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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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大人留我一命,我愿意給大人做牛做馬,為奴為婢?!?/br> “愿意給我做奴?”謝卻山捏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他的笑容消失了,沒有一點(diǎn)表情,“你已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沒有骨氣嗎?” “骨氣幾斤重,又抵不過人命。” 南衣眼中含淚,被迫對上他幽深的眼,此刻她非??謶?,全憑本能回答。 謝卻山?jīng)]有忍住眼里的厭惡——讓人討厭的回答。 無骨的女人就如浮萍,只能這樣仰著頭苦苦哀求,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但是你又能指望一個小毛賊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呢? 她的本能全都是為了活命,什么家國大義,什么君子守節(jié),她一概不知。 這種人,甚至都沒有動刀殺的必要,但他還需要最后再確認(rèn)一次。 謝卻山松了手,將人拂開。 “既然你說你不識字,那你便聽天意,自己擇生死吧。” 謝卻山在雪地上寫下幾個字——死、薨、卒、歿、夭。 “這幾個字里,你選一個,若選到了生,我便放你走?!?/br> “當(dāng)真?選對了真的能放我走?”南衣眼里燃起了一點(diǎn)希望,但方才的香卻讓她心有余悸。 “鶻沙是岐人,岐人做事隨心所欲,不重信用,但我自小讀圣賢書,有些道理還是刻在骨子里的。大部分時候,我都言出必行?!?/br> “大部分時候……是什么時候?” “掌握別人生死的時候?!?/br> “那無法言出必行的時候,又是什么時候?” “無法掌握自己生死的時候。” 他說得很有道理,南衣被說服了。當(dāng)下,她也只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她沉下心,認(rèn)認(rèn)真真地開始在那幾個字里頭挑選。 謝卻山盯著南衣的神情,她若識字,便會知道這里沒有“生”,只有“死”,無論選什么都是死??伤樕蠀s看不出一點(diǎn)猶豫,認(rèn)真地在赴這場賭局。 “這個字是生?!蹦弦轮钢稗啊弊?。 “你確定?” 南衣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為什么?” “這個字最復(fù)雜。我想,生應(yīng)該比死難很多,所以應(yīng)該就是這個字?!?/br> 生比死難很多——謝卻山臉上一頓,微微出了神。 薨,是王侯之死,是比黎民百姓的生死更為復(fù)雜的博弈,所以這一筆一畫,如此難寫。 “我選對了嗎?”南衣仰著頭,忐忑地望著謝卻山。 謝卻山望向這雙清澈的眼睛,他覺得她就是這個世間輕飄飄的一片葉子,她的生死沒有被賦予太多其他的意義,甚至連善惡好壞都沒有。 她就是這么卑微地想活。 這一刻他相信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腦中閃過一絲邪惡的念頭,他想要掐滅這絲清澈,讓這個世界永遠(yuǎn)地渾濁下去,但又有一個瞬間的他覺得,偶爾有這么一絲愚蠢的清澈也未必是壞事。 謝卻山撿起地上滅了的香,重新用火折子點(diǎn)燃,插在地上。 “你選對了,但也不全對,所以——” 淡淡的煙氣騰起,象征著某種狩獵游戲的開始。南衣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可清楚自己的小命不過在他一念之間。 “我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跑,不要被我找到,否則——”謝卻山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南衣,“萬劫不復(fù)?!?/br> —— 南衣拼了命地往前跑,凜冽的風(fēng)灌入喉中,連呼吸之間都有一股鐵銹的味道。雪越來越大,山路愈發(fā)難走。 她和龐遇的對話仍在她腦海里震耳欲聾。 “如果我們被岐兵找到了怎么辦?這封絹信肯定就保不住了?!?/br> “那你就出賣我。” “什么?” “出賣我,你才有可能獲得岐人的信任活下來。即便發(fā)生最壞的情況,你我之間也必須活一個,將消息傳出去。我本就是將死之人了,所以我死,你活?!?/br> “可就算我活了,我能做什么?” “你只需要去瀝都府的過雨樓中,一字不漏地告訴掌柜,‘買一份澄沙團(tuán)子,做成桃花模樣。桃花素來只有五瓣花,但我卻要六瓣的形狀。’” 南衣有些蒙:“然后呢?” 龐遇停下腳步,十分認(rèn)真地看著南衣。 “然后,找個地方躲起來,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不要被謝卻山找到?!?/br> 第6章 秦家女 臨近的官道上有輛馬車馳過,南衣想要追上去求助,腳下一急,卻被埋在雪中的藤蔓絆得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馬車?yán)锏娜撕盟聘袘?yīng)到了什么,一只纖長的手掀開布簾,車內(nèi)的男子往外面看了一眼,但四處只有白茫茫的雪,也沒瞧出什么異樣來。 寒風(fēng)灌進(jìn)來,謝衡再忍不住咳了幾聲。同座的喬因芝立刻緊張地伸手,忙幫他放下簾子,替他攏了攏大氅,心疼地看著他。 謝衡再朝她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馬車就這么駛了過去。 南衣艱難地從雪里爬起來,她遠(yuǎn)遠(yuǎn)瞥見車?yán)锏哪凶铀坪跸崎_簾往外看了一眼,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跑過去,馬車便行遠(yuǎn)了。 南衣欲哭無淚,后面是追兵,而前面是沒什么遮擋的官道,她幾乎已陷入孤立無援、走投無路的地步。一瞬間她有些惶然,她能不能逃出他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