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林微微沒啥反應(yīng),倒是李小賤吃了一驚,問,“求婚?他向你?” 這語氣充滿了詫異,讓倪娜聽著有些不舒服,但她很快掩飾了過去,道,“是啊。他說,反正我快要畢業(yè)了,而且肚子再大下去,就穿不上禮服,所以干脆先把婚結(jié)了?!?/br> 聽到這話,李小賤不由自主地去看微微,眼里透著一絲擔憂。 見兩人沒說話,倪娜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不過,我還沒答應(yīng)他?!?/br> 林微微抬頭,瞧見對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zhuǎn),不禁覺得好笑。這算什么?當眾示威,想讓她難受?她都說了很多次,那賤男她根本不稀罕,明明說的是中文,這人怎么就聽不懂呢?非要纏著她不放,千方百計地跑她面前來顯擺……真叫人蛋疼。 放下叉子,林微微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然后抬頭,向倪娜伸出手,露出個笑容,道,“恭喜你,祝你們早結(jié)連理。” 她的行為出乎意料,倪娜瞪著她的手,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對楊森早就沒感覺了,只不過心里頭氣不過倪娜囂張的行為。見她沒握手,微微也不覺得尷尬,收回手,慢條斯理地道,“雖然你搶了我的男友,還被他搞大肚子,又母憑子貴地被扶正,但我還是真心實意地祝福你們?!?/br> 這話一句句,看起來說得漫不經(jīng)心的,但字字都針對她,聽得刺耳。倪娜的笑容一僵,神色變得十分不自然。 李小賤沒想到微微說話會這么尖銳,這么不留余地,于是伸腿在桌子底下碰了她一下。提醒她,畢竟有陸廷這些外人在,不能太過火,所謂家丑不外揚。 林微微也不想搞得太僵,免得失了風度,口頭上已經(jīng)占了上風,便見好就收。倒了胃口,索性不吃了,她端著托盤站起來。 在路過倪娜的時候,她停了下腳步,道,“辦酒時記得邀請我,怎么說,我也是你們的介紹人?!?/br> 李小賤看了眼一臉難堪的倪娜,然后,也站起來跟出去。 聽見小賤在后面叫她,林微微轉(zhuǎn)身,道,“這是我和她的矛盾,和你沒關(guān)系,你沒必要參合進來。” “我知道,我是擔心你?!?/br> 她一愣,問,“擔心我什么?” “你真的要去喝他們的喜酒?”小賤。 “邀請我,我就去。”林微微坦然道,“我為什么要逃避?做錯事的人是他們,要藏著掖著的也該是他們,我問心無愧。” 這話說得也對,小賤沒再說啥,話鋒一轉(zhuǎn),道,“那今晚的露天電影呢?你去不去?” 繞開渣男賤女,氣氛也輕松了許多,林微微點點頭,道,“去的,弗里茨非要去?!?/br> 見她說得無奈,小賤笑道,“看出來了,現(xiàn)在你是圍著他轉(zhuǎn)。我本來以為他是rou神,沒想到,他還成了主宰你的男神。” “什么rou神男神?”林微微撲哧一笑,脫口道,“我看是神棍一枚吧?!?/br> “像他這樣的神棍,真是讓人垂涎欲滴啊?!?/br> 聞言,林微微嘲笑她道,“你不是堅決抵制洋貨?好了,不和你瞎掰了,我要去找教授報到。你趕緊繼續(xù)去勾搭你的國貨哥哥吧?!?/br> 兩人說笑了幾句,便分道揚鑣。 **** 弗里茨去大學的時候,林微微還在和教授討論,在約定的地方找不到她,腳步一轉(zhuǎn),便去了學校餐廳。 他穿得很隨意,一件t恤,一條牛仔,可還是讓人們的目光跟隨了一路。已經(jīng)過了午餐時間,食物區(qū)已經(jīng)不提供飯菜,只有咖啡和一些小糕點。給自己點了杯清卡,一轉(zhuǎn)身,撞見兩道目光。 一個亞洲女孩,弗里茨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終于想起來她是誰。這不是搶走微微前男友的那個閨蜜? 弗里茨和她沒啥過節(jié),甚至還有點慶幸,搶的好啊,幫他省了不少事呢。不討厭她,可也不熱情,短暫的目光交錯之后,便一步越過她,在旁邊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端起咖啡喝了口,愜意地靠在椅子上,獨自享受寧靜的午后。 倪娜也不屑和弗里茨說話,本以為他是個三流演員,沒想到,從楊森那里得知,這不過是個無證游民。林微微的眼光還真是好,養(yǎng)了個男人在家,還是她完全hold不住的那種。不過,管她找農(nóng)民還是游民,只要不再盯著她的楊森就行。 但不得不承認,弗里茨這個三無人員還是挺英俊的,尤其那硬朗的臉部線條,完美勾勒出日耳曼人的特色。在陽光下,更令人著迷。 餐廳里安靜了一會兒,這時門一推,進來了一群女孩子。她們說說笑笑,路過弗里茨的時候,不由一頓,紛紛投來了驚艷的目光。 聽見女孩們低著嗓音在議論他,倪娜不由皺起了眉頭,真不明白,明明是身無分文的窮吊絲,可為啥他走到哪里,都是受人矚目的? 弗里茨轉(zhuǎn)過目光,瞧見倪娜在悄悄打量自己,他毫不吝嗇地車出一個笑容。然后,起身向她走來。 他背著光,身材顯得尤其高大,帶著一股驚人的氣勢,倪娜的心不由重重地一跳…… ☆、第四十六章 露天電影 看見弗里茨的身影,倪娜有一瞬間的失神,不得不承認,他和楊森確實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楊森是那種陽光型的男人,他彬彬有禮,風度翩翩,溫柔多金,讓人易生好感。而弗里茨卻有著與眾不同的個性,他狂妄不羈,看上去很渣。不管是目光還是笑容總是邪里邪氣的,壞壞的,不經(jīng)意間,很勾人。 這樣的男人竟會看上林微微,真是叫人跌破眼鏡。但倪娜很快就恢復(fù)了淡定,再誘人也不過是一副皮囊,里面空無一物,關(guān)鍵時刻,還不是要來求人?所以,財勢權(quán)利才是首位,其他的都是浮云。當然,她還是很幸運的,因為她的楊森不光有財,還有貌。 弗里茨心情不錯,端起咖啡,在倪娜斜對面的空位上坐下。瞧見放在她右側(cè)的一大捧鮮花,他挑了挑眉頭,半真半假地調(diào)侃,“這么多花,你打算拿去賣?” 倪娜糾正,“是人家送我的。” “哦,”他不以為然地摸了摸鼻子,“為什么非要送花?” “不然送什么?” “情趣內(nèi)衣?!边@不是比花更實用? 這人真風趣,倪娜聽了,不由哈的一聲笑出來,“哪有人求婚送內(nèi)衣的。”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 倪娜見他沒接嘴,便又道,“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有一個爛漫的夢想,希望心目中的王子駕著馬車,帶著鮮花,來接自己。” 馬車?王子? “這是浪漫?”他問。 她點頭。 他摸著下巴,一臉沉思。 倪娜看著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你到底喜歡林微微什么?” 聽到她提到微微,弗里茨嘴角稍稍上揚,扯出一抹淺淺的微笑,道,“所有一切,包括她的壞脾氣和任性?!?/br> 這笑容就像大海上初升的旭日,一絲絲緩慢地浮出海平面,眨眼的一剎那,便是萬丈光芒。倪娜盯著他的臉看呆了,從沒遇到過這樣的男人,外表明明是放蕩不羈,可是,對一個女人卻有著這樣的執(zhí)著。 她有些妒忌了……因為她知道,這個弗里茨絕不會像楊森那樣輕易地見異思遷。 轉(zhuǎn)頭,弗里茨正好瞧見在餐廳外一晃而過的微微。他一口喝光咖啡,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走向他心目中的公主。 倪娜的目光不由一路追隨著他??匆姼ダ锎膹纳砗蟊ё∥⑽ⅲH她吻她,嬉笑著包容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那雙望著她的眼睛不再冷冰冰,而是充滿了感情,只針對她一個人,誰也分享不到,倪娜心里不由酸得冒泡。楊森從來不會這樣,只有她不停地去討好他、遷就他、配合他,還要時不時地提防著他不被外界誘惑奪走。 可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身邊那999朵玫瑰的時候,她突然又清醒了。她不是林微微,所以不需要這種幼稚的、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愛情。再帥的皮囊、再強烈的感情在時間的摧殘下也會凋零、也會褪色,到時候,就變得一無所有。得不到楊森的愛,又如何?她有錢有權(quán),這就夠了,至少能得到別人花一輩子奮斗都得不到的享受和經(jīng)濟上的快感。 ***** 街心公園的大草坪上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屏幕,時間還早,天尚未全黑,電影也沒開播。 李小賤說出去接個電話,結(jié)果一去不復(fù)返;弗里茨說要上廁所,然后也跟著失蹤了;只剩下林微微一個人苦逼地在那里鋪毯子,準備野餐。這些鳥人,一聽到要勞動,一個個溜得比泥鰍還快。 正忙著,這時,背后有人走近,問她,“嘿,需要幫忙嗎?” 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林微微回頭瞄了眼。那人背著光,完全看不清臉部,看著身材體型有點像雷奧,她也沒多想,隨手抓起一袋子櫻桃遞過去,道,“當然啦??炷萌戳?。” 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叮囑了句,“洗干凈點啊,別害我拉肚子。” 那人沒出聲,沉默地接過袋子,走了。什么時候雷奧變得那么安靜了?林微微忍不住轉(zhuǎn)身投去一瞥,只瞧見一個男人的背影…… 剛轉(zhuǎn)回腦袋,就發(fā)現(xiàn)面前站了個人,她嚇一跳,差點摔掉手上的盤子。抬頭望去,居然是雷奧。 額,這個是雷奧,那剛才那個是……誰啊? 林微微驚詫地睜圓眼睛,用拇指了指反方向而去的人影,一臉問號。 “那是我朋友,賽蒙?!崩讑W一屁股坐了下來,不客氣地拉開包裝,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道,“健健不讓我一個人,那我就帶個人來?!边@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賽蒙?就是你那個警察朋友?”見他點頭,林微微道,“正好當面謝謝他?!?/br> “那么客氣做什么,他又沒幫上忙?!崩讑W四處張望了下,問,“健健呢?” “打電話去了,馬上就回來的?!?/br> 兩人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兒。賽蒙回來的時候,林微微正在喝汽水,抬頭一看,百分之五十的飲料噴了出來,另外百分之五十嗆在氣管里,她猛咳了好幾聲,差點沒憋死。 我摔,這人……雷奧的這個朋友賽蒙,怎么會是牛警官庫弗斯哇!? 看到林微微,賽蒙神色鎮(zhèn)定,眼底沒有驚訝。顯然剛才他就認出了她,只是沒拆穿而已。 見兩人神色有異,雷奧問,“怎么,你們認識?” 林微微放下飲料杯,心急慌忙地搖了搖手,搶先道,“不,不認識,絕對不認識。” 瞧她一臉慌亂,賽蒙笑了笑,沒說話。陽光底下,只瞧見他那雙藍眼睛閃啊閃,閃瞎狗眼。 這笑容看得她頭皮都麻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賽蒙=庫弗斯,尼瑪這坑爹的外國人名字! 那天她還讓他幫忙去查弗里茨的事,哎呦喂,搞了半天,人不就是他抓走的么?還一本正經(jīng)地說要幫她去查系統(tǒng),查個毛線啊,估計在她報出弗里茨名字,和多茨海姆分局的同時,他就已經(jīng)知道她是誰了。 這人太壞了,耍她玩呢! 雷奧始終覺得這兩人有鬼,但也沒多問,相互介紹了下,道,“這是我的警察朋友,賽蒙,這是微微?!?/br> “你好,微微.林?!辟惷芍鲃由斐鍪郑瑤еσ獾乜聪蛩?。 賽蒙穿著制服是警察,林微微看見他敬畏三分;脫了制服就是平民,看見他就想到那天的尷尬事,心里膈應(yīng)。敷衍地在他手上握了下,便低頭不去理他了。 他也不介意她生硬的態(tài)度,在雷奧身邊盤腿坐下。 雷奧翻了下籃子里的酒精飲料,自己動手調(diào)了杯雞尾酒,遞給賽蒙,道,“橙汁加朗姆,要不要試試?” 哎,朗姆酒精度數(shù)高,可別喝高了把她的糗事當笑話說出來!一會兒來的都是她的密友圈,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 賽蒙還沒來得及回答,林微微就眼明手快地接過杯子,從籃子里抽出一瓶無酒精的麥芽啤酒塞給他,道,“你還是喝這個吧。” 這舉動有些唐突,倆男人的目光同時轉(zhuǎn)向他,林微微掩飾地舉高杯子,打了個哈哈,道,“這個給我,我愛喝橙汁……” 賽蒙笑笑,沒說啥,仰頭喝了口啤酒。他藍色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目光卻仍然停留在她身上。 看我干嘛!林微微一鼓眼睛,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雖然什么話也沒說,但臉上的神情卻清清楚楚地傳達出了她此刻的想法,那就是,‘你是警察我買賬,你是平民滾遠點’! 賽蒙被她這典型的小市民行為給逗樂了,嘴角的弧度上揚得也更加厲害。 對于牛蹄筒子向自己表現(xiàn)出來莫大的興趣,林微微深感壓力山大,好在這時,小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