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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HP同人] 蘇格蘭浪漫在線閱讀 - 第163章

第163章

    在她做出決定之前,小天狼星就眼疾手快地掐掉了一串即將爆炸的槲寄生漿果,又用杖尖敲了敲冬青葉沙沙搖擺著的枝條,使花環(huán)變得安靜、普通,而且毫不起眼。

    伊薇特默默端詳了它一會兒,似乎是對此感到滿意,就不再注意那個啞巴花環(huán)了。

    喧鬧了一個白天的布萊克老宅,至此才恢復(fù)了一點(diǎn)平常的氛圍。

    墻壁和肖像仍舊被金紅的綢緞和富有節(jié)日氣氛的彩色掛飾所覆蓋,圣誕樹樹頂上的那顆碩大的金色星星也仍舊熠熠閃光。但少了魔法的作用,一切會動的都不再動了,一切發(fā)聲的也都?xì)w于沉寂。

    直到此時,哈利才從持續(xù)的狂歡中抽身出來。

    被不間斷的外部刺激持續(xù)轟炸的眼睛、耳朵和大腦得以喘息和休憩,他終于遲鈍地意識到,自己這會兒已經(jīng)筋疲力盡、饑腸轆轆了。他疲憊地癱在沙發(fā)上,動也不想動。

    “走吧,哈利?!毙√炖切钦泻羲?,“到晚餐的時間了。”

    伊薇特原本已經(jīng)走到客廳門口,聽到小天狼星叫出這個名字,又回過頭看了看。

    她看到正從沙發(fā)里站起來的哈利,眉梢就不自覺地挑了一下,好像直到這時才想起來家里還有這么個孩子。

    隨即哈利就發(fā)覺她輕輕皺了一下眉。

    在德思禮家的屋檐下生活了十一年之久,哈利對于諸如撇嘴和皺眉這些神情,已經(jīng)具有了一種相當(dāng)敏銳的感知力。

    通常來說,佩妮姨媽在露出類似的表情之后,緊接著就會朝他尖聲嚷嚷:“快點(diǎn)把臟盤子收走”和“別踩臟了我的地板”。而弗農(nóng)姨父則會對他咆哮:“滾回你的碗柜里去”,或是“不許問問題”。

    坎貝爾夫人又是為什么皺眉呢?

    哈利的大腦飛速旋轉(zhuǎn),拼命回想著自己有沒有什么沒做好的事。

    是不喜歡小天狼星為他做出的這些節(jié)日裝飾?不喜歡客廳被他們兩個折騰得太過凌亂?還是不喜歡在圣誕節(jié)這樣特殊的場合和哈利這個電燈泡一起吃晚餐?

    她雖然幫過哈利好幾次,甚至還送了他圣誕禮物,但有埃弗里、斯內(nèi)普和馬爾福家做例子,哈利實(shí)在不認(rèn)為她是個溫柔和善的好脾氣女巫。

    假如他真做了什么讓她難以忍受的事,哈利相信,伊薇特·坎貝爾絕不會像包容小天狼星那樣去包容自己。

    還沒等哈利想出來一個答案,坎貝爾夫人就已從他身上移開了視線。

    她環(huán)顧四周,用比方才盯著冬青花環(huán)還嚴(yán)厲的目光打量著客廳中的裝飾品,慎重地逐一審視它們。

    就在哈利以為她是想要隨機(jī)挑選一樣圣誕裝飾對其進(jìn)行人道毀滅的時候,就看到坎貝爾夫人舉起魔杖,重新點(diǎn)亮了樓梯扶手上那串剛被她親手熄滅的閃爍彩燈。

    小天狼星倚著客廳的門框,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饒有興致地盯著妻子,一言不發(fā)。

    伊薇特被彩燈乍然亮起的光芒刺激得偏了一下頭。

    她一邊捏著眉心緩解眼痛,一邊低聲念出咒語將燈光調(diào)暗,接著退了兩步,隔出一段距離,謹(jǐn)慎地觀察那串靜靜變幻色澤的彩燈。似乎是覺得這樣的亮度并不好看,猶豫了一會兒,又將略顯暗淡的燈光再調(diào)亮了一點(diǎn)點(diǎn)。 然后她轉(zhuǎn)頭看看小天狼星,又看看哈利,語氣平淡地問:“這樣可以嗎?”

    哈利對上她的視線,不明所以地茫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天狼星卻很自如地果斷接話道:“我看可以,親愛的。既不刺眼,又足夠熱鬧?!?/br>
    足夠熱鬧?

    哈利愣了一下。

    為什么小天狼星要說足夠熱鬧?

    該不會、或許……難道說——

    坎貝爾夫人是因為看到了他在這里,想為他保留一點(diǎn)點(diǎn)“足夠熱鬧”的節(jié)日氣氛,才允許那串彩燈繼續(xù)亮著嗎?

    她剛才環(huán)顧周圍、四處打量,是為了在自己能夠容忍的范圍之內(nèi),找出一件不刺眼也不吵鬧的圣誕裝飾嗎?

    因為她自己不能確定這串彩燈是不是足夠讓人快活,才會去征詢小天狼星和哈利的意見,問他們“這樣可以嗎”?

    哈利想明白這件事,突然覺得有點(diǎn)想笑。

    這位似乎永遠(yuǎn)都游刃有余的高傲女巫,在難得主動向誰示好時,竟然出乎意料的生澀笨拙。但這份善意卻又如此直率、如此坦然,幾乎令人覺得可愛。

    哈利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當(dāng)成需要哄著的小孩子了。

    被坎貝爾夫人。也被小天狼星。

    他哪里有那么幼稚?又不是非要有燈火閃耀、鐘鈴悅耳,才會覺得新奇有趣。和在德思禮家度過的那些圣誕節(jié)相比,哈利其實(shí)只要能和教父呆在一起,就很滿足。

    小天狼星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diǎn),卻仍舊費(fèi)心搜羅了各種裝飾、玩具和禮物,讓這個圣誕節(jié)成為哈利有生以來度過的最好的圣誕節(jié)——好過德思禮家的圣誕節(jié),也好過霍格沃茨的圣誕節(jié)。

    ……

    哈利這邊正在為教父和他妻子的心意滿懷感動,就看到小天狼星伸出手,一把拽住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坎貝爾夫人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懷里,笑嘻嘻地低頭吻了吻她的鬢角。

    “我也能選一樣嗎?”他在她耳邊小聲問,“我特別喜歡那簇槲寄生?!?/br>
    他的聲音低沉,同那只深灰色的眼瞳一樣,具有一種慵懶而隨性的特質(zhì),無端令人著迷,說到最后一個詞的時候唇角含笑,顯然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