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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尋是中暑暈倒,而周尋之所以下樓,則是他攆下去的,是以老王現(xiàn)在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極度內疚的情緒下,看起來有點兒可憐。 周尋扯開嘴角笑了一下:“干嘛啊,老師,我沒事兒了?!?/br> 周尋抬手想拍一下老王的胳膊,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左手上掛了水,于是換了右手,右手抬了一下沒什么力氣,遂放棄。 “不用害怕,你就是中暑了,休息休息就好了。”醫(yī)務室的楊大夫倒了杯溫水過來,“其實今天不算太熱,你就是身體太虛了才會這樣,一看平常就不怎么鍛煉身體?!睏畲蠓蚴莻€二十多歲戴著眼鏡的小伙子,笑起來挺親切。 不等周尋有所動作,旁邊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杯子:“我來吧,楊大夫?!?/br> 周尋躺在床上,頭微微仰著循著聲音側過身體往旁邊看,才發(fā)現(xiàn)賀初就站在床頭邊的角落里,他醒過來沒見他還以為他不在呢。 賀初先將杯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俯身,雙手穿過周尋的腋下雙臂用力將他往上提了提讓他半靠在床頭上。 周尋被他這一提,腦子都晃蕩了一下,忍不住抱怨:“哥們兒,醫(yī)院里的床都是可以電動坐起來的,你沒常識嗎?” 賀初低頭看他一眼:“少爺,那是醫(yī)院,這是醫(yī)務室,這只是一張普通的病床?!?/br> “……哦?!?/br> 賀初拿過杯子直接懟到了周尋嘴邊,動作不算粗魯,但也絕對算不上溫柔。 周尋此時正處于中暑后遺癥發(fā)作的空檔,頭暈乏力,還有點兒心悸,所以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不愧是大外甥,這照顧的相當熟練啊。”楊大夫開了句玩笑。 周尋感覺到自己嘴里的杯沿硬生生往嘴巴里多懟了三分,磕的他嘴皮都疼了。 這絕對是公報私仇! “你怎么知道他倆的關系?”老王相當震驚。 “賀初可是咱學校校草啊,校草多了個小舅舅,全校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睏畲蠓蛐Φ?。 周尋看向校草,校草面無表情端著杯子垂眸看他,冷著聲:“喝不喝?” 周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心里說了聲臥槽。 他當初說自己是賀初的小舅舅,純粹是為了膈應一下賀初,但那天早上他沒料到賀初竟然因為沒人敲鑼而曠課,最后人沒膈應到,反而鬧得全校皆知。 他當時確實腦子小了,本以為就是個玩笑,開過算完,沒想到賀初這么大影響力,竟然還是個校草。 周尋又看了一眼賀初,賀初將杯子放好,順手扯過桌上的紙巾一巴掌糊在了周尋嘴上。 周尋被他這一巴掌拍的腦袋往后仰了仰,差點兒罵出聲,但最后硬生生把這口氣咽了下去。 畢竟他理虧在先。 “賀初還挺會照顧人的?!崩贤蹩淞艘痪?。 周尋咬牙。 您怕不是眼睛不太好使。 這叫會照顧人? 這叫殺人還差不多。 見周尋似乎真的沒什么事兒,老王松了口氣,還是跟周尋鄭重其事地道了個歉:“周尋啊,老師很抱歉,都是老師沒搞明白……” “別?!?/br> 老王沒說完就被周尋打斷了:“老師啊,您可別嚇我了,跟您沒有任何關系,您別往自己身上背鍋,我這人吧,不想做的事兒您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做,我現(xiàn)在就想好好歇會兒,您別叨叨了行嗎?” “行吧?!崩贤踉谥軐ぜ缟陷p輕拍了拍,“你在這好好休息,我打電話跟你家里人說一下,讓他們接你回去?!?/br> “不用,我家就一個爺爺,年紀大了,您別嚇著他,我躺會兒就好了。”周尋懶得再說話,整個人出溜下去平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老王覺得這事兒還是要通知一下家長的,但看周尋的樣子又不想讓家里人知道,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賀初想到陳伯,心中嘆口氣:“老師,您回去上課吧,我看著他?!薄皩Π?,老師?!敝軐べ康乇犻_眼睛,“他也是我家里人。”雖然心里有愧,但并沒有妨礙周尋占便宜。 賀初無情的眼神看過來時,周尋忙閉上了眼。 老王想了想大外甥也確實算家人,看周尋也沒太大問題,就讓賀初在這陪著他,自己先走了。 賀初扯了把椅子放在床邊,自己坐上去,視線落在周尋臉上。 周尋臉上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唇瓣也發(fā)白,似乎從他見到周尋這個人那天起,他臉上就沒有過健康的膚色。 周尋很快又陷入了沉睡,楊大夫看他沒問題便到外面值班去了。 第三節(jié) 課下課時,趙青昊和龔立肖來了一趟給賀初送了幾張卷子,此時周尋還睡著。 趙青昊站在床邊嘖嘖半天:“這哥們兒真特么別具一格啊?!?/br> 龔立肖也感慨:“你當校草這么多年也沒他來這幾天出的風頭大?!?/br> 兩人在周尋床邊觀光了幾分鐘,最后意猶未盡的走了。 周尋睡覺,賀初便拿了卷子在一旁寫。 鹽水掛完,賀初也沒喊楊大夫,直接上手將周尋手上的針給拔了。 周尋的手很白,青色的血管在白皙仿佛透明的皮膚下很顯眼,賀初用棉棒按住針眼幫他按著。 因為打針的緣故,周尋的手冰的嚇人。 可能是尋到了熱源,周尋的手無意識的握緊了賀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