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她一見雷奧,在愣怔了五秒鐘之后,立即炸毛,“你怎么來了?” 顯然這人的出現(xiàn),不在她的計劃之內(nèi)。 “關(guān)切下屬的生活情況,排除思想上的煩惱,是我應(yīng)盡的職責(zé)。”雷奧氣定神閑地回答。 額!李小賤拍了拍額頭,道,“實習(xí)結(jié)束了,我早就不是你的下屬。” “那就當(dāng)是增進朋友的互動好了。”雷奧不以為然地接嘴。 皮厚!李小賤正想發(fā)飆,一邊的賽蒙恰到好處地插了進來。他向小賤伸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賽蒙,雷奧的朋友。” 雖然沒見過面,但也聽過他的大名。所謂在外啊靠朋友,尤其是律師、警察、醫(yī)生這種職業(yè)的朋友,多多益善。 李小賤立馬變了一副嘴臉,討好地在他手上握了握,道,“原來是警官先生啊,失敬失敬。健健.李,你叫我李就行了?!?/br> 雷奧對李小賤前后判若兩人的態(tài)度非常之不滿,嘴里嘀咕了聲,“見風(fēng)使舵的女人!” 李小賤摳了摳耳朵,干脆當(dāng)沒聽見,直接給忽略了,轉(zhuǎn)頭問微微,“準備得怎么樣了?” “你還好意思問,該干活的時候,一個個全走光了?!?/br> “抱歉抱歉,剛剛陸廷打電話給我,”她興奮地拉著林微微,道,“他一會兒要過來?!?/br> “他也要來啊?”瞄了眼雷奧,林微微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待會兒可要熱鬧了。” “我沒邀請雷奧,也沒料到他會來。”小賤苦惱。 我也沒料到牛蹄會來!林微微在心里接了句,想了想,建議道,“要不然你把他趕走?!边@樣,牛也跟著走了。 “這不行,賽蒙也在呢。人家好歹是警察,而且?guī)瓦^你的忙……” 囧,這幫的算是哪門子的忙啊,人本來就是他抓的! 李小賤自有煩惱事,所以沒怎么在意微微的表情,隨手揮了揮,道,“算了算了,只要他別來攪局壞我好事就行了?!?/br> 夕陽西下,晚霞爬滿了天際,襯著藍天白云,尤其動人。大草坪上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不少人,大家鋪著毯子,一邊準備著野餐,一邊兒等著看電影。 都已快七點,弗里茨已經(jīng)消失一個多小時了呢。他沒手機,聯(lián)系不到,真叫人干著急。將手頭的事交給小賤,林微微決定出去瞧瞧。 四周走了一圈,沒找到弗里茨,反倒撞上了賽蒙。 他看到過她衣衫不整的樣子,也見過她瘋狂的另一面,林微微總覺得自己的小秘密被他捏在手里,一見到他,就渾身不自在。 可越是急著要繞開,就越是繞不開。不知從哪里竄出一個騎著童車的小孩子,冒失地撞了她一下,三四歲的小家伙能有多少力量?只是這意外來得突然,把林微微給嚇了一大跳,不由退后一步。被金屬戳到了皮膚,本就有些刺痛,再加上沒站穩(wěn)腳,林微微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還沒來得及叫痛,小姑娘就已先聲奪人,哇得一聲哭了出來。這哭聲驚天動地的,林微微一驚,硬生生地將到了嘴邊的痛呼聲吞進肚子里。 沒有和小孩子接觸的經(jīng)驗,林微微干巴巴地看著她不知所措,拉了下小女孩的裙擺,道,“喂喂,你別哭了,不然,不然大家都以為我在欺負你呢?!?/br> 事實上,她也覺得很委屈,被撞的人是她,好不好! 正無奈著,頭頂傳來了一個男人的笑聲,“小孩子不是這樣哄的?!?/br> 林微微抬頭一看,是賽蒙。 他帶著笑意,在兩人面前蹲下,一手拉著小女孩,一手指著天空道,“呀,你聽,這是什么聲音?” 他的話果然引起了小孩的注意,她停止了哭聲,眨著一雙好奇的眼睛望向賽蒙。 賽蒙語氣夸張地接著道,“那是巫婆坐著掃把飛過的聲音,她們專抓愛哭泣的小女孩,回去喂貓咪?!?/br> “我不要被抓走,也不要被貓咪吃?!毙」媚锛绷?,用力地搖頭,叫道。 “那就不能再哭了。仙女們最喜歡微笑的孩子,這樣,當(dāng)她們看見你時,就會給你帶來最漂亮的衣服和最有趣的玩具。” 聽他這么說,小姑娘眼里還帶著淚珠,卻已經(jīng)咧開了嘴,“我要可愛的玩具,我要漂亮的衣服?!?/br> 賽蒙伸手擦了下她的臉,扶正倒在一邊的童車,然后向她眨了眨眼,道,“小公主,你會如愿以償?shù)??!?/br> 林微微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心里滿是驚訝,真看不出來,這位牛蹄兄哄起孩子來,還是挺有一套的嘛。 打發(fā)了小姑娘后,賽蒙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林微微這個大姑娘,見她還坐在地上,便向她伸出手,問,“你沒事吧?” 林微微借著他的力量站起來,撩起褲管瞧了眼,回答,“還好,只是烏青,沒有傷筋動骨。” “嗯,那就好?!?/br> 她低聲道謝,賽蒙大大咧咧地隨手一揮,做了個不必客氣的動作。 不熟悉,沒話說,兩人沉默著。并肩走了一會兒,林微微突然想起一事,有點猶豫,可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這個圈子里的都是和我親近的好友,所以,我不希望讓他們知道那天的事情。你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 其實,剛才看到她神情別扭,賽蒙就已明白了幾分。所以現(xiàn)在聽她這么說,也沒多少驚訝,淡淡地道,“你放心,私人隱私,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br> 有他的承諾,林微微總算心定了,她低下頭,咬著嘴唇?jīng)]說話。想到那天被他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捉j(luò)ian在車,臉上一紅,一陣尷尬。 賽蒙見她沉默,安慰道,“現(xiàn)在我認識你了,你放心,下次再遇上那種事,我不會再抓你們?!?/br> 囧,這種事情哪還有下一次??! 林微微被他說得都快無地自容了,趕緊悶不做聲地加快腳步,將他遠遠地甩在后面。 ☆、第四十七章 jj大pk 電影終于拉開了帷幕,放映的是指環(huán)王上中下三部曲。這不是什么剛上映的新片,大家跑來也就是湊個熱鬧,親朋好友借機歡聚在一起,喝酒嘮嗑而已。 等三部電影全部播完,那肯定得凌晨了,當(dāng)然,要有人不感興趣也可以早走,這是完全開放式的。除了大學(xué)的學(xué)生,也有臨時決定觀看的路人,反正不收錢,來去皆自由。有些年輕人,干脆自帶帳篷,打算喝高了回不去,就直接在草地上野營一晚。 每部電影結(jié)束后,當(dāng)中都會有半個小時的廣告插播時間。這種露天活動每年夏天都會舉辦一次,還深受人們喜愛。 林微微四下望了眼,右邊是一家子印度人,左邊是一群說著美式英語的黑人,下面是幾個包著頭巾的阿拉伯女人,上游是土耳其兄弟,而他們……則是中西合并的德國人 中國人。這坑爹的組合哇,真是充分地展現(xiàn)出了全世界五大洲人民緊密團結(jié)在一起的美好境界?。?/br> 正感嘆著,頭頂一沉,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腦門上,林微微仰頭一看,是弗里茨。 一看見他,她頓時暴躁了,扭動著腦袋,甩掉他的手,指著手表道,“你去哪了?整整2個小時!” “去辦要緊事?!彼灰詾槿坏卦谒磉呑?。 “要緊事?”她狐疑地看他 ,“你會有什么要緊事?” 見她一臉好奇,弗里茨伸出食指向她勾了勾,示意她靠近。 還以為他要說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林微微好奇地湊近耳朵,誰知,他雙唇一張,只吐出了兩個字。 “秘、密?!?/br> “你混蛋。”耍她呢!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氣呼呼地別開眼。 弗里茨扯了下她的臉皮,正想說幾句逗樂的話,不經(jīng)意間地抬頭,卻正好一眼瞧見了坐在不遠處的賽蒙。 他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嘿,這不是那天抓走他的那個警察么? 感受到有人注視自己,正和別人聊著天的賽蒙轉(zhuǎn)過頭,然后兩雙眼睛,一藍一綠,就這樣直直地對上了。 顯然賽蒙也認出了弗里茨,他揚了揚眉頭,向弗里茨舉高手中的啤酒瓶子,做了個敬酒的動作。 “這警察怎么會在這里?”弗里茨問。 “他是雷奧的朋友。你被抓進去的時候,我還去找他幫過忙?!绷治⑽⒔忉?。 “他?”弗里茨哼了聲,用力敲了下她的額頭,道,“指望抓人的人放人,你可真是個笨蛋?!?/br> 林微微不服氣地反駁,“要不是你無證游民,我誰也不用去求?!?/br> 弗里茨沒理她,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轉(zhuǎn)移到了這個賽蒙的身上。雙手一撐地,他站了起來,彎腰從籃子里拎出兩瓶黑啤,向賽蒙走去。 賽蒙和朋友喝酒聊天,突然只覺眼前一暗,光線被遮住了,他不由自主地仰頭。然后,就瞧見了弗里茨。本來弗里茨人就高大,再這么背光一站,更是像座阿爾卑斯山脈似的雄偉,帶來驚人氣勢無限。就連坐在另一頭的阿拉伯女人,也忍不住投來了注視的目光。 弗里茨的視線在他手中的酒瓶子上轉(zhuǎn)了圈,眉峰一挑,帶著十足的挑釁道,“只有軟雞蛋才喝軟飲料。” 他彎起嘴唇,那一抹碧綠的光芒在眼底跳動,臉上雖然是在笑,可眼神卻尖銳得令人心悸。他弗里茨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管他賽蒙是執(zhí)行公務(wù)還是其他什么,他只記得這人打斷了他的好事,讓他不能一炮到底,差點陽痿。老弗爺很生氣,后果很嚴重,所以,這口氣,他非出不可! 因為工作關(guān)系,賽蒙也算是接觸過不少人,牛人、渣人、流氓、小偷、殺人犯……不管他們做了什么事,有著什么樣的背景,都或多或少地被這個社會牽絆著、影響著,再怎么狂妄也有個底線??筛ダ锎牟灰粯?,這人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想做就做,想說就說,完全的肆無忌憚。 見賽蒙沒回答,弗里茨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抽走他手里的酒瓶,換上黑啤。伸手在他的肩膀拍了下,道,“別和個孬種似的,這才是男人喝的酒!” 對于弗里茨,賽蒙不熟悉,沒深度接觸過,雖不喜歡卻也說不上討厭。但,畢竟是雷奧這邊的朋友,沒有必要因為一兩句口舌之爭壞了氣氛。所以,對于他的挑釁,賽蒙只是不以為然地笑笑。 弗里茨在他對面就地坐下,他指著身旁上下疊在一起的兩筐子啤酒,道,“一人一筐,怎么樣?” 一個籃筐里20瓶啤酒,真要一個晚上喝掉,非得醉生夢死一回。 弗里茨的話,立即引起了雷奧的注意,不由叫了起來,“賽蒙,這人是個酒癡,千杯不醉,你可要小心了。” 千杯不醉的酒癡……這個代名詞他喜歡,弗里茨舉起酒瓶和雷奧碰了下。 對于好友善意的提醒,賽蒙只是沉著地微微一笑,巧了,喝酒這檔子事,他正好也內(nèi)行。 相互敬酒之后,兩人一口喝干啤酒,動作利落,都無拖泥帶水。弗里茨從籃筐中取出兩瓶,用打火機撬開瓶蓋,遞給他,笑道,“這才是男人本色!” 三個人一邊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一邊不動聲色地拼酒。酒精下肚,幾句話一說,氣氛也變得熱烈起來。 “話說,弗里茨,蹲監(jiān)獄的滋味怎么樣?” 雷奧和弗里茨沒過節(jié),心里想到這個問題,就直白地問了出來。 “不錯,”弗里茨向后一靠,靠在大樹背上,道,“很榮幸見識到現(xiàn)代監(jiān)獄,環(huán)境舒適,服務(wù)到位?!?/br> “哈哈,”雷奧大聲地笑了出來,向他翹起大拇指道,“兄弟,果然淡定。” 聞言,賽蒙也投來一眼,臉上似笑非笑的,沒發(fā)表意見。 弗里茨見賽蒙在看自己,抿起嘴唇,臉頰邊露出兩個小酒窩,不徐不疾地道,“說起來,我今早還收到了一封法院寄來的信?!?/br> “什么信?”雷奧問。 “致歉信,外附1520歐的賠償金?!闭f到這里,他停頓了下,將臉轉(zhuǎn)向賽蒙,道,“哦,對了,還有你們多茨海姆分局負責(zé)人的親筆簽字?!?/br> 弗里茨嘖嘖地搖頭,嘆了口氣道,“唉,沒想到這個社會里警察的水平也不過如此。亂抓人,結(jié)果反而把自己局里的人都給搭進去了,最后還要頭兒出來收拾爛攤子?!?/br> 雷奧不知道前因后果,聽得莫名其妙,但賽蒙卻是知情的。弗里茨在看守所里襲警,繼而被轉(zhuǎn)送去監(jiān)獄,不料24小時后,案情又出現(xiàn)了戲劇性的逆轉(zhuǎn)。那個被揍得眼青鼻腫的倒霉警察,搖身一變,從受害者成了被告。不日前,法庭宣判其性sao擾罪名成立,在賠償了一筆資金之后,又緊接著收到了局里的警告處分,險些掉了鐵飯碗。為了壓下這件丑聞,分局局長親自出面寫了道歉信,語言誠懇。連賽蒙和那天執(zhí)行任務(wù)的同事都被牽連責(zé)罵了,沒事抓什么車震,這一系列連鎖反應(yīng),把他們?nèi)志侄冀o坑了! 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賽蒙是做夢也沒想到的。當(dāng)然,他們更想不到的是,替弗里茨提出申訴和控告的那個律師,是德國境內(nèi)最牛逼的前五十強之一! 看著弗里茨得瑟,賽蒙找不到話反駁,只有埋頭喝酒。倒是賽蒙,聽著覺得不可思議,插嘴說了句,“弗里茨,你這屁股可真貴,摸一下就要1500多歐!人家去妓院cao一晚,all you fuck,也就500,你一零頭啊?!?/br> **** 三個男人真是能喝,電影還沒演到三分之一,兩籮筐的啤酒就被喝得差不多了。弗里茨起身去上廁所,一腳踏出去,頓時踢倒一片空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