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哭了?他湊過去,想要細看。這時就聽她鼻音很重的說:“……你就不能為我想想,考慮下我的難處?” “你真矯情,不愿意就直說。剛才你嘴上說不樂意,也沒見你怎么反抗,我被你勾起了興致,你倒是翻臉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以后何去何從,你倒是輕松,回南京繼續(xù)當你的王爺,我呢,肯定被廢被關(guān)押,等我獲自由那天,你和別的女人的孩子都滿地跑了?!痹秸f越傷心,佑晴的情緒險些失控,嘴唇不住的抖動,聲音亦哽咽:“如果回到南京,都城失守,還得一死,再被你毒死一次。” “那個破夢,你還當真了?” “……”佑晴道:“難道你不想那么做嗎?為了皇帝,為了城內(nèi)百姓,拖上我去死?好不易你答應(yīng)逃跑了,又要回南京,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考慮你自己,考慮你的藩都你的國家,唯獨不考慮我!” “行了,別說了!”靖睿怒道:“你不就是不想回南京嗎?我陪你!” 佑晴一怔,一骨碌坐起來:“真的?你不打算回南京了?” 他若是回京城,處境也會很尷尬,丟了藩都,逃回宮中避難,沒有王府,只能擠在一群王爺住的十王府里,時刻受監(jiān)視,也算半個囚犯。 他微微點頭,嘆道:“我保護不了別人,至少得保護你。等我養(yǎng)好傷,我能拉弓射箭,再怎么差,大不了找個山頭,我打獵,你煮飯,日子也能過下去?!?/br> ☆、24二周目(4) 這么長時間以來,終于聽他說了句‘人話’,佑晴感動的無以復(fù)加,吸了吸鼻水:“靖睿,有你這句話,我這前前后后也算沒白折騰?!痹谏砩厦嗣?掏出帕子準備擦拭‘感動’出來的點點淚光,卻見宋靖睿面色凝重,她便道:“怎么了?”難道剛說完,就反悔了。 “咱們不回京城,而是選擇現(xiàn)在民間避難的話,要面對的困難就多了?!本割5溃骸艾F(xiàn)在北方雖然亂了,但中部和南部大片地區(qū)還是一片和平景象,你我要是去那里生活,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戶帖問題,三個大活人突然從天而降,當?shù)氐墓倮艨隙ㄒ獊肀P查。越是小的地方,大家越是知根知底,對外來的人戒心越重?!?/br> 佑晴道:“這個,我在路上和順恩商量過了,咱們有路引,能證明咱們是從北方走親戚出來的,到了想落腳的地方,使銀子活動活動,看能不能加入當?shù)氐膽艏?,有錢能使鬼推磨嚒,先住下,慢慢打點,問題不大?!?/br> “但愿如此。”他忽然覺得此景此景特別不真實,幾天前他還是呼風(fēng)喚雨的藩王,現(xiàn)在他卻已經(jīng)打算拋棄這個身份,藏身民間了。他輕嘆一聲,挨著佑晴,因后腦的傷痛,他只能側(cè)身躺在床上,似是在說服自己一般的道:“我就這么隱匿了,母后和皇兄大概會以為我死了吧……該多傷心……” 接到藩都陷落的消息,他們肯定以為他會回京城,結(jié)果左等右等,都不見人。 或許會認為他在路上遇到了意外,客死他鄉(xiāng)了。 佑晴現(xiàn)在急需一個男人傍身,她一個無根浮萍般的小女子在這個世道單獨生存太過危險。而這個傍身的男人,她一時又沒地方去尋了靠譜的,唯有眼前的宋靖睿算是知根知底,況且他已經(jīng)動了同她一起隱匿民家的話,于是佑晴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他給拐走陪自己先生活一段時間。 至于以后,等她有了一定的依靠,宋靖睿就隨他便吧。 “他們或許會以為你死了,也會認為你是丟了藩都,畏罪逃亡,不敢回京城,找了地方先藏起來了?!庇忧鐒袼溃骸澳銢]叫鐘世彥或者郕王抓住就是功勞一件了。先皇給你找了個這么危險的鄰居,你皇兄又不給你撥兵丁保護你,丟了藩都,哪能怪你。再說,咱們也沒說永遠不回京城啊,等過段日子,戰(zhàn)亂平定,咱們再回去?!?/br> “……”靖睿長嘆一聲,沒有說話。 佑晴靠近他,言辭懇切的說道:“你現(xiàn)在回了京城,又能怎樣?難道皇帝能要你帶兵打仗嗎?已有藩王擁兵叛亂了,估計皇帝看哪個藩王都不順眼?!?/br> 他聽出來,她啰啰嗦嗦說這么多,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他不能回京城,和她躲避到民間是最好的選擇。靖睿呵呵笑了兩聲,伸出左手攬住她的脖頸,讓她俯身靠近他:“你就這么舍不得我?把我?guī)щx藩都不說,又想勸我和你一起到民間生活……”話說到此處,心中不僅一動,暗忖道,她難道對自己…… 佑晴見他話說一半就怔住了,知他腦子里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便道:“你是我男人,我當然想跟你在一起生活?!?/br> 靖睿一喜,嘴上卻哼道:“那你剛才為什么還想迷暈我,自己出走?” “那是因為和你回南京,會和你分開??!”佑晴打定主意要把這個小王爺拐走了,必要的時候要說點甜言蜜語緩和關(guān)系:“現(xiàn)在你既然同意和我在一起了,我又怎么會離開你?!?/br> 宋靖睿十分得意的嘿嘿笑了兩聲,自個美滋滋的想,就知道她舍不得自己,要不然她也不能膽子大到敢把自己打暈,非要把自己帶走。 佑晴則想,現(xiàn)在氣氛融洽,要不要給他點甜頭鞏固下關(guān)系?兩人本就靠的很近,她便貼近他,想吻他一下,不想宋靖睿卻忽然柳下惠俯身,伸手擋在兩人臉孔間,道:“順你的心意,你就來投懷送抱?我不答應(yīng)跟你去民間生活,你就抵死不從,才聽了你的話,你就主動倒貼,意圖未免太明顯了。” “……”這廝真難纏啊,和他相處好比搔癢,輕了,滿足不了他的別扭勁,重了,則過猶不及。正在她氣結(jié)的時候,就聽宋靖睿那邊又道:“其實我也不是討厭你倒貼,就是吧,現(xiàn)在……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落腳,萬一你有身孕了,一路顛簸,就怕孩子保不住?!?/br> 你想倒是很長遠么,連孩子都惦記上了,眼下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跑出去呢。佑晴順著他的話道;“還是你想的周到,現(xiàn)在尋落腳的地方要緊。” 作為一個有擔當?shù)恼煞?,為了大局著想,暫時忍下個人需求是很有必要的。叫藍佑晴頂著個大肚子顛沛流離,不是人干的事兒。他輕撫著佑晴的臉頰,柔聲道:“咱們睡吧,明早還要趕路?!?/br> “嗯?!庇忧绲男χ鹜?,便起身去鋪褥子和被子,與宋靖睿和衣而睡了。 由奢入儉難。宋靖睿在普通民間生活的第一晚過的其實難受,因為他連‘翻來覆去’都做不到,右臂骨折,右側(cè)臥是不行的,后腦受傷,仰面躺著也是不行的??上ё髠?cè)臥的話,長久保持一個姿勢,堅硬的床板又硌的身上疼。 為什么床板這么硬?!枕頭的高度也叫他難以忍受。對了,還有一點,就是藍佑晴面朝他在睡,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不時還往他懷里拱了拱,更叫他惹火難熬。 “喂,喂!” 佑晴睡夢間,聽到靖睿在叫自己,她以為他有事,便立即清醒了過來,道:“什么事?”卻聽他沒好氣的道:“不要臉朝著我睡,轉(zhuǎn)到一邊去?!彼牡肋@人真古怪,睡覺的姿勢你也管:“嗯?!?/br> 令補丁換了個地方,佑晴睡也睡不實,被他攪合醒了,一時沒法睡。過了一會,就聽宋靖睿略帶埋怨的道:“你居然能睡得著!” 佑晴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古今中外都不乏‘豌豆上的公主’,這不,她就遇到一個,她道:“我也覺得不舒服,可我昨晚就沒睡,這會太累了?!?/br> 靖睿把睡不著的責任推到她身上:“你要沒有打傷我,我也不至于躺躺不了,臥不不了的。” 這件事的確怪她,下手確實有點重,可當時情況緊急,她又在氣頭上,哪里顧得了那么多,甚至想著橫豎要死在他手里,不如打死他算了。 “嗯……的確怪我。” 靖睿便順桿爬:“那你準備怎么補償我?” 怎么補償他?這話聽在佑晴耳中十分曖昧,她還有什么能補給他的?便調(diào)轉(zhuǎn)身子面向他,湊到他面前,語氣軟軟的問:“你說呢?” 靖睿感觸到她溫暖的氣息,心中只念著若是不能和她歡好,親親她也是好的,便迎過去,先蜻蜓點水般的在她唇上觸了下,她唇瓣柔軟濕潤,帶著甜甜的香氣,他只想繼續(xù)吮吸她的甘甜,撬開她的貝齒,將舌頭也探了進去,待他氣喘吁吁和她分開,早就吻的唇都麻了。 他愈加憎恨郕王和鐘世彥了,要不是兩人鬧騰謀反,他現(xiàn)在是想怎么壓他的王妃就怎么壓,何至于這么辛苦的忍著。他十分痛苦的推她,坐起來道:“離我遠點,別再靠過來了?!?/br> 佑晴坐在黑暗中,見他忍的難受,不僅心生憐憫,他堂堂個嫡出皇子肯跟自己流落民間,不管他能堅持多久,有這個想法已經(jīng)很難得了。她輕喚他:“靖?!辈]遵從他的話,離開他,而是靠近他,手撫著他的身體向下,到他雙腿間逡巡徘徊,然后騎著他一條腿,解開他的汗巾子。 靖睿為難的說道:“不都說不行了么,你挺著肚子,在路上流產(chǎn),你就等死罷。” 她抿唇低聲笑道:“單伺候你,我不懷孕就行了?!闭f完,將碎發(fā)掖到耳后,俯身臉向他兩腿間埋去。 她這動作著實讓他驚愕,他單知道男女之事的皮毛,還未曾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準備來說,來聽都沒聽過。 “??!你做什么?”靖睿立即一掀她肩膀,把她扯到一邊去,他則面紅耳赤的去扯褲子,朝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你,你怎么這樣?”這也太不正常了。 佑晴不解的看他:“服侍你呀……”靖睿又羞又惱:“哪能這樣兒?!你怎么想的?!” 她見他忍的辛苦,本是好意,他卻不領(lǐng)情,佑晴只做自己好心當做驢肝肺了,無奈的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別再折騰了,睡吧?!?/br> 他‘驚魂未定’,想去系褲子,可他單手不方便,弄了半天,仍舊沒系上。佑晴見他看自己跟防賊似的,又好氣又好笑,道:“放著罷,我給你系?!?/br> 靖睿警告她:“那你就老實系,別想著搞小動作!” “……”她深吸一口氣,一閉眼,點點頭:“嗯,嗯,臣妾絕不搞小動作嚇唬您了?!闭f著,伸手將他汗巾子系好,衣擺放下,一攤手:“好了,看我沒搞小動作吧。” 靖睿經(jīng)她一嚇,更沒法睡了,幾乎是睜眼熬到了天亮。天邊剛乍現(xiàn)一絲曙光,靖睿便推了她起來:“好了,該趕路了?!?/br> 佑晴睡的半生不熟,揉著眼睛穿了鞋下床,翻出帶子束胸:“我下樓打一盆水來,咱們洗洗臉,吃了飯就走?!睕]聽到他出聲,她回眸看他:“靖睿?” 宋靖睿還記得昨晚的事,此時經(jīng)她一望,臉上燒的通紅,恨的嚷道:“廢話多!快去吧!”佑晴微微搖頭,打開房門要下樓,正好碰到了早就侯在門口的順恩,順恩在門口聽到王爺在嚷,知道兩人又發(fā)生口角了,輕聲問:“爺生氣了?” “是呀,不好伺候?!闭媸鞘懿涣?,搞的她像個誘拐犯兼猥褻犯。 順恩深以為意的緩緩點頭,王妃所言極是。 ☆、25二周目(5) 佑晴打了水回來給宋靖睿擦了臉,這時去樓下端早點的順恩也回來了。將包子和粥擺放好,順恩就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退到一旁伺候著,讓王爺和王妃用餐。 靖睿拿筷子夾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然后瞇著眼睛盯著包子皮道:“順恩,你確定你買的不是饅頭?餡在哪里?” 順恩忙彎腰認罪:“這客棧只做這種包子,您要是吃不下,奴才再去街上買別的?!?/br> “不必了。”靖睿又咬了一口,道:“就當饅頭吃吧,偶爾吃吃帶褶的饅頭也不錯。” 順恩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替王爺掬一把辛酸的眼淚,往事浮現(xiàn)在眼前,從在京城皇宮的生活封地的逍遙,他主子何曾受過這樣的苦。越是這么想,越是難過。 佑晴見順恩低著頭,一副千古罪人的模樣,哭笑不得,道:“靖睿,咱們該叫順恩一桌吃飯了,以后免不了在其他人面前吃吃喝喝,順恩規(guī)矩這么大,旁人見了,還不暗中猜咱們的身份啊。在外可不能露富,也不能擺架子?!?/br> 靖睿覺得說有道理:“順恩,過來,一起吃吧?!?/br> 順恩忙擺手:“不行,不行,奴才絕對不能……”靖睿嫌他支支吾吾的,一瞪眼:“叫你過來,你就過來!痛快點!”那高順恩只得硬著頭皮,坐過來,顫顫巍巍的拿起筷子,伸向桌子上的包子,結(jié)果因為緊張,筷子一滑,那包子就掉到了粥碗里,順恩臉色登時變得煞白,迅速的跪下磕頭求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佑晴嘆道:“這樣吧,慢慢來,你先跟我們在一屋子吃飯,等習(xí)慣了,再一桌吃飯罷?!币幌戮徒许樁骱椭魅送酝。睦硪粫r難以承受,瞧給這小宦官嚇的,人都死了大半個了。 靖睿瞭了順恩一眼,沒說話。順恩知道王爺是贊同王妃的想法,便取了碗筷,端到一旁,背著兩人默默的去吃了。 佑晴雖然在做王妃的日子過的逍遙,但她畢竟不是一出生就高高在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穿越前,她在外求學(xué),是過過苦日子的,目前這點小苦難對她來說,還構(gòu)不成威脅。她一邊喝粥,一邊想著往后的計劃,咽下一口粥,她道:“咱們只要在后天過了邊鳳州,就算逃出升天了。至于之后……靖睿,你想去哪里生活?” 他發(fā)現(xiàn)她一口一個‘靖?!械脑絹碓巾樋诹耍骸啊L江以南的軍隊都會往北方調(diào)集死守京城,抵抗郕王和鐘世彥,咱們要想短時間內(nèi)平安無事,就往京城以南走,找地方落腳?!?/br> 和她想的一樣,她笑道:“嗯,最好靠海,如果郕王真的奪了天下,咱們待不下去,還能坐船逃到外國去。” “往哪逃?朝鮮、倭國還是爪哇國?”靖睿道:“反正都是做野人,我寧愿在自己的國家內(nèi)找個深山老林當野人?!?/br> 雖然當下這些國家的生活水平確實遠遠落后于本朝,但也是有文明的,哪像宋靖睿說的是野人:“這個不急,以后再說?!?/br> 這時在旮旯里咬包子的順恩忽然開口:“其實奴才心中有個去處,奴才在京城時,宮里有個做事的姑姑,后來年紀大了出宮嫁人,嫁到了盤禮鎮(zhèn)。奴才一直都有派人或多或多的接濟她銀兩,早幾年,她丈夫死了,她原本有一雙兒女,可這雙兒女小時候隨他爹出去走親戚,趕夜路回來時給丟了。年歲正好和您們相仿,奴才想,如果見姑姑,叫她認下您們是她丟了的孩子,再用銀子走動走動,衙門的人應(yīng)該不會為難咱們,肯定能給你們落下戶帖?!?/br> “盤禮鎮(zhèn)?在哪?”佑晴覺得此事可行,忙掏出地圖鋪展開讓他指所在地。待順恩的手指落在京城以南的江南某處時,她和宋靖睿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 可行。 靖睿問道:“你所謂的姑姑,是你的親戚還是認的?” “奴才的親人早就尋不見了,這位王姑姑,是奴才小時候在宮中做事時交下的,這許多年,一直斷斷續(xù)續(xù)有些聯(lián)系。她現(xiàn)在無兒無女的,又受過奴才恩惠,定會協(xié)助咱們?!?/br> 佑晴將地圖合上,胸有成竹的道:“那好,目的地盤禮鎮(zhèn)!” 順恩露出欣喜的笑容,心想太好了,看來王爺昨夜被王妃給說服了,放棄了回宮的念頭。甚好甚好,否則的話,太后娘娘一直看他不順眼,他若是回到皇宮,太后娘娘就算不要他的命,也得找個理由,把他打成半個殘廢。 靖睿瞧出藍佑晴和高順恩兩人都是一開始就不想回南京的,越發(fā)覺得他被兩人給拐騙了??伤矝]別的辦法,只能恨恨的喝了幾口粥,然后把筷子一拍:“時候不早了,趕路!” — 宋靖睿胳膊打著三角巾,十分顯眼。于是住店時,難免有熱心的老板順口詢問他是怎么弄的。經(jīng)過幾次詢問,靖睿編出了一個固定的借口,他是來北平府參加秋試的秀才,結(jié)果不甚在考試前夕,摔斷了右臂,沒法參加考試,只能打道回府。 每當說出這個借口,那店老板都一陣唏噓,連連慨嘆這位豐神俊朗的小相公時運不濟。 這一日,三人行到離邊鳳州外的爛松崗,時值晌午,路邊一個小酒家在外擺了幾張桌子,供往來商旅簡單快速的用餐。他們下馬車時,已有幾個趕路的行人在那吃飯了。 佑晴一看就知道這店鋪衛(wèi)生不過關(guān),便小心翼翼的問宋靖睿:“你真要在這吃飯?” “……我很餓,真的?!本割5溃骸邦櫜涣四敲炊嗔?。” “萬一像前兩天那樣,差點把胃吐出來,可怎么辦?”佑晴向他送去一個憐憫的眼神。 靖睿據(jù)理力爭:“別說的好像犯病的只有我一個?難道你就好了?!” 他們兩天前也是這樣隨便在路邊吃了點東西,結(jié)果高順恩倒沒怎么著,她和宋靖睿齊齊犯惡心,幾次停車在路邊干嘔。她便猜,是她和宋靖睿這腸胃太嬌貴了,稍微不干凈就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