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節(jié)
但從沒有像今日這樣憤怒過,恨不得把那些人現(xiàn)在就都剁碎了喂狗。 他看著面前的尸體,眼神悲愴。 沒過多久,一隊(duì)人趕了過來,都是步卒,應(yīng)該是巡城的士兵聞訊而來。 那些人跑到近前給元輕則行禮,元輕則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為首的那個校尉道:“將軍,要不你先回府,這里我們守著?!?/br> 元輕則想了想,起身,然后忽然回身一刀,將那距離近的幾個士兵攔腰斬?cái)唷?/br> 然后一把掐住那校尉的脖子:“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想騙得過我?” 那假的校尉沒想到這么快被識破,想反抗都來不及。 元輕則把長刀發(fā)力戳在地上,一手掐著那假校尉的脖子,一只手握拳:“想騙我?你們哪里來的膽子!” 一拳轟在那假校尉面門上,直接把臉都給打碎了。 噗的一聲。 一把刀穿透了元輕則的心口。 他背后,一具尸體悄然起身,貼在他身后不停的轉(zhuǎn)動那把刀。 “騙你確實(shí)不容易,可又不是騙不了?!?/br> 扮作尸體的宋十三冷笑幾聲,抽刀后迅速逃了出去。 第446章 荒誕事 儀式并不重要。 這是宋十三發(fā)現(xiàn)的第二個樂趣,他感覺沒有用到什么儀式,那個元將軍的靈魂已經(jīng)獻(xiàn)祭給他了。 這是他平生以來殺過的最大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心里不得意。 逃出去之后,宋十三的嘴角都一直帶著笑。 他甚至想感謝萬域樓,如果不是因?yàn)楦巳f域樓的話,他的人生也只是還在江湖中小打小鬧。 他也要感謝陳微微,讓他從一個獨(dú)來獨(dú)往的殺人魔,進(jìn)化成了一個用腦子殺人的高手。 元輕則,一個跟了拓跋烈那么多年的軍中強(qiáng)者,獨(dú)領(lǐng)一軍的將軍,就這樣被他殺了。 死的很憋屈,也很不值。 元輕則甚至想過,如果有一天他會死,應(yīng)該是在戰(zhàn)場上力盡而亡。 他還想過,在他死之前,他身前身后,必是尸橫遍野,他手中有一把殘刀,背后有一桿殘旗,刀,旗,人,死而不倒。 可他卻被一個小人物,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給殺了。 元輕則一死,整個黎陽城里就亂了起來,北野軍幾乎傾巢而出,在城中大肆搜捕。 這一下,也不管之前被抓的那些人該死不該死了,憤怒之極的北野軍將領(lǐng)們下令滿城殺人。 幾百人被他們從大營里揪出來,拎到大街上砍了腦袋。 城中各處,北野軍都在仔細(xì)的盤查,只要拿不出自己是黎陽城本地人的證據(jù),馬上就會被抓走。 尤其是元輕則被刺殺那個地方四周的住戶,全都被帶走,互相指認(rèn),如果能互相證明身份,那就可活,證明不了的當(dāng)場格殺。 而這,恰恰就是宋十三希望看到的局面。 此時此刻,沒有人想到,他居然躲進(jìn)了元輕則的將軍府里。 幾乎所有人都出去追查兇手了,將軍府連往日里十分之一的人都沒有。 他就坐在元輕則的書房中,隨意的拿起一本書看了會兒,覺得餓了,還在書房里尋到了些點(diǎn)心吃。 躲到了快到早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悄悄離開將軍府。 一路小心翼翼的躲藏,然后還殺了兩個城中捕快,換上衣服后,像模像樣的跟著北野軍的人一起在城中搜捕。 之前衙門里的人被陳微微的手下偷襲殺了不少,所以新招募進(jìn)來的人,其實(shí)彼此都不熟悉。 宋十三又故意避開穿衙門官府的人,只和穿北野軍軍服的人一起走。 就這樣一直忙活到了中午,他甚至還混到了一頓分發(fā)下來的午飯。 坐在那和幾個士兵一起吃著干糧,也和那幾個士兵一起破口大罵那殺了他們將軍的刺客。 越是如此,宋十三心里越是興奮,史無前例的興奮。 到了天黑的時候,膽子越發(fā)大了起來,他干脆直接回了黎陽城衙門。 之前這衙門被燒了一把火,后院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修繕。 衙門里的許多大人都被殺了,還有幾具尸體在后院被燒成了焦炭。 所以現(xiàn)在衙門里的人都不愿意去后院,這正合宋十三的心意。 他就那么明目張膽的在衙門后院里睡了一夜,雖然睡的地方不怎么樣,也沒有被褥,但他還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到了早晨,他故意把自己的臉摸了些碳灰,然后排著隊(duì)到衙門后廚里領(lǐng)了早飯。 剛出鍋的白面饅頭,縱然沒有菜,吃的倒是也頗為滿足。 捕頭根本就沒有在意誰是誰,招呼了一聲,問人來齊了沒有,宋十三膽大包天的喊了一聲來齊了,然后那捕頭一招手,帶著他們繼續(xù)出去搜捕。 宋十三想著,如果自己膽子再大一些的話,他甚至可能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一名冬泊捕快。 想到這,他忽然又來了興致。 他跟上那個捕頭,到了外邊,捕頭分派人手到各處去查,然后帶了幾個人去了一個方向。 宋十三趁亂跟上去,到了頗為偏僻的地方,他立刻出手,將那幾個捕快都?xì)⒘?,然后生擒了那捕頭。 沒有什么儀式的必要了,逼問這捕頭姓名,然后將捕頭直接掐死,再換上了那套捕頭官服,他低著頭看了看自己,覺得還算不錯。 處理好尸體,找地方洗了臉,恢復(fù)了本來面目,然后他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走上了大街。 他就是要試試更荒唐的做法,到底能行不能行,此時的他已經(jīng)膽子大到有些瘋狂了。 到了正午,他遇到一隊(duì)捕快,上前直接給攔了下來。 說原本的捕頭已經(jīng)被賊人所殺,他是北野軍調(diào)派來的人,接任黎陽城捕頭。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有人目光中閃著疑惑,可卻沒有人敢當(dāng)面說出什么。 宋十三就帶著這隊(duì)人,在大街上四處搜查。 遇上北野軍的隊(duì)伍,他還會主動打招呼,還要順便介紹一下自己,是新來的捕頭。 還要客氣幾句,說不管什么事,只要有需要,直接吩咐他就行。 那些捕快,見這人和北野軍的人接觸頻繁,也就更不懷疑什么了。 到了天黑之后,他直接帶著隊(duì)伍回到衙門里,還說兄弟們都累了,讓后廚加個rou菜。 更放肆的是,他居然還想著應(yīng)該拉攏一下人心,于是自掏腰包……當(dāng)然是他從那捕頭身上搜來的錢財(cái),讓人悄悄的去酒肆買了些酒,別被北野軍的人看到了。 把衙門一關(guān),和捕快們喝點(diǎn)小酒,一起罵街,數(shù)他罵自己罵的最狠。 偏偏如此,竟是很快就和這群捕快拉近了關(guān)系,有人心中還是存著疑惑,可大家都認(rèn)可了,也就沒好意思直接問什么。 又到了早晨,宋十三招呼大家起來,還說賊人猖狂,昨日捕頭就被殺了,今天他也可能會死,若他死了,兄弟們多多保重。 結(jié)果這群人,居然被他慷慨激昂的話說的還有幾分感動。 人有多大膽,做事便有多離譜。 宋十三在接下來的日子,根本就沒打算離開這黎陽城衙門。 反正大人們都死了,元輕則臨死之前也沒有分派誰來做官。 他就裝模作樣的帶著捕快們每日都去配合搜查,更變態(tài)的是,他知道陳微微的手下藏身之處。 還帶著捕快清剿了一處,又帶著人直接把尸體都拉去了北野軍大營那邊。 還滿臉遺憾的說,賊人過于兇殘,寧死不降,沒能生擒。 就這樣一直過了六七天,有消息說,拓跋烈親率的大軍已經(jīng)要進(jìn)黎陽城了。 拓跋烈進(jìn)城那天,宋十三帶著捕快在路邊迎接,用最摯誠的行禮來表達(dá)他對拓跋烈的敬仰。 騎著那匹寶馬進(jìn)城來的拓跋烈臉色陰沉,他著實(shí)沒有想到,他的愛將元輕則會這樣死在黎陽。 看到那些捕快們連頭都不敢抬,拓跋烈甚至都沒有多留意一眼。 這些人在他眼中,幾乎沒有什么價值,最多算是不值錢的工具。 宋十三等拓跋烈走過之后才抬起頭,看著那位名滿天下的大將軍,他心里的得意和滿足,更是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拓跋烈進(jìn)城之后就召見各營的將軍,又問及黎陽城衙門里的事,得知衙門的官員都死了,只有一個捕頭代行職權(quán)。 還有人說,這些冬泊捕快雖然本事不行,但態(tài)度很端正,那個捕頭連日來帶著人搜捕賊人,倒也是盡職盡責(zé)。 拓跋烈根本沒有在意這個人叫什么,又是誰,隨口說了一句,那就讓他繼續(xù)暫代衙門職權(quán)。 大將軍一句話,宋十三就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捕頭。 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膽子愈發(fā)大了起來。 他以衙門人手不夠用為由,派人出去張貼了一些告示,說衙門現(xiàn)在招募人手。 條件之一就是,務(wù)必要黎陽城本地人,不能要外來的人口。 如此,也是為了不讓別人懷疑他。 只用了五六天的時間,他就給衙門招募來了上百人,還都是精挑細(xì)選過的。 每天,他都帶著人絕對足夠盡職的做好本分事。 他完全進(jìn)入了新的角色,還會主動去幫助一些老人孩子,越是如此,他心中那種畸形的滿足感就越強(qiáng)。 過了這幾天后,大概是拓跋烈又想起來了黎陽城衙門里不能沒有主官。 于是,派人過來通知,化名為赫連宋的宋十三,被任命為黎陽城府丞。 荒誕,離奇,以至于宋十三回到衙門里,把書房的門關(guān)上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