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靜地在一旁給昭戎添茶。

    “我昨天在這邊找了個客棧?！笔Y辛姿勢懶散地在對面坐下，“一時有些不得其解，沒來得及走。”

    陸景湛進(jìn)來給蔣辛添上茶盞，再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我忍不住看了看陸景湛，心道這孩子心態(tài)是真穩(wěn)。

    昭戎明顯在埋汰他。自打昭戎把他提到身邊做事，這孩子是誰的指令都聽，想法明顯很多。

    不過……昭戎這樣的態(tài)度，大概也不會介意梅先生的狀況。

    ——

    “既然你家小神仙那么向著你，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流言傳得那么廣，我覺得，一時半刻也壓不下去，不如直接添一把火。”

    我回過神，側(cè)目看向蔣辛。

    ……

    他倒是與我，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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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排版可以吧？沒弄過不知道這個東西，不知道改好沒。（不好意思地抓腦殼）

    第95章 縱有十萬八千夢，不如人間三兩風(fēng)

    “怎么說？”陸昭戎道。

    蔣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了于長玉一眼，聲調(diào)散漫：“上神是你的人，既然你不用求著他，為什么你們不商量著來？”

    “你父親那邊什么態(tài)度我不明了，所以雖然我?guī)湍懵?lián)絡(luò)了南術(shù)三家，但我目前不會跟你有什么太大的勾結(jié)。但讓一個想殺你的人不殺你，很顯然你也知道，只有兩種情況?！?/br>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陸昭戎，“第一呢，你對他徹底沒了威脅，要不你回家去別再出來，要不叫你家神仙去和周自鳴好好說道說道。怎么樣？憑你和上神這點(diǎn)八卦，騙過周自鳴應(yīng)該是可行的。”

    陸昭戎默了默，道：“臨行前長玉已經(jīng)去過周府，如果周自鳴信我們共同為他效力，就不會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下令援助渝州?！?/br>
    蔣辛笑了一下，慢悠悠道：“我不是援助你了嗎，我?guī)椭隳??！?/br>
    陸昭戎禁不住輕笑了一聲，蔣風(fēng)吟這幫不幫的，這么隨意，一點(diǎn)也不能讓人放心。

    他在心里迅速掠了一遍導(dǎo)致蔣鳳吟這般與他接觸的原因，接著話問：“所以呢？”

    蔣辛轉(zhuǎn)了轉(zhuǎn)茶杯，姿態(tài)仍然隨意，“第二，你對他的威脅大到他不敢動你。我不理解的就是，明明只要將流言風(fēng)向稍轉(zhuǎn)，說上天眷顧的是你，憑你和小神仙的關(guān)系——”

    “憑我和長玉的關(guān)系，過不了多久陸府就被圍了?！标懻讶纸拥?。

    “你約我就不會被圍嗎？有什么關(guān)系？”蔣辛放下茶杯，神色怪異，“風(fēng)向一轉(zhuǎn)，他信了你無二心就是一段佳話，不信——動不動不還得由你？這不比約我容易多了？”

    陸昭戎默默無言地看了他一會，輕輕把杯子放在桌上。

    室內(nèi)逐漸安靜。

    于長玉似愣了一下，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向他。

    蔣辛好不容易認(rèn)真的神態(tài)頓了頓，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的愣怔。

    片刻后，他忽然挑了挑眉，好似明白了什么，神態(tài)逐漸顯出些興味來，視線落在他臉上。

    陸昭戎垂下眸避開他的視線，注視著茶杯里泛起水紋的茶水，沉默不語。

    “昭戎。”

    于長玉聲音低柔。

    陸昭戎抬了抬頭，沒敢看過去。

    于長玉語氣頓了頓，似乎看了蔣鳳吟一眼，他聲音更輕了些，壓低聲音說：“昭戎，不論什么事情，不必顧忌我。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會有人敢阻止你。”

    陸昭戎怔了一下。

    陽光照射進(jìn)來，顯得水波清晰剔透。

    他轉(zhuǎn)頭，看向于長玉深邃的眼睛。

    于長玉神色平和地看著他，淺淺淡淡地笑了笑。

    陸昭戎心底頓時guntang起來。

    他猶豫了一瞬，立刻轉(zhuǎn)頭看向蔣鳳吟，問：“你為何，要等我父親的態(tài)度？”

    蔣辛神情里帶著一言難盡，仿佛牙酸，咧著嘴看了他們半晌，迅速低頭喝了口茶，接道：“唔，啊，是這樣?！?/br>
    他再次放下茶杯，嗆了兩口。

    “你看。”他順了口氣，“我能想到的，你，你和上神肯定也想得到。”

    陸昭戎安靜地等著。

    蔣辛終于順完了那口氣，話音利索起來：“那你父親肯定也想得到，對吧?！?/br>
    陸昭戎點(diǎn)頭。

    蔣辛手握重兵，又與他多有接觸，周鄂自然也防他。只不過也正是因?yàn)槭治罩乇芏醪桓逸p易動他。

    蔣辛這時態(tài)度不明，一旦暗地里做事并不盡心竭力，對他們這幾方來說都是災(zāi)難。

    旁的倒沒什么，無非危險一些。

    只是到時，一片混亂，讓于長玉如何自處？

    陸昭戎下意識攥緊了杯子，對蔣辛心底顧忌的內(nèi)容多少有些緊張。

    蔣鳳吟說：“你在外面，我也在外面。我家里雖然復(fù)雜，但蔣瓊在錦，不至于連那幾個人也鎮(zhèn)不住，一旦事發(fā)，蔣府上下她看顧得住。你呢？你父親母親和兄長，又該如何？若你父親另有打算，我到時是順你意發(fā)兵，還是順周自鳴的意擒你回去，你可想清楚?！?/br>
    陸昭戎皺起眉，問：“你既然考慮幫我，為什么要想我父親母親如何？我父親自有我父親的主意，哪怕敵對，也不至于與我掣肘，你想這些做什么？”

    ——蔣辛霎時愣住了。

    陸昭戎皺眉更甚，滿心疑慮地看著他，誠懇地發(fā)問：“你到底為什么莫名其妙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