發(fā)力,便沖天而起,自鏢局丈余高的門頭上方躍過,砸入鏢局大院。 剛從屋里走出來的陳彪,被此景驚得一哆嗦,本能丟出兩枚鐵核桃,卻被黑袍年輕人一袖掃開,繼而就是蒼鷹撲兔,一爪扣在了他脖子上。 嘭—— 眨眼間,人高馬大的陳彪,就被摁在了背后的門柱上,撞掉了屋檐上的幾片黑瓦。 啪嗒—— 瓦片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也驚的院內十余名鏢師一哆嗦,眼神驚悚。 陳彪駭的面無人色,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急聲高呼: “少俠且慢!我就是個鏢頭,你有仇找東家去,別沖我來啊……” 能說出話來,顯然就沒下死手。 黑袍年輕人單手抓住陳彪的脖子,偏頭示意門外的一個老刀客: “他叫楊朝,以后他是鏢頭,你是老二,明白嗎?” 陳彪莫名其妙,但被掐著脖子也不敢還嘴,只是攤開手道: “少俠,我們這是按時交商稅的正規(guī)行當,不是江湖碼頭。東家不同意,你把我打死我也做不了主呀……” “家父裴遠峰,你們東家的胞弟,讓我把家中產業(yè)給你們送來。今后他們就是鎮(zhèn)遠鏢局的人,若有虧待,唯你試問。” 陳彪一愣,打量黑衣年輕人幾眼,驚疑道: “你是二爺的兒子?!你怎么姓夜?” 夜驚堂并未回答,說完話后,取出一疊百兩面額的官票,拍在陳彪胸口,轉身離去。 門外,街坊鄰居都看愣了,交頭接耳輕聲嘀咕: “好俊的身手……” “這是裴家的少爺?” “聽起來是……以前裴家是有個老二,二三十年前的事兒了……” …… 跟隨而來的十二騎鏢師,表情都很復雜,為首的楊鏢頭,把刀遞給走出門的夜驚堂,勸道: “少東家,你何必如此?老東家愛說酒話,你不用當真,你這凈身出戶,能去哪兒???” “江湖?!?/br> 夜驚堂接過佩刀放回腰間,讓寵物鳥停在肩膀上,看向天邊的朝陽,輕輕吸了口氣。 身形看似灑脫,但那雙澄澈眸子里,卻閃過了一抹‘天地雖大,卻無一處可安身’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