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570節(jié)
夜驚堂單手持刀,以駭人速度環(huán)繞周邊一圈,等到回到原地,已經(jīng)收刀歸鞘,雙腳猛然重踏。 轟隆—— 冰面上頓時出現(xiàn)一個凹坑,身形隨之往前撞出! 師道玉想過夜驚堂很霸道,但完全不理解為什么會這般霸道,左賢王全力爆發(fā),想來也不過如此。 面對激射而來的寶劍,師道玉身在空中來不及躲避,只能強(qiáng)行抬指夾住寶劍。 不曾想這暗金寶劍根本不是凡物,雙指夾住沒能造成任何限制,直接滑入胸口刺入胸腹。 嚓—— 師道玉眼神驟變,落在地面之上,劇痛尚未傳來,便想拔出寶劍應(yīng)敵。 但夜驚堂環(huán)繞一周殺完雜魚,再度爆發(fā)此時已經(jīng)近身。 師道玉作為十大宗師的老幺,精善旁門毒術(shù),正面戰(zhàn)力和陸截云半斤八兩,還沒陸截云那么霸道的輕功身法。 面對百毒不侵的夜驚堂,師道玉被完克,正面突襲他如果能撐過一個照面,排名就不會這么低。 師道玉眼底全是錯愕,剛把刺入胸口的寶劍拔出,夜驚堂已經(jīng)殺至進(jìn)前,抬手一掌補(bǔ)在了劍柄之上。 噗—— 暗金劍條剛剛離開胸口,便又再度灌入,直接透體而出。 夜驚堂在劍柄沒入身體之前,補(bǔ)上一記寸拳而后握住劍柄,同時左手抓住腰間包裹。 嘭—— 重?fù)糁?,師道玉?dāng)即往后飛出,摔在了冰面之上,滑出老遠(yuǎn),半空帶出一條血線。 刷~ 夜驚堂提著包裹,甩手灑去劍鋒血水,周邊才響起: 咚咚咚咚—— 十余顆飛上半空的頭顱,此時才堪堪落地彈起,染紅了周邊冰面。 而滿是刀光劍影的冰原,也在此刻驟然死寂下來。 “咳——咳咳……” 師道玉摔在地面,胸口被利刃貫穿,咳出了一口血水,但并未當(dāng)場斷氣。 他趴在地上,用血紅雙目盯著夜驚堂,眼底只有難以置信,甚至生不出其他情緒,顯然是完全沒料到,彼此差距能大到這種地步。 夜驚堂把包裹系在腰間,看了眼劍刃后,收劍入鞘,又拿起鳴龍槍扛在肩膀上,回頭看了眼: “囚龍瘴是亱遲部創(chuàng)造,你既然會配,當(dāng)年滅西北王庭,應(yīng)該有你一份兒功勞。” “咳咳……” 師道玉悶咳兩聲,盯著夜驚堂,并未否認(rèn)。 夜驚堂稍作遲疑,本想問問當(dāng)年的情況,但最后還是算了,提著包裹走向冰原深處。 踏踏踏…… “咳咳……” 師道玉趴在冰面上,血水逐漸浸染周邊,目光一直盯著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直到視野開始模糊,徹底陷入永恒黑暗…… 第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轟隆隆—— 悶雷般的一串爆響過后,冰原上便陷入了死寂。 往后方退去的華府車隊,此時也停頓下來,三十余名護(hù)衛(wèi),都目瞪口呆望著冰面上那一抹猩紅,眼底全是毛骨悚然。 車廂之中,華俊臣也沒再催促護(hù)衛(wèi)逃遁,畢竟以對方的身手,就算讓他們先跑十里,該死還是死,逃跑根本沒了意義。 以前南北兩朝的江湖人,都把夜驚堂叫夜大閻王,華俊臣還以為得自于黑衙統(tǒng)領(lǐng)的身份,剛好和牛頭馬面等配套,算是蔑稱。 而此時他才明白,黑衙六煞是假鬼差,而遠(yuǎn)處的黑袍男子,卻是真閻王,三十一號人轉(zhuǎn)眼四分五裂,留全尸的只有師道玉一人,可能真閻王都沒這么殘暴。 華俊臣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現(xiàn)在只慶幸生了個好閨女。 如果不是閨女拉一下,他真跑過去左右橫跳,不說距離三十丈,哪怕距離一里路,他該被分尸還是分尸,可能殺完之后,夜閻王心底才會疑惑一句——誒?怎么多了一個腦袋…… 而華青芷坐在車窗處,同樣紅唇微張滿是驚疑,雖然她見識過夜公子的超凡武藝,但她確實沒想到夜驚堂殺伐如此果斷,只是眼前一花,幾十號人就躺下了,速度太快,以至于她都沒感覺到血腥恐怖。 父女倆在車廂旁愣愣看著,尚未回過神來,遠(yuǎn)處冰原上的黑袍男子,就轉(zhuǎn)頭望向了這邊。 ?! “嘶——” “快跑快跑……” 只是一個回眸,死寂車隊便恢復(fù)了活力,三十余名護(hù)衛(wèi)方寸大亂,連馬匹步伐都亂了起來,出現(xiàn)了人擠人的跡象。 華俊臣霎時間臉都白了,身為北梁人,在這里撞見天瑯王遺孤,如果對方要滅口的話,他們這幾十號人也可以開始回想此生江湖路了,做什么都是徒勞,自裁或許還能留全尸。 但閨女在車上,華俊臣這當(dāng)?shù)模贌o力抗衡,還是鼓起了膽氣,提著劍想出去交涉兩句。 但讓人慶幸的是,那黑衣閻王并沒有過來點名的意思。 夜驚堂把包裹掛在腰間,轉(zhuǎn)頭看著幾里開外的車隊。 雖然離得很遠(yuǎn),但借助車廂里的燈火,還是能依稀瞧見那個目瞪口呆的書香小姐。 其實在動手之前,夜驚堂就發(fā)現(xiàn)了華家的車隊,但師道玉等人幾乎同一時刻,從另一邊過來,他也不好耽擱正事,才沒有搭理。 此時解決完了事情,按理說該過去打個招呼,但彼此分處兩國,立場不同,他剛剛滅了幾十號人,現(xiàn)在過去,指定得把華家人嚇個半死。 夜驚堂瞧見一個眼神過去,華府車隊就已經(jīng)亂了陣腳,也打消了過去嚇唬人的心思,只是遙遙和華青芷對視了一眼。 彼此距離太遠(yuǎn),華青芷只能看清夜驚堂身體的輪廓,但能感覺到夜驚堂在看她,余光下意識瞄向身邊的爹爹。 而華俊臣發(fā)現(xiàn)幾里外的黑袍人影,望向了這邊,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跑馬燈了,哪里有心思注意閨女的神情,心弦緊繃如臨大敵,連呼吸都屏住了。 好在一眼過后,遠(yuǎn)方的黑衣閻王就偏開了目光,扛著槍走向了遠(yuǎn)方。 “呼……” 車廂內(nèi)外幾十號人,幾乎同時松了口氣,當(dāng)下哪里敢說半句廢話,連忙繞道,從北側(cè)繞了過去。 啼踏啼踏…… 華俊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腿都軟了,在棋榻旁坐下,心有余悸道: “這夜驚堂,果真名不虛傳……若非爹爹有幾分江湖威名,今天咱們就遭大難了……” 哈? 綠珠坐在對面,聽見這自吹自擂的話,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忍不住輕聲道: “小姐在云安的時候,和夜國公接觸過幾次,還送過筆,夜國公應(yīng)該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才網(wǎng)開一面……” 華青芷同樣不覺得,夜驚堂會忌憚爹爹的三腳貓功夫,但也不認(rèn)為是自己的功勞,目光望著夜驚堂遠(yuǎn)去的方向,柔聲道: “兩國交鋒、各為其主,奮勇殺敵是為國效力,豈能徇私情。我等只是北梁百姓,只要不主動參與,他自然不會對百姓舉起屠刀;若是真插手,他想來也不會因為一面之緣網(wǎng)開一面……” 華俊臣還在心有余悸,聽見閨女的話,又開口道: “大梁滅了西北王庭,他作為天瑯王遺孤,要是見大梁人就殺,那還不值得忌憚,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南朝鷹犬。 “而若是他看通透了,知道施以仁政,善待西海各部及北梁百姓,只清算朝廷,那走的就是‘王道’,在為了往后大一統(tǒng)做準(zhǔn)備。 “你就說現(xiàn)在,人家在戰(zhàn)場上遇見為父,給華家面子走了,往后打進(jìn)北梁,去湖東道請為父辯經(jīng),為父辯還是不辯? “為父就算不辯,你和外面護(hù)衛(wèi),見過夜驚堂殺雞儆猴的場面,到時候肯定也會說夜驚堂殺伐有度,必是一代英主,來勸為父……” 華青芷眨了眨眸子,覺得爹比他想象的要活絡(luò),不過這種事關(guān)家族立場的事情,她一個女兒家也不好多嘴,只是道: “這些事,爹應(yīng)該和爺爺商議,女兒哪里知曉,也不該在此地談?wù)?。?/br> 華俊臣確實被夜驚堂恐怖手段鎮(zhèn)住了,此時心底有點亂,話語沒什么分寸。 閨女提醒后,華俊辰才想起隔墻有耳,便停下了話語,心頭只想趕快去西海都護(hù)府避避。 華青芷坐在窗口,目光一直落在冰原上那道逐漸消失的背影之上。 結(jié)果看了片刻,忽然發(fā)現(xiàn)遠(yuǎn)方還有匹馬,上面坐著個很高的黑衣俠女,正在用望遠(yuǎn)鏡看她。 ? 華青芷雖然看不清,但女王爺?shù)陌詺馍矶蝺?,放在南北兩朝都罕見,她還是感覺到了幾分似曾相識。 華青芷微微一愣,還想仔細(xì)看看是不是女王爺,車廂外前行的護(hù)衛(wèi),就遮擋了視線,等到再看向后方之時,冰原上的人影已經(jīng)看不清了…… …… 呼~ 冰原上夜風(fēng)徐徐,吹動了馬上的黑色裙擺。 東方離人馬側(cè)掛著長槊,如同孤身行走冰原的英氣女游俠,用望遠(yuǎn)鏡打量著遠(yuǎn)處的場景。 瞧見夜驚堂大殺四方的霸氣模樣,東方離人雙眸已經(jīng)滿是小星星,恨不得自己也沖上去參與一下。 不過夜驚堂明白她的深淺,過去前警告過她不要自作主張亂來,為此她也只能乖乖聽話,在這里老實等著。 瞧見遠(yuǎn)處的車隊里,竟然還有燕京狐媚子,東方離人眼底著實意外,不過這種場合,也沒法過去打招呼,只是遙遙觀察著對方的反應(yīng),看對方有沒有被她情郎驚艷到。 踏踏踏…… 很快,夜驚堂從冰原上走了回來,雖然風(fēng)輕云淡面色俊朗,看起來很有氣勢,但配上肩頭扛著的長槍,卻顯出了幾分古怪。 夜驚堂剛才用鳴龍槍卷起繩網(wǎng),然后又把繩索削斷,被卷成一團(tuán)的大網(wǎng),自然還包裹在槍鋒上。 如果只是尋常繩網(wǎng),一擼就掉了,但師道玉的繩網(wǎng),是由銀蠶絲泡軟制成,粘性韌性都極強(qiáng),還被幾十人拉緊粘合在了一起,短時間根本撕不下來,用寶劍硬削,只會把槍桿都削掉一層皮,為此只能就這么舉著。 此時夜驚堂扛著長槍行走,槍頭上帶著個大白球,看起來就像是扛著根超大號的棒棒糖。 東方離人見此翻身下馬,快步來到跟前: “你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