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青丘怨34
涂山昊也確實(shí)不是在開玩笑或說反話刺單善,他就是真心實(shí)意地覺得,叫涂山萱同涂山蕓多知曉一些外頭的故事,挺好。 不管是非善惡,都挺好。 因?yàn)榍嗲鹌鋵?shí)算作一處仙境,狀態(tài)平和,民風(fēng)淳樸。若有那么一個萬一,叫兩個孩子在他同涂山眠沒來得及好好教導(dǎo)或是在被扔出去歷練之前被迫離開青丘之國,無人相互,那至少,還能有一些自保意識,不必叫人騙到連怎么死的都不曉得。 單善也很快明白過來他是什么意思——不過兩只小小狐貍,哪怕不像普通孩子那般天真,終歸也不曾出過青丘,不曾直面那些并不能用小打小鬧來形容的深切惡意,不知什么叫做“你的存在便是旁人眼中最大的惡”,就這么貿(mào)然離開,確實(shí),不知道會不會叫有心人利用。 想起來初見白萱時(shí),小狐貍那狼狽模樣,單善便止不住有些心疼。 那個時(shí)候的小狐貍,該還是很小的。 甚至,都不知道有沒有當(dāng)下的涂山萱這般大,倒還真是,委屈得很。 涂山萱卻似乎并不知道大人們心目中的小九九,聽到自家父君說可以聽故事,便又跑回到單善身邊,目的是明擺著的,單善也無奈,正打算低聲哄兩句,卻聽涂山眠也出聲:“蕓兒若是做完了功課,便也跟著你弟弟一同。” 涂山蕓一怔,沒料得他父君同母后會是這樣子的態(tài)度——自然是又是欣喜,又是擔(dān)憂。 這副模樣落到單善眼里,自然也得叫原本便容易心軟的單善心疼。 看著大兒子猶疑,涂山昊自然明白大兒子是不敢相信,心下覺得自個兒虧欠老大的同時(shí),也將涂山眠的意思說明白:“不過多大年紀(jì),莫學(xué)著你阿娘成日殫精竭慮什么都顧不上——雖說我也盼著你早日接我衣缽叫我好帶著你阿娘四處游山玩水,卻也不會沒人性到壓榨一個孩子。 “被壓榨的孩子”看著他不著調(diào)的父君,居然也沒太驚訝,只是中規(guī)中矩行禮:“蕓兒多謝父君與阿娘,此生必不負(fù)父君與阿娘的栽培。” 見大兒子果真還是板正得太過,涂山昊也只能干笑兩聲,將賀影幢留在這兒,帶著老婆處理青丘之國的事務(wù)去了。 瞅著被留下來的一大兩小,尤其是一大跟其中一小氣場似乎不和,單善只覺得萬分頭疼,干脆又給催生出一處小椅子:“不如賀公子來講一講斬妖除魔的那些事情?” 他話音落,卻是涂山萱忽然開口:“仙君為何叫賀仙君做‘賀公子’?仙君同賀仙君不是朋友么?怎么就叫得那般生分?” 單善:“……” 他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很生分么?” 賀公子不過是習(xí)慣叫法,不管怎么著,都不及直呼其名生分吧。 況且朋友間,怎么就不能叫“賀公子”了? 結(jié)果涂山萱是十分認(rèn)真地點(diǎn)頭:“生分,譬如母后,每每管父君叫做‘帝君’,那必然是很生氣很生氣,生氣到要同父君動手的那種。” 單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