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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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他們不曾相逢,長公主殿下落得那般凄慘下場……她一介弱質(zhì)女流,被太子逼死時,可曾受辱……? 她是陛下最愛重的嫡女,性子又那般清冷孤傲,若是臨死前……還要受辱,該是何等絕望…… 賀小侯爺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快要窒息了。 這一世有他在,無論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轍。 誰做將來的皇帝都可以,唯獨不能是太子。 三皇子就不必說了,雖然當初只是短短兩日相交,賀顧也能看出來,若非那幅孱弱病體,他的心胸、才學,無一不在太子之上。 即便是人人都說小肚雞腸的二皇子,在奪位時,尚且還有許多次的不忍心,得勢時,也從未對宮中的陳皇后下過殺手。 這兄弟三人中,最狠心的不是老二、不是老三,反而是那個朝臣們交口稱贊,紛紛夸他仁厚賢德的太子。 賀顧心中,將來坐上皇位最好的人選,當然是三皇子,不僅因為他是長公主的親弟弟,更因為前一世那短短的一面之緣。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賀顧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 ……是了,他既然有心幫舅舅言頌調(diào)養(yǎng)身體,為何就不能幫幫金陵的三皇子呢? 只要三皇子的身體能好起來,萬事不是就都大有可為了么! 至于剛才王二哥問他的,若是陛下不把長公主許配給他,他該怎么辦…… 反正上一世他們沒成婚,長公主也沒嫁人,若是他日后能幫三皇子登上帝位,到時候軟磨硬泡,他什么都不要,只求娶三皇子的jiejie……這也不過分吧? 賀顧撓了撓下巴。 畢竟太祖高祖年間,宮中不還總把公主們,許配給功臣之家的子孫,不論年貌么?那他這請求,既然有舊例,便也不算唐突了。 畢竟上輩子,恪王殿下還說什么“今日之恩,永世不忘”,顯然是個十分知恩圖報的人咧。 賀顧越想越高興,征野叫了他半天,也沒反應,只見他滿臉傻笑,不知道在樂什么,不由得有些無奈,伸手搖了搖賀顧肩膀,道:“爺,到家了!” 賀顧一怔,這才回過神來,干咳一聲,就著車廂里的小窗往外看了看。 ……還真到了啊? 他收了思緒,掀開簾子跳下馬車,就見侯府門前,等著一眾人—— 賀老頭,萬姝兒,賀誠,賀容竟然都在。 賀顧被唬了一跳。 怎么一家子都在等他??? 賀南豐見他跳下馬車,立刻幾步上前,神情焦灼道:“如何了?” 萬氏也問:“可還順意么?” 賀誠臉上愧憂交加,小聲囁嚅:“大哥,你……你沒選上吧?” 賀容小臉皺成一團,急吼吼問:“大哥你不用做駙馬了叭?” 賀顧:“……” 顯然今日,選駙馬的雖是賀小侯爺,最急的卻不是他自己,而是這一大家子人。 賀顧覺得,除了不安好心的萬氏,賀家一家人應該都在殷切的盼望著、期望著—— 可千萬別選上啊! 他干咳一聲,道:“殿前對答尚可,文試平平,勉強合格,武試奪魁。” 賀老侯爺愣道:“什么?考這么多?” 賀顧道:“是啊?!?/br> 萬氏也忙問:“那陛下可曾定下你了?” 賀顧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道:“那也沒有……倒叫夫人替我急壞了?!?/br> 賀南豐看了萬氏一眼,皺眉道:“你怎么還在打這主意?我不是同你說過,顧兒選不上,對咱們家是好事了么?” 萬氏忙道:“妾身并未那般想,只是擔心顧兒罷了……” 賀南豐搖頭,嘆了句:“后宅婦人,過于短視?!?/br> 心中卻想起了過世的嫡妻言大小姐。 只得暗嘆了口氣,心道眉若雖也是女子,卻不似姝兒這般…… 也是……姝兒雖然美貌,畢竟總還是小門小戶出身,沒讀過幾本書,算算帳、管管家,這種瑣事還能做做,但真到大事上,比不了原配發(fā)妻,也是意料之中。 皺了皺眉,又想起一事來—— 可千萬不能叫誠兒學得和他娘一樣目光短淺。 短短幾天之內(nèi),萬氏已被一向?qū)檺鬯馁R老侯爺,說了兩回重話,不由得嘴唇喏喏,不敢吱聲了。 賀顧總算是看出來了。 賀南豐雖然寵愛萬氏,但更看重的,卻還是長陽侯府的前程。 上輩子賀老頭沒準是替他推過這門婚事的,只是他這親爹是個鐵嘴公雞,斷然不會主動告訴他,他自己也不曾問過。 ……重生后心態(tài)改換,倒是看到了許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事。 賀顧頓了頓,道:“陛下的旨意還沒下來,到底將長公主殿下賜婚給誰,我也摸不準,還是先等著吧?!?/br> 他心中既有了陛下不賜婚,以后也能娶到長公主的辦法,頓時心不慌了、氣也不喘了。 賀南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差點懷疑起,那日這混小子在馬車上,說他看上了長公主殿下,是不是就為了氣自己了。 賀顧腳步一頓:“對了,還有件事?!?/br> 賀南豐問:“什么事?” 賀顧道:“先進屋吧,正好夫人也在?!?/br> 他回頭笑著看了萬姝兒一眼,只看得萬氏心中發(fā)毛。 “還請夫人也一同來正堂。” 萬氏心中莫名升起一種不祥預感。 不知為什么,自從這趟賀老侯爺從承河回來……她簡直就像走了背點兒。 當初,慫恿侯爺帶著這個小孽種去承河,便是想著承河是個不毛之地,又有那么多喪心病狂的逆賊,叫他同去,刀劍無眼,萬一小孽種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日后豈不省事? 就算沒事,想想這小孽種在那鳥不拉屎的邊陲之地,平白受一頓折騰,也叫她心中快活。 果不其然,她一吹枕頭風,說賀顧也快十六了,機會難得,若不跟著父親一同去歷練一回,豈不可惜? 侯爺只稍稍一沉吟,便立馬允了。 誰成想,賀顧一趟承河之行,屁事沒有,也便罷了,聽說那日他跟著侯爺進宮,竟然還因為平亂之功,在圣上面前露了臉,得了嘉獎?? 萬姝兒這才忽然開始有點回過味兒來了。 再加上前日,賀誠怒氣沖沖的來質(zhì)問她,為何要把賀顧八字遞進宮去,萬姝兒這才從賀誠嘴里得知了一件事。 原來自先帝惠和年間起,本朝公主出嫁,便有了個新定例—— 駙馬尚主,成婚后公主與駙馬的輩分,便在家中一起提一輩,這本是先帝心疼那時出嫁的儀清公主,怕女兒日后在婆家被立規(guī)矩為難,才會如此。 本朝開國多年,裴家出來的皇帝們有個特點,便是護短且犟,有那護著一個男人做了幾十年皇后的高祖珠玉在前,先帝畢竟只是愛女情切了些,大臣們思來想去,覺得反正也就駙馬家倒霉,日后千萬別叫自家兒郎做駙馬也就是了。 便不再反對,這規(guī)矩也沿襲至今。 但萬姝兒可不知道這些,她聽賀誠提及這規(guī)矩時,簡直不可置信。 這才驚覺,若是真叫賀顧跟著公主提了一輩,日后,他豈不要在自己面前翻了天去? 萬姝兒被賀老侯爺一頓兇,其實很冤枉,至少剛才,她也是同賀家一家人一齊盼望著—— 陛下、娘娘、長公主殿下…… 你們可千萬不能看上賀顧這個小兔崽子??! 第20章 萬姝兒只怪自己一時腦熱,才會信了那文昌伯爵府夫人的攛掇,竟沒深想,便草草遞了小孽種的八字進宮。 如今想來,她這些年在長陽侯府,可謂說一不二,而文昌伯爵府那女人,家中太夫人還在,事事受牽制,十有八九是妒忌紅眼,見不得她過好日子,這才笑里藏刀的使絆子。 萬姝兒只恨自己精明多年,侯爺一趟承河之行,她在家中頤指氣使、做了一年多的管家夫人,竟一時麻痹大意,不防之下,走錯了這么一步要命的棋。 她心中惱恨,卻也只能老實跟著賀南豐和賀顧進了侯府正廳,坐在了賀老侯爺身邊。 賀顧道:“好教父親知曉,我有一事,正好今日夫人在,便把這事了了,也省的日后麻煩?!?/br> 賀南豐捋了捋胡須,道:“你說吧,什么事?” 賀顧在下首坐下,轉(zhuǎn)頭看了眼征野,低聲吩咐了一句:“你回院兒里去,把昨日曲嬤嬤送來那個匣子取來?!?/br> 征野點頭應是,轉(zhuǎn)身離開。 賀顧這才看著賀南豐道:“爹,容兒是你的親生女兒吧?” 他這話問的詭異,賀南豐愣了愣,莫名其妙,罵道:“問的什么混賬話!不是你爹我的女兒,難道還是你的不成!” 賀顧幽幽道:“既然如此,您為何如此苛待于她?” 賀南豐皺眉道:“胡說,為父何曾苛待容兒了?” 賀顧端起桌上茶盞,吹了吹,緩緩道:“汴京城里,不說勛貴人家,便是尋常官家小姐,都是一出生,家里就開始給姑娘準備嫁妝的?!?/br> “如今容兒已快九歲了,按理說這時候,便是添妝都已該添了個七七八八,別家快的,沒準現(xiàn)在都要張羅著,給女兒相看人家了。” “從承河回京后,我想起這事兒來,便問賬房要了他們給容兒準備的嫁妝單子,想看一看,如今備了幾成?若有不足之處,我這做哥哥的,也好給小妹添置一二,結(jié)果……” 賀顧頓了頓,他臉上雖然在笑,眼底卻沒笑意。 “哈哈,結(jié)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堂堂侯府千金,那嫁妝單子,寒磣的搞不好都比不過尋常官紳之女?!?/br> 他目光冷冷看向萬姝兒,寒聲問:“夫人口口聲聲說對容兒好,我倒要問問夫人,難道這好,便是給她送點稀罕吃食,這便完事兒了?” “若是如此,實在不必勞煩夫人,我賀顧的meimei,還不至于連口好飯都吃不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