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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妻逢對手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而出逃回到南京,其實已經(jīng)不可能了,說明日離開藩都,是騙藍佑晴的。

    靖??戳搜凵砼缘乃{佑晴,然后拎起酒壺,灌了一口酒水咽下,他引袖擦了下嘴角的酒漬,言語中滿是凄涼:“你說的沒錯,咱們沒有任何勝算……根本抵擋不住他們攻城,郕王從北來,鐘世彥從東來,夾擊這座藩都,憑現(xiàn)有的兵力,或許一日都守不住?!彼f完,又猛含了一口酒,單手托住佑晴的下顎,吻上她,將那一口酒都送進了她嘴里。

    那酒一入喉,她便覺得不對勁,一路刺痛,幾乎要將她的胃部灼穿般的疼。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宋靖睿眼中含著點點淚光,她驚愕:“你給我喝的什么?”

    “……佑晴……”他含眼淚哽咽著,因為強忍著不叫眼淚滾落,而雙目猩紅:“我們根本走不掉,來不及了。藩都通向南京的路,早就讓鐘世彥派人封死了,明日,或許更早,就要兵臨城下……我見了三司的官吏,他們有人主張投降,有人要……殉國?!?/br>
    如果他被活捉,會讓皇帝顏面無光,自己的親弟弟都做了俘虜茍活,其他人為什么還要抵抗郕王的進攻?

    絕不做俘虜,不能叫郕王生擒他,漲敵軍的士氣。

    殉國!

    佑晴明白了,她猛地推開宋靖睿,手指伸進喉嚨里,想要把喝進去

    的毒酒嘔出來,可那毒酒分明已經(jīng)開始生效,燒灼她的胃部。嘴巴里和鼻腔突然涌出一股腥甜味,她反手一抹,滿眼赤紅。

    這時她見宋靖睿也嘴角滲出絲絲血跡,她驚懼之余,想要用盡最后的力氣下床去找清水,可是卻被宋靖睿攔腰抱住,壓在床上。

    他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畔反反復(fù)復(fù)的說:“……佑晴……馬上就不疼了,馬上就不疼了……”

    她想掙扎,卻被他死死按住,耳邊他的聲音漸漸飄遠,一切歸于死寂。

    作者有話要說:1:女主一周目game over了。

    2:謝謝下面兩位姑娘投擲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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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周目(1)

    “娘娘,娘娘……”

    耳畔的聲音又清晰起來,隨著聽覺的恢復(fù),她的意識也漸漸的清醒了。

    “娘娘,高公公剛才派人來請您,說殿下請您去觀賞馬球比賽?!?/br>
    佑晴微微睜開眼睛,視線內(nèi)是覓春笑盈盈的臉,正在靜候她的回答。佑晴因驚愕而微張嘴巴,掐了自己一把來確定真實性,幸運的是,很疼。

    “馬球?”佑晴迅速的撐坐起來:“殿下的傷好了?郕王的兵呢?”難道是昏迷的太久,城破之后,郕王已有閑心和被擒獲的昭王共同打馬球安撫民心了?

    覓春料定娘娘是睡糊涂了,可哪敢直說,便道:“今天是乞巧節(jié),奴婢聽高公公的意思,殿下可能讓娘娘看完馬球比賽后,與您一并過節(jié)呢。至于郕王的兵……奴婢并沒聽說郕王殿下來藩都了。”

    乞巧節(jié),七月初七?!佑晴瞪大眼睛,一副活似見鬼的模樣,嚇的覓春怯生生的退居一旁,想問卻又不敢多言。

    居然時光回溯了?沒有叛亂,沒有毒酒,宋靖睿還沒變成殘廢。佑晴抱著腿,揉著太陽xue讓自己冷靜下來,接受這一切。她明明記得被宋靖睿下了毒酒,與他攜手黃泉路來著,沒想到一睜眼,竟然回來到了七天前的乞巧節(jié)。

    不過來不及吃驚了,時間沒錯的話,郕王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兵了,只是通訊不暢,宋靖睿還不知道而已。

    接來下,宋靖睿會摔下馬斷胳膊斷腿,他和她雷雨之夜共赴巫山,最后……在毫無預(yù)兆的情況下被他毒死。

    宋靖睿!你這個王八蛋!她恨的咬牙切齒,但理智又告訴她要冷靜。于是藍佑晴在幾度吸氣吐氣后,平復(fù)了心境,梳洗打扮完畢去球場見那挨千刀的宋靖睿。

    一切和記憶中的一樣,連球場邊樂坊演奏的助興曲子都分毫不差。藍佑晴終于確定自己回來了,可很顯然,回來的只有她自己,因為宋靖睿完全沒有絲毫的危機感,正騎著馬,執(zhí)了球杖優(yōu)哉游哉的進場。

    一見到他的模樣,藍佑晴便恨的直擰手里的帕子。這什么人???居然毫無征兆的帶她一起去死?!就不應(yīng)該管他,讓他摔下馬變成殘廢,自己則偷拿點銀子溜出城,讓他自己去死。他不是愿意死么,讓他自己去死好了!別牽扯上別人。

    恭候在一旁的順恩見王妃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眼神中滿是仇恨的盯著王爺看,不僅低聲勸道:“娘娘,您稍安勿躁,殿下今日是真心請

    您來觀賞馬球的……”

    “順恩!你派個人請殿下過來,就說本妃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他說?!?/br>
    上次王爺給王妃下媋藥,因為鬧僵的事,順恩是知道的,所以此時見她主動要和王爺說話,以為關(guān)系有改善,立即應(yīng)下,轉(zhuǎn)身派了個人去通稟王爺。

    很快,藍佑晴就見宋靖睿騎著高頭大馬,一臉不情不愿的向她靠近。靖睿翻身下馬,一腳踩在高臺的臺階上,雙手杵著球杖,仰著下巴哼道:“什么事?”

    上一次見面,他給她下了藥,為此他還得了她一頓罵并且僵著有差不多一個月沒說話,今日邀請她來看馬球,本以為她不能來,誰知她不僅來了,還主動和他說話。靖睿內(nèi)心雖喜,但深知決不能露出歡喜的樣子,否則定被她看輕了。

    佑晴起身,開門見山的道:“殿下,今日的馬球比賽停了吧,臣妾求您了?!本割.?dāng)她誠心和自己過不去,哼道:“憑什么?”

    就憑你他娘的要摔斷胳膊腿!佑晴不知該怎么解釋,只能扯著他的衣袖晃著,求他:“只要不是今天就行,臣妾做了一個夢,夢到殿下今日打馬球傷了腿腳?!本割5溃骸盁o稽之談,你的夢怎么能作數(shù)。你要本王不打馬球,那本王靠什么消磨時間?”

    “……”佑晴豁出去了,一抿唇,低聲道:“殿下可以和臣妾一起打發(fā)時間……”

    靖睿一怔,皺眉道:“什么意思?”

    佑晴硬著頭皮,道:“上次是臣妾的錯,不該生殿下的氣,這一次不管殿下對臣妾做什么事,臣妾都答應(yīng)您……最好現(xiàn)在您就帶臣妾離開回寢殿……”

    宋靖睿這才明白她的暗指,不僅心臟快跳了幾下,雙頰一紅。雖然確有現(xiàn)在就和她一起回寢殿想法,但若是那樣做,就顯得他太輕浮了,好像多奢求與她圓房一樣。他便俯身在藍佑晴耳邊哼笑道:“不知羞?!?/br>
    “……”佑晴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甩他一耳光。這時就聽宋靖睿又道:“等本王打完這場,若是累了就和你回去休息?!?/br>
    “非要打一場嗎?!”佑晴拉住他的衣袖,道:“咱們現(xiàn)在就走吧?!?/br>
    靖睿覺得她火急火燎的樣子實在是可笑,便略帶嘲諷的在她耳邊道:“本王看你是做春夢了吧?!边@一句話氣的藍佑晴七竅生煙,便厭惡的抬眸道:“殿下請便罷,當(dāng)臣妾沒說。”說完,扭身坐了回去,閉著眼睛不再看靖睿。

    r>  靖睿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冷哼一聲,重新上馬回到球場,命令開球比賽。藍佑晴剛才那番話擾亂了他內(nèi)心的平靜,他其實也不是很期待她能寬衣解帶,只是如果能和他歡愛當(dāng)然好。想到這,他不僅向她那里望了眼,見她端坐如常,目光注視著他,他心中一動,不知作何反應(yīng)。

    此時就聽耳邊傳來一聲驚呼:“殿下——危險——”待回過神來,就見迎面撞來一匹失控的黑馬,他只覺得被撞翻下馬,一陣昏天暗地的摔打后,他右臂傳來鉆心的疼痛。

    本在臺上端坐的佑晴,再次看到他落馬,一瞬間陷入了絕望,難道一切是命中注定的,她明明沒動彈,怎么還讓宋靖睿分散了注意力導(dǎo)致落馬了呢?!她欲哭無淚,提著裙子跑了過去,擠開人群,到了靖睿面前,看著完全一樣的場景,她感到虛脫無力。

    靖睿以左手捂著右臂,朝她兇道:“都是你說的喪氣話!”

    佑晴無語望天,心道他又變成了殘廢,看來離自己變成尸體不遠了。

    這時就見兩個護衛(wèi)過來,將地上的宋靖睿攙扶起來,向著抬來的肩輿走去。佑晴一怔,驚訝的走過去,彎腰拍打著宋靖睿的雙膝:“能走?你能走?腿沒斷?”

    靖睿忍著一口氣,心道她這樣的舉動,可能是關(guān)心自己:“是啊,沒斷!只有右胳膊斷了。”

    以前是右腿和左臂斷了,現(xiàn)在只是右臂,不一樣了,受傷程度減輕了。

    她欣喜:“太好了——”

    “……”他胳膊斷了,她居然說太好了。靖睿想起她送給自己的話,便原封不動的還給她:“你有病嗎?神經(jīng)?。 ?/br>
    —

    靖睿右臂打了夾板,用三角巾吊在胸前。自他受傷,請大夫堪傷醫(yī)治,一上午時間便過去了,他見天色不早,便吩咐下去,準(zhǔn)備車輦?cè)バ袑m。

    哦,原來他沒有傷到不能動的話,七夕節(jié)會帶她去行宮過。她暗中高興,因那行宮在近郊,十分利于逃跑。

    行宮位于藩都近郊,做為藩王休憩玩樂之處,它是以林木,奇石取勝的,可謂是“清流翠筱,樹石幽奇”。因宋靖睿傷的不重,能夠照樣陪佑晴過節(jié),于是藍佑晴便得對月穿針引線,展示自己的靈巧。

    而用一根線穿過九個針孔這樣高難度的動作,她原本就做不來,更別說此時心中裝著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了。她只穿了三個針孔就失敗了,把針線

    一放,繼續(xù)郁悶去了。宋靖睿喜于看到她出糗,讓順恩呈上一個錦盒,他親自遞到她懷里:“你還有個機會,去抓喜蛛放在盒子里,若是它明早上結(jié)網(wǎng)了,證明你的笨還有藥可救?!?/br>
    她早就坐立不安,哪有心思再去抓什么蜘蛛。在看她看來,每延遲一刻鐘,就離死亡近了一步,她忍了很久了,再忍不住了,她咽了下口水,對殿內(nèi)的宮婢們道:“你們先都出去?!贝褪K退尉割蓚€人后,她便站起來急道:“靖睿,鐘世彥和郕王反了?!?/br>
    靖睿一拍桌瞪眼道:“誰叫許你直呼本王名諱了?”然后一怔:“什么?”

    “我meimei上個月派人告訴我的,說鐘世彥計劃在七月初四響應(yīng)郕王起兵,如果她說的沒錯,那么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反了。我一直沒告訴你,但是我越想越覺得是真的?!?/br>
    靖睿冷笑:“你meimei瘋了嗎?這種鬼話也能編!再說了,就算鐘世彥真的要謀反,她也不會告訴你,她巴不得你死。”

    佑晴并不想假借佑昕的名義,可除了她外,她實在編不出消息的來源,總不能說是做夢夢到的:“她是想我死,可她未必想你也死啊,我meimei她對殿下還懷有一片脈脈情意……”

    靖睿把眉頭鎖成‘川’字:“真的?”

    “真的,她在信中叫您快些棄城逃跑,因為鐘世彥有八萬大軍而郕王有十萬,咱們有多少?一萬?簡直是以卵擊石?!?/br>
    “八萬……十萬……”靖睿低聲自喃:“擁兵的數(shù)量沒錯,難道你真的接到了信兒?”

    “是的!”佑晴情急道:“我早就該說的,但是我……總之都是我和你置氣的錯,可我說的話,千真萬確,你得信我。咱們現(xiàn)在在行宮,就此出逃吧?!?/br>
    “不行。”

    “為什么?”

    “如果我棄城逃回南京,其他藩王都學(xué)我這樣,紛紛棄城怎么辦?”

    佑晴呼吸困難:“你想以就能抓個山賊的兵力去和鐘世彥與郕王對抗?”

    “現(xiàn)在說不準(zhǔn)。鐘世彥自小跟隨他父親出入軍營,據(jù)說行事風(fēng)格與他父親如出一轍,而他父親撫遠將軍,攻城之前鳴鼓三次,第一次城門打開,第二次官員捧著官印,出城跪地迎接,第三次大軍進城。若是不從,攻城之后必屠殺抵抗官吏將士和家屬,而支持過守軍的百姓也一個不留。鐘世彥如果學(xué)了他父親那一套,城破之日,只要對抗過他的人都難逃

    一劫?!?/br>
    “所以啊……咱們逃走吧?!庇忧缈嗫喟螅骸澳阋仓?,你不過他們的。這只是你們宋家的內(nèi)亂,賠上那么多人命值得嗎?”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我必須得留下?!本割gH鏘有力的說道:“能戰(zhàn)則戰(zhàn),不能戰(zhàn)則以死殉國?!?/br>
    以死殉國……

    “你死了,那我呢?”她問。

    “你是昭王妃,你說呢?!”他向南正色道:“自然也要殉國殉夫?!?/br>
    自她醒來就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在這句話面前再度崩潰。一直壓抑的怒火頃刻噴涌:“殉國殉夫……”繞到他身后,手抄那個小錦盒,猛地朝他后腦拍去,喊道:“誰要死啊?!”

    宋靖睿怎料她居然敢拿盒子拍他,唔了一聲,便昏了過去。

    佑晴氣道:“你也不管別人愿不愿意,就死啊死啊的!要死的話,你他娘的自己去!少拖累別人!上一次是我沒防備,被你毒死了,這一次你休想!”

    她俯身推了下宋靖睿,發(fā)現(xiàn)他真的被自己打暈了。

    “早就想拍你一頓了!”她插腰望天,長出一口氣,道:“呼——爽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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