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是失望的,但更多的是覺得可笑。 不是余柏言可笑,是我自己可笑。 我竟然真的覺得余柏言已經(jīng)不在乎卓越,甚至開始真的對我有感情。 有個屁的感情。 床上的感情罷了。 那天之后,我開始對余柏言冷漠。 我們一起去他公司附近吃了涮串,吃飯時他一直跟我說我論文的問題,我嗯嗯地應(yīng)著,不抬頭看他。 我們原本應(yīng)該在酒店過夜,可吃完我就找了個蹩腳的借口自己打車回了宿舍。 之后連續(xù)三個星期我都沒見他,理由都是忙著改論文。 余柏言來學(xué)校找我,我明明就在宿舍,也不接電話。 其實我想他想到失眠,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卻不敢閉眼,因為一閉眼就是他跟卓越在美國重逢的畫面。 到了美國,他身邊的人就會從我變成卓越,每個星期和他做.愛做到大汗淋漓的人怕是也會變成了卓越。 卓越在床上什么樣? 黑漆漆的夜里,我睜著眼看屋頂。 比我s?比我會叫嗎? 我想起以前做.愛時,余柏言總說我叫.床都不會,我把這當(dāng)做是他的嘲諷,死命地咬他肩膀,報復(fù)他。 他肩膀上現(xiàn)在還有個疤,那是某次我咬得痕了,血流了不少,把我自己都嚇著了。 余柏言笑我是吸血鬼,我說:我要是吸血鬼,第一個吸干你的血。 這些都是我們的往事,可等到他去了美國,這些往事就真的成了往事,永遠(yuǎn)不會再被他想起。 只是不知道,往后他跟卓越做. 愛的時候,卓越問他肩膀上的疤是怎么回事,他會不會如實告訴對方,是你卓越的親弟弟給我咬傷的。 這么一想,那畫面其實也挺痛快的。 那段時間我沉浸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念頭里出不來,論文弄得一塌糊涂,導(dǎo)師質(zhì)問我是不是打算延畢。 延畢就延畢吧,他媽的。 我當(dāng)時想:余柏言都他媽要去美國找卓越了,我還跟這兒演什么三好學(xué)生呢? 這么熬了快一個月,我總算還是見了余柏言一面。 大雨天他來學(xué)校找我,手里用塑料袋盛著水,水里游著兩條小金魚。 我走出圖書館就看見了撐著傘站在那里的他,本想裝作沒看到,可腳跟腦子不同頻,還是走向了他。 我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像我們昨天才剛見過一樣。 我問他:哪兒來的金魚?拿這玩意來這兒,給我燉魚湯? 余柏言笑:別鬧,這點(diǎn)小魚燉了不夠你塞牙縫的。 他說那是給我的禮物,來的路上看見了,覺得挺可愛的,就買來讓我養(yǎng)。 我接過金魚,心說老子就他媽是你養(yǎng)的魚。 后來這兩條魚我真的養(yǎng)了很長時間,精心照顧,直到余柏言出國。 說來也怪,它倆一直活得挺好,可在余柏言出發(fā)前往舊金山那天,一起都死了。 -------------------- 第51章 第 51 章 ========================= 51 有時候我會突然想起十七歲那年的夏天,余柏言乘火車前往北京求學(xué),而我笨拙的、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身后。 那一路上我都看著他的背影,沉浸在自己勾畫的美好愿景中。 過了快十年,我還是沒什么長進(jìn)。 余柏言去舊金山那天,我告訴他我學(xué)校有事,不能去送他。 他提著行李箱到我學(xué)校來找我,說是好久見不到,至少告?zhèn)€別。 我穿著被汗快浸透了的t恤,懷里抱著籃球。 他問我:就是為了打籃球,所以不能去送我? 我點(diǎn)頭:難得我想運(yùn)動一下。 余柏言盯著我看,欲言又止。 他走了不少的路來到體育館,出于對一個即將前往異國他鄉(xiāng)求學(xué)的友人的尊重,我抱著籃球又把他送到了校門口。 余柏言對我說:你小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說:是啊是啊,美國的學(xué)校我肯定是讀不了的。 他使勁兒扒拉我的頭發(fā),弄了他一手的汗。 我笑:不怕臟啊。 他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濕巾擦擦手,低頭的時候說:你哪兒我都碰過,臟個屁。 我笑得不行,笑得心臟都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么聊下去,我一準(zhǔn)兒要露餡。 招手?jǐn)r了一輛駛過來的出租車:快走吧,誤了飛機(jī)可是大事。 我估摸著,余柏言應(yīng)該心如箭矢,已經(jīng)扎在了美國。 雖然卓越不在舊金山,但往后兩人在同一個國家,想見面還不容易么。 我看著余柏言的眼睛,心里盤算著是不是應(yīng)該說點(diǎn)祝福的話,以示我的大度。 出租車停在路邊,余柏言說:我一窮學(xué)生,你讓我打車去機(jī)場? 去吧,我給你報銷。我說,就當(dāng)是我送你的臨別禮物。 我走過去,打開出租車的后備箱,直接幫他把行李箱放了進(jìn)去。 上車前,余柏言問我:再沒別的想說了? 我揮手,笑著跟他道別。 余柏言憤憤地瞥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地指著我的鼻子又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