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王潔有點牙酸,看了他一會,說:“那可以吧,聽你們的?!?/br> “那中心的燈帶也給我加上!”李小溪舉手。 直到天光暗下來,于叢都沒能提出疑慮,期間倒是確認了不少活動的細節(jié)。 吳四方給了“溯”最高的自由,于叢拉著李小溪四處詢價,把大多數(shù)市中心的場館和藝術(shù)商場都丟給王潔看,大多數(shù)都是用錢就能砸出來的合作。 “都行吧?”王潔摸著打印出來的紙質(zhì)資料,撥成了兩份,直接說:“還是都考慮商圈吧。” 于叢瞥了眼被她挑出來的幾家私人場館:“怎么了?” “交通不那么方便?!蓖鯘崜沃掳?,“在商場里會比較方便,就是搭建比較受時間影響,但還是要考慮人流?!?/br> “好的?!庇趨舱UQ郏恢涝诠P記本上記了什么。 “不過?!蓖鯘崻q豫了一會,“這個還是要問問姜清晝的意思。” 于叢刷刷寫著的筆頓住,過了會才說:“嗯?!?/br> “你們這個什么時候要確定?。俊蓖鯘嵥伎剂瞬艈?,“馬上要確認了嗎?” “最好是月底?!庇趨财沉搜燮聊簧系娜掌?,距離月末只剩四五天:“十二月開始定材料,提前一周搭建?!?/br> “這么早?”王潔有點震驚,喝了口咖啡,感嘆道:“會不會太夸張?那過兩天問問他,再決定?” 于叢有點出神,慢慢地點了點頭,又說知道了。 他攥著手里的中性筆,無意識地拖出了幾道黑色劃痕,猶疑著還是沒有開口,過兩天是指誰去問。 王潔把咖啡杯放下,蓋上電腦的動作行云流水:“你們下班了嗎?” 于叢沒理解,她抱起筆記本,自然地問:“我還要去見個朋友,在通大附近,送你們一程?” 李小溪立刻點頭,感動地說:“謝謝jiejie。” 王潔很受用地點了點頭,扭過頭看于叢:“你走嗎?順便?” 于叢心里還有點問題,考慮了幾秒,答應下來。 通大美院的學生個人風格顯著,多年不改風格,王潔開了輛最新款的紅色電動車,車身的紅色純正,在街口眾多小面包里熠熠生輝。 李小溪拉開后座,滿臉寫著我是小學生。 于叢在副駕駛不知道恍惚了多久,通大改造多次的正門已經(jīng)閃到面前,小溪下車前嘴甜地謝了半天,把王潔逗得花枝亂顫,揮揮手走了。 “拜拜?!庇趨不厣?,朝著已經(jīng)快消失的背影遲來告別。 王潔正點著屏幕調(diào)導航,動作干脆地把楊昌小區(qū)打了進去,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于叢忍了一會,沒開口。 怎么每個客戶都知道他住在哪里。 “好像還不堵誒,哈哈。”王潔設置好了路線,打開車里的音樂,正好銜接上她在唱的歌。 于叢聽了五分鐘,才發(fā)現(xiàn)她設置了單曲循環(huán),短短一小段副歌頗為洗腦。 “王老師?!庇趨苍谝庵颈涣餍幸魳窂氐紫ネ曛埃钠鹩職忾_口:“有個事想問問你?!?/br> 王潔皺著臉,看他眼:“能別這么叫嗎,感覺我是什么做菜的主持人?!?/br> “……學姐?”于叢思路被打斷,沒頭沒腦地來了句。 “你還是叫我名字吧?!蓖鯘嵰魂噽汉?,“注意點,別叫成王姐了,感覺像是搞古玩和養(yǎng)生的。” 于叢心想這類目和藝術(shù)工藝品也沒差。 “為什么姜清晝會畫這么多玻璃瓶子?。俊碑斒氯瞬辉趫?,于叢喊起他的名字順暢許多。 十字路口的紅燈慢騰騰地亮起來,聚成個朦朧的、小小的紅心,旁邊沒有倒計時,讓人等得焦躁,不知道這場暫停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王潔搭著方向盤,似笑非笑地問:“他沒給你說啊?” 于叢搖搖頭,實話實說:“我今天第一次看到這些資料。” 王潔短促地笑了聲,自言自語般:“我還特地問他能不能放,他答應了我才給你的,他居然沒給你說?” 他突然意識到三四方之間斷掉的消息有點多。 “估計他也覺得丑。”王潔完全不掩飾嘲笑的意思:“不好意思跟你說吧,沒什么,就是他之前給老路打工的時候做的。” “我看創(chuàng)作時間是一五年?!睕]有其他人,于叢問得直截了當,帶了點懷疑的口氣:“是在讀書的時候?順便打工?” “讀什么書?”綠燈亮起,王潔一腳踩下去。 突如其來的加速迫使談話進入了靜默狀態(tài),于叢恍惚一陣,不太確定地說:“他不是在洛杉磯學藝術(shù)嗎?” 根據(jù)姜清晝親口所說,在洛杉磯學畫,自動變成了他在通大的畫室里的樣子,大概也有張寬大的桌子,偶爾鋪了毛氈。 “也是學國畫?”于叢追問。 王潔握著方向盤,沒看他,表情里帶著沉重的困惑,語氣不同于剛才的堅定:“他沒學藝術(shù)啊……他一直在老路的公司工作啊……后面就合伙了……” 夜色黑得很冷,隔著緊閉的車窗隱隱能聽見幾聲違規(guī)的、沉悶的鳴笛聲。 于叢覺得胸腔如遭重拳,綿綿的痛感帶來了一些憤怒、糾結(jié),以及難以平衡的混亂,他張了張嘴,有點艱難地問:“他當時不是去紐約讀書嗎?” “紐約?”王潔沒明白,“紐約是后來的事啊,他掛著這個學歷我很難辦,所以讓他去進修了,就去年的事情吧,他之前都去過紐約,都是我去找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