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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被派去調(diào)查的工人找來了,還帶來另一個工人。 當(dāng)時我肚子有點疼,跟石大志說要去拉泡屎,結(jié)果去了那邊旮旯里又不想拉了,就尿了一泡,回來老遠(yuǎn)就看見石大志對石軍平說了什么,然后石軍平就跑過去了,然后炮就炸了,到處都是血。 工人語無倫次,顛三倒四地說:我看見石軍平跑的時候,好像還絆了一跤,沒等跑到炮跟前,炮就炸了,一塊石頭落下來砸在他身上,到處都是血啊,我我,太陽也大,曬得我頭暈,后來就有點犯糊涂 你聽到石大志跟石軍平說什么了嗎? 沒有啊,那工人一臉難色:當(dāng)時我離得還遠(yuǎn),就看見石大志沖著石軍平說了句什么,那傻小子就顛顛地跑過去了。 鄭有才犯了難,在工人沒聽清說什么的情況下,石大志可以解釋為他是在阻攔石軍平過去,畢竟自從事發(fā)以來,石大志一直都在強(qiáng)調(diào),他攔不住石軍平。 林子矜和鄭有才對視一眼,立即有了決斷,她抓起桌上的紙和筆,記下石大志介紹信上的地址。 等他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接通到石大志所在城市公社里的電話時,已經(jīng)是半個多小時以后了。 電話的通話質(zhì)量不怎么樣,總是有沙沙的電流聲,好在還是能勉強(qiáng)聽清對方的講話,那邊的人扯著嗓子喊:啊,友誼村啊?我們這里是有一個友誼村 石大志和石軍平?這個我們不知道哇,底下的村子很多,我們也不可能知道每一個村民的名字啊,小李你知道?你來講你來講! 對面換了人,鄭有才聽得眉頭蹙起:我們這里友誼村是有石大志和石軍平,同志您找他們有事么? 還真有這兩個人,鄭有才猶豫一下:能不能幫我找一下他們的家人,我們這邊發(fā)生了一些事 那邊的聲音很爽快:行!我媳婦就是友誼村的,我現(xiàn)在就讓她去找!電話那頭離開話筒不知道說了什么,這邊的聲音又大了起來:同志,你們找石大志和石軍平的家屬做什么? 鄭有才還沒想好要怎么說,那邊的人顯然是個心直口快的,直接就說了:是不是石大志那家伙又惹什么事了?一會兒他媳婦過來,你別給他藏著掖著,盡管直說! 在七十年代,家屬有兩個意義,一個是常規(guī)意義上的家屬,也就是指直系親屬,另一個意思就是公家人的妻子。 鄭有才有點懵,他在這里找家屬是指直系親屬,可沒想到對方給整出個石大志的媳婦來,鄭有才下意識地喃喃一句:石大志的媳婦? 石大志不是有媳婦么?他一直對外宣稱那女人是他的媳婦,難道他撒了謊,那女人其實不是他的媳婦? 對面可能沒聽清,大聲喊:你說什么? 鄭有才一個激凌清醒過來:我說,石大志在你們那里還有一個媳婦?。?/br> 這次輪到對方懵了:是啊,他媳婦我還認(rèn)識呢,在家伺候他的父母和奶奶,沒跟著他出去 對方顯然明白了什么,聲音陡然變得激奮起來:石大志這流氓,是不是又在外頭招惹什么女人了?! 鄭有志心想這倒好,不管能不能證明石大志故意殺人騙撫恤金,至少能證明他生活作風(fēng)有問題,跟那個女人亂搞,還讓那女人冒充他老婆。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再想想電話費也怪貴的,趕緊問了聲估計什么時候能到,跟對方約定好時間一會兒再打過去,先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甥舅兩就開始商量這事。 林子矜釋然,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解釋:怪不得那女人光要錢不心疼呢,感情不是兩口子,不過石大志這人也夠狠心的,堂弟死了看都不看一眼,就追著礦上要錢,如果咱們不通知家屬,說不定他還敢把這錢吞了。 鄭有才則是在愁接下來的事,也不知那石軍平的家屬好不好說話,雖然石軍平是個傻的,可畢竟是人家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兒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就這么沒了,父母該有多難受。 站在礦上的立場,當(dāng)然是家屬越好說話越好,可站在家屬的立場 第二百六十三章 真假石軍平 鄭有才心里真愁得慌,一會兒該怎么跟石軍平的家人開口。 事實的結(jié)果是,根本沒用他開口。 石大志的媳婦霸著話筒問了半天之后,聽著話筒里又是哭又是罵的,似乎那個叫小李把話筒要了過來,這次接電話的是個男人。 喂?對方的聲音很木訥,聽聲音像是青年人。 您是石軍平的親屬嗎? 不是,我媳婦忙著帶孩子,顧不上過來,我是石軍平本人,你們找我媳婦有啥事? 鄭有才這次才是真懵了,陡然覺得電話里陰氣森森的,老半晌說不出話來,石軍平本人出現(xiàn)在電話那頭? 他真想撂下電話跑回去看看,石軍平是不是陰魂不散從擔(dān)架上逃跑,直接飛回了老家? 你你你,你是石軍平?你是人是鬼? 對面的年輕人很不耐煩:我當(dāng)然是人啊,你們有什么事,沒事我就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