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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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的好,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賀小侯爺堅信,他這么帥的有情郎,打著燈籠也難找,殿下總有一日會動心的。 活了兩輩子,這點自信,賀顧還是有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心態(tài),昂首闊步的也邁進了宗學堂大門。 裴昭臨:“……”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剛才,長陽侯府的臭小子,從他旁邊經(jīng)過時,那幅昂首挺胸的模樣,活像一只正準備開屏的花孔雀。 ……簡直傻透了。 第24章 長公主殿下,在宗學堂里一直是個十分特殊的存在。 其一,她是整個宗學堂進學子弟里唯一一個女子,萬綠叢中一點紅,當然格外顯眼。 其二,她雖是宗學堂里唯一一個女子,卻也是當今陛下和皇后的獨女,身份尊貴,無人膽敢冒犯。 其三,和長公主是女子無關(guān),和長公主尊貴的身份也無關(guān),僅僅因為她是這些年來,整個宗學堂里課業(yè)最好的學生,宗學堂來過不少先生,幾乎每一個,都曾在心底發(fā)自肺腑的感嘆過一句—— 怎么就生成了女子呢? 當然這句話,是萬萬沒人敢說出來的,否則要是傳到東宮去了,說這話的人,豈不是要惹禍上身。 至于對宗學堂里的這些個王孫公子而言,被長公主從全方面碾壓,早已成了他們青春經(jīng)歷的一部分。 被碾著碾著,壓著壓著,也就習慣了。 在宗學堂里,先生講課,提問,看一圈沒人舉手,點了長公主,長公主殿下對答如流,眾人嘆服—— 這幾乎早已成了每日進學的日常項目,叫這些少年郎都見怪不怪了。 然而最初宗學堂,本來只是宮中皇子們的進學之地,當初陛下也是因為,太子可進學于東宮,三皇子又遠在金陵,宗學堂只剩下二殿下一個孩子,是以便把他們這些公子哥,拎進了宮里來湊數(shù)。 后來對于勛貴門第、功臣之后而言,自家子弟,若能進宗學堂讀書,本身就象征著一種家族為天子信睦的榮耀。 然而這些年下來,宗學堂的少年郎們早已把當初,他們是來給二皇子陪讀這事兒忘了個九霄云外,時常產(chǎn)生陪讀的對象,其實是長公主這種錯覺。 可惜,沒有人能想到,長公主殿下在宗學堂笑傲眾紈绔的日子,竟然會有一日,因為一個不速之客的來臨,徹底終結(jié)—— 這人便是眾所周知,長公主未來的夫婿,長陽侯府的小侯爺賀顧。 最開始得知賀家小侯爺要進宗學堂,眾人都心照不宣,猜到大概是陛下和娘娘,想讓他兩個在成婚前熟悉一二—— 說白了,別人是來讀書的,賀世子是來兒女情長的,并且還是帝后親自默許的那種。 萬萬沒想到,等賀小侯爺來了,眾人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拿的劇本,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不對勁之處,具體體現(xiàn)在以下方面: 課前,這人每日都要提前小半個時辰到宗學堂,就為了把長公主殿下書案周邊,其他所有位置全都占了,誰都不讓坐,靠的近點,就要被他惡狠狠的眼刀給剜的心驚rou跳。 眾少年:“……” 真不知他一個人,也不過只有兩瓣屁股罷了,占那么多座,能坐的過來嗎? 課上,每逢先生要點長公主回答問題,賀小侯爺必要舉手搶在其先,誓要把先生問的問題里三層外三層,從四書五經(jīng)到數(shù)算天文、包羅萬象無微不至的回答個詳盡,把所有能答的話都答了,讓長公主無話可答。 眾人:“……” 長公主:“……” 最可氣的,這家伙得了先生夸獎后,還要得意洋洋、十分欠打的看長公主殿下一眼—— 在宗學堂眾少年眼中,賀顧儼然一副耀武揚威、小人得志的可惡嘴臉。 課下,長公主殿下每有疑問,想要向先生請教一二,賀小侯爺必要屁股一拱,從眾人之間以一種氣壯山河的氣勢擠到長公主殿下身前,攔著不讓她去請教先生,還大言不慚的說她不明白的問題,自己都知道,還說什么讓殿下盡可以去問他。 長公主殿下:“……” 眾人:“……h(huán)e,tui!” 臭不要臉! 賀顧究竟為何這般? 同為男子,宗學堂眾少年豈會不知? 他們個個都心知肚明,必是因著他惱恨,陛下選了他做長公主殿下的駙馬,日后不僅摸不著殿下一個小手指,還要葬送了前程,所以陛下和娘娘送他來和長公主殿下培養(yǎng)感情,他不但不從,反倒心中不忿,才拿殿下撒氣。 雖然若是要問,誰愿意做駙馬,宗學堂里這些個紈绔,怕是沒一個肯應聲。 但好歹,他們也被長公主殿下碾壓了這么多年,是自小的同窗,豈能看著殿下被他欺負? 少年人火氣格外旺盛,一時宗學堂里,找賀小侯爺約架干架,簡直蔚然成風—— 至于為什么會成風? 因為沒一個干的過,既然干不過,自然就要換人前赴后繼的上,如此一來,風可不就成了。 只可惜風雖然成了,卻還是吹不動所向披靡、不動如山的賀小侯爺半分。 至于賀顧本人—— 他其實也十分茫然,原只是想爭取一下,能不能在陛下,給他們二人賜婚前,成為那眾多被長公主殿下討厭的男子中,不那么討厭的一個。 也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又成了眾矢之的。 之前是他不知道,殿下還在宗學堂進學,眼下知道了,本來計劃七天來一次,點卯應付的主意,自然是不復存在了。 長公主在這里,他豈會不每天都來?? 不僅如此,賀顧自認,他已是十分努力了—— 以前是他不在,長公主殿下無人回護,她分明厭惡男子,卻還要坐在一眾男子中進學,那豈不難受的緊? 為此,賀小侯爺每日拉著征野天不亮就起,只為了提前半個時辰,到宗學堂占座,這樣便能不讓長公主殿下的桌案旁,出現(xiàn)其他男子,叫她不舒服。 再有,為了讓長公主殿下不看輕了他,賀顧這些日子,每一日放課后回侯府,都會翻遍侯府書房,找出所有與明日,先生要講的內(nèi)容有關(guān)的書,挑燈夜戰(zhàn),惡補一通,能背多少背多少。 若要問賀小侯爺累嗎? 自然是累的,但是他卻也盼著第二日先生提問時,他的回答能讓長公主殿下注意到他,知道他也可以不比王二哥差。 除此以外,每每上課之時,他還要一邊聽先生講授,一邊分心偷瞄殿下神情,猜她哪個地方不明白,然后回府去查了藏書,背個滾瓜爛熟,就為了第二日能為殿下解惑—— 只可惜長公主殿下每每要問的,都是些十分艱深聱牙的問題,他為了背下來,一日比一日睡得晚,卻仍然堅持不懈。 賀小侯爺堅信人心都是rou長的,他對長公主殿下一片真心,殿下肯定能感覺得到。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大約一個月,誰知長公主卻還是沒什么回應,賀小侯爺這才不由得有些慌了,暗道怎么殿下還是這般冷臉,沒什么變化呢? 難道還是他表現(xiàn)的過于隱晦了?長公主殿下還看不明白他的心意么? 看來是時候挑個好日子,和長公主殿下表明心跡了—— 好吧,便是此刻為著不嚇到她,還不方便表明,他們倆的關(guān)系,也總該進步一點了吧?至少也該能叫叫她的名字。 賀顧特意選了休沐日的前一天,這一日清晨出門前,他很是用心的把自己好好的捯飭了一番,帶上了昨日他早早給長公主殿下準備好的兩樣禮物—— 一盒經(jīng)過曲嬤嬤和小賀容一致認同,顏色十分漂亮的胭脂。 以及一首他自認作得還算不錯,反復謄抄了十余遍的酸詩。 賀小侯爺深呼吸…… 萬事俱備,也該是時候,帶著這兩樣禮物,同殿下好好談談了。 然而,此事落在宗學堂眾人眼中—— 這姓賀的,怎么還仗著長公主殿下寬宏大量,不與他計較,日漸蹬鼻子上臉了? 竟敢在放課后,帶著他那面黑臉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的侍從,堵在了長公主殿下回慶裕宮的路上! 眾人有心對可憐的長公主殿下施以援手,只可惜,如今大半個宗學堂的少年郎,俱是已經(jīng)嘗過賀小侯爺鐵拳的滋味兒了,只能遠遠看著遠處樹下的兩人,慫且沉默—— 這援手不是不想施,是實在施不下去啊。 五月的汴京天已微暖,御苑里的月季已經(jīng)開了一小半,爭妍斗艷,十分漂亮。 跟著長公主的那個宮女十分有眼力見,一見了他,便很自覺的退遠了,眼下正和征野兩個人站在遠處,等著他們。 樹下只剩下他和長公主兩個人。 長公主面紗上露出的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正淡淡的看著他:“賀世子攔著我,有什么事嗎?” 盡管來前,賀顧自覺,他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此刻卻還是忍不住一顆心砰砰亂跳。 賀小侯爺咽了口唾沫,從懷里摸出了那個小小的胭脂盒子,強迫自己鼓起勇氣去看長公主的眼睛,道:“……我有東西想送給殿下?!?/br> 長公主低頭看了看他遞過來的那個小盒子,垂著的纖長眼睫微微顫了顫,道:“這是什么?” 賀顧道:“這是……這是我買給殿下的胭脂?!?/br> 他頓了頓,又道:“……我覺得這個顏色最好看,很……很適合殿下?!?/br> 長公主沉默了一會,卻并沒接,只道:“多謝,但我素日并不用胭脂。” 賀顧愣了愣,感覺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連忙道:“呃……不用也無妨,殿下 ……殿下便是不施粉黛,也很好看……” 后半句話說的臉紅,聲音也漸漸小下去了,但賀小侯爺?shù)难凵駞s很堅定。 ……畢竟,他可是發(fā)自真心這么想的。 長公主卻不知為何輕笑了一聲。 長公主,或者說是裴昭珩一直垂著的眸子忽然抬了起來,他看著賀顧,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淡淡道:“你既不曾見過我真容,如何知我生的好看?” 第25章 賀顧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長公主說的還真沒錯。 當初他會瞧上人家,無非是長街上那驚鴻一瞥,實在叫人一見之下,難以忘俗,他之所以會對殿下心生愛慕,十成里有九成九,也是因著殿下生了那樣一雙好看的眼睛。 至于她的真容,賀顧當然不止一次的好奇過,只一雙眼睛,便能美成那樣,若是露了全貌,真不知該是何等傾城顏色。 俗話說得好,美人七分在眉眼,單是這露出的一副眉眼,也知長公主殿下生得必不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