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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駙馬,真皇后 第87節(jié)

    賀顧怔了怔,一時(shí)有些沒明白陳皇后問這個做什么,不過仔細(xì)想想,回京路上,蘭疏和三殿下跟他解釋過的當(dāng)年舊事,賀顧便又忽然明白了——

    想必是皇后娘娘一直被瞞在鼓里,也不曉得“長公主”便是三殿下,眼下她大半夜里好容易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叫他來談話,大約是要寬慰他,怕他因著“喪妻之痛”想不開吧?

    想通這點(diǎn),再聯(lián)想到短短幾日里發(fā)生的、這些個以前就算告訴了他,他也不會相信的離譜事,賀顧一時(shí)竟有些恍惚,半天才回過神來,心中嘆了口氣,暗自尋思娘娘其實(shí)也沒寬慰錯,他如今……可不久是“喪妻”了么?

    賀顧正要回答,卻聽三殿下忽然問道:“母后不必憂心子環(huán),他都知道了?!?/br>
    陳皇后聞言一怔,轉(zhuǎn)眸看向裴昭珩道:“……顧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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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乍破。

    昏迷了近三日的皇后病愈醒轉(zhuǎn)的消息,隨著清晨的第一道日光,一起傳遍了整個皇宮。

    所有人心中都暗暗松了口氣,便是把兒子里里外外數(shù)落了好多遍,提心吊膽的聞貴妃聽說皇后無恙、燒已退了、人也醒了后,都不由得在自己宮中的小佛堂里對著神像連連揖拜,口里念念有詞多謝菩薩保佑,皇后福大命大,還好沒事。

    聞貴妃入宮多年,她雖有個兒子,卻早已無心爭寵了,女人對于一個男子,到底有幾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是最敏銳不過的,皇上的心里滿滿的只裝著個小陳皇后,旁的女人都可有可無,她自己也不過是倚仗著哥哥的本事,才能在后宮中比別的妃嬪過得體面,聞貴妃心里是門兒清的,要拼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誰也拼不過小陳氏,要是不信,且瞧瞧當(dāng)年那位不信邪的,如今墳頭草都不知道幾丈高了呢。

    如今她那傻兒子叫人陷害,雖觸怒了天顏,又被訓(xùn)斥了,但陛下卻畢竟也沒真的怎么責(zé)罰于臨兒,臨兒和陛下也總歸是父子,雖說牽扯到皇后,是碰了陛下的逆鱗了,但只要皇后娘娘沒事,就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她還能給兒子求求情,陛下也會寬容一二,可若是娘娘真的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臨兒這回闖下的禍,恐怕就不是求情能糊弄過去得了。

    裴昭臨見親娘千恩萬謝,雖然這兩天被她訓(xùn)得狗血淋頭,還是忍不住念叨著委屈道:“……可是根本不是我叫那人故意通稟,驚害母后的,是他自己做事不過腦子,也不知道先來問問我……”

    聞貴妃眼一瞪,手里的佛珠也不撥弄了,抬手就去擰裴昭臨的耳朵,口里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這糊涂東西,枉本宮這兩日,跟你費(fèi)了那么多口水,難不成你竟還想不明白,你父皇為什么生你的氣么?你真以為你父皇跟你一樣糊涂?想不到那人不是你故意叫進(jìn)殿去通稟的么?你父皇氣的,是你掌著整個玄機(jī)十二衛(wèi),卻察覺不到自己手底下的人生了異心,生生叫人鉆了空子,又管不住巡防,被人當(dāng)?shù)妒梗?dāng)初你父皇扛著那些個言官的唧唧歪歪,放了十二衛(wèi)給你管,你卻這般沒用,他豈能不氣?”

    裴昭臨被親娘擰的“哎呦哎呦”直叫喚,連連道:“兒臣知道了,兒臣知道了,母妃別擰了,好疼——”

    聞貴妃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撒開手,裴昭臨一邊揉耳朵一邊道:“這兩日我想來想去,總覺得此事,定然和大哥脫不了關(guān)系……除了他還能有誰這樣缺德?偏偏父皇還一直那樣相信大哥,真是氣煞人也。”

    聞貴妃瞥他一眼,道:“你只知道說,有個什么用,倒是拿證據(jù)出來找你父皇申冤去???”

    證據(jù)裴昭臨自然是找不到的,所以他也只能罵罵咧咧的把這口氣暫時(shí)先受了。

    東宮里太子還不知道那邊有人在罵他,他狠狠打了個噴嚏,嚇了底下的小內(nèi)官一跳,那小內(nèi)官正猶豫要不要問問太子殿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裴昭元便揉了揉鼻子,皺著眉道:“何時(shí)醒的?”

    小內(nèi)官躬身道:“回殿下的話,聽說是昨兒夜里就行了,今日天明,芷陽宮的人才去攬政殿里通傳給陛下的呢?!?/br>
    太子沉默了一會,道:“父皇去芷陽宮了?”

    小內(nèi)官道:“是,陛下一得了信兒,便帶著王公公直接往芷陽宮去了?!?/br>
    太子沉默了一會,道:“知道了,你出宮一趟,去叫岳大人家的公子進(jìn)宮來,孤要見他?!?/br>
    小內(nèi)官應(yīng)是,轉(zhuǎn)身退出殿門出宮傳信去了,等岳懷珉得了信兒,趕著進(jìn)了宮時(shí),已經(jīng)快到午時(shí)了,他一進(jìn)東宮內(nèi)殿,便瞧見太子正坐在案前,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棋盤,然而岳懷珉定睛一看,那棋盤上又分明未布棋局,根本什么都沒有,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在看個什么。

    岳懷珉跟隨他多年,瞧見那空無一物的棋盤沒有兩息功夫,便立刻意識到了,此刻殿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果然,他還沒開口,太子便道:“姨母醒了?!?/br>
    岳懷珉微微一怔,半晌回過神來,面色忽然大變,好容易才壓低聲音道:“醒了……如何會這樣快?”

    太子捻起一粒白玉棋子,捏在指尖,面無表情道:“當(dāng)初人是奉英去太醫(yī)院找的,也是奉英拍著胸脯,跟孤打包票,說那副藥喝下去,不燒個七八日,斷斷不可能醒來,就算七八日后醒來了,腦子也再不可能清醒,可如今不到三日,人說醒就醒來了,孤也還想問問奉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差事又是怎么辦的?”

    岳懷珉嚇了一跳,連忙撩了衣袍下擺,撲通一聲跪下道:“這……這……太醫(yī)院的人,也和我打過包票啊,他說那副藥,姓文的老頭不曾察覺有異,也的確送進(jìn)芷陽宮給娘娘服下了,可如今怎么會這樣快就醒來了……我的確也不知……對了,聽說駙馬舉薦了個醫(yī)女,送進(jìn)了芷陽宮給皇后診看,會不會是這醫(yī)女……”

    然而他話沒說完,太子卻已經(jīng)抬手猛然在案上重重拍了下去,“啪”的一聲,嚇得岳懷珉后面的話一下子憋回了喉嚨口,不敢再說了。

    太子一向涵養(yǎng)好,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卻是岳懷珉頭一次見他對自己發(fā)這么大的火。

    他額上都不由得冒了一層細(xì)汗。

    太子冷聲道:“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能有什么本事?多半是太醫(yī)院的人根本就沒把差事辦妥貼,說到底也不過是他們糊弄對付,從頭到尾都沒人親眼看著藥被姨母吃下去?!?/br>
    太子說完,抬手把那枚棋子扔回了棋盒里,他閉目沉默了良久,才重新睜開眼看了看仍然跪著的岳懷珉,忽然嘆了口氣,道:“……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眼下孤不便出宮見舅舅,否則怕父皇起疑,你去和舅舅說一聲,叫御史臺的人把折子都按下吧,不必再上奏了。”

    岳懷珉應(yīng)了是,這才如蒙大赦一般轉(zhuǎn)身退出了殿門。

    他一離開,東宮內(nèi)殿便又只剩下了太子一人,又歸于一片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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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shí)光飛逝,一轉(zhuǎn)眼已快到正月十五了,只是汴京城中尋常人家一片歡騰,沉浸在新春佳節(jié)的歡喜氣氛中,皇宮里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這樣的好氛圍。

    或許是因著除夕宮宴上發(fā)生的事,皇后又大病一場,雖然后頭好歹是醒過來了,可身子卻也還虛弱著,皇帝日日都去芷陽宮陪伴,雖說皇帝沒吩咐過,但宮里個個都是人精,眼下帝后一個病著、一個明顯心情不好,宗山的長公主也生死不知,各宮的喜慶節(jié)儀,便都悄悄摸摸不聲不響的取消了個七七八八,沒人敢在這個時(shí)候出頭冒尖。

    然而或許是老天爺存了心不讓皇家過好今年這個年,正月十五那日,太子遣去宗山探看長公主的人馬回來了,也帶回了慶國公主裴昭瑜薨了的噩耗——

    年才剛剛過去,宮中張的燈、結(jié)的彩也還沒來得及撤掉,誰都沒有想到,只是這么短短幾日功夫,竟就要換成給長公主掛的白幡了。

    消息傳了開去,一時(shí)震動朝野,京中更是一片嘩然。

    誰能想到,這位半年前大婚,還舉國同慶,歡騰一片的長公主,竟然就這樣香消玉殞、芳魂永逝了呢?

    那時(shí)整個汴京城,可都一齊目睹了她是何等深受君父寵愛,鑼鼓喧天仿在昨日,且不說疼愛公主的帝后二人,聽聞這消息皆是悲慟欲絕,皇帝當(dāng)即便罷朝三日以盡哀思,便是有幸在公主和駙馬大婚當(dāng)日,瞥見她半副麗影、傾國顏色的平頭百姓們,想起她來,也不由要黯然神傷。

    最傷心的應(yīng)當(dāng)要數(shù)那位駙馬爺——長陽侯府的賀小侯爺了吧?

    雖說一直有公主與駙馬感情不睦,長公主也是因著駙馬之故躲到宗山去這樣的傳言在,可如今長公主遇難的噩耗傳回來,帝后也并沒有責(zé)難與他,可見這傳聞多半不足為信,而且很快,另一件事便又徹底證明了,駙馬與公主,當(dāng)初定然是情意甚篤的。

    駙馬竟然和天子請命,自請去宗山為長公主扶靈回京,他要親自把長公主的埋骨之地遷回來,再重新下葬到洛陵皇陵所在之地。

    不僅如此,駙馬甚至還自請要為長公主服喪,又與陛下承諾,此生都不會再娶。

    據(jù)說駙馬入宮覲見陛下,說這話時(shí)是在攬政殿里,當(dāng)時(shí)還有幾位老大人也都在場,陛下聞言甚為震動,靜默良久,只說了一句:“駙馬恩義重情,朕亦不忍拂卿之意。”

    允了。

    這事兒一傳開,京中頓時(shí)便炸開了鍋,不僅僅為著駙馬竟然為了已逝的長公主,愿意此生不再續(xù)弦,更為了賀顧竟然還要給長公主服喪,又要前往宗山扶靈——

    雖然世上不乏癡情男子,可論理說,自古妻去,夫是不必服喪的,便是長公主身份貴重,也沒有這樣的舊例,賀侯爺愿意這么做,端的也只能叫人感嘆,他真真是一片癡心了。

    且這樣的天氣,汴京城尚且都是積雪深厚,一片冷寒,更不必說那宗山已經(jīng)遠(yuǎn)的快到了關(guān)外,關(guān)外天氣更是苦寒,滴水成冰可不是開玩笑的,駙馬竟然等也不等,就要趕在這個時(shí)候去給長公主扶靈,可見其心真摯,其情懇切。

    本來一對美滿團(tuán)圓、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得了整個汴京城祝福的小夫妻,就這樣天人永隔了,且駙馬如今還這樣癡情、便是公主香消玉殞,也仍然不改其志,更叫人忍不住要嗟嘆,一時(shí)京中長公主和駙馬凄絕動人的愛情故事幾乎口耳相傳,且傳的越來越邪乎,越來越夸張,什么樣不靠譜的都有,甚至有人悄摸在暗地里兜售不知哪個狗膽包天的先生,給公主和駙馬續(xù)寫的人鬼情未了的話本子,一時(shí)在坊間廣為傳看,很是叫不少小姐看的哭濕了好幾條手帕。

    賀顧到?jīng)]太在意這些傳聞,二月初了,他忙著收拾行裝出發(fā)前往宗山,可沒工夫留心這些有的沒的。

    倒是來勸他的、寬慰他、找他談心的人不計(jì)其數(shù)。

    其中畫風(fēng)最清奇的還得屬王二哥,從頭到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完全不像是來安慰人的,倒像是來找賀顧干仗的。

    王二哥來公主府的時(shí)候,他正在給馬兒刷毛,本來吩咐了小廝先領(lǐng)著王二哥道茶廳去坐一會,誰知轉(zhuǎn)頭不到半刻功夫,那小廝便不知怎的被王二哥給忽悠了個暈頭轉(zhuǎn)向,竟帶著他來了馬房。

    賀顧和王沐川大眼瞪小眼,然而過了半刻,他還是又重新恢復(fù)了淡定,只在心里腹誹,自他和“長公主”成婚,除了大婚那日,王二哥一趟也沒來登門拜訪過,如今他“死了媳婦兒”,成了整個汴京城最萬眾矚目的鰥夫,王二哥倒是趕著來看熱鬧了。

    得虧得他賀子環(huán)心胸寬廣,換個心眼兒窄些的,把王二干得這事兒仔細(xì)琢磨一遍,估計(jì)能氣的叫下人兩掃帚把他趕出去。

    賀顧瞥他一眼,也不說話,只繼續(xù)揮著手里的刷子給馬兒刷洗,王沐川沉默了一會,道:“你為何要這樣?”

    賀顧道:“我怎么樣了?”

    王沐川道:“你要服喪……也便罷了,何必跟陛下?lián)R院蠖疾焕m(xù)弦?難不成你真打算一輩子不娶了?”

    賀顧道:“是啊,我不娶了。”

    他這話的確沒騙王二哥,重生后的這一輩子,他所有的情愛都給了“長公主”,盡管如今他知道了,他和“長公主”的婚事,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天大的烏龍,“長公主”也不過是三殿下偽裝出來的一個假人罷了,按皇后娘娘和三殿下告訴他的真相,真正的長公主早就夭折了,他喜歡的那個“長公主”其實(shí)也從未存在過,他的癡情似乎是個笑話,畢竟“長公主”都根本不存在,這癡情又是在給誰看呢?

    仿佛實(shí)在沒必要。

    如今他這樣,落在某些人眼里,倒假的像是在作戲,賀顧心中也知道,必然不少人覺得他這是在趁此機(jī)會,借著亡故的妻子諂媚君上,以博得帝后的親近,然而只有賀顧自己知道,他做這一切,也不過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罷了。

    當(dāng)然也還有另一個原因,只不過跟這個原因一比,都不是最緊要的了。

    賀顧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這輩子,經(jīng)了這么一遭,怕是都再不可能喜歡上別的女子了,俗話說的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見了傾國顏色,庸脂俗粉豈能再入得眼?

    而那個制造了這么一場巨大騙局,把他忽悠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罪魁禍?zhǔn)兹钕拢谧畛醯哪菐兹?,賀顧對裴昭珩這個人,心中真是百味陳雜,亂成一團(tuán)。

    他的心上人是“長公主”,可“長公主”便是三殿下,賀顧氣過了、也惱過、恨過,甚至還拉著他啃了一通,可臨到了了,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事實(shí)。

    但他又該如何面對三殿下呢?

    他該如何一笑置之、毫不掛懷?

    三殿下曾經(jīng)告訴過賀顧,他喜歡男子,而且當(dāng)初他還未知曉一切的真相時(shí),三殿下甚至還跟他表過白,但那時(shí)是一回事,如今又是另一回事,那時(shí)候賀顧能把他當(dāng)成誤入歧途的小舅子,慈愛的撫摸三殿下的腦殼,告訴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可如今呢?如今他還能這么想,這么干嗎?

    只要一想到,三殿下那時(shí)候分明什么都知道,看著他對“長公主”情根深種,卻還在這樣的情況下撩撥他,說了那樣的話,賀顧就完全摸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時(shí)的一番表白,又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了。

    若不是太過了解裴昭珩的為人,知道他不是那樣的卑鄙小人,賀顧簡直都要以為,當(dāng)時(shí)他就是故意這樣逗弄自己,想看自己在所謂的兩個“姐弟”之間猶豫不決,暈頭轉(zhuǎn)向,以此為樂呢……

    但這人是三殿下,賀顧便對他有一種發(fā)自本能的信任,覺得他不是會那樣做的人。

    可若不是那樣,三殿下……難道是真的心慕他嗎?

    賀顧這些日子越想越覺得頭大,一時(shí)又覺得不該和未來的主君這樣牽扯到情愛,更不必提他和三殿下還都是兩個大男人;一時(shí)又恍恍惚惚朦朦朧朧的覺得,既然三殿下便是“瑜兒jiejie”,那如果要和他搞龍陽的是“瑜兒jiejie”,其實(shí)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一產(chǎn)生了這個念頭,賀小侯爺就被自己嚇得猛地一個激靈。

    一定是那日在雪地里打了個滾兒,凍的糊涂了!

    他在想什么??!

    既然已經(jīng)認(rèn)定三殿下做了主君,只要以后殿下坐上了皇位,便是裴家萬里江山的繼承者,到那時(shí)他肩上還扛著給裴家傳續(xù)香火、延綿子嗣的責(zé)任,畢竟三殿下家里是真的有皇位要繼承,哪里可能跟他搞什么龍陽……

    殿下那日在言家會那么說,估計(jì)也只是因?yàn)轱嬃司?,一時(shí)神志不清沖動胡言罷了……

    ……是了一定是如此的!

    更不必說,若是殿下真有此心,又豈會自那日他拒絕了以后,便再也不提這事兒了?

    且在和他坦白了身份以后,也再沒提過。

    ……這便說明,三殿下也早就沒這個念頭了吧。

    ……那他便不該再想太多了。

    賀顧一方面這樣告訴自己,然而卻總在一個人發(fā)愣時(shí),情不自禁的想到三殿下,想到這回事,尤其是知道了三殿下就是“長公主”后,他再想起來“長公主”出發(fā)前往汴京前,他倆發(fā)生了肌膚之親的那一夜——

    就更加覺得臉紅心跳了。

    賀顧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知道兩個男子之間是如何辦事的,但是回想那日,他雖喝醉了酒,卻也記得自己朦朧間只覺得飄飄欲仙,屁股沒有一點(diǎn)不適的感覺,那是不是就說明,其實(shí)那日他和三殿下做了那種事,屁股遭殃的那個……是三殿下??

    難怪后頭過了好幾日他才恢復(fù)了真實(shí)身份回京來,看顏之雅的話本子里寫的,屁股遭殃以后都要恢復(fù)好幾日,才能不難受的……

    這個想法實(shí)在太過刺激,一產(chǎn)生了就叫賀顧心跳瘋狂加速,畢竟倘若他日,三殿下真的登基為帝了——

    那他豈不是,曾經(jīng)把九五至尊壓在身下的男人??

    賀小侯爺想及此處,不由得抓著馬刷又出了神,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臉上也緩緩露出了個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傻笑來。

    叫了好幾聲仍然沒有得到回應(yīng)的王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