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店員瞪了她一下眼,不確定地問:“這位小姐,你是送給你的追求者嗎?!?/br> 章瑾低頭去看開的鮮亮的花朵兒,淡淡的笑:“我現(xiàn)在就要?!?/br> 店員沒說什么,包裝的過程中,她還不忘推薦:“我覺得紫色郁金香更有美感,小姐覺得呢。” 章瑾眉眼微微一蕩,沒接話,低頭玩手機。 趕到醫(yī)院時,有人在給他匯報工作。章瑾抱著一束花,斟酌著是不是應(yīng)該回避,這樣想,已經(jīng)付諸行動。 而病床上的宋遲,早就看到章瑾,以為她會進來不想她竟然回避,這讓他很不舒服,心底堵著什么。 好不容易把工作處理結(jié)束,助理抱著文件欲走,宋遲指著床頭柜那一束開的茂盛的紫郁金香,微微蹙起眉頭,“把這束花處理了?!?/br> 助理疑惑,低頭瞧去,多好的花啊。他也沒多問,雖然這樣j□j有些可惜,也只惋惜了一聲。把花瓶的花處理好,他問:“這花瓶要處理嗎?!?/br> 宋遲看也不看,表情是他慣有的千山暮雪,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他說:“處理了,再買一個彩瓷的回來?!?/br> 助理心中疑惑重重,還是照辦。正要走,他想起某事,斟酌著要不要報告。宋遲已經(jīng)不大耐煩,工作一個下午,剛看到章瑾閃了一下,現(xiàn)在還不知閃哪兒去了。他問:“還有問題?” 助理面上猶豫,語氣很緩:“章瑜小姐說她公司資金周轉(zhuǎn)不順,她問我們能不能給他們投資一點緩解燃眉之急?!?/br> 宋遲眉蹙的更深了,章瑜這算得上走曲線救國了吧。他喜歡聰明的女人,但自作聰明又另當(dāng)別論了。他以為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他不會和她有實質(zhì)性的糾纏,也表明不想來往過密。她明里答應(yīng)的很好,他也以為她會乖乖地,看來是他太放縱她,讓她有了那種錯覺。難道她不清楚,如果他真打算和她從頭再來,他會拖了兩年時間之后,現(xiàn)在拖著不離婚嗎,他是那種敢做不敢當(dāng)?shù)娜藛?。章瑜她呢,仗著他們曾?jīng)有過的情感,仗著暖暖這張牌,她倒是越來越囂張,完全不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 “老板,這件事……” 宋遲涼涼打斷:“這件事我來處理,記住,東信是東信,跟我們沒任何關(guān)系,以后我不想再聽到有關(guān)于這方面的問題?!?/br> 助理愣了一愣,摸摸鼻子。 他等了半個多小時,章瑾才姍姍走來。 “去了哪里?!彼雴?,為什么幾天都不來看他,是存心晾著他吧??伤麤]有這樣說,只靜靜地看著她。 章瑾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沒找到花瓶,隨手把花往桌上一放,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才慢悠悠地答他:“去醫(yī)生那里看了看?!?/br> 宋遲忍了忍,“這幾天很忙?忙得分不出一點兒時間?” “還好吧。”章瑾也沒看他,微低著頭。 宋遲酸澀道:“是嗎,也對啊,忙著約會嘛。” 章瑾微微偏頭往他看了看,宋遲也平靜的盯著她的眼睛。想起關(guān)東,章瑾心口微澀,鼻頭泛酸。為什么,他做了那些事,還能云淡風(fēng)輕當(dāng)什么事都沒有。到底是他太過冷情,還是她太過天真。她咽了幾下口水,努力的壓抑著胸腔那一波強過一波的顫意,怎么也平靜不下來。她呼吸輕顫,就這樣不眨不眨眼地看著他,望進他眼里,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句句皆充斥著恨意。她說:“宋遲,我何德何能費你心神,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罷。如果我記得不錯,當(dāng)初是你不要我的,現(xiàn)在回頭來扮演情深苦切演給誰看呢。你恨我,針對我一個就得了,為什么連我身邊的人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我看你禽獸不如。” 宋遲的眸孔在她的控訴之下,一分一分沉冷。他抬頭,對著她看了看,眸眼里盡是寒霜。他似譏似笑:“你是在心疼?所以,連著幾天沒來,今天來是來討公道的?那姓關(guān)的小子去找你了?他還真……原來,你喜歡小白臉。” 章瑾雙手緊握,不讓自己的憤怒爆發(fā)。她以為,他會否認(rèn),她私心的希望不是他。結(jié)果呢,他還真不辜負(fù)她,為了她盡可能去傷害她身邊的人??伤麘{什么。 她在心上掂量了一番,不疾不緩道:“喜歡誰也總好過繼續(xù)喜歡著你。宋遲,我還沒你那么控制不了自己,在沒離婚前,就和其他人交往。你也別管他是不是來找我,但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不知怎地,因她這幾句話,他的心情驀然好了些許。宋遲覺得自己也挺賤的,他明明可以解釋說,關(guān)東的事與他無關(guān)。但看著她為別的男人著急,他心口很不舒服。他不舒服,也就不想去顧忌她過得舒不舒坦。他冷冷地道:“你幾時對我不失望?恐怕沒有吧?!?/br> 章瑾扭頭,并不接他的話。 豈料,他竟輕輕一笑,無比認(rèn)真的凝視著她,自我解析:“你對我還是沒絕望,所以才會失望?!?/br> 章瑾只感心底微微一顫,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揭穿,她有些惱怒:“就算這樣,那又如何,什么也改變不了。” 宋遲搖了搖頭:“事在人為。” “可我不愿意,不愿意懂了嗎。宋遲,我們的事我不希望摻入其他成分。如果你非要扯進關(guān)東,那么,章瑜呢,我是不是也得把她拖下水,要死大家一起淹死好了?!?/br> 宋遲抿了抿唇,臉上有幾分難堪,似極大的壓抑著怒意:“既然認(rèn)定了我的罪,你認(rèn)為我會放過他?” 定罪?章瑾不客氣回敬他:“你還需要定罪嗎。” 宋遲幾乎咬牙切齒:“是我怎么樣,你能把我怎樣,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今天沒人修理他,明天我也會去修理他。真可惜,我還沒動手,就有人先我一步。章瑾,這就是你看上的人?就這點能耐?出息啊?!?/br> 章瑾順了順心口那股郁氣,心頭寒流暗涌。 宋遲斜了她一眼,她什么表情,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不就是說了句別平白無故去害了人家嗎,如果那小子不懂時務(wù)的話,教訓(xùn)他也不是沒有可能?,F(xiàn)在多好,根本不需他動手就有人搶著出頭了。有好戲看,他會拒絕嗎。 “不是你?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br> 宋遲從鼻孔中哼出一聲,似自嘲:“我無所謂。不過,你的眼光真不怎樣,選來選去眼花了吧。章瑾,律師那職業(yè)輕輕易易就能把人得罪了,不得罪我也會得罪別人。所以,你要是打算考慮他,何不考慮對我?” 章瑾被噎了一下。她知道關(guān)東耿直的性子容易得罪權(quán)貴,可也正因為他耿直,他們才成為朋友。宋遲的話,她沒辦法相信,她也不相信自己重要到他會出手修理關(guān)東,別說他們什么都沒有,就算發(fā)生點什么,他宋遲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他自己一攤子爛事。 她翻舊賬:“那天我說放過你,我們結(jié)束是我的真心話。宋遲,我們還是達成共識吧,你的錢我不要,全部留給你將來陪嫁宋暖暖怎樣。我就當(dāng)大量一回吧,為你考慮的多周全。你呢?!?/br> 宋遲輕笑一聲,反問:“我是不是要感謝你的大方?” 他不高興?章瑾抬頭看他,卻望不穿他深沉的眼神,章瑾懷疑自己聽錯了。 “章瑾,你以為單你一人說結(jié)束就能結(jié)束,你要愛的時候就愛,不想愛了就退,你不想便宜我,你以為我又想便宜你么?!?/br> 章瑾傻眼,怔忪地望著他。心底想的卻是,這個男人,他沒病吧。她又想,他們討論的方向是不是錯了? 她攤攤手,問:“那你想怎樣?!?/br> 他狠狠瞪她,凜然道:“我是不會離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br> 章瑾抬手揉了揉額角。她想,原本是她不愿意離,是她想死拖著他,不想他們雙宿雙飛。她腦子轉(zhuǎn)過彎來了,他卻一頭扎進去? “不管你認(rèn)為我內(nèi)疚還是別的,章瑾,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會離婚,除非你把潔潔讓與我,否則免談?!?/br> 簡單的一句話,讓她的心再一次緊縮。原來,他不同意離,也只是考慮了潔潔,沒有其他。靜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章瑾才覺氣息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