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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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嗎? 不,有的。 裴昭珩心知肚明。 坐上了那個(gè)位置,富有天下,富有江山,富有一切的一切,甚至是……心中不屬他的人。 這一刻,若不是在君父的逼問下,他也從來沒有這么清楚過的審視自己的內(nèi)心—— 他變得貪婪了。 貪婪,齷齪。 …… 但裴昭珩沉默了片刻,只是低聲道:“大哥是名正言順的東宮儲君,兒臣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都是大逆不道,兒臣豈敢。” 皇帝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他,神色沉了下去,面色如霜,看著就叫人心驚。 若此刻他眼前的不是裴昭珩,任是誰,恐怕都要被帝王這冰刀一般的目光,看的雙腿發(fā)軟。 半晌,皇帝斂了笑容,才淡淡道:“甚好,珩兒記得自己的本分,既然如此,以后也要記得今日說過的話。” “你去吧。” 裴昭珩應(yīng)了是,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三皇子走了,王忠祿送走了他,這才又小步踱進(jìn)殿來,小心翼翼偷偷打量了一下皇帝神色,心中便不由得咯噔一聲。 他正尋思,方才陛下分明好神色,三殿下到底說了什么陛下才忽然黑了臉,卻聽皇帝低嘆了一句,道:“……人啊?!?/br> 王忠祿不敢說話。 卻又聽皇帝道:“若我當(dāng)初,也是這般……如今……怕是連阿蓉和珩兒母子兩個(gè),也保不住的?!?/br> “朕雖有心……可他卻是最不像朕的?!?/br> 王忠祿眼皮一跳,只當(dāng)自己什么也沒聽到。 皇帝卻忽然道:“忠祿,你親自出宮一趟,去宣王庭和進(jìn)宮來?!?/br> 王忠祿躬身應(yīng)是,退出了殿門。 ---- 裴昭珩離宮的時(shí)候,正好經(jīng)過了御苑里那片波光粼粼的荷花池,如今花盡謝了,池里只剩碧綠荷葉,隨風(fēng)搖曳。 他忽然頓住了腳步,看著池邊某個(gè)方向,靜默不言。 承微見狀,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殿下?怎么啦……” 話音未落,卻忽然聽三殿下道:“……你吃過蓮蓬嗎?” 承微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撓了撓頭,道:“我……我小時(shí)候吃過,不過都好久了,殿下怎么忽然問這個(gè)……” 三殿下卻沒看他,他那雙桃花眼始終只定定看著一個(gè)方向,低聲道:“……我也不想這樣自私?!?/br> 承微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正要再問—— “可若是不自私……” “就再也沒人這樣問我了。” 這次承微聽清了,卻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茫然道:“問什么?” 三殿下瞥了他一眼,道:“吃過蓮蓬嗎?” 承微:“???” 殿下今天都在說什么?。?? 他簡直一臉懵逼。 ---------- 十月初七,汴京城出了一樁聳人聽聞的奇案。 這樁案子,出在當(dāng)今天子的兒女親家,長陽侯府身上。 那位做了天子內(nèi)婿的賀小侯爺,親自于汴京府衙門前敲鼓,狀告生父長陽候賀南豐賀老侯爺寵妾滅妻;繼母萬氏為妾時(shí),以死胎調(diào)換元配夫人骨rou、瞞天過海,抬妻后又侵吞元配嫁資,苛待遺孤,要求府衙嚴(yán)審此案。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偏偏這家務(wù)事還出自天子兒女親家、勛爵高門,自然是個(gè)燙手山芋,誰也不想沾上。 且此事又是駙馬親自狀告,他如此不惜撕破臉,弄得侯府顏面盡失,可見長陽侯父子齟齬之深。 這事兒……若是管的太盡心,不免得罪老侯爺,可若是管的不盡心,那就得罪駙馬和長公主…… 哪個(gè)都不想得罪……要不還是和稀泥吧…… 現(xiàn)任汴京府府尹,齊肅齊大人心中如是想。 誰知他正在心里叫苦連天,暗自替自個(gè)兒倒霉,怎么就讓他攤上了這么一件倒霉事,那邊宮中的圣旨就下來了。 皇帝親命皇三子裴昭珩,全程監(jiān)理,協(xié)同府尹齊肅查明審結(jié)此案,不得有誤。 這消息甫一傳開,一時(shí)整個(gè)汴京城,上到勛貴高門、下到平頭百姓,坊間簡直嘩然一片。 真是熱鬧啊熱鬧。 而三皇子接了圣旨,第一件事,便是替還在磨磨蹭蹭的齊肅齊大人,一道明令調(diào)了府衛(wèi),去把長陽候夫婦二人,雙雙逮來下獄。 捕令扔下堂去,見齊大人還一副目瞪口呆模樣,裴昭珩淡淡道:“大人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齊大人:“……” 半晌,他才艱聲干笑道:“……自,自然是沒有的?!?/br> 不敢有,不敢有啊。 第50章 這等貍貓換太子之事,往日里在話本子上看到了,都叫人覺得聳人聽聞,何況如今敲鼓狀告的,竟然還是當(dāng)朝駙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長公主殿下的夫婿? 而皇帝遣了三皇子來監(jiān)理此案,又更加耐人尋味了—— 再怎么說,那賀老侯爺、侯夫人萬氏,明面兒上也是如今長公主殿下的公爹和親婆母,三殿下是長公主的親弟弟,卻要親自來監(jiān)理此案? 就連齊肅都摸不清楚,皇上派了三殿下來……究竟是來勸架的、還是來往死里打的? 而且,三殿下既已得了陛下的旨意,監(jiān)理此案,那在這樁案子里,他便是位比欽差,有司衙門皆應(yīng)視之等同陛下親臨,這么一尊大佛杵在這里,偏生這位三殿下還是初從金陵回來,不說齊肅了,整個(gè)汴京城怕是也沒幾個(gè)人摸的準(zhǔn)他的脾性,更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就更加讓人心慌了。 這等勛貴豪門家事案子,一個(gè)不好……若是得罪了這些天潢貴胄…… 本來今年年底,便到了吏部對齊肅三年一次考評的底期,他原還打著如意算盤,這三年他差事辦得好,等著高升呢,誰知眼下忽然來了這么一樁案子,一個(gè)不小心,要是搞不好得砸了前程,心中自是忐忑,眼下等著府衛(wèi)去長陽侯府拿人,便開始用余光小心打量起,這位初返京的三殿下來—— 今日這樁案子開衙審理,三殿下顯然也是有備而來,他身著一身玄色暗金紋四爪蟒龍袍服,腳蹬黛色小皂靴,頭束皇子才能用的碧璽三珠冠,微微閉目,端坐堂上—— 皇子親臨監(jiān)理,齊大人自然是不敢怠慢,早早便叫府衙在堂上抬了一張烏檀木長椅,布了小案,十分精心。 當(dāng)年小陳皇后雖是庶女,但得了陳家太夫人親自教養(yǎng),十三四歲便已是名動(dòng)京華、才學(xué)美貌都是京中首屈一指,這位三殿下顯然也是隨了母親的好相貌,雖然到了府衙里攏共沒說過幾句話,但他便只是這樣端坐堂上,兩手微托著青瓷茶盞,閉目不言,也是容止俊美如畫,好似神仙中人,矜貴高華。 齊肅悄悄打量了一下三殿下,又打量了一下坐于堂下,也一言不發(fā)的駙馬賀小侯爺,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今日還是不要多事,先看好三殿下是個(gè)什么意思…… 畢竟三殿下的意思,多半就是上面那位的意思了。 他正想著,衙門外頭卻傳來一陣人聲沸鼎、喧囂吵鬧之聲,齊肅微微一愣,轉(zhuǎn)過目光看著堂下,就見到府衛(wèi)已經(jīng)壓著長陽候賀南豐,和那位繼室侯夫人,進(jìn)了府衙大門—— 外頭看熱鬧的百姓人頭攢動(dòng),脖子伸的一個(gè)比一個(gè)長,議論聲不絕于耳,可見這夫妻倆被壓來衙門的一路,是如何被人當(dāng)猴兒一般的參觀了。 今日這案子公庭開衙審問,不避百姓,如此不怕長陽侯府丟人,這還是駙馬爺親自要求的…… 齊肅在心中暗嘆了一聲,心道弄得這般難堪,駙馬爺這得怨老侯爺怨到了什么程度? 畢竟也是親父子倆啊。 誰知還沒等他想完,賀老侯爺已被押著進(jìn)了衙門,見到堂下的駙馬怒目圓瞪,斥道:“你這孽子!便是家中再有什么不對付的,也該我賀家關(guān)起門來自己商定,你這般鬧到衙門來,難道以為丟的只是為父一個(gè)人的臉面,損的只是為父一個(gè)人的聲譽(yù)嗎?!” 齊肅心中不免一突,暗道,果然開始了。 他轉(zhuǎn)目打量駙馬神色,見賀小侯爺雖然遭了親爹一頓臭罵,卻也沒回一句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未曾言語。 又打量了一下三殿下—— 這次三殿下終于睜開了眼,還是一言不發(fā),他仿佛沒聽見堂下賀老侯爺?shù)暮攘R,只是抬起茶盞,微抿了一口。 半晌,見齊肅遲遲沒有反應(yīng),他才側(cè)目看著他,淡淡道:“齊大人,既然人到了,為何還不開始?” 齊肅干咳一聲,這才抬手,思量片刻也沒敢下狠手,只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升堂!堂下肅靜!” 兩側(cè)府衙手執(zhí)水火棍,聞言立刻極有節(jié)奏的同以棍尖敲地,齊齊口稱“威武”。 賀南豐是沙場上見過血、打了一輩子仗的,眼下心中又積郁著怒氣,這點(diǎn)堂威自然嚇不倒他,見狀也只是冷哼一聲,可萬姝兒叫府中婆子關(guān)了幾個(gè)月,心氣也磨沒了五分,身形更是消瘦,今日好容易被放出來,原以為是侯爺心軟了,萬沒想到轉(zhuǎn)眼就是幾個(gè)面黑臉青的府衛(wèi)、絲毫不顧及她侯夫人的體面,押著她就出了侯府。 萬姝兒還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路就被人評頭論足竊竊私語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如同看猴兒一般,毫無尊嚴(yán)可言,再進(jìn)了衙門,見了這等堂威,她不像賀老侯爺,自恃心中無虧心事,當(dāng)即便腿軟了三分,腦海一片空白,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幾分。 賀老侯爺大約是見兒子一言不發(fā),知道如今鬧到這個(gè)地步,罵兒子也沒什么用,索性轉(zhuǎn)頭看著齊肅,冷臉道:“縱是這逆子敲鼓狀告本候,本候也是朝廷造冊親封的長陽候,見郡王亦可不拜,大人如此蠻橫,眼下事未查清,不分青紅皂白,叫府衛(wèi)這般緝拿我與拙荊,難道就不怕本候到陛下面前,參你一本嗎!” 齊肅心中叫苦連天,腦門當(dāng)即出了一層冷汗,心道也不是我叫人這樣拿你的,卻又不知該如何,把這口黑鍋甩還給罪魁禍?zhǔn)兹钕隆?/br> 正苦惱,卻聽三殿下淡淡道:“侯爺不必著惱于齊大人,捕令是我下的?!?/br> 賀老侯爺自然也注意到了堂上還坐著的三殿下,他也聽說了陛下親命了三皇子監(jiān)理此案,眼下賀家這個(gè)人已經(jīng)丟的全汴京城皆知,若是往日,興許他還能耐著性子心平氣和一下,可今日這般難堪的叫全城人看著熱鬧被押來,他心中實(shí)在郁火難消,也只冷哼了一聲,并不言語。 齊肅干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道:“賀侯爺有爵位在身,見官亦可不拜,無妨……這也不耽誤審案子,駙馬既擊鼓狀告賀侯爺寵妾滅妻,侯夫人調(diào)換正妻之子、侵吞原配嫁資、毒害你小妹……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吧,可有細(xì)說由頭、人證物證何在?” 賀顧聞言,這才站起身來,朝齊肅一拜,不緊不慢將狀告生父繼母的緣由,細(xì)說了一遍,最后道:“人證物證皆在,聽?wèi){大人傳問?!?/br> 賀南豐雖然來路上,聽了一耳朵賀顧狀告的緣由,可此刻聽他細(xì)細(xì)將當(dāng)年萬姝兒換胎之事,說的有鼻子有眼,竟也硬生生被說的愣住了,半晌,他才皺眉低斥道:“這等荒謬之事,如何可能!為父看你真是魔障了,這樣明顯不安好心之人,離間我賀家自家人的讒言,你竟也信!” 他話一畢,賀顧還未言語,裴昭珩卻先托著茶盞,抬眸看著他淡淡道:“是不是讒言,傳了人證物證,自會(huì)分明,侯爺還是稍安勿躁吧?!?/br> 又看了看齊肅,道:“齊大人,此案狀告由頭甚多,便先從換胎一事問起吧,大人可有異議?” 齊肅忙附和道:“殿下這主意甚好,本官也覺得換胎一事,最為聳人聽聞,從這里問起的確合適?!?/br> 語罷,齊肅才忽然想起了堂下那位被狀告的正主,低頭看了看肩膀微微顫抖,身形清瘦的侯夫人萬氏,問道:“長陽候夫人,駙馬狀告之事,你可有辯詞?” 萬姝兒自方才,賀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當(dāng)年她換胎之事,那般云淡風(fēng)輕的描述了一遍,便已經(jīng)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