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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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嬤嬤心中便立刻有數(shù)了,這事她自然不敢瞞著老夫人,轉(zhuǎn)頭便原路回了公主府正門大門口,吩咐了馬夫回去給老夫人傳話。 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生母究竟是公主府的哪個丫頭,還是什么外面的歌姬舞女之類的,但畢竟生的是小侯爺?shù)墓莚ou,這么要緊的事自然得趕緊告訴老夫人。 那馬夫聽了曲嬤嬤囑咐,心知這事要緊,也不敢耽擱,立時便快馬加鞭的縱馬馳過長街,回言府報信去了。 那頭征野、蘭宵、顏之雅一干人等忙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zhuǎn),還不曉得此事已經(jīng)驚動了言家,顏之雅撩了臥房的帳慢出來進了偏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屋里炭火燒得旺,她又為著賀顧焦心,已然是嘴唇起皮泛白,額上全是細汗。 征野見她出來,立刻迎上前去道:“爺他怎么樣了?怎么也沒聽見動靜,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要叫的嗎?” 顏之雅嘴里呼呼喘著氣,一時竟沒緩過氣來顧得上回答征野的問題,她手上帶著血也不好擦額上的汗水,便要用胳膊肩臂去蹭,征野見狀不知從哪里掏了塊手帕出來,十分自覺的就開始給顏之雅擦汗,邊擦邊道:“姑娘倒是說句話??!” 顏之雅被他擦得一愣,半晌回過神來氣倒是也喘勻了,索性也不扭捏,干脆坦然受之,對征野和蘭宵道:“侯爺是男子,雖說既能有孕,他身子便已與常人不同,可畢竟還是與女人不一樣的,女子有產(chǎn)道,可是你家侯爺……” 顏之雅頓了頓,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征野聽得心里簡直快急死了,一時只恨自己不能進去親自替賀顧生了,哭喪著臉道:“那該怎么辦?這孩子還能生出來嗎?” 又垂頭喪氣、咬牙切齒道:“都怪我當(dāng)初弄錯了姑娘給的藥,若是這孩子落了,爺現(xiàn)在怎么會受這樣的罪?都怪我!” 他這副模樣神情既猙獰又扭曲,一時望之也不知是哭是笑,看的顏之雅和蘭宵心里都有點發(fā)毛,十分害怕,顏之雅趕忙勸道:“眼下你自責(zé)也沒用,如今我只有一個法子,能讓侯爺把孩子平安生出來,但是得有人來拿主意,我也不敢替侯爺做這個主?!?/br> 顏之雅邊說邊踏出門檻,一腳進了正院廊下,道:“你們?nèi)フ埲鯛攣?,讓他拿主意吧?!?/br> 蘭宵聞言急道:“你不知道嗎?王爺都出京小半個月了,哪里還來得及去找他?” 顏之雅一愣,她整日宅在自個兒家中,若不是給小侯爺把平安脈,怕是半個月都不出一趟門,倒還真不知道恪王殿下竟出京了。 眼下聽蘭宵這么說,顏之雅便也懵了,道:“什么?不在京中,那這……這主意可讓誰來拿??!” 正此刻,院門那邊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只聞一個老太太中氣十足、字正腔圓的問:“拿什么主意?” 眾人一愣,回頭去看,便見來者是前簇后擁,領(lǐng)著幾個嬤嬤和一眾婢女的言老將軍和言老夫人夫婦兩個。 蘭宵可以認不出曲嬤嬤,征野卻不可能認不出言老將軍和言老夫人,他難得反應(yīng)快了一回,立時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再一想到里頭還躺著的小侯爺,再看看面色嚴(yán)肅的言家二老,一向聽話如他,頭一次產(chǎn)生了背著主家做了要天打雷劈的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心虛感覺,差點沒給嚇得背過氣去。 只是嚇歸嚇,裝傻卻是不能的,只好上前去作勢要跪下給言家二老磕頭,口里道:“將軍,老夫人,您……您二位怎么……” 言老夫人示意旁邊的丫鬟攔住了沒叫他跪下去,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顧兒的孩子都要生了,若不是我今日叫曲嬤嬤來看看,竟還都不曉得,我讓你跟著顧兒好好伺候他,有事就回言家來和我們老兩口說,你的話都聽到哪兒去了?怎么竟然這樣懈???” 征野已經(jīng)快哭了,既擔(dān)心里頭的還在生的小侯爺,又不知該如何與言老夫人說實話,且之前賀顧還和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許他把這事告訴言家二老,此刻征野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是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只能道:“不是我不愿說……是……是……” 言老將軍抬眸看了看臥房緊緊掩著的窗欞和門簾,道:“是顧兒不許你告訴我們的?” 又是一個里外不是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的問題。 那邊臥房里頭卻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悶哼,以及穩(wěn)婆與丫鬟們克制不住、帶著幾絲驚駭?shù)牡秃簟?/br> 顏之雅聽見這動靜面色一變,也顧不上外頭站著的言家二老了,立刻轉(zhuǎn)身撩了門簾匆匆進去了。 賀顧那一聲低呼,因著嗓子喑啞、聲氣又小,竟一時也不好聽出是個男人的聲音,但盡管如此,那一聲低哼里藏著的痛苦卻難掩,言老夫人是生過孩子的人,一聽這樣的動靜立時臉色也變了,轉(zhuǎn)頭看著言老將軍道:“這孩子……聽著像是難產(chǎn)得厲害。” 言老將軍聞言沉默了半晌,轉(zhuǎn)頭環(huán)視了一圈正院,忽然對征野道:“顧兒呢?” 征野一哽,被言老將軍盯著問話那種壓迫感實在是叫人難受,但此刻他又不敢說實話,更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支支吾吾道:“爺……他……他……他眼下不在府中……” 言老將軍聞言,眉頭一豎,怒道:“什么……不在?他人上哪去了,里頭都這樣了,你還不去找他回來,就眼睜睜看著人家姑娘一個人在里頭受罪嗎!” 征野立時被吼得腿兒一軟,腸子也迅速的悔青了—— 他撒這個謊干什么?。?/br> 可是……可是不撒謊,難道告訴言家二老,里頭生孩子的不是什么姑娘,而是……而是您老的親外孫么? 征野實在……實在不知如何開這個口。 言老夫人望了望臥房掩著的門簾,來回踱了兩步,長嘆一聲道:“顧兒這孩子分明平常都懂事,怎么這種事上倒混賬起來了?” “我不管他是從哪里尋的姑娘……府里養(yǎng)的也好、外頭挑的也好,可既是他自個兒選的,便該好好待人家姑娘和孩子,如今孩子都要出生了,做爹的卻不見人,這是個什么道理?” 又憂心道:“這姑娘怎么娩身也不叫喚的?就是得叫喚出來,才能使上勁,孩子才能出來呢,可別叫她憋著啊,你們是哪里請的穩(wěn)婆,怎么連這竟也不曉得?不成……我得進去看看!” 語罷抬步就要上臺階,征野簡直大驚失色,連忙攔她,道:“這怎么使得?產(chǎn)房血腥,萬一沖撞了老夫人……” 言老夫人道:“我自己的親曾孫,能沖撞到什么?咱們將門人家沒那樣多的講究,你讓開,我得親自去看看?!?/br> 又道:“阿曲,你也一道進來幫把手?!?/br> 曲嬤嬤恭聲道:“奴婢省得。” 征野見攔不住她,頓時慌了,好在蘭宵還在邊上,見狀正要幫著打圓場,里頭門簾卻又一次被掀開了。 走出來的是滿身血漬的顏之雅。 顏之雅樣子雖然狼狽,目光卻很清明,她看了看征野和蘭宵,又轉(zhuǎn)目看了看言老將軍和言老夫人,不知在想什么。 顏之雅治好了賀顧舅舅的肺病和咳癥,言家二老自然認得她,且一瞧見她,心中便安定了幾分,言老夫人道:“好在姑娘也在這里,我就放心了,里頭情形如何了?這孩子生產(chǎn)怎么也不出聲,可是人手不夠?要不要再去請兩個穩(wěn)婆來?” 顏之雅搖了搖頭,道:“不是穩(wěn)婆的緣故,人手是足夠的,只是……” 她心中稍嘆了口氣,掀起眼瞼看了看天,心道,小侯爺,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你可別怪我在你外祖父母面前轉(zhuǎn)頭便賣了你啊。 言老夫人道:“只是如何?” 顏之雅道:“還請老夫人屏退閑雜人等?!?/br> 言老夫人聞言雖有些不解她要說什么,但她信任顏之雅的醫(yī)術(shù)和人品,還是依言把那些跟著的無關(guān)婆子丫鬟叫出了正院。 顏之雅見狀,咽了口唾沫,這才低聲道:“侯爺一直神志不清、昏迷不醒,自然是叫不出聲了,他眼下順產(chǎn)怕是不能了,只有一個法子可行。” 顏之雅此話一出,不止呆怔在原地的言家二老,便是蘭宵和征野都瞳孔驟然縮緊,傻在了原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言老夫人才顫聲道:“你說什么?是顧兒他在里面……?” 顏之雅沉默了一會,道:“不錯?!?/br> “此事再瞞著您二老……也是不能了,且如今還有個要緊的主意,需得管事的人來決斷,關(guān)乎小侯爺和他肚子里孩子的性命,這法子用是不用,只能由您二老拿個主意了。” 言老將軍顯然也沒反應(yīng)過來,那張皺紋橫生的皮膚后兩眼有些茫然。 “姑娘方才的意思……是說顧兒……顧兒懷孕了?” 顏之雅道:“里頭躺著的正是小侯爺,這樣的事,我怎敢欺瞞二位?!?/br> 蘭宵沉默了一會,也回過了神來,心知顏之雅做得的確沒錯,眼下再想瞞著言家二老已是不可能了。 便拉住了想插話的征野,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顏之雅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不是細說的時候,將軍和老夫人只要知道,侯爺現(xiàn)在難產(chǎn)了,他方才出血有些多,再這么拖下去,肚子里的孩子難保不說,侯爺?shù)男悦病?/br> 言老夫人雖然還是無法從自己親外孫竟然像個女人一樣懷孕生子了——這事里回過神來,但還是立刻捕捉到了顏之雅話里的重點,顏之雅的醫(yī)德他們老兩口是信的,知道她必不可能拿這種事誆人,不由顫聲道:“什么?那……那顧兒他眼下……這究竟……究竟該如何是好???” 顏之雅道:“開腹取子?!?/br> 此話一出,廊下一片靜默。 半晌,言老將軍才嗓音嘶啞的問了一句:“顧兒他當(dāng)真……” 頓了頓,卻又不說下去了,道:“便再沒有別的法子了么……?” 顏之雅搖頭道:“沒有了,再拖下去,怕就要出人命了?!?/br> 又道:“我也并無十全的把握,敢保證這樣便一定能保得住侯爺和孩子的性命,但總歸有三分希望,可若是不做,小侯爺便連一分的生機都沒有了?!?/br> 言老夫人和言老將軍對視了一眼,半天才轉(zhuǎn)頭看著顏之雅,顫聲道:“那……那……那就聽姑娘的,取吧。” 顏之雅沉默了一會,道:“我必全力以赴,多謝二老信任?!?/br> 她也不多言,只一邊轉(zhuǎn)身進門,一邊對屋里的春彤道:“你去把東西都取來,我方才跟你說過的,一件都不能漏?!?/br> 春彤立刻應(yīng)了是,從里頭一陣風(fēng)一樣跑出來不知上哪兒給顏之雅取東西去了。 庭中廊下,一片靜默。 不知過了多久,春彤才喘著粗氣、抱著一個十分碩大的紅木箱子跑進來給顏之雅送了進去,言老將軍低頭看著跪下的征野,沉聲道:“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征野垂首不言。 言老夫人道:“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就替顧兒瞞著我們老兩口?” 又看了看旁邊的蘭宵,道:“……你們是都知道?” 蘭宵便也跪下磕了個頭,道:“奴婢不敢多言主子的私事?!?/br> 正此刻,臥房里卻傳來了賀顧一聲掩也掩不住的痛哼。 這次任是誰來,便都能聽得出聲音的主人是賀顧了。 言老夫人悚然變色,兩步走到窗前,轉(zhuǎn)頭看著言老將軍急道:“是顧兒的聲音!是顧兒?。 ?/br> 言老將軍的胡須顫了顫,好險差點也沒繃住,半晌才道:“的確是顧兒……” 里頭賀顧的痛哼斷斷續(xù)續(xù)的響了起來,也不知是顏之雅用了什么法子讓他恢復(fù)了神志,還是他實在太痛,即使昏迷著都無法克制自己疼的出聲。 言老夫人一見這情形,早已顧不得去細想七的八的了,腦海立時浮現(xiàn)起了當(dāng)年大女兒言眉若生了外孫女賀容后,便撒手人寰的事,那種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痛失骨血的感覺實在是叫她至今都難以釋懷。 更不必去想,顧兒還是個男子,生產(chǎn)與女子定然不同,弄不好還有旁的、她不知道的危險,盡管顧兒從小到大就皮實身板好,可是生產(chǎn)之苦乃是人世間皮rou第一苦,顏姑娘又說的那樣嚴(yán)重,顧兒……真能挺過去、平安無事嗎? 言老夫人越想越覺得喉嚨堵的難受,最后眼眶已然紅了一片,扯了手帕不到兩息功夫便已哭成了個淚人兒。 言老將軍見狀也心有戚戚焉,鼻頭發(fā)酸將她攬進了懷里,拍了拍老伴的背,道:“顏大夫妙手回春,醫(yī)術(shù)高超,頌兒那么多年的頑疴舊疾也治好了,顧兒……顧兒是個好孩子,老天定然會叫他逢兇化吉、平安無事的?!?/br> 言老夫人拉著他的衣襟哭的泣不成聲,道:“倘若顧兒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叫我以后去了陰曹地府,怎么和若兒交代?這苦命的孩子……若不是當(dāng)初我瞎了眼替她選錯了夫婿,又怎會去的這樣早?她那樣疼顧兒,若是我連顧兒都沒照顧好,以后怎么還有臉去見她……怎么還有臉去見我的若兒……” 言老將軍抽了抽鼻子,長嘆了一聲,低低道:“……顧兒定會轉(zhuǎn)危為安的?!?/br> 征野在邊上看的惻惻然,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但還是憋著沒吭聲轉(zhuǎn)過了頭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廊下的幾個人等的意識都有些恍惚了,里面賀顧的痛哼聲卻漸漸的低了,最后一點點也變得低不可聞—— 再難聽見聲息。 這可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言老夫人急的六神無主:“顧兒……顧兒怎么不叫了,顧兒到底怎么樣了……” 她想進去看,可這次都不必征野攔著,言老夫人的手腳便已經(jīng)軟了七八分,若不是有言老將軍扶著,她怕是也已經(jīng)站不住了。 正在這時,里頭卻傳來了顏之雅一聲低語。 隨著這一聲低語,后頭緊跟著的,便是響亮的嬰兒啼哭,洪亮且中氣十足,一聽便知道這孩子既健康又瓷實,好的不能再好。 言老夫人愣了愣,本來已經(jīng)昏暗的眼神卻逐漸亮了起來,身上一下有了力氣,不待任何人阻攔便掀開門簾子踏進了正院偏廳。 春彤抱著個小小的襁褓從里頭出來,抬頭便看見進了偏廳的言老夫人和言老將軍、以及后頭跟著的征野和蘭宵,笑道:“將軍、老夫人快來瞧瞧,剛才姑娘說,少見早產(chǎn)的孩子竟能哭的這般響亮呢,可見以后定然身子壯實、長命百歲的!” 言老夫人接過了春彤遞過來了的襁褓,道:“好……好……太好了,那顧兒他……他怎么樣了?”