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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奈!不是媽說話難聽,你這性子跟你爸一副德行,早晚栽跟頭!” …… 提到前夫,焉云亭心中已經沒了初戀時的感情,被生生磨得只剩下對上一段婚姻的厭惡。 她為何不喜歡姜奈? 因為每次相處,都會發(fā)現這性格和姜元洲是像足了。 固執(zhí),不懂變通,對任何事都保佑一絲天真的想法。 姜奈沉默許久,出聲問:“你愛過我爸嗎?” 焉云亭諷刺的冷笑幾乎把眼角撐破,沒回這個話。 姜奈垂下卷翹的眼睫,想不通不愛,為何會結為夫妻,還生了共同血脈的孩子。 要是愛的話,又為何要拋夫棄女,去愛另一個男人? 她態(tài)度已經表明,這份協(xié)議書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客廳靜到窒息,場面就這樣僵持了整整十來分鐘,焉云亭最后冷冷問她:“你不后悔?” 姜奈白皙的手指拾起鋼筆,親自遞過去。 “好好……”焉云亭被她的固執(zhí)氣到,幾筆便在這份協(xié)議書簽下字。 借著頭頂一縷光線,姜奈看著墨色的筆跡出現在白紙上,談不上什么感受。 為了尤意。 早就猜到焉云亭是會簽字的。 寫好后,這份斷絕母女關系的協(xié)議書焉云亭歸還給她,冷著臉又將另一份密封的文件,扔在了桌上。 這次約見面,焉云亭不是空手而來。 她也有自己的籌碼,放到最后才拿出來,算是作為母親給她的最后一份禮物。 “你自己看看,鐘家給的東西,總不會騙人?!?/br> 這份文件里,姜奈翻開第一頁便看見了謝闌深的病例。 焉云亭此刻的聲音如同猙獰索命的惡鬼,在耳邊響起:“鐘家為什么不把女兒嫁給他?像這種有偏執(zhí)人格障礙的男人,你有幾條命被他玩弄于鼓掌?!” 看到姜奈那一瞬茫然的表情,焉云亭就知道她肯定是被蒙在鼓里,諷刺意味更盛三分:“謝家的男人就沒一個正常的,男的瘋女的死。你想嫁進去享福?怕是嫌命不夠長!媽勸你一句,別被送幾個古董就迷花了眼,你從沒有想過謝闌深看上你什么嗎?” 一個沒有背景家世,幾乎可以凍死在雪地里的女孩。 他為什么會伸出援手救她,給予贊助,養(yǎng)她到十八歲,又送到申城去讀書? 這些姜奈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重逢后,謝闌深給她的感覺太美好。 讓她下意識地,去忽略這些年的疑惑了。 如今焉云亭把這些都一件件的揭開,讓姜奈全身僵冷,手指拿著病歷許久不會動。 而在焉云亭眼里,謝闌深就是在玩弄她女兒,自然是沒什么好話。 “這樣的男人活不長的……你還是趁早脫身,否則我看你們能好到幾時!” 活不長。 這三個字刺到了姜奈的心,抬眼間,已然是紅了一片。 她說;“憑什么?” 憑什么謝闌深活不長。 憑什么他姓謝,就不能被女人付出真心的愛了? 外面夜色很濃,昏黃路燈將居民樓下托出幾分寂靜來。 一陣透涼的寒風刮過,吹起了地上枯黃的殘葉,姜奈纖細黑色的身影從樓道口走出來,冷是冷,臉蛋的血色很淡,視線第一時間就看到站在梧桐樹下的男人。 謝闌深沒坐在車內等候,在外頭很長時間,西裝倒是毫不沾樹葉的雨水,單手閑閑抄著褲袋,冷清的挺拔身形靜立不動在夜幕下,這個位置,正好是對著四樓的窗口。 姜奈心思細膩的發(fā)現這點,指尖下意識去壓隱隱發(fā)熱的眼角。 才十步不到的距離,她站著,等謝闌深步步走近,深呼吸進寒冬的冷氣,說話已經平靜下:“你怎么在外面等?” 這純粹是在話聊,謝闌深兩指溫柔的捏起她細嫩下巴,眸色專注打量幾許:“哭過了?” 姜奈在下樓時,已經先去衛(wèi)生間洗過臉。 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睛依舊像被涼水浸過,輕易就被他給看出來。 她伸手去抱緊他,細微的不安情緒藏在了聲音里:“謝闌深,我們生個孩子吧。” 可以不要名分。 什么都不要。 只想給他生個……兩人血脈相連的孩子。 第36章 (陪我睡) 謝闌深眼眸的顏色向來格外深邃, 此刻正靜靜地看著她。 他對姜奈這句想生孩子的話,反應很平淡,只是伸出手臂將她攬向自己胸膛, 指腹溫度是冰冷的, 從衣料滲進她背部的蝴蝶骨里,突然讓她被沖昏頭腦的理智全部回來了。 姜奈等了一兩分鐘也沒等到他的說話, 卷翹的眼睫帶著顫意低垂而下, 把真實情緒控制的很好。 甚至微抿著唇說話, 都很是安靜:“外面好冷, 我們回車上吧?!?/br> 這次回的是私宅別墅, 她上次來泗城住的地方。 一下車, 姜奈就提著包上二樓了。 她走進浴室反鎖了門,燈光大亮, 將那份病例拿出來,白皙指尖毫不猶豫地撕碎成了一片片, 扔進了抽水馬桶里。 外面極靜的,等姜奈銷毀完東西出去, 卻看見謝闌深站在主臥里。 修長如玉的手不緊不慢翻著她包里那份斷絕母女關系的協(xié)議書, 側臉的神色晦暗不明,在那簽名處停留幾秒,見她出來,語調聽上去若無其事道:“這個法律上的流程, 交給俞睿替你去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