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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雖然難過的要死,但是和離總比被休好聽。 池溫文:“......” 他放下手中的賬簿,又拿起桌上的那張草紙,粗略地掃了眼。 上面用黑炭寫著缺筆少劃的文字,有些不認(rèn)得,但還是可以根據(jù)這些錯別字看出來這是一紙和離書。 他瞇起眼睛盯住夏魚:“沒想到你還會寫字?” 夏魚心里一虛,兩腿險些都站不住了,她嘴硬狡辯道:“我身為酒樓老板,會寫字有什么稀奇的!” “會寫字不稀奇,稀奇的是怎么滿篇都是錯別字?”池溫文繼續(xù)逼問著。 夏魚抿著嘴唇,緊張地望著他,內(nèi)心糾結(jié)著該不該將自己的真實身世說出來。 沒想到池溫文淡然地將那張草紙撕成碎屑,揚(yáng)眉道:“阿魚,身為新晉探花郎的夫人,我覺得有必要先教會你怎么寫字?!?/br> 見他轉(zhuǎn)移了話題,夏魚倏地松了一口氣,慪氣別過頭:“不用你教......” “除了我,沒有人能教你?!背販匚淖孕艥M滿道,“畢竟,我是故意失手得的探花。” “什么意思?” 夏魚突然想起了范龔,他在得知此事后,一臉的不相信,堅定認(rèn)為狀元肯定是池溫文的,一定有哪里出了差錯。 今日今時,池溫文竟然說自己是故意失手,難道狀元這個位置不香嗎? 卻見池溫文悠然自得道:“圣上有一最寵愛的公主,非狀元郎不嫁;秦王與圣上不合,拉攏了榜眼;而我無德無能,只能在翰林院做一個小小的編修?!?/br> 夏魚這才驚醒過來,原來池溫文都已經(jīng)提前算好了。 殿試前三必進(jìn)翰林院鍛煉打磨,為以后進(jìn)入內(nèi)閣做準(zhǔn)備。而進(jìn)了內(nèi)閣就會被卷入為官的腥風(fēng)血雨之中。 第一名太顯眼,必然會被皇上青睞和刻意栽培;而與皇上對抗的勢力便將目光放在了榜眼的身上;他這個第三名反倒落得個清靜。 這人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夏魚簡直要對他跪拜了! 池溫文被她“請”到上座,喝了一口茶水問道:“酒樓里的人呢?” 夏魚雙手撐起下巴,趴在桌上道:“酒樓的伙計我都散了,他們在東陽城有家有口的,去京城不方便。到時候就王伯、李嬸、小亮和小妹跟咱一起去。” 在三個月前,她接到池溫文要在京城落腳的來信,就和伙計們商量過此事了。 雖然他們也想去京城看看,但是拖家?guī)Э诘膶嵲诓环奖悖托烁叩哪铑^。 “王伯他們?nèi)四??”池溫文疑惑道?/br> 他從進(jìn)屋到現(xiàn)在都沒看到一個人呢。 夏魚道:“他們?nèi)ソo客人退卡了?!?/br> 幾天前,夏魚就讓王伯結(jié)算了所有會員卡里的余額。今日李華幾人便是去給客人挨個退錢去了。 池溫文抬頭環(huán)視著熟悉的酒樓:“那這間酒樓你打算怎么辦?” 夏魚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得意笑道:“已經(jīng)賣啦,五千兩!這是定金!” 其實她本來在門口貼的價錢是三千兩銀子,但是因為酒樓已經(jīng)打出了名氣,很多人爭相競買,最后就以五千兩的價格賣了出去。 交房定在月底,正好幾人能等到池溫文歸來,再一起前去京城。 “對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毕聂~壞壞一笑,“池老爺?shù)男℃邢擦恕!?/br> 池溫文點了點頭,對此事不敢什么興趣。 在他考取功名后,池枉也曾找過他,不過讓他用威脅周彩薇的一番話嚇了回去。 對待池溫文,池枉自知理虧,也怕被人詬罵,便不敢將此事大肆宣揚(yáng)開來,之后就再也沒來找過他了。 兩人僅有的父子緣分也斷得更徹底絕對了。 “再告訴你一件壞消息?!毕聂~笑得眉開眼笑。 “王氏那個賭鬼弟弟找上了門,因為她沒錢再接濟(jì)賭鬼弟弟,就被抖露出了陳年往事。池老爺把她趕去了山上的尼姑庵?!?/br> 池溫文呵呵一笑:“你以為池枉之前不知道王氏在做什么嗎? 他其實一早便知道了此事,但是他怕離開了王氏沒人幫他拿主意,便一直假裝不知道。 這次趕走王氏,十成是因為那個有喜的小妾是個厲害角色?!?/br> 說來池溫文也覺得可笑。 他還沒聽過哪家男人軟骨頭到任由一個女人禍害自己的家,可偏偏池枉就是。 他向來沒有主意,但凡別人說點什么都能動搖他的決心,后來便索性依附于王氏,凡事都聽王氏的。 若不是池家以往積攢了這么多家業(yè),恐怕早就被他揮霍沒了。 處理完東陽城的所有事情后,夏魚一眾人收拾了細(xì)軟,坐上三輛馬車趕去了京城。 天子腳下繁華昌盛,一進(jìn)京城,馬車就放慢了速度,慢慢悠悠地晃蕩到了御賜的府邸處。 門前高大的石獅子威風(fēng)凜凜,恢弘氣派的朱色大門上懸掛著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池府”兩個大字。 下了馬車,夏魚滿心激動,這是由池溫文開辟出的新的池府,也是他們以后的家。 御賜的府邸終究和自己買的不一樣。 府中光是零散的獨立小院都分了六個,每個小院內(nèi)都有正房與廂房,夏魚他們幾個人住是綽綽有余。 眼下在京城沒有鋪面做生意,王伯就擔(dān)起了管事一職,負(fù)責(zé)招買下人,規(guī)劃府內(nèi)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