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孩子沒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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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會煽情,呵……正如你所言,哪個女孩子,愿意提及差點被侵犯的過去,所以,不能否認,你心里非常恨我的當事人,你恨她導致你從小在郭山那里長大,受盡凌辱,恨他巴不得背叛死刑!而當日你被綁架過程只有你一人,沒有其他證人,因此你有足夠的理由夸大被迫害的事實!” “抗議!辯方沒有任何試試證據,完全主觀臆測!” 法官立刻支持控方抗議。 “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有半句謊言。我站在這里不求別的,只希望審判長和陪審官能夠為那些小生命伸張正義!18年了,如果他們都活著,應該可以和我一樣上學讀書,和在座的各位爸爸mama闔家團圓!” 沈月的話,像是一針強心劑,旁聽的家屬們一下子全部站起來。 有的哭,有的為她鼓掌。 法庭里,一時的氣氛沉重又帶著些躁動。 其實這件案子,所有證據均指向韓誠仁,死刑是肯定的。 然而他仍是不死心作了垂死掙扎。 審判長立刻制止現場出現的混亂,對于沈月具有煽動性的語言進行了制止。 接下來的審判十分順利。 辯方律師雖言詞狡辯,但在強大的事實面前,根本無任何的招架之力。 經過法庭調查和辯論,合議庭提出休庭一小時后,將作出當庭宣判。 1小時后,審判長當庭宣判:“被告人韓誠人,伙同三名從犯,殘忍殺害8名嬰兒特大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他本人對自己所犯罪行供認不諱,但因其認罪態(tài)度不好,不知悔改,社會危害性極大,被判處死刑立即執(zhí)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10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市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一份。” 判決書一宣布,韓誠仁便提出不再上訴。 而旁聽席上一片哭聲…… ** 沈月從侯庭室出來時,沈銘溪站在門口。 她臉色有些蒼白,剛剛又去洗手間吐過,如今身子已經軟的快要無法支撐。 沈銘溪將她攬入懷里,輕輕撫著她的背。 “哥哥,他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了是嗎?” “嗯!” “他要上訴嗎?” “沒有!” “那就好!” 沈月微微扯開了唇瓣,身子一軟就暈了過去。 “月兒……” 沈銘溪將她抱起,送上車子。 戰(zhàn)晟剛好也看到,摸著腦門兒出了一身冷汗。 他直接上了沈銘溪的駕駛室,讓他坐在后面。 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飛一般的駛了出去。 一連闖了幾個紅燈他不知道,只是十分鐘的車程,他五分鐘就到了。 醫(yī)院里,沈月被送到了急診室。 不一會兒,醫(yī)院的婦產科大夫也進去。 里里外外,忙碌了好一會兒。 再出來時,主治醫(yī)生有些擔憂的說:“小姑娘身子太弱,孕期反應又太大,過于緊張才會暈倒。關鍵是她zigong受過傷,目前情況看,如果強行保胎,怕是連大人也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建議……” “打掉吧!” 沈銘溪淡淡開口。 急診外,有著片刻的沉寂。 孟凡笙一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他對著急診的大夫問詢了一會兒,眉頭蹙得更深。 抿唇:“我就說,你們不合適,你就不聽我的話!沈銘溪,你這么大人了,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他情緒暴走,差一點就指著沈銘溪鼻子大罵。 但眼前畢竟是沈銘溪,看得出他心痛百倍,卻依然面色沉靜。 他又不忍心罵他。 “就按他的意思辦吧!老胡,找最好的婦產科醫(yī)師,千萬別再造成更大的傷害!” “那好,家屬過來簽字吧!” 胡醫(yī)師無奈的嘆口氣,由護士帶沈銘溪去簽字,同時安排手術。 手術室外,莫名的安靜。 沈銘溪站在門口,身長玉立,看起來卻格外簫索。 深長的影子拉長在地面上,看著就讓人難過。 孟凡笙站在他身后良久,起先還很想上前揍他一頓,后來想想也就算了。 沈銘溪這個人,他的決定從來沒人改變得了。 他既然決定收養(yǎng)沈月,就會給她最好的生活。 他既然決定接受沈月,就會給她最獨家的寵愛。 然而,他也知道,打掉這個孩子,他是堅定的,卻也十分難過的。 他已經三十歲了,如他這個年紀結婚早些的,孩子可以打醬油了。 而眼前,他面臨著痛苦的抉擇。 因為這個孩子打掉了,或許日后再很難有他們的孩子了。 他深嘆口氣,走到沈銘溪身旁。 跟著他一同望著手術室上的燈。 忽地,燈光一滅。 孟凡笙清晰的感受他,他身體微微一動。 眼底有光亮泯滅。 繼而浮上一絲溫柔。 他往前走了兩步,病房門打開時,沈月被推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如紙,唇瓣也毫無血色。 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深長的睫毛下,不停地涌出淚水。 她其實已經醒過來,也知道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她肚子里的小生命不在了。 一種深深的愧疚,自責,涌上心頭。 她剛出生時,被人帶走。 而她的寶寶,甚至還沒有成型就被奪走了。 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心狠狠痛著。 她咬緊唇,努力不哭出聲。 可是,她沒辦法掩示自己的絕望。 她沒想過自己這么小的年紀會有一個小寶寶,更沒想到這個小生命轉瞬即逝。 還親自葬送在沈銘溪的堅持里。 “月兒……別哭……” 沈銘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溫暖的指腹輕柔的替她試干淚水。 柔腸百轉般的溫情,撲面而來盡數化成了利刃。 刀刀落在她的腹部。 疼痛,一陣強過一陣。 “為什么……沈銘溪,你為什么這以做?你明知道我很想保住他的!” 沈月聲音嘶啞地哭起來。 她不夠堅強,更不夠冷血。 她才18歲而以,這個意外來到的小生命,是他們的啊。 為什么??? “月兒,是我不好,你怎么樣都好,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不哭好不好?” “我能怎么樣?他已經不在了,什么也沒有了!如今我連哭也不可以了嗎?” 沈月抽回手,將被子拉過頭頂。 很久,她被一路送回vip病房里。 恢復一室的安靜和溫暖。 然后她被人抱起來,落入溫暖熟悉的懷抱里。 她沒有睜開眼睛,不想睜開。 沈銘溪在做最后決定前,就真的不能征求她的意見嗎? 一只大掌輕輕地撫著她順滑的長發(fā)。 一下,一下…… 她聽到他的呼吸聲,也聽得到他的心跳聲。 還有微微拂過唇角的指腹。 那種溫度,她那么眷戀過,如今一沾上,就會牽痛她所有神經。 他將她抱在懷里,很久很久。 手機在他身邊響了又響,莫塵也進來幾次。 他都未動分毫。 陽光一點點西沉,屋里陷于沉暗。 麻藥勁兒過了的沈月稍微動了下身體,被他更深的摟在懷里。 “你可以放開我嗎?” 她的聲音有些縹緲。 “有沒有覺得哪里疼?” 他沒有放開,反而伸手去握住她發(fā)冷的小手。 她反射性的甩開,睜開眼睛冷冷盯著他。 “不疼,哪里也不疼!再也不會疼了!以后也不會疼了!這樣你滿意了?” 她像是長滿刺的小獸,張開利爪。 沈銘溪凝著她小臉兒,憔悴的讓他心疼。 他伸出手想要輕撫,被她一下子彈開。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目光里的平靜無瀾,微微有絲裂隙。 似是痛苦,也似是掙扎。 沈月咬牙,從他懷里坐起身。 然后下床。 感覺身體被掏空一般,她下意識去撫小腹。 自嘲的笑笑。 沈月啊,你真是無能,連個小生命也保不住。 這個世上,你就是這么的無能,什么也做不好。 閉上眼睛,眼淚涌出。 唇角卻揚起笑容。 沈銘溪擰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她卻猛然轉過頭:“沈銘溪,孩子沒有了,我們現在什么聯系也沒有了!謝謝你這么絕情親手處決掉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從此以后,你把我也從你的世界里清除掉吧!” 沈月轉過身,奮力的甩開他的手,毅然的出了病房的門。 她走的堅決,甚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看一眼那個一向優(yōu)雅絕塵的男人,微微泛紅的眼眶。 他唇瓣緊繃,十指收攏。 瞥過眼,他將目光沉在西沉的光線里。 他的側顏依然俊美無雙,可那雙深邃的瞳孔里,湛出濃厚的痛楚。 世人都說他冷血無情,可又有誰知道,他能第一眼就喜歡剛睜開眼睛朝他笑的沈月,就有多喜歡屬于他自己的孩子。 然而,他必須做出選擇,在沈月和孩子之間做出選擇。 縱然她不理解。 沈月的腿還有些酸軟,她感覺到下面還在流著血。 可是她不想停,只想往前跑,只想遠離他。 景昭毓的話一遍遍回響。 她不想放手,可那又怎么樣? 每個人走的路不同,她或許不了解他為何這么絕情。 但她最無法原諒他的,是這件事上,都沒有試著讓她做出一次努力。 孩子是他的,可也是她的。 她同樣有權利決定他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