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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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謝鑄,謝卻山是離窗口最近的,坐在門口的鶻沙立刻走到窗口探身看出去,窗外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 第24章 長街晚 電光石火之間,謝穗安一個翻身躲到了屋頂。回過神來后,她反應(yīng)過來那個熟悉的聲音似乎是南衣的。 謝穗安意識到屋內(nèi)情況有變,她也來不及多想南衣是怎么混進(jìn)宴席的,里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既然南衣選擇用這么冒險的方式“打草驚蛇”,定然是有巨大的風(fēng)險了。她不敢多停留,立刻離開。 鶻沙有些惱怒,他也知道這下雞飛蛋打,誘敵深入不成了,朝南衣怒斥:“哪來的人,你這賤人胡說什么?” “奴家,奴家就是恍惚看到有個黑影……” 她還在裝,聲音軟得像是掐成了一條線,委屈巴巴地回答著,一字一句的熱氣都呼在了謝卻山的頸邊。 謝卻山忽然有點煩躁起來,她倒是不必什么事都學(xué)的那么快,連歌姬那股子勾人的妖魅都學(xué)去了七八成。 他冷著臉,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下去。 “多事之徒——滾。” 南衣被摔到地上,他用的力道剛剛好,倒是不疼。她有點鬧不明白了,他能這么輕易就放了她?但他尊口既開,她豈有不跑的道理。她連忙起身,一抬眼卻意外看到謝鑄身邊的歌姬神情有點不對,似乎往謝鑄手上塞了什么東西。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沒人注意他們。 那個歌姬——是個秉燭司的細(xì)作! 南衣意識到要發(fā)生什么了,她想迅速離開這個現(xiàn)場,但就在她即將推門出去的瞬間,雅間外新鮮的空氣剛涌入鼻息,一聲驚呼便從她身后傳來。 綁住謝鑄的繩子不知道何時被解開了,他竟趁眾人不備,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 南衣回頭看,亦是驚了。 她本想謝穗安撤離了,但房中那細(xì)作還不甘心,想繼續(xù)營救謝鑄,沒想到歌姬只是幫謝鑄松開了繩子,好做出這個以死明志的動作。 謝鑄從花朝閣雅間跳下去,就是于眾目睽睽之中向整個瀝都府言明,他沒有叛岐。岐人想要營造的假象,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雅間中亂作一團(tuán),歌姬們哭哭啼啼地尖叫起來,那名細(xì)作故意引著眾人往外涌,南衣也趁亂離開了房間。 鶻沙顧不上這群女子,從窗口看出去,氣得七竅生煙。 這個高度,謝鑄也死不成,花朝閣門前還有岐兵駐守,也不可能有人營救他,但附近街巷擠滿了圍觀的人,這一幕被民眾們看得清清楚楚,樓下議論的聲浪越來越大。 “一群廢物!還不去把圍觀的賤民趕走!立刻將這條街清出來!” 房中的岐人將領(lǐng)們得了命令,忙不迭奔下樓。 謝卻山端坐著紋絲不動,淡淡地看了一眼鶻沙:“鶻沙,你搞砸了?!?/br> 語氣里幾分陰陽怪氣。 鶻沙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齒:“他娘的,是我小看謝鑄了,他倒是有骨氣?!?/br> “無妨,唱紅臉的馬上就來了?!?/br> “謝卻山,什么意思?!”鶻沙暴怒,朝謝卻山吼道。 謝卻山不答,將杯中酒飲盡,起身要離開。剛打開門,卻看到花朝閣的mama慌里慌張地出現(xiàn)在門外。 “官,官人……奴家方才發(fā)現(xiàn)柴房中有一名被打暈了的歌姬,身上的衣服也被換走了……” 這消息簡直火上澆油,鶻沙氣得一腳將面前的椅子踢開,漆木椅遭不住這么大的力道,頓時散了架。他強(qiáng)沉一口氣,反應(yīng)過來:“那狗東西必定還沒跑出花朝閣!” “封鎖花朝閣,找人?!敝x卻山平靜命令道。 南衣以為只要離開那個房間,自己就安全了,然而她還沒出后院,岐兵就將花朝閣封鎖了。 再想翻墻出去怕是難了。若是回不到望雪塢,在這里就被抓住,落到鶻沙手里……后果南衣都不敢想,新仇舊恨,怕是得一起算到她頭上。 難怪謝卻山這般戲弄她,原來是料定了她這趟有來無回。 岐兵整齊列隊穿過連廊的腳步聲傳來,南衣心下茫然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后院倒是停著一輛馬車。 …… 馬車是謝卻山的。 抓人是鶻沙的事,他不必留在現(xiàn)場,于是準(zhǔn)備回望雪塢。剛掀開馬車的氈簾,滿檐燈籠的光瀉進(jìn)昏暗的轎廂內(nèi),謝卻山看到了里面蹲著一個少女。 摘掉了流蘇面罩,臉上還抹著濃妝,有種別開生面的囂艷。 賀平驚訝,剛想出聲,卻被謝卻山制止。 南衣與謝卻山對視著,眼里掠過巨大的決心。她心一橫,撲通一聲順勢跪下了。 “我的命是公子給的,我愿意給公子賣命,公子您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br> 南衣絕對是一根合格的墻頭草。 那時謝卻山讓她盯著謝穗安,她沒有答應(yīng),可為了解決當(dāng)下危機(jī),她便只能豁出去了,先賣弄一波忠心。左右她今天都是逃不過,還不如從謝卻山這里試試辦法。 謝卻山不置可否,踩上腳凳進(jìn)入馬車。 車簾一落,逼仄的空間只剩下兩人。 謝卻山落座,南衣便跟著他的方向挪了挪膝蓋,眼巴巴地看著他,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當(dāng)真?”謝卻山挑眉。 “千真萬確,否則天打雷劈!”南衣當(dāng)場起誓,反正她攢下的天打雷劈都夠神仙渡劫了,她也不缺這一次“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