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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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夫人嘆了口氣,看向唐戎。 “唐戎,你幫幫她吧。這里拘不住她?!?/br> “是,夫人?!?/br> 唐戎永遠會遵從她的話。 策略也很簡單,唐戎提著劍直接殺出去了,一副魚死網破之態(tài)。這些守衛(wèi)沒料到里面的人會這么兇地反抗,應付得人仰馬翻,但好歹是將唐戎擋回去了,又在院門上上了三道大鎖。 南衣趁亂從院墻上翻了出去。 她也不去別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的行動如果魯莽了,會引發(fā)更大的麻煩。外頭秉燭司還有梁大和九娘照應著,想必會迅速行動起來,將明面上的一些東西轉移走,確保損失最小。 她在秉燭司的體系里,還沒有那么熟練,去了也沒用。她的優(yōu)勢,是不起眼,是足夠機靈,而她的目標也很清晰。她留在望雪塢,就是為了謝卻山,她不相信他真的會袖手旁觀。她說過,他若不是叛徒,她要去做他的同伴。倘若她就是瞎了眼看錯了,再不濟,他那里也能打聽到一些消息,總比干等著要好。 她悄無聲息地摸進謝卻山的房間,藏到了衣柜里。 謝卻山剛換了一身夜行服準備出去,腳步邁到門口,目光不經意間望到院里矮墻上的花,忽然頓了頓。 南衣透過衣柜的縫往外看,有些緊張,她已經盡量不發(fā)出聲音了,還是被謝卻山察覺了? 可謝卻山也沒有回頭,就這樣立著,背影顯得落寞。 春花還未謝,依然開得蔥蘢。即便在這樣一個緊張的心境里,他還是忍不住駐足多看了一眼。 就這樣,遠遠地看一眼就夠了。他慶幸自己沒有與她糾纏太深。過去他沉溺于這些溫存之中,差點忘了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他應該是個壞人,要么就是個死人。 他哪有資格談春花秋月。 現在就很好,一整塊都切割掉,干脆又利落。 謝卻山耳朵忽然一動,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他眉頭一皺,立刻折身回到房間,迅速將身上衣服剝了。 他草草將夜行服踢到床底藏起來,外頭便傳來敲門聲。謝卻山只著一件素色中衣,打著哈欠去開了門。 “鶻沙將軍?” 目光望出去,外頭擠了滿院的士兵。謝卻山有些清醒了,奇道:“這大陣仗,是要做什么?” 鶻沙直接擠進房中,打量了謝卻山一眼,面上的跋扈是一點都不藏了。 “你這么早就歇下了?” 謝卻山露出了點火氣:“怎么,這也要跟你報備?” 鶻沙故作親密地跟謝卻山勾肩搭背,湊過頭去神神秘秘地說:“你這說得是哪里的話,我可有一樁急事,要公子幫幫忙,這才深夜打擾。” 謝卻山抱著胸,有點不耐煩:“承蒙抬舉,不過——我人微言輕,哪能幫得上你的忙?” 謝卻山心里清楚,他這點裝腔作勢,已經維持不了什么了。 找他幫忙?笑話。 這么多兵,就是直接來按他上刑場的。 要命的是,鶻沙來得太快了,他還不清楚船舶司里發(fā)生了什么,宋牧川是什么情況,他都沒來得及動作,就已經在極度被動的處境里了。 “船舶司里抓到一個秉燭司的大人物——這人,還非得你親自來審不可?!?/br> 鶻沙臉上的嬉皮笑臉已經悄然退去,暗含了幾分強勢。 今天就是架,也要把謝卻山架走。 他要牢牢盯著謝卻山,不讓他做一點小動作,他要把這些興風作浪的諜臥底都連根拔起,從此瀝都府就再也沒有蚊蠅蛇鼠。 謝卻山知道逃不過,再推脫也顯得可疑,只道:“總得讓我換件出門的衣服吧?!?/br> 望了眼屋內,鶻沙沒看到人影,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南衣藏在衣柜里偷聽,已覺心驚膽戰(zhàn)——鶻沙為什么要帶走謝卻山?他在船舶司里究竟查出了什么,難道謝卻山也自身難保了? 謝卻山折身回到內室,關上門。他知道這只是無用的拖延時間之計,一旦出了這道門,他的生死也由不得他了。今日他已經豁出去了,鶻沙既然來請他,反而暴露了一件事,便是他還沒拿捏到宋牧川是秉燭司首領的實際證據。 無論如何,他都要為宋牧川把路鋪平。 君子正衣冠,這也許是生前最后一件衣服了,還是要好好穿的。 謝卻山打開衣柜,目光忽然一震。 南衣已經盡力讓自己縮到衣服堆里,讓陰影籠罩著她,但這么大個人,多瞄一眼就能瞧出來了。 被發(fā)現就被發(fā)現了,南衣只慌了一下,很快便坦然了,大而清澈的眼直勾勾地盯著謝卻山。 他確實沒留意到她什么時候進來的。 在這種無聲悲壯的時候見到她,他心中百感交集,竟有些慶幸,隨后又生出無限的惆悵。 老天爺還是憐憫他的,雖然這憐憫只有一絲一毫,只給他了片刻的寬慰。他靜靜地看她,那樣的眉眼,那樣的臉龐,看了無數遍,依然覺得不夠。他像個即將赴死的囚徒,在行刑的前一刻目光貪婪地攫取所見世界的美麗,仿佛這樣才好捱過黃泉路,抵過孟婆湯,留下一些永不磨滅的東西。 可這世上的不朽,都只是人的臆想和妄念罷了。 謝卻山什么都沒做,收回目光取了衣服,便默默地關上了柜門。 剛轉身要走,褲腳卻被一只手緊緊地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