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他話中的調(diào)侃意味，還是因為他拂在自己耳邊的溫?zé)嵬孪?，伊薇特的耳垂rou眼可見地變成了淺粉色。但她神情仍舊鎮(zhèn)定，不為所動地偏了一下頭，躲開了小天狼星湊近的臉。

    “你想怎么做都行，小天狼星?！彼届o地說，然后抬起眼睛，和顏悅色地朝他笑了一下，接著用相當(dāng)冷酷而堅決的口吻補充道：

    “但我絕不跟會結(jié)出爆炸漿果的東西呆在同一個房間里。”

    小天狼星于是惱火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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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一頓足以喂飽耶穌和他十二使徒的圣誕晚餐，哈利獨自留在門廳拆禮物。

    圣誕樹下放著的禮物盒子足有二十多個，堆起來有半人高，其中只有零星的四、五件標(biāo)著伊薇特或小天狼星的名字，剩下的就都屬于哈利。

    把全部禮物都拆開、把玩鉆研、再搬到回房間，又把所有包裝紙和紙盒收拾好，花了他差不多一個小時。

    等哈利再次走進客廳的時候，小天狼星正和他妻子并肩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這實在有點兒令人意外。因為，平心而論，哈利并不認(rèn)為教父是愿意坐下來安安靜靜看一會兒書的那種人。

    但他此刻確實就坐在那兒，和坎貝爾夫人蓋著同一條深紅色的珊瑚絨毯，目光落在她膝頭攤開的書本上。

    坎貝爾夫人指著書本中的一句話，輕聲對他說了什么，小天狼星就動手把書“嘩啦嘩啦”往回翻，翻到某一頁，在上面畫了兩個圈，接著捏起手指，簡潔利落地比了一個哈利沒看懂的手勢。

    坎貝爾夫人卻被他手勢所傳達(dá)的意思逗笑了。

    哈利從沒見她這么笑過。

    女巫用手掩住嘴唇，沒發(fā)出一點兒笑聲，但她笑得肩膀都聳動起來，無法自抑地歪倒在小天狼星身上。她的眼睛彎成一道好看的弧線，連帶著臉龐和五官的線條都顯得更柔和生動，一向都沉靜而冷峻的眼瞳湛然發(fā)亮，鮮活得像是暖風(fēng)破開冰面，撩動起瀲滟的明凈水波。

    小天狼星也跟著她一同笑起來。

    他湊在她耳邊說了句話，接著又開始“嘩啦嘩啦”地往前翻書。坎貝爾夫人抿著嘴笑得停不下來，同時卻毫不留情地拍開了他的手，把書翻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小天狼星就不再亂動了。

    他悶聲笑著，揉了揉后頸，視線暫時從書本中抽離出來，這才看到了站在客廳門口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的哈利。

    “嘿！”他挑起眉，朝哈利招了招手，“你拆完禮物了？”

    哈利點頭，抬腳邁進客廳，謹(jǐn)慎地選擇了一個離他們不是很遠(yuǎn)、但也并不近的位置坐下。

    伊薇特并沒抬起頭看他。

    但哈利注意到，她眉眼間那種輕快而真切的笑意一下子收斂起來，消弭得那樣迅速而徹底，和方才與小天狼星單獨相處時截然不同，幾乎讓哈利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在他人面前將情緒展露出來，這似乎讓她很不自在，眼睛一垂，就重新用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把自己和外界隔離開。

    小天狼星倒是對哈利咧嘴一笑。

    他低頭在妻子耳邊說了些什么，她的眼中就又恢復(fù)了一點輕盈的笑意，但仍舊沒抬頭看哈利，也不再理會小天狼星，只是置身事外地靜靜看書。

    小天狼星也不怕打擾她。

    “別在意你伊芙阿姨?！彼嬖V哈利，“她在讀夏普夫人的詩，魔文的韻律是存在于眼睛和文字之間的，和耳朵沒關(guān)系。我們吵不到她?！?/br>
    然后他和哈利聊起圣誕禮物、聊起即將到來的o.w.ls、聊起討厭的教育令和da的進展。

    雖然烏姆里奇仍舊通過法律執(zhí)行司的權(quán)力限制著學(xué)生們的魔咒實踐，但是有教授們的暗中支持和掩護，da每次都能相當(dāng)順利地避開督學(xué)、費爾奇和糾察隊的掃蕩。

    哈利的大腦封閉術(shù)也跟金斯萊練習(xí)得不錯，至少沒再做過令人不安的噩夢……鄧布利多一直呆在學(xué)校，督學(xué)也不敢經(jīng)常找他麻煩……他喜歡的那個拉文克勞找球手姑娘跟塞德里克·迪戈里分手了又和好……總的來說，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小天狼星接著提到，坎貝爾夫人也許會給o.w.ls的天文學(xué)考試出一部分考題，甚至有可能親自去霍格沃茨監(jiān)考，又暗示哈利她最近對北極星和半人馬座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被妻子頭也不抬地打了一下手背以示警告，這才沒能給教子泄露更多的題目。

    哈利樂不可支地看到，在坎貝爾夫人察覺不到的角度，小天狼星對他做了個“等下再說”的口型，結(jié)果又被“啪”地打了一下手背。

    女巫面無表情，看上去無動于衷，但哈利敢肯定，這次的力道比上次重了不止一點兒。

    伊薇特一直聽著他們說話，卻一直也沒參與其中。

    似乎她所有的話都已經(jīng)跟小天狼星說完了，并沒什么要留給哈利的。

    她安靜地垂著眼睛，將自己包裹在一個安全而舒適的繭中。外面世界的一切動蕩都不足以使她抬一抬眉梢，而她的世界里此刻具有意義的，唯有膝頭攤開的這本書，和從始至終都將她攬在懷里的小天狼星。

    直到這個夜晚結(jié)束，直到哈利打著哈欠離開客廳去睡覺，她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第59章 所擁有的

    圣誕節(jié)第二天的凌晨，摸黑到地下廚房找水喝的哈利，剛走下樓梯就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