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江愉辰在學(xué)習(xí)工作上一直保持著一種奇奇怪怪地默契，忙閑交錯開來。

    江愉辰明年帶的選修課程比較多，高等數(shù)學(xué)、線性代數(shù)和微積分。

    齊歆挑挑選選，準(zhǔn)備搶課的時候選微積分。

    他沒開電腦，暫時用的江愉辰的，畫線稿時誤點開了一張成績單。

    齊歆瞥到兩個五十分的，江愉辰是一點沒撈，平時分那欄只有六十分。

    齊歆動動鼠標(biāo)，把平時分拉高了一點……然后又改了回去。齊歆注意到這不是選修課的成績單，是江愉辰的專業(yè)課。

    萬一數(shù)學(xué)專業(yè)的學(xué)生覺得江愉辰的課隨便學(xué)學(xué)就能過，以后上課的時候不聽，欺負(fù)江愉辰怎么辦。

    不可以欺負(fù)他先生。

    江愉辰還在學(xué)校，門口有個賣糖葫蘆的大爺，他給齊歆打了微信視頻過去，問齊歆要吃什么味的。

    齊歆要了兩串圣女果的，視頻畫面一晃，齊歆怔了下道：“鄭老師？”

    “你和他在一塊？”

    江愉辰掃碼付了錢，沒注意到剛剛和他擦肩而過的男人。

    鄭勤看起來更邋遢了，褲腳都磨破了，夾著幾粒黃沙，他似乎也沒看到江愉辰，端著攝像機(jī)匆匆拍攝著什么。

    “沒有?！苯涑侥弥玫奶谴斑€要什么？”

    “買兩斤砂糖橘?！饼R歆說：“快要元旦了，小朋友喜歡?！?/br>
    “好?！?/br>
    兩人一貓的日子太過安逸，時間在忙碌間溜走，眨眼又到了新年。

    元旦三天假，江愉辰打算陪齊歆過兩天，最后一天回家。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崔靜倏打電話催他們回家。

    齊歆主動幫忙收拾行李，裝箱的時候江愉辰余光看到了齊歆的畫板。

    類似于剝核桃，撬開了一個豁口，一切似乎都變得水到渠成起來。

    齊歆和江愉辰一起回了老宅，上次齊歆來這還是因為成婚需要。一晃眼三年過去了。

    崔靜倏喜靜，親戚鄰里走動性不大的節(jié)日，基本都是家里人一起過。

    四個人口味不同，中午煮了火鍋，鴛鴦鍋。專門給齊歆開了一個辣鍋，崔靜倏調(diào)的底料。

    “阿愉，沒有醬油了?！贝揿o倏喊完才想起來江愉辰去廚房洗菜了，她頓了頓，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的齊歆，“粥粥，去樓下便利店買瓶醬油回來。”

    “哦好?！?/br>
    直到齊歆出門，崔靜倏才完全回過神。

    多一雙碗筷，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齊歆出門的時候有點飄雪，零零星星地，并不大，他沒撐傘。

    便利店沒什么人，老板娘坐在門邊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小齊？”林清宜看到齊歆的時候有些詫異，“你住在這么？之前怎么沒見過？”

    齊歆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林清宜，“你之前說開店……是在小區(qū)樓下么？”

    林清宜點頭，“對啊，不過我以前不在這?！?/br>
    “但我開的一直是便利店?！绷智逡苏f著笑了笑，“離婚后就把店賣了，重新盤了一家?！?/br>
    “沒想到是在你家樓下。”

    “也不是?！饼R歆拿了醬油，解釋說：“我和江愉辰回老宅過元旦，最近都在北京。”

    “曉得?！绷智逡擞质⒘艘煌腽Q飩，她沒要齊歆的錢，氣色也比之前在綜藝?yán)镆锰唷?/br>
    某種意義上，她很感謝半年前在綜藝?yán)锖妄R歆的那場相遇。

    風(fēng)雪倏然大了起來，齊歆頂著大雪跑回樓梯下，抬頭的瞬間和樓上拿著傘倉促出門的人四目相對。

    齊歆望向身后，大雪紛紛揚揚飄落。他忽然想起來，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雪夜里，他躲在傘下和江愉辰接吻。

    時間在這一刻慢了下來，落了雪的江南，像詩中的畫，最適合懷舊。

    齊歆笑著，一步步上了樓。

    ***

    2020年1月1日，元旦。

    這是齊歆和江愉辰在一起的第八年。

    風(fēng)起了雨落了，大雪壓透青松，有畫師在宣紙上這樣勾勒愛情。

    —全文完—

    番外 招人喜歡

    冬季干燥，早上剛醒那會，齊歆手背上都是抓痕。

    他自已撓的。

    齊歆手上每年都會起凍瘡，早先是那種塊狀的，要涂很多藥膏，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中藥味。后來好一些了，只是手背泛紅，連疙瘩也看不到了。

    但齊歆自已會抓，江愉辰根本看不住。

    因為齊歆每次抓的時候，都會哄騙江愉辰說：“我不撓，我只是碰碰?！?/br>
    往往碰著碰著忍不住就開始抓，抓完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次性撓個爽。

    江愉辰能怎么辦。

    于是江愉辰昨天夜里拿發(fā)帶把齊歆兩只手捆到了一起。

    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齊歆手背上多了兩道撓痕，不嚴(yán)重，差不多兩天能消。

    什么方法都試過了，威逼利誘過，批評教育過，齊歆就是改不了，和當(dāng)初熬夜一樣，一到冬天就撓手。

    改不了以后就捆起來。

    “粥粥，再撓打你了?！?/br>
    “哦?！?/br>
    江愉辰語氣發(fā)沉：“我真打?！?/br>
    齊歆抬頭看了江愉辰一眼，還是那個字：“哦。”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五分鐘，最后是江愉辰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