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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心硬,是這些都是必要的做法。 被留在府上的世人也都提心吊膽,生怕哪天主子再遇到點事,他們也都要被趕出去。 于是這些人便私下四處找關系,找下家,想要盡早跳開溫家這個火坑。 孟桓以前在府上溜達的時候,走幾步就能見到一個侍人,結果現在走了好一會兒,連個鳥影都看不見。 地上的落葉沒人掃,雜亂的樹叢沒人修剪,一時之間,溫府竟然有些落敗之景。 “要不你也走?我之前給你的那些銀子,你還留著吧?要是以后溫昭昀養(yǎng)不起我,我就去投奔你?!泵匣赣行╅_玩笑的語氣對文喜說到。 后者急忙搖頭表忠心,“奴不會離開小郎的!奴會一直在小郎身邊照顧小郎!” “您要是需要錢就跟奴說,以前打賞奴的那些東西,奴都留著呢。” 文喜也為府上的情況憂慮過,也動過想走的念頭,但是最后還是放棄了。 他在想,就算出去了嫁了人又能怎樣?還不是要去伺候妻主一家。 到哪里都是伺候人,倒不如一直陪在小郎的身邊,還能活的開心一些,快樂一些,總比盲目隨便嫁給一個女人,侍候她一大家子好。 孟桓詫異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想,“你莫不是傻了吧?連我都要想著要不要走,你咋就愿意死心塌地的留在這呢?” 現在溫佳遣散了護衛(wèi),侍人也被大幅度消減,他自覺逃跑的難度降低了不少。 文喜笑笑沒說話,其實他很想表一下忠心,他哪里是死心塌地的留在溫家?他只不過是想留在小郎身邊而已。 小郎不像主子,而是像朋友,此生能有這么一個主子,他這個做奴才的也就沒什么所求了。 但是想想這些話對小郎說了,估計小郎也不會很在意,他還不如都體現在行動上來的實在。 —— 小書房,暗衛(wèi)把剛剛聽到的對話,都原封不動的對溫昭昀復述了一遍,然后閃身離開。 珮蘭一直在旁邊聽著,不禁皺起眉頭,“想必孟小郎也只是說說而已,應該不是真的想走?!?/br> “那也不見得,他心野的很,想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睖卣殃勒Z氣里聽不出什么起伏,但就是給人一種低沉的感覺。 “這……”珮蘭一時不知說什么是好,只希望孟桓不要真的走,不然主子肯定又要生氣的。 哪想到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慮,溫昭昀卻安排到,“他若是想走,你不必派人攔著,只要人暗中保護就好?!?/br> 溫芷白不是許諾把令牌放在她的書房,就可以帶他出去么? 雖然孟桓把令牌銷毀了,但為了完成陛下的任務,溫昭昀又讓珮蘭重新做了一塊放在書房,所以想必溫芷白那邊會當成是孟桓放的。 溫昭昀對這個表妹有些了解,瞧她看孟桓的眼神也不完全是利用,恐怕還參雜著一些其他心思,這回沒準還真有可能會來偷偷接人。 “主子您難道是要……?”還孟小郎自由?珮蘭話說一半便止住聲音,覺得這個猜測非常不可能。 果然,主子聽她說完上半句就瞪了她一眼。 “我是那等辛苦種樹,最后卻甘心讓別人乘涼的人?”溫昭昀挑眉,她只是想一次把事情解決明白而已。 孟桓是她的人,這是事實,一輩子都不能更改,就算他最后死了,也要埋到溫家的林子里,別人休想沾染。 她只是有點摸不清孟桓對溫芷白的想法,想要任其發(fā)展一陣子,等露出苗頭之后再一把掐滅,徹底杜絕隱患。 他若是真的動了心,跟著她那小表妹出府去,那可就要慘了。 瞧他的模樣也從來都是不能吃苦的,希望他能做出正確的決定,否則她不會給他好日子過的。 珮蘭汗顏,主子的心思簡直太深沉了。 真如溫昭昀猜測的那般,溫芷白還真寫了信,悄悄派人送到孟桓的手中,詢問他想何時出府,只要他說個時間,便能派人前去接應。 孟桓收到信件后的表現也在溫昭昀的預料之中,他沒有第一時間回信,而是把紙張留了下來,似乎要猶豫幾天。 她見他心事重重遮掩不住的模樣,就想逗他,也不知是什么愛好。 正是吃午飯時。 溫昭昀停箸推盞,擦干凈嘴之后忽然問道:“你想不想回家?” “啊?”孟桓吃的正香,猛然被她這么一問,直接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只是笑了一下,就繼續(xù)說道:“現在我不做官了,也不知女皇何時會想起我,父親說的對,女皇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我,溫家恐怕會很快衰落?!?/br> “以前我自覺怎樣都養(yǎng)得起你,現在恐怕不行了,所以便問你想回家嗎?想回去的話,我隨時讓珮蘭送你回去?!?/br> 她想知道,在被溫芷白偷偷摸摸接出去,和被她派人光明正大送回家相比,孟桓會選擇兩者之間的哪個? 如果選擇了前者,那就一定是對她那小表妹有意思。 而若是選擇了后者,那她便真讓珮蘭送孟桓回去和他生父團聚,然后待此件事結束再將人接回來,就算是讓他回父家小住了。 “你以前總說想走,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如今我今不如昔,你若是想走我就不攔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