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場景何等的熟悉。章瑾有些怔忪,莫名的,她想起章父和韓素吵架的片斷,韓素指著章父鼻子說,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就算折磨你,我也不會把你讓與他人,你乘早死了那份心思。 想起往事,她忽然很想笑。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也遺傳了韓素固執(zhí)的基因,不然的話,也不是今日的局面。 她想的有些恍惚,不想竟對那些事記得如此清晰。 莫名的,她覺的很無趣,想著自己到底為什么來醫(yī)院,腦子抽了吧。 他又說了什么,離婚,休想?他回來之初,可是她口口聲聲說不離婚,又是什么使得她改變主意。那天他說,從頭再來,重新開始,她竟然心動,心恍然的不知如何安放才好。章瑾知道,自己很矛盾,像是走進了死胡同,怎么走都是死循環(huán),走不出那個局的。 她很沮喪,覺得自己自作自受。、 他說,信他一次,他們好好過日子?;蛟S他說的沒錯,想的也沒錯,方向更沒錯,雙方長輩都這樣希望。他呢,是迫于長輩壓力,還是對于潔潔的虧欠。章瑾不得而知,她根本不了解宋遲,她也不會再去冒險,不想再次嘗到失去的滋味。那,太痛了,一次,足矣。 宋遲心里不痛快,隱忍了許久:“辦不到,以后煩請別再提這事。” 章瑾的心頭涼了涼,他不把她逼跳墻不甘心,她如是想著。她朝著宋遲瞪了一眼,“不提不代表不存在?!?/br> 宋遲回她:“你今天故意來找我不痛快的吧,平日人影沒見半個,他一出事你就質(zhì)疑我,章瑾,你是不是過分了點?!?/br> 話題回歸,章瑾被宋遲的話刺的有些不痛快,心頭上像是被什么劃了一般,又痛又澀又冰涼。 見她不答話,宋遲又說:“無論你信與不信,我說那句話是真心的。” “我不稀罕?!?/br> 宋遲點頭,“我知道,正因為這樣,我就想看看你稀罕的模樣?!?/br> 章瑾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略略嘲弄:“稀罕你的不要,偏要來我這里討無趣,有病。” “你有藥嗎。” 章瑾:“……” 宋遲炯炯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無比認真地說:“我發(fā)現(xiàn)跟你斗嘴,日子過得挺愉快。” 章瑾:“……”這個人,腦袋構造還真與眾不同。 商談未果,時間也不早了,她忙了這些天,完全沒時間陪女兒,希望這個點趕回去,她還沒睡下。 臨走一腳,宋遲還不忘叮囑:“明天記得早點過來。” “明天我為什么要過來。” “不來也可以,如果你忍得住?!?/br> 章瑾腳步微頓,反問他:“我為什么忍不???” 宋遲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擔心姓關的么,要想他無事,求我一下,我一高興,說不定什么事兒都沒了呢?!?/br> 此一刻,她有些咬牙切齒:“很好玩嗎?!?/br> “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玩。” 章瑾“……” “為了我下半身(生)的幸福,我只能如此?!?/br> 也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她竟然耳根一熱,轉(zhuǎn)頭瞪他。同時,門外也傳來東西撞擊地面的清脆聲響。兩人默契地抬頭望去,就看到章瑜慘白著一張臉,呆若木雞,長長的睫毛底里,淌出一滴又一滴的淚珠。 32、 第六章:你若不走我若還在(三) 還真是我見猶憐,章瑾想,心底里泛起微些幸災樂禍。轉(zhuǎn)頭去看宋遲,他很平靜,這很讓章瑾費解。不過,她是不打算看戲,他們兩人的感情好與壞,她不是特別關心。 三人,誰也沒出聲,房間里有些寂寂。 章瑾看了看已經(jīng)墨色的窗外,淡淡地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我也該回去了?!?/br> 說著,就見章瑜咬著唇,慢慢地走了進來。章瑾看著她,認為她不去演戲?qū)嵲诳上??;仡^,戲謔地瞧了宋遲一眼。宋遲瞪她,似對她擅自做主很不滿。章瑾聳聳肩,似在說章瑜的哭泣與她無關。事實上,當真也沒什么關系,曾經(jīng)因為父親的涼薄,她覺得章瑜母女可憐,現(xiàn)在……章瑜的死活,早已不關她的事兒。 章瑜緩慢地踱至床前,微低著頭,柔聲問:“好些了嗎。” “很好。” 章瑜余光掃過床頭柜,她昨天托人送來的花不見了,心在那一刻揪的很痛很痛。她無聲地問,章瑾,你什么都有,什么都有了為什么還要來搶她的。在宋遲前,她什么都不敢說,就連嫉妒也要偷偷進行。她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奪回這份,哪怕早已殘缺了的感情,哪怕,他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他們不可能,她也不想就此放手去成全他們,她好恨,為什么那個男人,給她生命的那個男人也站在章瑾的立場上,說她錯了。她沒錯,錯的是他們,章瑜吸氣,盡量表現(xiàn)的平和。 章瑾看了看宋遲,又看看章瑜,考慮著是不是該挪出地方。 “你怎么來了,暖暖休息了?”宋遲口氣很淡,此問多像出于習慣。 “保姆在家里帶著?!?/br> 一問一答,宋遲還是微蹙了蹙眉,章瑾看的真切。 章瑜回頭看了看章瑾,小聲地問:“你能避一避嗎,我有幾句話想跟宋遲講?!?/br> 章瑾戲謔地去看宋遲,看看他什么反應。他沒反應,章瑾略有失望,很通情達理:“行,你陪著他吧?!?/br> 章瑜又低頭,手不安的膠著。章瑾出去,一并把門也帶上,走的很干脆。 房里,氣氛很微妙。 宋遲不開口,章瑜很緊張,緊張之余,還夾帶不安。那天,他說,公事可以公處理,私事約時間。這幾天,她都不敢來,就算來了,也不敢進來,深怕惹得他不愉快。 如果比耐心,她比章瑾強,如果比隱忍,她也比章瑾強,可對手是宋遲,一切就變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