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且慢 第882節(jié)
夜驚堂說話間往主屋看了眼,結果正好瞧見冰坨坨也在看他,不過馬上又閉上眼睛,擺出了重新打坐的架勢。 夜驚堂搖頭暗笑,也沒直接進屋,先來到廚房里,手法嫻熟的幫忙炒菜做飯。 駱凝來到主屋后,稍作遲疑先把門關上了,而后在白錦跟前坐下,神色復雜欲言又止。 薛白錦見此睜開眼眸,詢問道: “云璃怎么說?” 駱凝提到這事兒就有些窩火,湊到耳邊,把夜驚堂竹筒倒豆子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后道; “按照小賊的說法,云璃倒是不恨我,但他沒把你的事兒告訴云璃?!?/br> 薛白錦見夜驚堂守口如瓶,心頭暗暗松了口氣,略微斟酌后,輕聲道: “我本就和他沒關系。你和我只是喬裝的夫妻,云璃理解也很正常,既如此,你先陪我回南霄山,等把孩子生下來,你再過來,就說孩子是你的……” 駱凝確實想留下來,但哪好意思再和云璃朝夕相處,糾結片刻后,輕聲道: “你和小賊商量吧,我肯定是陪你回去。若是小賊不讓你走,那就讓他去想辦法?!?/br> 薛白錦知道夜驚堂肯定不會讓她走,當下也是輕輕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睛,嘗試靜氣凝神。 在等待片刻后,房間外傳來夜驚堂的話語: “吃飯啦。” 駱凝見此把主屋的方桌擺好,打開門準備進廚房端菜,結果抬眼就瞧見,夜驚堂偷偷給萍兒塞銀票,還湊到耳邊說什么,弄的萍兒羞羞的。 ? 駱凝眉頭一皺,來到窗口: “夜驚堂,你說什么呢?” 萍兒連忙把銀票藏在身后,有些慫: “夜公子讓我去四方齋吃醋溜魚,要不我還是在家里吃吧?!?/br> 四方齋的醋溜魚,在云安頗具盛名,里面的大廚號稱‘廚魁’,也稱做飯仙人,萍兒以前的監(jiān)工日記里,能連續(xù)寫半個月,某天沒吃到還專門提一句,可以說非常好這口。 駱凝顯然也知道萍兒的愛好,因為待會還要聊事情,便點頭道: “想去就去吧,云璃她們在南薰河游玩,吃完了可以過去轉轉。” “好的夫人?!?/br> 萍兒滿眼欣喜,頷首一禮后,連忙跑了出去。 駱凝目送萍兒出門后,也沒說話,如同小媳婦般,進入廚房把盤子端著去了主屋。 夜驚堂盛了三碗大米飯,來到主屋里放下,又取出了一壇上好的玉春燒: “坨坨,來吃飯了。” 薛白錦本來已經(jīng)起了身,聽見這稱呼,臉色微沉: “你叫我什么?” 駱凝也微微瞇眼,望向夜驚堂。 夜驚堂看著兩個媳婦都眼神不善,連忙改口: “白錦,過來坐吧?!?/br> 薛白錦這才來到桌前,見夜驚堂坐在左手邊,她便坐在了右手邊。 駱凝是兩個人的媳婦,自然坐在了中間的主位,左右看了看,神色說起來挺尷尬的,捧起飯碗就開始小口吃飯。 夜驚堂抬手給凝兒倒了杯酒,本來還想給坨坨倒,但念及有身孕了,還是收了回來,改為夾了一筷子菜: “來,嘗嘗我做的小炒rou味道怎么樣?!?/br> 薛白錦不知為何,和夜驚堂坐在一起,總有種妻目前犯的感覺,為此儀態(tài)很是端正,并未直接動筷子: “這頓飯吃完,我就和凝兒回南霄山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夜驚堂搖頭一嘆:“你要回去我不攔著,但我肯定得跟著一起,你也攔不住我?!?/br> 薛白錦微微蹙眉:“你言而無信是吧?說好了我把你送回來,你就不纏著我了……” “我不是纏著你,我是怕你受不了相思之苦?!?/br> ? 薛白錦聞言頓時坐直幾分:“誰有相思之苦,你不要自作多情?!?/br> 夜驚堂抬眼望向冰坨坨:“你什么性格,我和凝兒都清楚。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和我劃清界限,但心里怎么想,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在南霄山住兩三天沒什么,但十個月你如何熬得???不說十個月,就這半個月,我沒醒過來,你難道能心如止水?你不承認歸不承認,但凡事要量力而行……” “……” 薛白錦聽見這話,自然是想反駁,但她為人率直,也明白夜驚堂說的是實話。 剛從島上離開的時候,她態(tài)度十分堅決,結果熬了不過兩三天,就被亂七八糟的情愫沖昏了頭,竟然又白給了一次,而后就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夜驚堂昏迷這半個月,她幾乎沒睡好過一覺,隔幾個時辰,就會偷偷跑到了新宅看看,只是沒讓云璃青禾她們發(fā)現(xiàn)罷了。 前天夜驚堂醒了,來院子里陪了她一下午,她感覺這段時間的彷徨煩躁都煙消云散。 而昨天到今天,夜驚堂沒陪她練功,她在床鋪上打坐,心頭被焦躁迷?;\罩,又哪里能氣定神閑,幾乎一直在想往后該怎么辦。 她說是要走,但一走便是十月不見,那種日子該多難熬,她根本就不敢去想。 不過薛白錦已經(jīng)一退再退,繼續(xù)退就沒底線了,想想還是道: “我熬得住,你不用cao心?!?/br> 夜驚堂見此暗暗搖頭,退而求其次道: “我剛醒過來,凝兒也剛回來,要不先住幾天?至少好好團聚下,等過幾天你想清楚了,再做決定行不行?” 薛白錦知道夜驚堂不會讓她走,想態(tài)度堅決些,但凝兒確實今天才回來,直接拉走團圓時間都不給,凝兒怕是得有意見了,想想也不再多說,埋頭吃起了飯。 夜驚堂見坨坨松口了,自然笑了起來,發(fā)現(xiàn)兩人神色一冷,又輕咳一聲擺出端正神色,來回幫忙夾菜: “來,多吃點……” 凝兒和白錦性格都比較恬淡,處境又很復雜,飯桌上并沒有什么話語,唯一比較特別的,就是夜驚堂無論給誰夾菜,對方都會瞄一下另一人,看起來就和怕夫人或相公吃醋,最后弄的夜驚堂都有點古怪了。 等到吃完飯后,夜驚堂把碗筷收了起來,月亮也掛上了枝頭。 駱凝幫忙收拾完后,因為晚上無事可做,也不好被小賊欺辱,便在院子里欣賞自己種的花花草草。 薛白錦來到屋檐下,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見夜驚堂來到跟前,想握她的手腕號脈,迅速把手收到背后,詢問道: “你不回去?” “好久沒回來了,在這里休息一天。放心,我住自己屋,不打擾你們。” 夜驚堂說著還是把手腕拉過去,認真號脈感知。 薛白錦拿夜驚堂沒辦法,便也不掙脫了,瞄向了賞花賞月的凝兒。 駱凝閑逛片刻,因為沒什么話題,便開口詢問: “小賊,那個九鳳朝陽功,學起來難不難?” “也不算難,我肯定能教會。要不現(xiàn)在……” 夜驚堂還沒說完,旁邊的薛白錦,神色就緊張起來,見凝兒傻乎乎白給,冷聲道: “你休想!” “嗯?” 凝兒本來還想讓夜驚堂教她,聽見白錦這話,自然有點誤會了,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有點委屈。 薛白錦見此又解釋道:“沒說你。他傳功要脫干凈衣裳,然后……” 駱凝聽見這話,自然明白了意思,雙眸頓時顯出戒備: “小賊,你什么意思?” 夜驚堂有些無辜:“我能是什么意思?你想學我教你罷了。以前境界低才得脫,都是老黃歷了,我現(xiàn)在能隔著衣服傳功?!?/br> 駱凝半信半疑,詢問道:“你確定不用脫衣服?” 薛白錦待在院子里也沒事,讓凝兒盡快學會九鳳朝陽功,以后走起來也方便,當下便進了屋,在凳子上坐下,做出監(jiān)督模樣: “你讓他教吧,他敢起歪心思脫你衣服,我?guī)湍闶帐八?。?/br> 駱凝寧可相信水兒能戒酒戒色,都不會相信夜驚堂會對她沒歪心思,不過白錦在旁邊監(jiān)督,她總是要放心些,當下還是慢條斯理來到跟前坐下。 房間里已經(jīng)點起燭臺,昏黃燈光裝滿了屋子的角角落落,就如同夜驚堂第一次進入這間房一樣。 不過和那天不一樣的是,房間已經(jīng)不再是只有一人一鳥一張床架,多了很多家具,房頂也整整齊齊,雕工精巧的架子床前,還多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白錦身著素色長裙,在妝臺旁端坐,冷冰冰的臉頰看似拒人千里,但平坦小腹中卻已經(jīng)孕育出了兩人的子女,以至于這股氣質看起來只有親近,感覺不到半分冷冽。 凝兒依舊是一襲青色長裙,勾勒出了完美腰身,在床榻邊端坐,燭光照應在傾城絕世的側臉上,雙眸沒了初見時的敵意,有點只是不知道待會會不會被欺辱的緊張,微微忽閃的眼神,看得人一見便終生難忘。 夜驚堂進入屋子,面對兩個媳婦的注視,心頭自然有點飄,不過這時候敢表現(xiàn)出來,他恐怕得被打出去,為此還是擺出冷峻不凡之色,把門關上,來到床榻跟前: “凝兒,你躺著就行了?!?/br> 駱凝瞄了瞄白錦,而后便褪去繡鞋,慢慢躺下,可能是覺得氣氛尷尬,還示意墻壁上補好的手掌印,說了兩句閑話: “去年剛見面,夜驚堂還不會武藝,我教他沾云十四手,這一掌就是他剛學會拍出來的?!?/br> 薛白錦看向墻上并不算久遠的痕跡,著實有點難以想象,短短近兩年時間,夜驚堂能進步到如今的地步。 不過薛白錦也沒心思夸夜驚堂,把目光放在了夫人和情郎身上: “趕快傳功吧,傳完讓他早點回去?!?/br> 駱凝倒頭靠在枕頭上,雙手放在腰間閉上眸子,可能是被兩人看著,有點尷尬,想想又把臉頰偏向里側,閉上眸子等著夜驚堂傳功。 夜驚堂先把交疊的手兒拉開,而后把手放在小腹上,開始閉目凝神引導氣息。 薛白錦在旁邊坐著,瞧見這熟悉的場景,腦子里不免回想起在島上的時候,想把目光轉開。 但等了片刻后,她卻發(fā)現(xiàn)凝兒呼吸不穩(wěn),還輕咬下唇,腳兒微微弓起,一副小鹿亂撞等著受刑的模樣。 薛白錦知道傳功的要點,當下又轉過頭來,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