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和下神色，放輕聲音說：“我是不想耽誤你的正經(jīng)事，真的，我在路上很想你?！?/br>
    昭戎理了理衣裳，不冷不熱瞥了我一眼，道：“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再被他欺負?！?/br>
    我愣了愣，沉思片刻，點頭：“好?！?/br>
    他開始吩咐人清理院子。

    等院落空了人以后，他叫信得過的人抬了幾個箱子，仔仔細細將書房搜刮了一遍，騰了一個庫房出來，上了幾重鎖。

    我站在院落里看著他指揮人，正思考，他轉(zhuǎn)頭看我說：“你過來，再封一層……那個金色的墻，只有得我命令才能進的那種。”

    我無言片刻，道：“……也不用這么小心?！?/br>
    他抱起胳膊冷冷地看我，也不說話。

    我只好過去揮出一道禁制。

    他這才收回目光，解釋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雖說只是金銀財寶，但畢竟琴川你待過，萬一落下證據(jù)被人認出來，到時不好收場。你別不長記性?！?/br>
    我笑了兩聲，點頭應(yīng)“好”。

    眼看大功告成，他忽然若有若無盯著我的手，欲言又止了半晌，問：“傳說……施法要結(jié)印？你為何……”

    我將手背到身后去，避開這個問題，“大部分傳說，都是人為?！?/br>
    昭戎便注視著我的手看了一陣，抬起眼看我，問：“九尾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緊跟上他的話頭，接道：“青丘山上的一只小獸，因為有九條尾巴，名叫九尾?！?/br>
    他似乎有所懷疑似的與我對視了一陣，但見我略有疑惑，他慢慢皺起眉，遲疑道：“九尾狐貍嗎？傳說中貌美智慧，禍國殃民的狐妖？你……你點她做什么？”

    我，“……”

    “那是假的?！蔽覠o奈地嘆了口氣，“你不是，看過古籍嗎？青丘之山有獸狀如狐，音如嬰兒，能食人。”

    他看著我半晌，問：“你在質(zhì)疑我的學(xué)術(shù)？”

    我，“……”

    “沒有。”我無奈地再嘆一聲，心道今天這架勢看來不能善了，于是多解釋一句：“是給你點的，殺器。沒有美貌智慧。”

    昭戎神色仍然不滿，警惕道：“到底只是書上寫，究竟有沒有不能單憑你講，等她來了，我見過再說?！?/br>
    我聞言頓時啞然，這很顯然已經(jīng)算是刁難我了。

    我秉持著少說少錯的想法，平和地點了點頭，“好?！?/br>
    他冷哼兩聲，低聲辯駁道：“那可真是不好說。溫柔刀也是刀?！?/br>
    我，“……”

    他又瞥我一眼，問：“祝師又是什么？”

    我老老實實回答他：“祝是祭祀時主持祭禮的人，我的祝師是于燕之。巫師負責(zé)與神溝通，擅長占卜，目前由神婆，于桐任職?！?/br>
    昭戎臉色這才好看些，與我并排著去見了陸先生。

    ——

    陸先生見我仿似有許多話，但不知是礙于昭戎在，還是想說的有些多，不知從何處開口，于是最終抬頭看了半晌，又低下頭去喝茶，什么也沒說。

    簡單問了兩句，陸先生輕而易舉將我們放了過去。

    快得有些不可思議。

    小雨迷迷蒙蒙，一層雨悄然下涼了天氣。

    我在陸先生奇怪的態(tài)度里茫然地坐在圓桌前，安安靜靜吃了一頓團圓飯。

    陸夫人……她瞧見我并沒有太過失態(tài)，陸先生對我也沒有太過挑剔，陸昭華甚至還問了一句：“于小魚呢？”

    我愣了愣，接話道：“我叫他去做事了。”

    陸先生抬頭看了我一眼。

    緊接著，這個話題很迅速就過去了。

    于是隱忍壓抑了許久的情思在飯后瞬間引發(fā)——

    我前腳將將踏入臥房，陸昭戎回頭便吩咐：“備水。”

    我尚且回了回頭，他卻腳尖勾著房門一把甩上，不知怎么就將我按在了門板上——好險我才穩(wěn)住身形，手不自覺扶住他的腰。

    陸昭戎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狠勁，威脅道：“上神答應(yīng)我的，可不要忘了?！?/br>
    濕漉漉的涼空氣順著門縫鉆透衣裳，我低頭一瞬，便驟然瞧清了他原本野性難馴的爪牙。

    仿佛瞇著眼睛舔爪的獅虎，又仿佛——天空中冷冰冰盤旋繚繞的鷹隼。

    我扣著他腰的手逐漸克制不住地用力，手指忍不住在原位置游離，視線里清晰瞧見他眼中的火熱，恍惚一瞬，我竟不合時宜地想道，這才對。

    這才像我最初，在天虞山下見到他的那一瞬。

    危險，迷人。

    我伸手便拽住他的衣裳撕扯，他不甘示弱地捧著我的臉啃咬，并不明顯的雨雷轟隆隆一陣滾動，呼吸交纏的節(jié)奏轉(zhuǎn)瞬之間變得毫無章法，一時間相抗，又一時間輕喘。

    一路糾纏到床榻邊，我堪堪跌坐在床上，他這時便一撩衣擺，跨坐上來。

    也許是不安，也許是氣憤，他刻意補充道：“就照書房那一陣的來，如何？”

    我喉間滾動了一下，膝蓋抬了抬，讓他靠我更近些。

    他低下頭，眼睛里帶上了欲色。

    我心底的可怖想法瞬間炸開，只道，如此強硬又瘋狂的陸昭戎，可真是罕見到想叫人摧折的地步。

    “……長玉。”他輕嘶了一聲，“你往我衣服里放了什么？”

    我手里揪著他已經(jīng)被扯壞的里衣，聞聲驀然輕笑，道：“你這個樣子，衣服里放什么都會掉出來的，別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